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4 李炳承諾下不為例 晶晶藥顯奇效 文 / 憶冷香
王大醫師喜出往外,激動道:「郡王,這真是奇跡,一晚之間,令師保住了性命,毒全解了不說,身體生機勃勃,跟李大藥師預料完全一致。」
李晶晶高聲道:「我爺爺接下來的是全面恢復治療。王爺爺,這就不再麻煩你了。你年歲高了,快去好好歇息。」
王大醫師早就對李晶晶的藥術佩服的五體投地,見她自信滿滿,好奇的問道:「李大藥師,你爺爺肌膚七成燒焚、骨頭盡碎,你如何給他全面恢復治療?」
他問的正是室內人都想問的,只是當著李炳的面不好問,怕李炳受到更大的打擊。
李晶晶拿帕子擦了嘴上的粥汁,一本正經道:「這是我的秘密,不告訴你。半年後,我爺爺會恢復如初,你若不信,來我家瞧看就是了。」
王大醫師目瞪口呆,驚道:「你說什麼?」
李晶晶笑道:「好話不說二遍。」
曲氏強忍著喜悅,扭頭望向李晶晶。
「晶妹子,你又胡鬧。」賀氏真是急了,連忙過來把李晶晶帶到曲氏跟前,「快跟你爺爺、奶奶細細說了。半年後,你能把你爺爺治成什麼樣?」
「我一個月就能讓爺爺下地,百日能讓爺爺行走跑步。」李晶晶望著李去病,道:「不是說小叔叔容貌最像爺爺嗎,半年後,爺爺的臉就恢復成小叔叔這樣。」
賀氏嗔怪道:「莫胡鬧了。你爺爺年過五旬,容貌豈能跟你小叔叔一樣。」
李晶晶道:「爺爺自然不能跟小叔叔一樣了,就是容貌相似,年齡看上去比我爹大些,配得上我奶奶。」
李炳的傷最難治的不是骨碎,而是肌膚焚燬。
之前李家人已經親眼目睹過李晶晶用藥膏治療曲正及秦躍的骨傷,但是沒有想到她制的藥竟連李炳身體如此大面積的燒傷也能治好。
曲氏喜極而泣,雙手摟著李晶晶語無倫次的哭道:「我的心肝寶貝晶妹子,你是天上派下來的仙女嗎,你爺爺這麼重的病都能治好了。」
她又望著李炳哭道:「我們李家祖上可真是積了大德,出了晶妹子這樣厲害的大藥師。」
李晶晶朝賀氏使個眼色,伸手給曲氏抹淚,柔聲道:「奶奶,你們都去用飯,這裡有我跟霄伢子呢。我們可以陪著爺爺。」
李雲霄小大人似的肅容道:「奶奶,我跟妹妹守著爺爺。」
賀氏便道:「娘,咱們用了飯去洗漱,再來瞧看爹。」
曲氏極信任李晶晶,得了她的保證,心情好多了,正好有些尿急便跟著賀氏出了藥室。
李晶晶又把王大醫師、李老實兄弟、李雲青都勸出去,見藥室裡只剩下何敬焱、李立,指揮著李雲霄把門給關了。
她走到床邊叉著腰,氣呼呼訓斥道:「爺爺,你膽子可真大啊,仗著我給你的八粒保命丸,竟敢從百丈高的懸崖跳到死人堆。」
李炳斜目望向何敬炎、李立。兩人都低下頭。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又是屍毒、火毒,我這麼聰明,一想就猜到了。」李晶晶向右橫跨一步,擋住李炳視線,「你立刻向我承諾下不為例,不然我就讓你的容貌只恢復五成,讓奶奶不喜歡你。」
她確實生李炳的氣。
李炳無論做的什麼大事,都不該用命去賭。
先不說他自己的生命,就說他有妻子兒孫,光是曲氏這個妻子,跟他成親二十幾年,在一起的日子不到半年,為他守了二十幾年的活寡,他就無顏愧對。
李雲霄站在李晶晶身後,叫道:「爺爺,你快承諾,不然我們讓奶奶跟你析產分居,奶奶帶著我們不要你了。」
這話是李晶晶剛才吃粥時囑咐過他的。
何敬焱抬頭瞪眼瞅著龍鳳胎一唱一合。
李立剛要開口,李晶晶雙眸射放厲光望去,氣呼呼道:「你就是我爺爺的幫兇。你快承諾,下回定要攔著他!」
李炳乾咳兩聲,不知是氣得還是在笑,有氣無力緩緩道:「我錯了……下不為例。」
李立唯有慎重其事的道:「我下回一定攔著老老爺。」
李晶晶輕哼一聲,道:「爺爺,這事我暫時替你瞞著奶奶。不過呢,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的事說不定哪天就傳到奶奶耳朵裡。」
何敬焱與李立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李炳做的哪是壞事,那是能夠讓定朝人人稱讚敬佩記入史載千古垂青的大事。
偏偏兩人還說不得什麼,李炳這回若是逝世,對於李家人來說可不就是天塌下來的壞事。
李雲霄點頭道:「是啊。爺爺,我妹妹可聰明了,昨晚都替你瞞過了奶奶呢。」
李晶晶板著小臉道:「爺爺,從今日起,你就聽我的話,趕緊把身子養好了,回頭奶奶知道這件壞事,也不會那麼生氣。」
李家人用過飯返回藥室時,李炳已沉沉睡去。石通請著何敬焱與李立去用飯。
賀氏等著外人都走了,這才坐下來道:「娘,晶妹子剛才說了,爹一個月後就能下地。你看爹是在觀裡養傷,還是回家裡去?」
曲氏望向李晶晶,問道:「晶妹子,你說怎麼個好?」
李晶晶道:「爺爺現在不能動彈,就在這裡養傷。兩日後等爺爺體力恢復些,我就給他塗蟻虎再生骨膏治碎骨,一個月後回家。」
竹樓幽靜偏僻,樹林外有道士看守,沒有人能進來打擾李家人。
若是回了曲家村,天天都會有來探望李炳,只要有人問起他的病情,曲氏定會哭一場。
李晶晶實是不想再讓曲氏悲痛傷心落淚了。
曲氏此時事事以李炳的病情為重,立刻點頭同意。
賀氏昨夜已深思熟慮過了,當下繼續問道:「娘,白天咱們家的人都能守著爹爹,夜裡咱們家排個值夜,就由長生、去病與青伢子,每人值一晚輪流著。你看如何?」
無論貧民百姓還是大戶人家,老人患了重疾,身邊都得有晚輩侍疾。
白天侍疾倒不費神,晚上光是熬夜就能把人的身弄垮了。
這時就體現出子孫多的好處。
李炳有兩個兒子、兩個孫子。李雲霄年齡太小,無法值夜侍疾。李老實兄弟及李雲青都可以。
曲氏若不賀氏提醒,都忘記值夜的事,便道:「怡妹子,你的提議很好,不過我夜裡要守著你爹。」
李老實勸道:「娘,你就莫值了。我們三個都習過武,身子健壯,值夜算不得什麼。」
曲氏搖頭道:「你爹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得守著他。」
賀氏聽著心酸,忍住淚道:「娘,那就讓觀裡在這間屋子裡再置一張床,您夜裡就歇著,有什麼事他們三個值夜的就會喚您。」
曲氏點頭道:「你考慮的周全。那就這麼辦。」
李家人商量好了,由李老實跟石通說了。
下午藥室就多了張紅木木床,鋪著嶄新華美的蘇繡綢緞被褥,擺放在李炳木床的旁邊。
到了黃昏,李炳自然睡醒過來,腹中咕嚕叫喚,解了大手,排出黑臭無比的污穢。
何敬焱絲毫不嫌棄搶著去倒糞桶,激動的自語道:「師父受傷至今,這是第二回解手。」
李晶晶追了出來,高聲道:「何叔叔,我爺爺排泄的都是毒,你派人把糞桶焚燒成灰埋了。」
何敬焱親自去處理了糞桶,又去向石桶要了一個新的放置在藥室的屏風後頭,瞧見曲氏正拿著筷子捲著麵條,不厭其煩一根根的餵給李炳,走過來瞧看,碗裡是青菜素湯麵條。
李晶晶抬頭道:「何叔叔,我奶奶說我爺爺愛吃湯麵條。我就讓廚房給做了些。你要是饞了想吃,廚房裡還有。」
李雲霄朝何敬焱做鬼臉。他是見吐了這個叔叔一身也沒有被罵,覺得叔叔脾氣好不會生氣。
賀氏一臉歉意,教育了龍鳳胎後,道:「郡王,您大人大量,莫跟我的兩個兒女計較。」
何敬焱豈會被龍鳳胎氣著,反而覺得這是他們願意親近他,和顏悅色道:「嫂子太客氣了。日後你叫我名字便可。」
「恭敬不如從命。我就隨長生叫你一聲敬焱。」賀氏觀察了何敬焱一日,覺得他性子質樸穩重,跟前些天來過潭州的勝郡王截然不同。
李炳用了易消化喜吃的湯麵之後,說話聲都高一些,明顯比昨晚好轉,這讓竹樓裡所有關心他的人都十分振奮。
曲氏這一天一夜哭了無數回,眼淚都要流乾,精神都耗盡了,面色憔悴,極為疲乏,彷彿老了十歲。
賀氏擔憂李炳,更心疼曲氏,請她這就洗漱了歇息。
李老實是長子,頭一晚由他值夜,守著李炳。
何敬焱得知李家兒孫排了三個值夜,本想加入,可是他要是值夜,曲氏就不方便在藥室裡歇息,此事只能做罷。
賀氏走出藥室,特意低聲道:「晶妹子,我們一家要在此居住一個月,觀裡沒有女子的衣物。」
李晶晶道:「娘,等著夜深了,我叫望蓮回家裡去拿。你快想想都要她拿些什麼?」
半夜,望蓮騎馬從曲家村返回,把李家人的日用衣物繫在包袱裡帶到竹樓。
此時,李家人除了李晶晶都在睡夢中。
李晶晶被安排與賀氏一個房間,今晚沒有過去,而是獨自在藥室。
她只點了一個油燈,從外面看不到裡面是否有人,把門插死,就進了回春藥府,帶著玉玉專門為李炳制三種新藥。
李炳的燒傷比曲正的炸傷嚴重的多,且傷口過了最佳治療時期,不幸中的萬幸是這會子是秋季不是夏季,天氣涼了,沒有化膿徹底壞死。
她今個特意用一種回春藥府特製的藥粉檢測李炳的肌膚性質及過敏質。
李炳是中性肌膚,不油不幹,但是對幾種花粉略有過敏。
她給他制的肌膚重生的藥裡絕對不能含有這幾種花。
這般在回春藥府折騰了數日,累得跟狗一樣終於製成了藥,又去測試藥效,通過之後再放進回春瓶裡吸收靈水的靈氣。
玉玉心疼李晶晶,非要她在藥府裡好好歇幾日。
李晶晶領了玉玉的好意,等到外界黎明時方出了回春藥府。
她的雙腳剛踩在地上,聽到門外有男子乾咳聲,嚇了一跳,將門打開一點,探出腦袋瞧看,見是穿著深藍色道袍的何敬焱,有些心虛的笑道:「何叔叔,你起得好早哦。」
「你昨晚未睡?」何敬焱透過打開的門縫,瞟了一下藥室,裡面空蕩蕩,瞧到藥爐火已熄滅了,不過卻有淡淡的藥香飄出。
他武功高強,聽力遠超過常人,昨夜兩次路過藥室,壓根沒聽裡面有人。
李晶晶搖頭晃腦道:「我在給我爺爺製藥啊,要制好幾種藥呢。」
何敬焱目光探究。
「我還沒制好藥,不跟你玩了。」李晶晶打個哈欠,就把門緊緊關上了。
她裝模作樣的把爐子生起來,端上藥罐熬藥,聽到外面的少年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心裡有些驚慌,打定主意進回春藥府時間不能太久。
次日,李炳精神更加好些了,能跟曲氏連著說半個時辰的話都不覺得累。
曲氏心裡有了希望,心情跟著好起來,仍會落淚,就是不再痛聲嚎哭。
李炳傷成這幅模樣,臉跟鬼一樣,若是放在李晶晶前世的社會,早就被妻子拋棄了。
曲氏看李炳的溫柔眼神,對他無微不至的侍奉,讓李晶晶無比心酸尊敬。
到了晚上,王大醫師給李炳把過脈後宣佈他的身體已恢復了七成,再過兩日就能完全好了活下來,只是骨頭碎了、容貌毀了,成了廢人。
李晶晶湊到李炳耳邊小聲道:「爺爺,你的骨頭已經碎了近二十日,不能再等了。我給你塗上藥膏,先讓骨頭生長起來。今後一個月,你每天都要疼一個時辰。」
李炳淡然道:「我能忍得燒傷,自是能忍得了骨頭重生的疼痛。晶娘,你莫擔心。」
李晶晶嘟嘴道:「我才不擔心你呢。奶奶擔心你哦。你那麼膽大,從懸崖上往下跳。」
李炳生怕曲氏聽到,盯著李晶晶低聲道:「好孫女,你可是答應過我不說。」
他對自己那麼狠,卻是有怕的。他倒不是怕曲氏,而是深深的愧疚,不敢再讓曲氏傷心。
「壞爺爺,那你別忘記答應過我的。」李晶晶就是要故意嚇唬李炳。
李炳定睛道:「爺爺不會失言。」
李晶晶這才請著賀氏離開藥室,從小籃子裡取出了蟻虎再生骨膏,讓李老實與李去病給李炳脖頸以下的肌膚塗抹。
一直呆在藥室裡的何敬焱趕緊上前來幫著李家兄弟。王大藥師有心想瞧看蚊虎再生骨膏,不好意思開口,就在旁邊站著。
李晶晶昨晚在回春藥府制的蟻虎再生骨膏,除去將壁虎骨換成了虎骨外,還進行了三次提煉濃縮,藥效更好。
以前斷骨碎骨的患者塗了此藥膏絲毫不能動彈,現在只要不是頻繁活動就沒事。
以前需要百日,現在患者塗了此膏,只需八十一日就能好了。
李晶晶背對著眾人,大聲道:「你們先給爺爺塗背面的肌膚,腋下、腳趾縫都不能落了。一個時辰過後,藥膏被爺爺的肌膚吸收了再給他塗身體正面。」
曲氏在一旁瞧著李炳後背雙腿肌膚的燒傷更重,又是痛哭一場。
廣明子嗅出此次的蟻虎再生骨膏氣味不同,忍不住問道:「生骨的藥膏不會令你爺爺肌膚燒傷加重?」
何敬焱立刻停下,並做手勢阻止李老實兄弟給李炳塗藥膏。
李晶晶自信的道:「當然不會。我制的藥膏沒有副作用。」
回春藥府製出的藥都含有去除藥材毒質的靈水。
廣明子一臉敬佩,搓著雙手,陪著笑臉道:「師妹,你看能不能給我一點蟻虎再生骨膏。」
李晶晶對這個老頑童似的師哥向來大方,點頭道:「我爺爺用剩下的給你吧。」
何敬焱朝李老實兄弟使個眼色,繼續塗藥膏。
李雲霄跑到李晶晶跟前,小聲道:「妹妹,何叔叔剛才懷疑你的藥膏呢。」
何敬焱身子一僵,也不辯解,繼續小心翼翼的給李炳的腳趾塗抹藥膏。
一個半時辰過後,李炳脖頸以下肌膚都塗滿了蟻虎再生骨膏,臉上塗了一層淡褐色的生肌粉。
李晶晶緩緩道:「爺爺,你的身上塗著再生骨膏,只能先給你的臉抹生肌粉,先慢慢的恢復你的容貌。」
李炳非常動容道:「好孫女,你已為我做了很多。這回我的容貌恢復了,你奶奶瞧著心裡也能舒坦些。」
曲氏抹淚道:「我不在意你的容貌,只是怕你日後骨頭長好能走路了,到了外頭被人恥笑,過不了自已這關。」
李炳心知曲氏所言是真。喃喃道:「我豈會在意別人的想法。」
眾人出了藥室,只留著曲氏跟李炳在裡頭說話。
過了一會兒,李雲青進去時李炳已睡下了。曲氏臉上的淚干了,出了屋去洗漱。
廣明子跟著李晶晶到了藥室。王大醫師厚著臉皮尾隨而至。
廣明子瞪了王大醫師一眼,小聲道:「師妹,生肌粉還有沒有?」
李晶晶為難的道:「師哥,生肌粉非常難制,我制了好久,才弄了這麼一點點,只夠給我爺爺臉上用的。」
她說的是實話。
一指甲蓋的生肌粉蘊含著兩粒保命丸,能使萎縮的肌肉肌膚重生。
兩粒保命丸能救兩條人命,生肌粉能不珍貴嗎。
廣明子並未失望,反而贊同的點頭,道:「那是,神效的藥粉豈能好制。」
李晶晶心道:不是好制,而是這個世上除了我之外根本無人能制。我這次做的急,生肌粉是根據爺爺的皮膚性質制的,日後有時間製出適合任何人膚質的。
王大醫師原本是想要一點生肌粉給老妻制多年前手背上的火傷,聽到這裡打消了念頭。
「你拿去。」李晶晶將裝著一點點蟻虎再生骨膏的罐子給廣明子,囑咐道:「不許向任何人透露藥方。」
廣明子感激的接過,跑著去二樓的藥室解藥方去了。
李晶晶見王大醫師欲言又止,道:「王爺爺,謝謝你救了我爺爺的命。」
王大醫師不敢攬功,搖頭道:「李大藥師,沒有你的藥,老夫的銀針術再好也救不了你爺爺。」
李晶晶道:「你有什麼話直說啊。」
王大醫師微笑道:「沒有。」
李晶晶瞧著王大醫師離去的高瘦背影,心裡略發敬佩他品德高貴。他與廣明子都是醫、藥界的高手,卻在長安沒有一席之地,來到了湖南道。這是長安患者的損失。
李去病在竹樓侍疾,國公府與潭州書院都不知曉此事。
賀氏考慮周全,直接給賀慧淑寫了封信,讓李晶晶交給了望蓮送去。
賀慧淑看過信得知李炳歸來卻是九死一生,感歎世事無常,當下讓秦敏業先給李去病請了假,又讓他帶著兩個親信秘密過來看望。
這一日秋高氣爽,碧空無雲,秦敏業來到了太清觀後山,在飄散著泥土清香的柏樹林裡見到了正在教李雲霄武功的何敬焱。
秦敬業對眼前這位少年軍滿心崇拜,上前鞠躬行禮,恭敬道:「秦家敬業見過焱郡王。」
何敬焱雙手扶起,面帶微笑,口氣似長輩般道:「業郎,我聽李家嫂嫂說你才學好,小小年紀已考了秀才,秦家以武聞名本朝,你是要以文替秦家揚名。」
秦敏業心裡無激動,謙虛道:「您過獎了。小侄哪有那般好。」
李雲霄抱著秦敏業大腿高興的叫道:「業哥哥!」
秦敏業直接將李雲霄抱起放坐在肩上,跟著何敬焱去了竹樓,先見了曲氏、賀氏,而後去瞧看李炳。
賀氏向躺在床上的李炳的介紹道:「爹,這是我姐姐的兒子敏業。他今年十一歲,比青伢子小一歲。」
秦敏業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方開口道:「敏業拜見爺爺。我曾奶奶年齡大,我爹的骨傷未好,我娘需守在府裡,只派了我過來。」
他來之前看過賀氏的信,對李炳的病情瞭解一些,親眼所見更是恐怖,比他爹秦躍打群虎受重傷嚴重的多。
李炳緩緩道:「好孩子,起來。這幾日我聽你姨說過你。你後年要考科舉,好好考爭取得個頭名,給你娘爭口氣。」
秦敏業連忙點頭道:「晚輩定當全力以赴。」
李炳問道:「我多年前見過你曾奶奶,老人家現在身體可好?」
李去病搬來凳子。秦敏業不肯坐,站著答話。
「業哥哥,我姨父能走了嗎?」李晶晶在藥室聽聞秦敏業來了,特意過來,見李炳跟他聊得正歡,心道:壞爺爺真是隨和,跟誰都是見面熟。
秦敏業瞧到李晶晶,雙睛一下亮了,答道:「我的好妹妹,多虧了你的藥,我爹如今每日都在花園裡慢走半個時辰。」
曲氏要給李炳餵吃食,就讓幾個小輩出了屋去樹林裡說話。
到了樹林,秦敏業雙手抱起李晶晶原地轉了好幾個圈,道:「我們一家都很想你們。這回我爹娘得知你爺爺重病,急得不行,派我來探望,速去速回。我用過午飯就回潭州。」
李晶晶被轉得眼有些暈,不過蠻喜歡旋轉的感覺,咯咯笑著,道:「你讓我姨、姨父都放心。我爺爺的傷是重,不過有我在呢。半年後他就全好了。」
秦敏業放下李晶晶,又抱著李雲霄轉圈。
潭州國公府實在是冷清,他除去喜歡龍鳳胎,心裡還期盼著娘生個龍鳳胎弟弟妹妹。
李去病跟秦敏業問起潭州書院的事。
秦敏業道:「小叔叔,書院來的新院長姓趙,年齡不到六十,原是長安書院的博士。除此之外,沒有大事。」
李去病低下頭。
秦敏業緩緩道:「小叔叔,此次我來得匆忙,忘了給你帶書。下回我來,把你在別院的書帶過來。」
李去病抬頭感激道:「敏業,多謝你。」他現在連秀才都不是,不發奮讀書,豈能考得功名。
何敬焱站在不遠處跟呂道明談天,李家眾小與秦敏業的話一字不差的都聽到耳裡。
這些天他觀察的仔細,李家人至今都不知師父的真實身份,許多年來一直在定朝版圖上沒有名字的村子裡過活,未過上一天錦衣玉食、呼奴喚婢,人上人的日子。
師父為定朝立下汗馬功勞,特別是這回兵不血刃屠殺的匈奴軍隊,別說是封為國公,就是封為異姓王都是應該。
可是師父在醒過來的第二天,就執意的讓他給長安去信,一切等他身體康復親自去了長安之後再說。
他心道:師父這麼做是要磨礪李家子孫,還是覺得長安不穩,不想讓李家人捲進漩渦?
這時,一個曾經出入過竹樓的太清觀道士藥徒飛跑進了樹林,直奔向李家人。
李晶晶見是廣明子的跟前的藥徒,咦了一聲,高聲道:「廣明子不在竹樓,你找錯地方了。」
道士藥徒遠遠的就急得招手,上氣不接下氣,大叫道:「李大藥師,觀裡出事了,一個女香客難產血崩,孩子的頭能看到,她卻沒了氣。我師父問您,有沒有藥給女香客吃了,讓她醒過來把孩子生下來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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