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陞官發財(下) 文 / 老水
趙林呆了片刻,半晌才理解李慶話裡的意思,吃驚的說道:「這就是你的主意?靠,你小子有沒有搞錯!我是真心喜歡小每的,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還生米煮成熟飯,還懷上孩子,真搞出事來小每怎麼辦?還要不要做人了?」
李慶不屑的從鼻孔裡逼出一聲「哼」來,說道:「**少來!我說你不喜歡杜小每了嗎?難道你不想跟她結婚過日子?不用這招,你有什麼好辦法說服人家爹媽把女兒嫁給你?你醒醒吧!別把自己當個人物,你算什麼?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而已!她爸媽會讓女兒跟你去吃苦?」
趙林大怒,說道:「沒錯!我是窮!可誰規定窮人就不能談戀愛結婚?況且富人也不是天生的,只要努力,我也能富起來!老子人窮志不短!」
李慶依舊是不屑的表情,他淡淡說道:「沒錯,你很有能力,而且很拚命,我相信你遲早能改變自己的處境。可是要多久?五年還是十年?還是二十年?眼前有捷徑你不走,非要自討苦吃,這不是清高,這是愚蠢!你只要能第一時間搞定杜小每,就能名正言順的入主天天來!那你就能少奮鬥三十年!這和你喜歡杜小每一點都不矛盾。」
趙林的情緒低沉下來,他將自己杯中的半杯殘酒一飲而盡,說道:「我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哪怕他杜宣武再怎麼財雄勢大,我也不會利用自己的愛人博取富貴。清高也好,愚蠢也好,至少我還是我!」看到李慶又要反駁他,他趕忙搖搖手,又說:「別老談我了,你怎麼樣?追上王佳了嗎?」
李慶憤憤的瞪了趙林一眼,說道:「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提起酒瓶,發現已經空了,大吼一聲道:「老闆,來箱啤酒!」
兩人又是半瓶啤酒下肚,不知道是因為攙著酒喝,還是因為提到了王佳,李慶的舌頭也開始大了起來,他激動的說道:「王佳是什麼人?她是王衛國的女兒!王衛國是什麼人?商貿局的常務副局長!黨委副書記!內定的下一任局長!」
扯著嗓子喊了一通,吐沫星子幾乎飛濺到了牆上之後,他拎起一瓶啤酒「咕咚咚」一頓猛灌,抹了一把嘴唇上沾的啤酒沫子,又打了個深長的酒嗝,接著說道:「我爸只是一個科員,看上去離局長只差那麼幾級,可是在官場上,官大一級壓死人!大個兩級朝上人家都不願意搭理你。」
「偏偏我爸還認不清現實,指望靠我能把王衛國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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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搞定,這樣不光是我能借到王衛國的勢,想必他還能在退休前這十年裡往前進幾步。可他也不想想,王衛國的閨女這麼容易搞定嗎?我要是王衛國,不把閨女看得緊緊的才怪!」
「市裡的那些大人物,就算自己沒有兒子,總歸有些自家的子侄到了適婚的年齡吧?王衛國就不想憑借女兒嫁入豪門把自己送上更高的位置?顯而易見的事情!所以我勸我老子不要發那青天白日大夢,可惜啊,他不聽,非逼著我去自討難堪。」
李慶的官場婚姻觀聽的趙林眉頭直皺,他看著李慶那張依舊年輕的面孔,俊朗的五官,依稀還是高中時那個愛玩愛笑的少年,可為什麼改變這麼大?時光和歲月沒有改變容貌,卻將名利場裡打滾的心靈蝕刻的面目全非。他隱約還記得那個叫王佳的女孩,她和杜小每站在一起,就像兩支並蒂蓮花,安靜而優雅,怎麼讓李慶形容的如此不堪?
李慶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他的悲慘經歷:「我按照他的指示辦,又去找過王佳幾次,人家前兩次還客客氣氣的,等後面聽到風聲,很乾脆的就不假辭色了。最後還毫不留情的叫我不要再去找她,說什麼我們的父母都在一個單位上班,不要造成什麼誤會才好。」
「你聽聽,你聽聽,多厲害的女人!看不上就看不上吧,扯什麼父母單位,明擺著就是威脅麼。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人家是副局長的女公子,我也認了。可我爸一看王副局長沒戲了,忙不迭又替我找了個新岳父——商貿局還有一位夏中天副局長,居然也有個還沒嫁人的閨女!我*操,這他媽的都是什麼鳥事!」
趙林聽的一愣,他被李慶父親的苦心和鍥而不捨驚呆了,有這樣的父親也就難免李慶會漸漸改變。
他同情的說道:「你也別太在意了,我倒是覺得王佳不是在威脅你,可能她確實覺得你們之間不太合適吧。至於那個姓夏的,你要不願意就別理會你爸。都什麼年代了,戀愛自由婚姻自主,我就不信你爸還敢把你怎麼滴。」
李慶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懂。官場如戰場,一步錯步步錯,一步被人落下一輩子都追不上。主席說的對啊,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而且在官場,聯姻是很平常的事,你看那些高門大戶,哪家不是彼此聯姻相互支持。」
「不過我們小門小戶的,根本談不上聯姻,只是想高攀一家領導,好提攜自己一番。為什麼我要你把握機會?道理就在這。要知道,青春是有限的,才貌也是有限的,我們要把有限的青春年華投入到無限的陞官發財中去!」
說著李慶拍了拍趙林的肩膀,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們兄弟倆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誰讓我們沒有攤上一個好爹呢?你沒聽人說嘛,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指望不上爹媽,只能靠自己拚搏了。」
趙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既然這樣,你幹嘛對你爸的一片『苦心』嗤之以鼻?王佳不願意跟你交往,不是還有夏副局長的女兒嗎?」
李慶臉上一片通紅,身旁已經多了三個空啤酒瓶,喝多了的他並沒有聽出趙林話裡濃重的諷刺意味。
他吐沫橫飛的說道:「關鍵是夏中天的女兒也他媽的太醜了!一個兩百斤的大胖子居然也好意思叫夏飛燕?我真長見識了!你是沒看見她那張大餅臉,臉大如餅,五官卻跟灑在臉上的芝麻一樣小,偏偏還都縮在一起,只佔了大餅的三分之一!而且好吃懶做,刁蠻任性……」
趙林沒有說話,也沒有認真去聽李慶的牢騷和抱怨。他的心已經飄飄蕩蕩去了遠處。
拚搏?靠女人上位也算拚搏?靠奇醜無比的女人上位也算拚搏?那豈不是面首!趙林心想。但他沒有說出來,他的閱歷足以讓他明白,之前李慶所說的話並非隨口聊天扯淡時所開的無傷大雅的玩笑,而是他真實的想法。
他有些迷茫,更多的是迷惘。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年少的青春還沒有遠去,陌陌的風塵便來叨擾。是誰改變了青春的臉龐,是誰又刻畫了年少的模樣。待到一切都已經走遠,才驚覺時光白馬過隙,一瞬便是百年。
趙林從骨子裡看不起眼前這個西裝革履,年少得意,又和他稱兄道弟的人。雖然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多年的同學,共同經歷過很多事情。但他就是看不起他。即便他比他混的更好,有正規的大學學歷,又在政府機關實習,以後注定要當官,福利待遇與他相比更是判若雲泥。但這一切都不妨礙他看不起他。
是的,他是窮人。但他是有骨氣有尊嚴的窮人,打斷骨頭他還有著筋!
未出土時先有節,到凌雲處亦無心。
人窮,志卻不可短。人不可有傲氣,卻不可無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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