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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入宮 文 / 小盜非道1

    對於自己離去後黑影出現,安逸毫無所覺,一路返還葛長庚家中,卻發現他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

    「道長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難道梁王有為難你?」

    葛長庚一直在門外踱步,見安逸回來,猛邁步上前來問道。

    安逸打量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鞋面褲腳滿是塵土,知其等候多時,神色並非作偽,心下微動,暗道:

    「這世間的事還當真奇妙,之前教導許仙雖然不說全心全力,但也付出了一番心思,可卻換來那樣一個結果。而今與這葛長庚無親無故,他卻對我如此掛心,也是……唉……」他心下一歎,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見葛長庚在焦急的等著自己回話,他忙收攏心思,面露微笑,答道:「梁王身份高貴,怎會為難我一個普通野道,只不過請我吃喫茶,談談話,順便通知我讓我進宮一趟,說皇帝想見見我而已……」

    葛長庚一開始還不覺得什麼,對於安逸之前的話也不置可否,但當聽到皇帝要見他,心下猛然一驚,尖聲道:「皇上要見你?怎麼可能?!」一雙眼瞪得滾遠,顯然十分吃驚。

    安逸笑問:「怎麼不可能,難道我不像有道高人嗎?」說著,將下午談話大體對葛長庚重複一遍,也算回答了他的疑惑。

    葛長庚頓時瞭然,道:「這也難怪,如今陛下年幼,請道長前去,怕只是為了看一看仙術,是以梁王才想先讓道長展示一番,以免見了皇上出醜,說起來倒還是一片好心呢。」

    「陛下……年幼?」安逸對於梁王好壞沒有在意。但對於皇上年幼卻心懷好奇。

    他雖然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對於王朝皇帝還真沒怎麼留心過。

    這許仙、白素貞在《白蛇傳》裡是南宋時期的人,但在《雷峰塔奇傳》中。卻是元朝。而如今這個世界卻是在宋元交接之際,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影響。他也無心過問,是以根本不知道當今皇上是誰。

    對於皇上,他腦海中第一印象要麼是中年漢子,要麼是青年英豪,而猛聽一個「年幼」,說當今皇上還是個娃娃,心裡還是蠻詫異的。

    葛長庚卻並不知情,疑惑的望了安逸一眼。道:「道長難道不知?先皇去世的早,當今聖上五歲便已登基,如今不過兩三年,算起來也就*歲模樣,正是少兒玩鬧之際……」

    安逸忽然打斷,表情怪異道:「按理說你一個儒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綱五常俱應遵守,怎麼現在開來,你對這小皇帝不怎麼尊重啊。」

    「道長此話何意?」葛長庚臉色有些不自然。

    安逸道:「沒什麼意思。但『玩鬧』這個詞,用在皇帝身上怕是不合適吧。」

    葛長庚聞言一頓,忽然笑道:「道長莫要危言聳聽。皇上雖身份高貴,但畢竟歲數在那擺著,說是孩童根本不為過,孩童玩鬧,自然也不無不可。更何況,尊敬是在心裡擺著,又不是口頭上說說……」

    安逸趕緊擺手打斷他繼續辯解,道:「急什麼,我又沒說告你的御狀。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說起來比你對他還要不堪。」

    葛長庚綻顏一笑。道:「道長既然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不過還是要說一聲。如今我意向道,所以,這儒生一詞,卻是不該用在我身上了……」

    言外之意,就是:如今我也算半個方外之人,什麼君臣父子不能再約束我了。總之,是間接肯定了安逸的猜測,對於皇權,他看的已經很淡。

    安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道:「不早了,我們去睡吧。」

    說完,當先毫不客氣的進入房間,用相隔距離,結束了這段談話。

    葛長庚望著他的背影,停留片刻,後搖頭一笑,也是回了自己房間。

    回到房間後,掌燈點燭,摸出日間安逸給的功法,細細研讀。

    而此時,另一間房中,安逸坐在床上,腦海中猛然靈光一閃,之前看到的那絲氣體,再次在他的腦中閃現。

    莫名的,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在他心頭升起……

    「這難道是……魔氣?!」

    安逸心中一動,猛然想起,這氣息中似乎與天魔有相似之感。

    這世間魔道修士與天魔又有不同,說白了就是一種修煉方法而已,但起源卻出於天魔。

    人有人氣,妖有妖氣,仙有仙氣,這魔自然也有魔氣。這氣息的不同,按照世人理解,無非是修煉方法不同,所吸收靈氣不同而已。

    但在《大道通明錄》中記載,卻有所不同。

    說白了,其實大家所吸收的氣體都是一種,但因為自身理念不同,到了每個人的體內,氣體就會結合他的理念而產生變化,最後分為仙、魔、妖、佛等氣,使人容易區分。

    這其實依然是唯心論,大道通明錄中,大道唯心的一種體現。

    只不過這些安逸雖早就知曉,但由於之前一直未正正經經的見過魔道修士,所以在猛然見到那股氣體時,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可話又說回來,每個世界修煉之法都有所變化,這氣息就是是否是魔氣的一種,安逸也不能確定。

    「但不論是不是魔氣,那種給人怪異感覺的氣體,日後也應該留心……」

    這不僅僅是因為好奇,還是一種對世界、對修煉、對大道的探索。畢竟說起來,他修煉雖一切唯心,但也要結合外界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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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門造車,始終不是正途。

    可現在在回去查看,也已經晚了,所以只能留待日後。

    安逸徒自挽歎片刻,暗怪當時怎麼沒想到,不然絕對不會如此輕易離開,但事已至此,多想無用。只好合衣睡下。

    一夜無話,時光匆匆,第二天一早。天剛濛濛亮,長庚家外忽響起敲門聲。原是梁忠帶著僕人馬伕趕到,隔門喊:

    「道長開門,吾奉梁王之命,領道長入宮面聖!」

    安逸打開門,見又是他,滿臉似笑非笑,但卻懶得糾纏,與葛長庚辭別後。坐上王府馬車,搖搖晃晃向皇宮行去。

    路上,他閒極無聊,挑開車簾對外面梁忠問道:

    「你們王爺呢?怎麼就你自己過來,而且還這麼早。」

    梁忠此時受過教訓,無論心中如何想法,但表面上卻不敢怠慢,忙答道:「回道長,王爺一早就去上早朝,故不能親自相迎。托老奴向道長請罪。」

    這句話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然為何等安逸問才說。可安逸卻毫不在意,面含微笑。點點頭不置可否。

    梁忠呵呵一笑,繼續道:「道長其實有福了,皇上聞聽道長答應進宮相見,心中十分欣喜,故決定於早朝之後,金鑾殿上相見。」

    金鑾殿?這不是明朝才開始的叫法嗎?

    安逸心頭微曬,不再答話。場面瞬間安靜,唯有馬蹄聲,噠噠不絕。

    而此時。金鑾殿上,卻恰恰相反。鬧哄哄跟菜市場一樣。而起因,正是因為安逸。

    只見一方身穿緋色羅袍。佩玉飾、錦授的大人出班在列,站在堂下,對高坐在金鑾寶座上,一身穿金黃滾金龍服飾的*歲孩童躬身行禮,口中道:

    「陛下萬萬不可,那安逸來歷不明,怎可召到朝堂之上相見,若萬一其人有歹心,行專諸、荊軻之舉,則聖上危矣,天下危矣!」

    卻原來,早朝之後,小皇帝叫住退朝的大人們,將安逸進宮的事說了一下,並挽留他們留下來看「戲法」,一下惹得眾官員不快,暗罵昏庸糊塗。

    可念及皇帝年幼,也不過少年心性,所以當朝一品大員韓昌,出班相勸怕是刺客,但並未說指責之語。

    可即便這樣,卻惹得一旁梁王心生不快。

    想安逸是他找來的,現在卻被說成刺客,那豈不是含沙射影,說他別有異心?

    如此誅心之言,當下惹得他大怒,站出來,也不顧之前與安逸的不快,道:「韓相公慎言,那安逸你又不是不知,自一來京城,哪家達官顯貴沒有招待過,就連你韓相府上,不也請他一宴,如此奇人異士,又怎會行那刺殺之舉!」

    捧人即是捧己,梁王此時也只是為了自己面子,才幫安逸說話。但話一出口,心中也是忐忑,怕真的被韓昌猜中,那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頓了一下,面相皇帝道:「不過韓相所言也確實有理,皇上還可三思而行。」

    小皇帝剛要說話,忽然下面走出一武將,濃眉大眼,正氣方剛,道:「陛下不必擔心,倘若那安逸真是賊人,有微臣在,定保陛下萬無一失。不過臣曾聽聞,那道人在韓相府上曾與相爺發生不快,也不知今日相爺之舉,到底是何道理。」

    最後一句是向韓昌所問,但並未有咄咄逼人做態,反而如閒談般,說完就面無表情退下,讓人反應不及。

    韓昌一張臉黑不溜秋,剛要開口反駁,小皇帝此時卻已說話:

    「好了,都不要說了,韓愛卿所言有理,但正如方將軍之言,有諸位愛卿在,即便他真是刺客,又怎能傷的了朕。」

    話雖如此,但他一雙頗為靈動好奇的大眼,卻透露出他剛才所說不過是為見安逸急中生智說的托詞而已。

    而恰在此時,忽有小黃門來報:「啟奏陛下,道人安逸已到殿外候見。」

    小皇帝大喜,道:「宣他進來!」

    太監唱了一聲諾,尖聲叫到:「宣道人安逸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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