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滅靈 文 / 黑驢蹄子
第二日，鏡世屋內。
「師父，今天店面還開張不？」
「不了，今兒就去把那嬰靈滅了，免得夜長夢多。」
「好吧，那我去收拾收拾。」我無奈地回答，「那今天的行動您打算如何做？」我繼續問道。
「待會等你王叔過來了再具體商議，對了，還記得我教你的小騰挪移術嗎？」
「記得，難道要我只顧逃命？那我還是待在家裡算了，免得給你添亂。」
師父呵斥道：「瞧你那熊樣，你遲早要接我這行當，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獵靈人！多經歷經歷對你那顆心有好處····還有，身上備些古銅幣，茅山派那幫老不死慣用的東西，沒準到時用得上······」辟里啪啦，辟里啪啦師父念叨了一上午，聽得我頭都大了。==！！！
不一會兒，王勇便開著他那寶馬到了店門口。一進店門，好傢伙！這裝備都快趕上美國大兵了啊！頭盔，防彈背心，軍用套靴，合著這老傢伙是把他那條命看得是有多金貴啊！
「呦，這造型，鋼鐵俠還是忍者神龜啊？」我調侃道。
「去去去，別拿我開刷，沒大沒小，我這叫以防萬一，對了，你師父呢？」
「裡屋，忍者神龜！」同時向王勇比了個中指……
沒多久便商討出最終的計劃，於是大中午便跑去那嬰靈藏身的樓房部署下工作。
中午的春日是格外暖和的，陽光灑滿大地，驅散黑暗，卻無法抹去黑暗，待太陽西下，世界便又陷入無盡的黑暗。就如這愛恨交加的人心一樣，要麼光明，要麼黑暗，卻無法永恆······
走到這三層小樓下，當然，這家主人早已被遣散，如今只剩下這一座空屋，不——還有那嬰靈！
「開干，正值盛午，陽氣鼎盛，諒這「東西」也不敢此時出來作祟。」此時，師父眼中充滿殺意，冷靜地凝視著這座看似平淡無奇的小樓。
「小吳，搭把手。」王勇氣喘吁吁地向我說著。
此刻，我們已經到達了天台，按照計劃，我們將把整棟樓的窗戶砸碎——為了避免像上次那樣，整棟被「怨念」封閉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導致外界的靈力無法進入到樓內維持著師父的戰鬥。現在，這天台中央的大采光玻璃便成為了我們第一個搗毀的對象。隨即，師父將捆靈索從天台四個方向甩了下去——為了困住嬰靈，以防趁機逃走。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們仨便靜靜在外頭等待著月亮的升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邊已經泛起了火一般的晚霞，似血，滲紅了整個天際······「是時候行動了。」師父慢慢站了起來，遠眺著田野。
與上次不同的是，師父此時正揮舞著彎刀，像是在表演著什麼刀法一樣，可動作卻非常緩慢，更像是在進行著什麼儀式。早年師父便有和我提到過，獵靈人崇尚的是自然的力量，在於與天地交融合一，駕馭自然間游離的靈力化為自身的能量。
隱隱感覺到四周有什麼源源不斷向師父那靠去，遠處的樹葉也開始沙沙作響。
「嘩——」隨著師父手中彎刀奇異地舞動，刀身上的符文也開始顯現……
「禮畢。」隨著師父的動作停下，周圍也恢復了正常，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有那彎刀，還泛著幽光。
「師父，您這是？」我疑惑地問道。
「一種儀式罷了，我獵靈人之輩本就源於這世間萬物。今日對付這惡物有些棘手，便祈求上蒼多賜予我們一些氣運。」師父解釋道。
雖然師父嘴上這麼說，可我還是感覺這只是在敷衍罷了，像是在刻意隱瞞什麼，尤其是那黑漆彎刀，必定隱藏著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臭小子，想什麼呢，還不趕緊跟上！」我的頭猛地被王勇一拍，無奈只能收回思緒，屁顛屁顛跟著師父朝樓裡走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黑暗佔據了世界，陰盛陽衰，此時便是「靈體」最活躍的時候。
「待會你們倆都跟在我後面，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隨意亂走動。對了，老王，你不是會些道術嗎？劣徒怕得麻煩你照顧下了。」聽師父這麼一說，就好像自己一無用處，同時斜視著王勇，畢竟打心底裡就覺得他不怎麼靠譜。
「沒問題！」可這王勇卻還答應得這麼乾脆。
我們仨一字排開，走進這大門，撲面而來的還是那濃郁的血腥味。
「師父，都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有這麼大味啊」
「靈力罷了，不像氣味那樣能夠自行消散，噓——別出聲！」
突然，師父抽出彎刀，站在大廳中央，示意我們別再出聲。
「咚——咚——咚——」木地板被敲打的聲音，看來那嬰靈要從二樓爬出來了。
剎那間，那紅色的霧氣和詭異的笑聲有開始瀰漫開來。雖然已經經歷過一次，可再次面對這樣的場景，我心中還是有些發顫，轉眼看向身旁的王勇，恨不得將整個脖子都縮進他那防彈背心裡。
「喝！」師父大喊一聲，烏金彎刀遍體金黃，金色的光暈綿延到了師父的整個右臂，身體周圍不斷吸收著天地間的靈力。
看來師父是想把自己當成一個誘餌，將那嬰靈引出——靈體本就是靈力所化，容易被高高濃度的靈場所吸引，也算是一種本能吧。
果然不出所料，那嬰靈似笑非笑地趴在樓梯口，正以一種扭曲了的神情看向我們這邊。只見師父二話不說將彎刀朝那嬰靈甩去，同時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金弧，可惜那嬰靈也不懶，輕鬆地就躲過了師父的攻擊，彎刀也飛回到了師父手中。
「呵。看來還是有兩下子。」師父抿著嘴，一個箭步便衝上樓梯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這次師父的動作更加迅猛，彷彿一頭飢渴的猛獸。無奈那嬰靈太過狡猾，根本無心與師父周旋，一個躍身便朝我這飛來。
「我去！我跟你有多大仇，每次都賴上我！」我對著那醜陋的「笑臉」怒吼著，同時對著它甩出一把準備好的古銅幣。
還別說，這真管用，只見那散落開來的錢幣砸向嬰靈，就像一顆顆小型炸彈，頓時在那嬰靈身上炸開了花，同時也阻礙到了它飛行的路線，重重摔落到我身前半米處。
「王叔，還楞著幹嘛，拿符燒它啊！」我扯著嗓子對著王勇喊道。
「好！」只見王勇從口袋中拿出一疊黃符，右手掐了個手決，口中唸唸有詞，突然，那些符咒發出刺眼的火焰，王勇對著嬰靈一甩，便急忙躲到我身後去了。
嬰靈被這突如而來的雙重打擊所震，渾身火焰燒得呲呲作響，濃稠的液體也隨著傷口流了下來。怪叫更加淒厲了，聽著心中開始發毛。
「斬！」師父怒斥一聲，直接從二樓提著彎刀跳下，刀刃劃破虛空，朝著嬰靈砍了下去。這突然的一下，嬰靈沒有了之前的幸運，被攔腰砍成了兩截。見勢不妙，那嬰靈上半身便調頭朝大門逃去，可惜的是，它還沒爬出去就已經被彈了回來。看來這捆靈索還真不賴！突然，那嬰靈化為一團血霧朝二樓飄去。
「怎麼回事，怎麼不見了？」王勇氣急敗壞地說。
「它跑不掉的！」只見師父看了看手中隱隱顫動的彎刀，說：「這邊！」師父領著頭，走進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果然，這房間角落立著個箱子，散發出陣陣惡臭。看來這便是它的老巢了。師父衝上前去，用刀將這箱子挑向半空，縱身一躍，手起刀落，一聲怪叫再次迴盪在這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不過，這將是它最後的喘息。同時，辟里啪啦，一些東西也散落一地。藉著月光，我總算看清了這些東西——三具已成型了的胚胎。
「看來我猜得不錯，這嬰靈殺人的目的只是為了『救出』這些胎兒，為了不讓他們再遭受自己所經歷過的苦痛······」師父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但在我看來，這樣的緣由，真的讓人無法接受。
這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可師父說的話卻讓我多了幾分思索。
若非人欲，也不會釀成如此慘劇。但回歸本源，這嬰靈的行為雖是一種變態，扭曲，可歸根結底，它只是人性所產生的一種執念。反觀這大千世界，世事浮華，與這嬰靈的行為相比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呵，若真等到黑暗籠罩大地，僅存的人性是否還能挽回一絲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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