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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 名門無情害血親 李炳暴怒打雲霄 文 / 憶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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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夜的是清雲觀的一位道姑醫師,趕緊跑至。

    那叫劉蘭的患者目光絕望呆滯望天,右手手腕垂於床下,腕上不停的滴血落地,地上已有一大灘鮮血。

    道姑醫師又氣又怒,一邊拿止血粉給劉蘭止血,一邊訓斥道:「我們好不容易救了你的命,晶縣主還免費贈你藥除去肌膚燒傷,你怎麼如此輕賤生命?」

    劉蘭似乎魂遊地府,一聲不吭。

    剛才尖叫的細妹子今年七歲多,家裡是望城縣的,只是普通人家,家裡人包括爺爺奶奶五天前就全都來了。

    家裡人因怕把她接過去傷勢反覆,便在侯府隔三條街道的便宜客棧住下,每天白天都帶著乾糧過來守著她,晚上才回去。

    細妹子忍不住小聲道:「仙姑,昨天劉蘭姐姐家裡來了一個大奴婢,明明認得劉蘭姐姐,卻說是不認識又走了。」

    道姑醫師讓細妹子關注著劉蘭,出去取了寧神粉沖成藥水給劉蘭喝。

    劉蘭卻是拒絕喝藥水,全部都吐了出來。

    道姑醫師是比廣明子還火爆的性子,打不得劉蘭,氣得直跺腳,等著清晨便將此事稟報了藥樓主人李晶晶,問道:「縣主,我們今個是將劉蘭直接送回劉府,還是仍留著她在藥樓養病?」

    道姑醫師在見識了李晶晶的高超藥術,又跟她打了幾天交道,心裡敬佩的五體投地,因她是赤靈子的記名弟子,不知不覺的把她當成自己人,說話都是「我們」。

    「劉府的大奴婢來了裝成不認識劉蘭,那是得了府裡主子的命令,不想要劉蘭回府。這裡面必有見不得光的隱情。劉蘭莫回府,先住在藥樓。我去查查此事。」李晶晶出了藥樓便去找了李立。

    只過了半日,李立便跟李晶晶回饋劉府的訊息。

    原來劉府曾在開朝時出過一位皇妃,幾十年前是潭州的一個望族,在湖南道是一等的富貴人家。

    定朝初建,劉府為了恢復昔日富貴,費盡心思培養府裡的小姐。

    眼下皇室的太子、郡王都很年青,有的甚至沒有定親。

    去年何敬勝郡王來潭州,劉府迫不及待帶著兩位小姐參加宴會,希望能被看上,誰知她們與另外三名抱著同樣目的的小姐吵架,竟是動了手,一個臉被抓花,一個被推落江,名聲都毀了。

    今年劉府想在通過長安的關係,把府裡的六位小姐都送去讓太子、郡王挑選。

    只要有一女能夠當上郡王側妃,日後就是側王妃。劉府攀上了王爺,富貴自是少不了。

    若是幸運了,有一女能被太子看上,哪怕只是個妾,日後太子登基,至少冊封為美人,若生個兒子,當皇妃也是有可能的。若這個兒子當了皇帝,劉府便一步登天。

    在這個節骨眼,劉府不能出半點差池,府裡的六位小姐名聲更是不能受損。

    劉蘭容貌在六位小姐當中不是最出眾,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早就有了才女之稱,並且心地善良溫柔大氣,是最有希望被太子、郡王選中的人。

    年前劉蘭在去參加宴會的途中身體不適,獨自帶著奴婢乘轎返回,被一直盯著她的潭州幫兇徒給擄了。

    她失蹤後劉府怕名聲不好聽,都未曾到官府報案,有人問起就說她病了,到了第三天,便對外宣稱她暴斃,已給她辦過簡單喪事,將一副空棺材下了葬。

    前幾天湖南道都督府派人給劉府送去口信,讓府裡人速到侯府的藥樓接走劉蘭。

    劉蘭失蹤近一個月,潭州幫的幫兇徒為了把她賣個高價錢,並沒有毀了她的清白。

    傳口信的人特意婉轉的給劉府說了此事,還說了她身上的炸傷過了百日都能痊癒,不會留下半點疤痕。

    按理說劉府得了消息,應該會很高興,誰知劉府的人心情非常不愉快,認定了劉蘭名聲毀了,若是回府就會影響其餘五女去長安待選的事。

    府裡的幾個長輩商議之後,決定不去接劉蘭,不承認她的身份,就當她死了已經辦過喪事,並下令府裡上下都不許再說此事。

    李晶晶氣得瞪眼,大聲道:「好一個自稱是潭州名門的劉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他們這般的狠毒自私,血肉骨親遭受這麼大的災難,不趕緊的來關懷勸慰,竟是冷血的拋棄了,還不如普通人家呢!」

    李立心裡憐憫劉蘭命運,搖頭長歎一聲,接著道:「小姐,昨日劉府派來見劉蘭的是劉蘭嫡親奶奶跟前的大奴婢。這個大奴婢奉的是劉蘭嫡親爺爺的令,匆匆見了劉蘭一面,除去當面不認她,還說了一些威脅的話。劉蘭不得不選擇半夜就割腕自盡。」

    李晶晶氣憤填膺,問道:「劉府做的這麼絕情狠毒,劉蘭的爹娘不管嗎?」

    李立微微點頭,繼續道:「小姐問得好,我正要給您說。」

    兩人正說著話,李雲霄與何義揚來了。

    何義揚跟李雲霄穿著同樣款式的衣褲,前者寶藍色,後者海藍色,瞧著似兄弟,只是年齡小的李雲霄像是哥哥。

    何義揚坐在輪椅由林海推到了大廳門檻前,再由林海連人帶輪椅一起搬進廳裡去。

    李雲霄向李立問好,何義揚微微點頭。

    「狄叔叔給你們佈置的功課是不是太少了,怎麼你們天天都有空找我玩啊?」李晶晶打量著如今從早到晚形影不離的兩小,真不知道他們性子截然不同怎麼玩到一起去的。

    李雲霄忙解釋道:「妹妹,你真是小瞧我們了。我們的功課一點都不少,光是寫大字就是三百個。我們就是做的快。」

    何義揚大眼睛賊亮,笑容燦爛,大聲道:「小晶娘,再給你看樣好東西!」

    李晶晶沒好氣道:「大前天讓我看死麻雀,前天是死烏鴉,昨天讓我看死燕子。哼,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

    眼下正月還沒過去,看死物都是不吉利的事。

    偏偏何義揚說她是大藥師,總跟奄奄一息的患者打交道,不需要忌諱。

    李雲霄攤開雙手,道:「妹妹,我們不拿死麻雀、烏鴉、燕子讓你瞧,你怎麼評判誰使彈弓打鳥打得准打得好?」

    李晶晶不悅的道:「早知道你得了彈弓整天打鳥玩,我就不幫你改了那張圖。」

    何義揚高聲道:「今個你瞧了我們打得東西準得說好!」

    「我這回沒功夫瞧,我要處理人命關天的事呢。」李晶晶請著李立繼續說。

    兩小拿彈弓把活生生的鳥打死,就算打死的是鳳凰,她也不會覺得好。

    李立繼續道:「劉蘭是嫡長女,有個同父同母嫡親的弟弟。劉蘭的生母是原配正室,幾年前病逝,如今的繼母是劉蘭爹後娶的。」

    李雲霄與何義揚聽得莫名其妙,便招手叫過最喜歡說話的望英,讓她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晶晶輕歎一聲,道:「有了後娘就等於有了後爹。劉蘭的弟弟多大了呢?」

    李立答道:「劉蘭的弟弟名叫劉松,今年剛五歲。」

    李晶晶問道:「劉蘭生母的娘家是哪裡的?」

    「她生母董氏娘家原是潭州的一個大商家,前幾年做生意賠了銀錢,遷回原籍永州去了,只是在董氏去世時來奔喪,之後再未來過。」李立不是頭一回給李晶晶辦差事,知道她要求很高,特意讓打聽劉府的人方方面面都問到了。

    「董氏的嫁妝多麼?」

    「當年劉府人才凋落,府裡只剩個空架子,就是看中董家銀錢多,這才讓嫡子娶了商家女身份的董氏。董家給董氏的陪嫁光是商舖就三家、良田七百畝、銀票三萬兩。」

    「李歡,你這就替我向劉蘭傳幾句話。」李晶晶板著小臉,高聲道:「劉蘭,虧得你讀了那麼多的書,腦袋真是蠢死了。你若是死了,你弟弟才五歲,能在人心都黑了的劉府活下去嗎?」

    李歡將話複述一遍,便去了藥樓。

    何義揚興奮的道:「小林子,把東西拿出來給小晶娘瞧瞧!」

    林海苦著臉從輪椅底下拿出一個大的麻布袋子,裡面裝的活物還在動著掙扎。

    李晶晶立刻道:「我這廳裡鋪的地毯雖不是從波斯國傳來的,也是值二十兩銀錢的。麻布袋子上有血跡呢,不許放在地毯上,拿到院子裡打開就是。」

    林海不等何義揚發話,便服從的走出了大廳,把麻布袋口子的麻繩解開,底朝天往地上倒出幾隻羽毛雪白漂亮的鳥。

    李晶晶驚歎道:「鴿子?」

    「你沒想到吧?」何義揚坐在輪椅上在大廳裡得意的哈哈大笑,非常豪氣的道:「我打的六隻鴿子一半送給你,晚上你讓廚子燉個湯喝。」

    正月還沒有過完,湖南道的天氣陰冷,偌大的侯府鳥兒不多。他跟李雲霄轉了三天,才在偏僻角落一個無人居住的雜院發現四十幾隻鴿子。

    這些鴿子特別蠢,竟是不怕人。

    若不是他用遠程彈弓打鴿子時過於激動,發出大笑聲,把鴿子嚇飛了,打下來的會更多。

    他打下的鴿子,另一半是要拿回去讓廚子做給三位老人吃。

    李雲霄走出來激動的道:「妹妹,我打了六隻,他也打了六隻,只是我把鴿子都打死了,他只打死了三隻,還有三隻活著。你評評看,我是不是比他彈弓打得好?」

    李立快步走出,站在院子裡盯著地上一堆的雪白鴿子,大驚失色。

    李晶晶瞟了一眼神色失常的李立。

    她挨個看了一遍,走到一隻已死透的鴿子前,瞧到它跟別的鴿子不同,右足上綁著一個極小的竹筒。

    「霄伢子,你們都打了六隻,你還只只都打死了。你可是真厲害啊。」

    李雲霄咯咯笑著,扭頭跟何義揚大聲道:「小瘦子,我妹妹說我彈弓打得比你好。你輸了。」

    何義揚扭臉望向別處,冷哼道:「不服!」

    李晶晶小腦袋左右輕輕搖晃,一本正經道:「霄伢子,我不懂打彈弓的,你要是真想讓他輸得心服口服,就去找個懂彈弓的人來評判。」

    李雲霄問道:「府裡誰懂彈弓啊?」

    李晶晶眨眨眼睛反問道:「那張圖除了咱們外府裡還有誰看過?」

    「我與小瘦子這就找爺爺去。」李雲霄亢奮的叫林海把地上的鴿子原自裝回麻布袋。

    李晶晶朝著兩小的背影大聲道:「霄伢子,剛才你我說的那番話,記得說給爺爺聽哦。那樣他就會覺得你厲害。」

    李立似笑非笑瞧著李晶晶。

    「李立爺爺,你就笑出來吧,憋著多難受啊。」李晶晶咯咯大笑起來。

    李立笑聲爽朗,搖頭道:「小姐,二少爺這回可慘了。」

    「誰叫他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帶著小瘦子到處禍害鳥,把爺爺的寶貝鴿子給禍害了。」

    「小姐實是高人。」

    李晶晶聳聳小肩膀,輕歎一聲道:「我最近很忙,都沒功夫管他,爺爺那麼閒,讓爺爺去管吧。」

    李歡蹙著眉頭快步進了大廳,稟報道:「小姐,奴婢將您的話傳給劉蘭,一開始她沒有吭聲,過了一會兒便跪下哭叫,讓奴婢一定要給您說,救您發發慈悲求求她與她弟弟。」

    「我已經發過慈悲救了她的命啊,怎麼還要發慈悲呢?」李晶晶眼珠轉了一下,扭頭問道:「李立爺爺,您給她出個主意吧。」

    李立微笑道:「小姐心裡已有主意還來問我?」

    李晶晶謙虛的道:「我人小經歷的事少,怕出了餿主意反而害了她。」

    李立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問道:「請小姐說說是什麼主意?」

    李晶晶眼簾低垂,想了想,方道:「我要是她,目前能夠做的是借侯府的勢寫封信給劉府能做的了主的人,威脅劉府三日之內把弟弟從府裡除名,把弟弟與生母的嫁妝一併還了,不然就告到湖南道都督府去,將此事鬧得人人皆知,來個魚死網破。」

    李立又問道:「小姐可曾想過此計成了之後,劉蘭與劉松何去何從?」

    李晶晶搖頭道:「這個我沒多想,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行就回生母的娘家永州啊。」

    李立目光讚賞,道:「小姐今年才六歲,能想到這麼遠已是很了不起。」

    李晶晶仍是讓李歡去藥樓給劉蘭透些口風,看劉蘭敢不敢給劉府寫這封信。

    如果劉蘭寫了,李晶晶才會出手相助,反之不會管。

    少時,李雲霄跟前的奴僕李振哭喪著臉匆匆跑來。

    「小姐,我們二少爺及何少爺的彈弓都被老老爺用劍剁了,老老爺正在月靜院的大廳裡拿著劍鞘打我們二少爺,今個老老夫人、大夫人都不在,您快過去勸勸老老爺吧。」

    李晶晶問道:「慕容少爺在旁邊不管嗎?」

    她實是忘記了今個曲氏去了曲快手家,賀氏去了潭州國公府。

    李振急道:「慕容少爺被老老爺罵得哭了,讓小林子抱著他進了二進院子。」

    李晶晶急忙出了大廳,往月靜院趕去,氣呼呼道:「關鍵時刻,小瘦子這麼不夠意思竟是逃跑了?」

    月靜院裡傳出李炳憤怒的罵聲及李雲霄嗚嗚的大哭聲,震得下人都繞道而行。

    李雲霄趴在兩條老虎板凳上,外褲已被脫下,露出雪白綢緞的裡褲,已被打得皮開肉綻,痛得雙手抱著腦袋嚎哭,鼻涕眼淚一大把。

    李炳長眉上挑,桃花眼圓瞪,右手持精鐵劍鞘打李雲霄的屁股叭叭作響,大聲怒斥道:「給你說過三回,不要去府裡東邊的院子玩,你非要去。那院子門口掛著請勿進入的木牌,你明明瞧到了還要進去。」

    李雲霄哭道:「爺爺,我錯了。我再也不去了,再也不打鴿子啦。」

    李炳一聽到鴿子,氣上加氣。

    那些鴿子都是投資很多的人力物力專業訓練出來成年優秀的信鴿,每隻都是寶貝。

    它們能帶的信息量有限,局勢不穩的青城一共才配了二十隻信鴿,便是湖南道只配了七隻信鴿。

    李雲霄與何義揚一口氣打死打成重傷十二隻信鴿,餘下的信鴿驚飛,李炳不發怒才怪。

    院子裡的下人全部跪下了,卻是絕對不敢在李炳盛怒時為李雲霄求情。

    丁素然抱著眼淚汪汪的何義揚快步走來,高聲道:「侯爺快莫氣了,鴿子已經死了不能復生。兩個小郎都知罪了。你莫再打霄郎。」

    赤靈子與元洪子也來了,前者直接去奪李炳手裡十斤重的劍鞘,後者抱起了哭得無比傷心的李雲霄。

    原來何義揚剛才不是丟下李雲霄不管,而是見曲氏不在,立刻去搬了三個救兵。

    李晶晶到了月靜院時,瞧到了被李炳用劍剁成幾截丟在院子地上誕生還不到二十天的遠程彈弓。

    赤靈子與李炳在書房裡下棋。

    李晶晶去了二進院子,丁素然親自給已經痛暈過去的李雲霄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小屁股上藥。

    何義揚坐在一旁抹淚哭著,目光凶狠盯著李晶晶,罵道:「臭小娘,你故意的對不對?虧得我跟小胖子對你這麼好,你竟是這麼壞!」

    ------題外話------

    週一了,又開始繁忙緊張的工作。

    半年工作期到了,我有一堆的總結要寫,還有許多工作要干,實在是很疲憊,早起晚睡的寫文,保持不斷更,每天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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