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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欲加之罪 文 / 添慶四爺

    命案發生後第三天,一道聖旨宣到了浙州州衙,旨意要求海生知府五天內將兇手繩之以法,否則將按玩忽職守罪論處,革職查辦。

    欽差大臣陳正將聖旨交給海生時,再三強調道:「王大人,請務必按聖旨上的要求,五天內將山賊捉拿歸案。若延誤一天,可別怪本欽差不留情面。」

    海生接過聖旨,看著陳正不懷好意的諂笑,不假思索地說道:「欽差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按時結案。」

    五天內順利完結十幾處命案,鬼才相信呢。

    見海生答應得這麼爽快,陳正冷笑道:「王大人,你可要明白,皇命不可違,限時內完成不了,等同抗旨,可是要殺頭的喲。」

    「下官知道。」

    「很好,王大人,本欽差就在驛所恭候你的佳音,你可別讓本欽差為難了。」陳正說完,不等海生回答,拂袖離去,心裡卻暗想:年少狂妄,不知死活。

    山匪雖然數量眾多,可是大部分都是烏合之眾,少數實力略微強悍一點的,也不過是高士奇增派了一些自己的力量。這些為了利益才整合到一起的棋子,如今暴露了,遭到圍攻,高士奇自然選擇放棄,不會有任何的援助。

    圍剿命令發出後,浙州州衙每天都能陸續收到各縣的快馬捷報。

    第五天,最頑抗的一個山頭也在達哥的幫助下被攻克了。

    根據被俘虜的山賊招供,海生得出這樣的一個事實真相:幾個武功高強的神秘蒙面人,分別找到了各縣的山賊頭目,提供了踩好點的搶劫目標,並承諾,所搶財物歸山賊自用,另送了三百兩黃金作為報酬,要求只有一個,目標宅府裡所有人,無論老幼,必須一個不留。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殺人放火,搶劫大戶人家本是山匪的生存勾當,只是要求多殺幾個人而已,竟然還有黃金酬謝,此等好事,山匪當然不會拒絕。於是欣然同意,收下了酬金,按照約定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山,殺人搶物。

    十幾樁命案從案發到結案,只花了六天時間,而欽差大臣陳正才在驛所住了三天。這幾天,海生忙於圍剿之事,沒時間去找他,況且,陳正是來者不善,海生也懶得理他,只想著盡快解決掉作案的山賊,堵住他的嘴,讓他無話可說就行。

    第二天一早,海生剛到州衙,卻發現陳正已在大堂等著,隨行的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侍衛,殺氣騰騰地站在兩旁。

    見海生進來,陳正一聲喝令:「來人,給我拿下。」

    十幾個侍衛立馬朝海生圍了上來,伸手來擒。

    「且慢。」海生喝道。

    緊隨海生身後的准格爾,雙翅一拂,將圍攻的侍衛們震退了幾步。

    陳正揚起尚方寶劍,聲嘶力竭:「王海生,你想抗旨?」

    「欽差大人。你這是何意?你要抓本府,也該給個理由吧?」海生不慌不忙,冷笑說道。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海生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那好,本欽差就讓你死個明白。今天是第幾天了?」陳正仗著尚方寶劍在身,毫無忌憚。

    「大人來了三天,今天不過是第四天吧。」

    陳正冷哼一聲:「嘿嘿,本欽差問你,案發之日是哪天?」

    「六天前。」

    「王海生,本欽差要提醒你,聖旨上明令要求是五天內完成。現在已經是延期一天了。」陳正狡詐說道。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海生明白,陳正擺明就是借聖旨之機,無論如何都會給自己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陳大人,各縣的命案昨天就已經完結,案台上有各縣令送來的公文,大人可以明查,本府有沒有違令,一看便知。」海生知道陳正的用意,也不挑明,不急不慢地說道。

    就算從案發之日起算,昨天已經結案,也正好是五天期內。

    陳正已經決定要趁機治海生的罪,找好了借口,自然不會去看那些公文,詭笑著道:「王海生,你是根本不將本欽差大臣放在眼裡吧?你說昨天已經完結,怎麼不見你前來跟本欽差稟報?」

    「夜色已深,本府擔心打擾大人休息。」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恐怕你是想拖延時間吧?王海生,尚方寶劍在此,還不快快束手就擒?來人呀,馬上給我抓起來。」陳正命令著侍衛。

    這些侍衛都是陳正從京城帶來的精兵強將,個個武藝高強,實力超群,用以一抵百來形容也不為過,可在大雕准格爾眼裡,這些侍衛只不過比普通人強一點,不足為懼。

    准格爾見侍衛們抽出寶劍,又圍攻上來,不等海生命令,狂嘯一聲,揮動雙翅,直接衝到陳正面前,一爪抓住他的肩膀,將他仰面摔倒在地,另一隻巨爪按在他的腦袋上,爪尖直抵喉嚨。

    擒住主事人即可,這麼侍衛們,大雕懶得理會。准格爾不想在主人的州衙內殺人,沾上血光霉氣。

    侍衛們一見不妙,紛紛停住了攻勢。

    陳正被控制,他們哪敢亂來,那隻大雕的巨爪,隨時能將欽差大人的腦袋捏個稀巴爛。

    「我看誰還敢動手,本府先要了他的狗命,給我退下。」海生朝侍衛喝道。

    侍衛們面面相覷,只好退後,不過劍不回鞘。

    「王海生,你敢以下犯上,不想活了嗎?我可是欽差大臣。」陳正沒想到海生竟敢對自己動手,惱羞成怒的同時,心裡也無比驚慌,頭上的劇痛,讓他感受到了大雕鋼鐵巨爪的鋒利。

    海生冷笑著走到陳正面前,蹲下身子,問道:「說吧,是誰讓你來取本府的命?」

    「沒人要取你的命。王海生,我是欽差,快放開我。」陳正也不示弱,強調著自己的身份。

    海生拍了拍陳正扭曲的臉,輕蔑笑道:「欽差大臣是吧?就你這種是非不分的欽差大人,本府倒懷疑你是假傳聖旨。嘿嘿,你既然不分青紅皂白,要治本府的抗旨之罪,橫豎是死,那本府也不介意再犯一條。不過,臨死前,本府會先拉你當墊背的。」

    「你敢!本欽差有尚方寶劍。」陳正還嘴硬。

    「尚方寶劍又有何用?嘿嘿,本府快要被你害死了,還會怕一把劍?」海生繼續嚇唬著。

    海生和皇上有過一面之談,清楚皇上是個明君,不會這麼糊塗,所以底氣很足,大不了親自帶著陳正面聖,討個公道。

    陳正聽了心驚膽戰,沒想到小知府竟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連欽差大人也不放在眼裡,御史大人精心挑選的侍衛們也是一群窩囊廢,連隻鳥兒也沒法對付,可苦了自己,一心以為可以表現一番,可憐現在卻是大難臨頭,壯志未酬,身先死了。

    陳正可不想禍害海生不成,自己倒貼了性命。況且,自己找了這麼個擺不上檯面的借口,真鬧上了朝廷,讓皇上知道,連丞相大人也指望不上,這個丟車保帥的下場,陳正心裡還是清楚得很。

    「知府大人,萬事好商量。你大人有大量,先放開我,下官不治你的罪就是,而且,下官保證,一定在皇上面前,好好誇你辦案有功,讓皇上給你加官進爵,如何?」陳正洩氣了,一改盛氣凌人的態度,低聲下氣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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