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難得的寧靜 文 / 黑驢蹄子
總算平靜了一段時間，對於我來說，平靜也算是一種磨練吧。
望著車水馬龍的大街，思緒不停逃竄著，難道這就是我的生活？無聊的獵靈人——不，也許我就是一條廢柴……
遠方，「你是否也和我一樣？」我仰著頭對著天空，彷彿那頭有著另一個自己。
經歷過上次的事情，我心中不停地在問著自己：自己真的是師父的傳承人嗎？他會不會看錯了，也許我真的不適合做這樣的工作……呵呵，突然覺得自己挺好笑，也罷，安安靜靜地當師父的配角也不錯，至少天塌下來我不用自個兒頂著。
「吳惑，快過來，招呼客人，臭小子，成天只知道偷懶！」師父對著我罵道。
「來咯！」我絲毫不敢怠慢，三步並做兩步走地跑回了店裡。
「嘿，今兒生意還不錯，又賣了幾套風水器具，怎麼那些老闆們都信這套啊。」我打趣地說。
「這無奸不商，人心，怕是比那蛇蠍還險惡，不說這了，難得今天開張，走，今兒咱們師徒倆下管子去！」師父話風急轉，而我並不太在意，相比，這美食的誘惑還是要更大一些。
「你知道嗎，最近程遠集團要上市了。」「可不是嘛，貌似是那董事長張文睿白手起的家，能有如今這成就，怕是有幾分過人之處啊……」從我們對面走來的倆小白領彼此八卦道。
「程遠集團？不是今天店裡那倆人所在的公司嗎？合著這公司這麼有能耐啊！」我眼中露出了幾分嫉妒。
「對，程遠集團在我們這市壟斷著諸多行業，上市當然也是遲早的事。」師父咪著眼說著。
「哎，我要是有他那樣出息，我也不會跟著您過著這刀尖火口的生活。」我長歎了一口氣。
「臭小子，吃你的飯，再亂說小心我打斷你的腿！」這回輪到師父急了，我衝他翻了翻白眼，便不再多說。
吃飽喝足後，我們師徒二人便朝著回家的路走去。此時正值午夜，雖說已經到了陽春三月，可這陰風陣陣刮著，也吹出了我一陣陣冷顫。寂靜的大路上幾乎沒了行人的身影，但周圍的「靈力」卻多了起來——至少我能感覺到。
貪婪，慾望……這人性中的陰暗在這個變態的城市被得到放大，人人心裡住著一個黑暗的自己，陰暗的靈力從中散發，充斥著整個城市。
「變了，一切都變了…」師傅眼中閃過一絲悲哀的神色，略有深意地說。
「咚咚咚—咚咚咚—」
「來了，誰啊？」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牢騷著：這大清早的，有誰沒事專往我這冥店跑啊。我心裡疑惑著，同時去開了門。
「咦，你不是昨天下午來買東西那個嘛，怎麼，有啥事？」我問道。
「對啊，說來也怪，我們老闆開始本要我們來買一些正風水的東西，畢竟生意人嘛，信這些無可厚非，可奇怪的是，今兒天還沒亮老闆便打我電話罵道，說趕快把這東西拿走，將這玩意兒換成黑曜石。對了，小哥，你這有黑曜石嗎？」這位女職員不滿地說。
「有啊，先到店裡坐坐，我去裡面找找。」說著我便朝裡屋走去。
「吳惑，這大清早的嚷嚷什麼，怎麼回事啊？」師父從臥室走出來用幽怨的眼神盯著我——畢竟現在才早上六點多。
「沒事，就是昨天下午來買東西的顧客，今天想將東西換一換，對了，師父，店裡有黑曜石嗎？」聽我說出黑曜石這三個字後師父眉頭一緊。
「先等等，我感覺不對勁，我先問問，那人在哪？」
「客廳裡呢。」
「您好，怎麼，昨兒給您推薦的器物不合意？」
「不是啊，是我的老闆不合意，明明說好買一些正風水的物件，可突然又要買別的，我也是醉了…」小職員憤憤的說。
「那這樣就奇怪了，你老闆開始要你來買正風水的東西，我賣你這六傅棋陣，雖說不能使人鴻運當頭，但置於家中的確可以正風水，壓邪氣，使人一身正氣。可突然要換成黑曜石，我就納悶了，這黑曜石本是極其陰冷之物，不僅不能正風水，而且還會影響一個人的內心，變得焦躁孤僻，甚至—」師傅神秘的低聲說；「滋生不好的『東西』」。
「老闆，我讀書少，你可別嚇我。不過我這老闆這人是挺奇怪的，平時還好，可靜下來的時候卻特別恐怖，表情還會時不時表現出猙獰的樣子。」小職員低聲道。
「要不這樣，你帶我去見見你老闆，我行走江湖頗有些技藝，看能不能查出什麼，也當作做回好事。」師父打趣道。
「這個……」小職員思索了一會兒說：「好吧，那我帶你去見一見我們老闆的女兒，就是她最早發現老闆的異樣的……」
聽師父這麼一問，我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看來師父是看出什麼來了。
我們和那小職員約定在一家中式茶樓，就像傳統的茶樓一樣，這裡面全都是些老大爺，逗鳥的，打牌的，聽著評書的……彷彿回到了過去。師父是很享受這裡的，說這裡陽氣重，都是些老頭，不像外邊那麼浮躁那麼錯綜紛亂，至少這裡的老古董思想都很單純，畢竟這人活了一輩子也該知天命了……
我們找了處靠樓梯口的位置坐下，前邊說著評書，那驚案不時拍著，在這熱鬧的氣氛中更添了一分突兀，人們的心也時不時被這尖銳的拍案聲所調起……師父難得的自來熟一回，和旁邊的老頭們逗著畫眉，彷彿已經融進了這雜亂的畫幅。只有我，顯得那麼刺眼，那麼格格不入………
百般聊賴下，我只能聽著有些拗口的評書，任憑驚案聲一次次擊打著我的內心……不知過了多久，太陽也隱退於雲霧。
「看來是要下大雨了。」我抬頭望著天，心裡跟自己說道。
「登登登——一陣樓梯的踩踏聲從我身後傳來，在這木製格局的大廳中顯得特別刺耳。
「你就是吳一行先生吧！」走上來的女子對著師父說道。
「嗯，請坐。」師父示意了一下，然後收回了剛才逗鳥時歡樂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張凝重的臉……
「啪——」一聲驚案聲響起，看來故事結束了，又或者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