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風口浪尖（下） 文 / 老水
二月下旬的天氣，雖已過了立春，但距離真正溫暖濕潤的春天尚早，只是最近幾日的溫度每天都在十度以上，很多愛美的姑娘便早早穿上了靚麗的春裝，渾然不顧那依舊帶著幾分冬日凜冽氣息的春風。
杜小每穿著一件咖啡色賽琳長款風衣，加上裡面同色的長褲，突顯超出她年齡的成熟，然而橘黃色高領羊絨衫又將她的青春靚麗無所顧忌的張揚開來，配合她白皙的臉龐，小巧的瓊鼻和大大的眼睛裡黑亮有神的瞳仁，讓人想要義無反顧的迷醉其中。
他用了很大的毅力才移開自己的眼神，不要停留在那如蜜汁一般香甜可口的嘴唇上，不要停留在那高高聳起卻又有著驚人彈性的雙峰上，不要停留在那小巧有致卻又帶著野性的美麗臉龐上。
他說：「早上好，杜總。」
除了她，誰也聽不出那聲杜總裡蘊含的略帶調侃和**意味的語氣，可她又沒有辦法反擊，一絲緋紅的紅暈悄悄爬上了她飽滿的雙頰。她故作矜持的點點頭，櫻唇微啟道：「你也早啊，趙經理。」
趙林微笑著頷首，兩人交錯而過。待到那陣香風已去，趙林的微笑已經完全收斂，面沉如水，心中百轉千回。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杜小每應該已經坐在她那張大班椅上了。她現在是總經理助理，還沒有自己單獨的辦公室，只是在緊挨著孫央婉辦公室的隔斷裡，圈了一片比別人大得多的地方作為辦公場所。
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她是杜宣武唯一的女兒，也是公司理所當然的接班人，所以他不能表現出任何過分的親熱與親近。即使在私底下，他的唇和手已經在她那洋溢著青春活力的臉龐和身體上肆虐過。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爽。他不是那種淺薄無恥的人，會因為與老闆女兒有一腿而洋洋自得，正相反，他因此覺得有一種恥辱感正慢慢從他的腳底升起，瀰漫至他的全身。他攥緊拳頭，鼓舞積攢了二十多年的鬥志，發誓要把這恥辱踏在腳底。
他深深的吸氣，再用別人無法察覺的頻率緩緩吐出，努力擠出一個最為適當的笑容，走進人事部。
他對楊天成說道：「楊經理，您好。」
楊天成微微頷首，做了個「請坐」的姿勢。作為公司的元老之一，同時也是最沒有野心的部門經理，他對趙林這樣的後起之秀並沒有任何的嫉妒或者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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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威脅的感覺。但是親眼目睹一顆新星冉冉升起，即使身為老成持重的人事部經理，他也覺得這新星的光芒似乎過分的耀眼。
楊天成微笑著問道：「有什麼事嗎，小趙。」
趙林用一種謹慎而謙虛的晚輩口吻說道：「沒什麼大事，剛從孫總那兒報到出來，想著要來跟您打聲招呼。」
楊天成還保持著微笑的表情，但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太客氣了，以後大家都是同事，還要相互支持才好。」
趙林當然不會把楊天成的客氣當真，現在的他更需要別人的支持，所以他更加客氣的說道：「現在採購部人手不足，孫總讓我來聽聽您的意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楊天成的態度頓時認真起來，他拿起桌上的老花鏡說道：「是的，這個事情原本就要和你商量一下，採購部的編制是六個人，現在缺編兩個，不知道你是希望內部選拔還是外部招聘。」
趙林點點頭說道：「我首先希望內部選拔，畢竟對內部員工來說能有機會從事採購工作也意味著職業生涯的拓展，況且採購職位的級別也相當於門店的主管，對普通員工來說也是一種提拔和認可。」
楊天成臉上露出了真正開心的笑容，他打開桌上的記錄本說道：「你說的太好了，小趙，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怪不得老闆們這麼認可你，你的思路很清楚啊。」
他習慣性的用左手敲了敲桌子，發出「篤篤」的聲音，又接著說道：「我就見不得有些人，還沒做什麼大事，就天天喊著要引進這個高素質人才，引進那個戰略性人才，他們難道不知道，築好梧桐樹才能引得鳳凰來，沒有金剛鑽到哪兒能攬到瓷器活啊……」
楊天成在天天來總部屬於中立派，從不摻和周谷和孫央婉之間的爭執，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他成天打交道的人不是周派就是孫派，他這個中立派最後倒演變成了孤立派。
其實像財務部、防損部這樣的要害輔助部門也是中立派，杜宣武還沒有糊塗到把這些部門交給其他人管理的程度。只不過財務部一幫大小婦女，防損部一幫雄赳赳的退伍大頭兵，楊天成不願意跟他們打交道而已。
於是楊經理的處境便尷尬起來，能說話的人他看不上，可他看得上的人又不方便多說話，以免讓人誤解他站了隊。難得碰上趙林這樣資歷淺薄，又還沒來得及打上深刻烙印的新晉人物，他難免談興大發，喋喋不休。
趙林好容易趁楊天成喝水的時候逮到一個空隙，趕緊說道：「楊經理，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能推薦兩個內部人員到採購部來？」
「哦？」楊天成的耳朵一下子豎起來了，心思一轉就明白了趙林打的是什麼主意。
他和孫央婉不同，孫央婉擔心手下人有了自己的班底會滋生太大的野心，他則是希望各個部門都能穩定一點，別一天到晚上他這來要人。現在招聘成本越來越高，好不容易找來一個看得順眼的，部門經理還一天到晚橫挑鼻子豎挑眼。
活越來越難干，穩定一點對大家都有好處。從這個角度出發，他並不反對部門負責人建立自己的班底，說到底，大家都是打工的。你在位人家跟你走，你離開公司，人家還會跟你走嗎？除非你能給他更大的利益。
不過楊天成沒有馬上表態，只是端著杯子不放手。雖然他無所謂趙林帶人來部門，但他不知道孫央婉和杜宣武的態度如何，如果他同意了之後再被駁回，那對他的威信是種很大的打擊。
趙林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看了下周圍，用不經意的口吻輕聲說道：「孫總已經同意了。」
楊天成頓了一下，從鼻孔裡呼出一口長氣，口氣卻冷淡了下來：「說吧，是哪兩個人。」
趙林並沒意識到他的急切讓他無意中犯了一個錯誤，得罪了這位看似健談實則胸襟未必開闊的楊經理。不過他即使知道可能會得罪楊天成，估計還是一樣會直言不諱的告訴他孫央婉已經同意他的建議。因為他的時間實在太寶貴了，不能浪費在相互扯皮上。
「三店的張浩天，還有八店的伍朝輝。」趙林本來還想加一句，我跟他們本人都已經談好了，但看看楊天成那難看的臉色，還是果斷的放棄了畫蛇添足。
「哦，對了，」趙林想起了孫央婉最後囑咐他的話，「聽孫總說，採購部剩下的人好像也都不**分，可能近期會提出辭職。楊經理，您看能否再篩選幾個內部比較得力的人員給我看看？如果實在內部找不到，也可以從外面招人，就是速度要快一點。」
楊天成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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