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秘密提審 文 / 添慶四爺
聖旨是由白仲松負責的,身為御史大夫,他負責監察百官,掌管著群臣奏章,還管著天子下達的皇詔,如今聖旨出了差錯,很明顯,問題就出在白仲松身上。
況且,早朝之上,白仲松是極力進諫,執意要革了海生的知府之職,兩者結合起來,白仲松更加難辭其咎。
不過僅憑這些問題還不能治了白仲松的罪。
雖然皇上至高無上,只要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能讓白仲松株連九族,但皇上並不想這樣做,治理天下,依靠的是以德治國,以理服人。沒有真憑實據,動了白仲松,肯定會招來百官的非議,傳了出去,皇上在百姓心中,豈不成了暴君?
而且,白仲松在朝中肯定有同謀,這可是最大的隱患,必須一個一個地挖出來,徹底清除乾淨。
陳正儘管只是白仲松的一枚棋子,但能被委任為欽差大臣,說明他也是白仲松的心腹之一,知道的事情應該不少,所以從他的身上瞭解些情況,就成了順籐摸瓜,剷除毒瘤的關鍵。
常德讓海生將陳正從大牢中秘密提了出來。
五花大綁的陳正,被衙役粗魯地押將進來,一見常公公,立刻辯解道:「常公公,下官只是傳達聖旨之人,所做之事,也是按章辦事。公公怎麼可以隨便給下官定個篡改聖旨的罪名?下官實在冤枉呀。」
昨晚被關進了黑牢,沒吃沒喝,身為京官,他哪受過這般待遇?不過思慮了整夜,權衡再三,心中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陳正,死到臨頭了,還在狡辯。你這也算冤呀?那王知府不是更冤?他千辛萬苦處理完了血案,還要被你安個抗旨之罪,身為欽差,你的居心何在?」常公公上前踹了陳正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陳正雙手被反綁,痛苦地爬了起來,冷笑道:「常公公,你這是要濫用私刑,屈打成招吧?」
「你若不老實交待,咱家還真的會濫用私刑,只怕不只是屈打成招那麼簡單,你還是好好掂量掂量吧。」
「常公公要下官交待什麼?下官只是按旨意辦事,沒什麼需要交待的。」陳正裝作不解,大義凜然道。
「嘿嘿,陳正,還想著開脫呀?別以為你們的髒事是天不知,地不覺,皇上可是明君。你來浙州之前,有人囑咐過你什麼吧,仗著尚方寶劍,設法治了王知府的罪,這人承諾會給你什麼好處?給你加官進爵呢,還是給你金山銀山?別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膽敢跟皇上作對,你是活膩了吧?」常德嗤之以鼻。
陳正也非凡輩,哪可能輕易招供,耍賴道:「下官真不知公公說什麼,下官只是跟王知府開個玩笑,常公公何苦當真?下官已跟王知府說了,回京以後,一定在皇上面前,表揚王知府辦案有功,讓皇上好好獎賞他。」說完,又朝一旁的海生說道:「王大人,下官是不是說過此話?下官只是玩笑開過頭了,並不是成心要為難你的。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應該不會和下官計較吧?」
海生哪可能吃他這一套:「拿著尚方寶劍開玩笑?陳正,你還真能狡辯。別鬼話連篇了,本府勸你還是識相點,乖乖說出實情吧。現在誰也救不了你,只有看你自己了,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常公公,你看看,王大人竟然是小雞腸子,一點肚量也沒有,下官真的只是和他開個玩笑呀,公公英明,可要明查,給下官作主呀。」
常德笑著對海生說道:「知府大人,你看這廝是把咱倆當猴子耍呢,要不,咱們也來耍耍他?」
「好呀,常公公,你想怎麼耍?說來聽聽。」
「要不先打他個一百大板,咱再耍?」
海生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吧?太浪費衙役們的力氣。況且,瞧這廝的身骨子,一百個大板,只怕他會吃不消呀,萬一出手過重,一命嗚呼,公公就沒得耍了。」
常德覺得有理,點頭說道:「那就直接耍吧。咱家有個主意,你我輪著在這廝身上使上一招,看誰的招數最靈,能讓他開口招供者為贏,咱們就以一百兩,作為綵頭,可好?」
海生呵呵一笑:「常公公,那敢情好,本府建議再加個綵頭,誰的招數不靈,就在這廝身上割塊肉,懲罰他不給面子,割下的肉就賞給我的大雕,讓它也嘗嘗人肉的味道,如何?」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商量著,全然把陳正視為玩物,聽得陳正是心驚膽戰,呆如木雞。
「王知府,以主為尊,要不,你先使上一招?」常德說道。
海生謙讓道:「那哪成,常公公是客,自然要你先來,本府這就給公公準備綵頭去。」
「那好,咱家就承讓了。」常德說完,走到陳正身前。
「常公公,你,你,你要幹嘛?」面如土色的陳正,不寒而慄,戰戰兢兢地問道。
常德伸出食指,在他身上作勢懸空點了幾點:「咱家要幹嘛?陳正,把咱家和王大人當三歲小孩子來耍,你也太幼稚了吧?既然你不識時務,不肯配合,咱家自然要讓你吃點苦頭,長點記性。」
說完伸出食指,朝他腰間一點。
驚惶失措的陳正猛覺腰間一緊,瞬間彷彿萬蟻噬身,利刃錐心,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嚎叫著滿地翻滾。
「常公公,這廝叫聲刺耳,麻煩你再使上一招,讓他作聲不得才行,本府只算你一招。」
「那不行,呆會他要是想招供了,豈不是無法開口說話?」
海生笑道:「公公多慮了,他要是想招供,自然會朝你磕頭求饒。」最後一句顯然是對陳正說的。
「嘿嘿,還是王大人聰明。陳正,咱家就讓你嘗嘗,什麼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常德大聲說道。
此時,陳正身上已經疼痛難忍,只能依靠大聲嚎叫,來緩解無以言表的痛楚,一聽常德還要點自己的啞穴,那還了得?如果作聲不得,肯定比死還難受。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煎熬,這滋味如同在烈火中烘烤,燒紅的鐵板上赤足行走,比一刀抹脖子還難受。
陳正已經嘗到了這樣的苦頭,全身萎縮,臉上扭曲,恐懼之極。
「啊——,饒了我吧,常公公,啊——,我全說,我全說,啊——」陳正一邊大叫著,一邊拚命求饒。
倘若自己能夠熬過去,又如何?等待自己的還有割肉喂雕。
陳正實在不敢想像,連番無休止的折磨,接下來會怎麼樣。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就你這種軟柿子還充什麼英雄好漢?咱家還以為能耍上幾回呢。」說完,常德迅速幫他解開穴道。
陳正的痛楚漸漸消失,大口喘著粗氣,臉上淚如雨下。
「快說吧,一點也別想隱瞞。你也不好好想想,你們的事情已經敗露了,還能和皇上鬥下去麼?就憑你們這點力量,也想反了天不成?乖乖的將知道的說出來,識時務才能保住自家性命。」常德勸道。
「常公公,在下有個請求,你若能答應,在下會知無不言,否則,在下寧願死,也絕不開口。」陳正緩了一口氣,乞求道。
常德點了點頭:「嘿嘿,這會兒倒有點骨氣了,你說來聽聽,咱家能辦到的,一定會幫你。」
「我若說出實情,京城恐怕是回不去了,在下的家眷還在京城,請公公務必將他們安全接出來,可以嗎?」
「看來你還有點良心,咱家答應了。不過不是將你的家眷接出來,你也要回到京城,繼續做你的主事。只是要作為內應,配合行事,咱家一定保證你全家子的安全。你可以放心,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他們還不敢亂來。公主和咱家此次是秘密出行,無人知曉,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常德說道。
陳正想了想,點頭道:「好吧,在下聽公公的。」
「陳正,看來你是糊塗了,你不是聽咱家的,而是要聽皇上的。皇上說了,若你能良心發現,皇恩浩蕩,自然會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若是執迷不悔,頑固不化,不但將你就地正法,還要株連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