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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進尺 文 / 銘寶麻麻

    68、進尺

    玉環點點頭:「茯苓說,梁姨娘為了求情,送了彭姨娘一套碧玉青花盞。被侯爺瞧見了,侯爺說是我們府上的東西,彭姨娘只好說出梁姨娘來。侯爺把梁姨娘叫來……就踹了她兩腳,扶回去當夜就吐了血來。」

    「哦。」如意不過淡淡一聲,表示明瞭。

    這樣倒也交待了她為何要來攔著收拾臨江苑,就是怕漏了陷了,難怪鄭善佑要惱,這可是直接下他臉面的事兒。還有這彭氏…這「行賄」的東西也能隨便拿來見人?

    「那有沒有說,兩個姑娘的事兒?」如意問起鄭芙、鄭蓉。

    玉環搖搖頭:「隻字未提,只說讓您別擔心,和你沒干係。」

    如意苦笑:「這還沒干係?我若不回來,就不會查臨江苑,不查臨江苑,怎麼有這後頭的事情來?」

    鄭元駒聽著笑了:「夫人所得倒也是?要不咱們回京裡去?」

    如意給了他一個白眼:「難道回去了,梁姨娘就不會挨打了不成?」

    鄭元駒點頭:「就是,反正都挨了打,咱們怎麼做也於事無補咯!」這話怎麼聽怎麼像幸災樂禍,如意轉眼才明白,這是鄭元駒怕她內疚呢,她笑道:「就是,反正咱們不痛不癢。大爺你今兒不去書房麼?」看著時辰,如意想午睡了。

    「去了也沒用,不過些尋常小事。」鄭元駒想到這裡,起身自櫃裡拿出那封奇怪的信來:「反正無事,你給瞧瞧!」

    如意接過,不自覺的讀出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她看得入迷,彎了手指在嘴邊輕吮。

    就她一個古造詣為負的渣,想破了頭皮也想不到,性丟開:「不就是塞外的風景描寫罷了,誰從那兒回來了?」

    見沒有回應,才抬頭看到鄭元駒正看著她,滿臉不懷好意。

    「你……」如意話還沒說完,鄭元駒一把就把她打橫抱起,就往床走去。如意再看,丫頭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你混蛋!」醞釀半天,如意也只能罵出這一句嬌嗔來。

    「姨娘多保重了,等幾日我再來看你。」紅綢起身,未雪也忙起身,梁氏道:「沒多大事兒,我們是粗糙慣了的。多謝大奶奶關心。」

    等人走了,梁氏忙叫了薇兒來:「可準備好了?」薇兒點頭,把東西端上來,梁氏一口喝了,道:「等會兒你就去香益院鬧,記得別驚動了,哼!」

    紅綢也和未雪、賀蘭在香益院分開,未雪看著紅綢半晌回不過神來。

    「怎麼了?」賀蘭問。

    「瞧瞧人家,正經的准姨娘,派頭都不一樣,誰不高看一眼?」未雪艷羨得很。

    賀蘭道:「人家是人家,我說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梁姨娘為什麼被禁了足,雖說因為咳了血被解了禁…你還巴巴去瞧她!」

    「你知道什麼,若不是受了冷遇,咱們怎麼有由頭回去?這都多少天了,大爺過來也沒來瞧過咱們。你沒聽薇兒和長兒講麼,大爺和大奶奶多恩愛!」未雪真是鬱悶,這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呢,正經的屋裡伺候的活兒沒撈著,反被丟到西府來了,名不正言不順的住著……

    「可是……」賀蘭沒自信,屋沒收拾出來,她們回去也是住後罩房,還得和丫頭們擠著,哪裡有這裡自在?

    「可是什麼!你難道不想回去?」未雪瞪大了眼。

    賀蘭躊躇了半晌,才說:「依著我說…不如等大爺想起咱們來,如今和奶奶正是如膠似漆的,不如等他們相處久些……」最好是如意有了身孕,她們那才名正言順的回去呢!

    「等!等到什麼時候!等到小少爺出生?你沒瞧見玉環、金盞幾個都不是省油的,到時候咱們就是回去,不被奶奶前面的幾個狐媚踩住不得翻身才怪!」未雪生氣,懶怠和賀蘭這樣的榆木疙瘩說話,轉身就跑進去了。

    東府的壽春堂東廂一時雲收雨霽,鄭元駒神清氣爽,略略躺了躺,還不忘正事兒,穿上了衣裳:「我去書房,你躺躺就起來,別睡的久,小心晚上走了困。」

    如意在床上蒙著頭,都不想理他,這白日宣淫的帽是摘不掉了!

    鄭元駒隔著被揉搓了她一陣,拍拍她屁股,走了。

    「或許,這是蒙古那邊過來的。」鄭元駒拿著信,對散道人和周無涯道。

    「你是說你舅舅?」散道人瞇著眼。

    「當初確實有風聲說,小郭將軍逃到了北蒙去了。」周無涯道。

    「還帶著火槍製作圖紙。」鄭元駒沉著臉。

    「什麼!」兩人不禁呼出聲來。

    其實,這也是當今聖上想攻打北蒙的原因之一,也是昭和帝允許鄭元駒落葉歸根,回到滎陽來的原因。

    散道人的臉色也有些沉重了:「…大爺,你的處境尷尬了。」

    是餌也是魚……就是不知道誰最終受益?

    「當初郭家滿門抄斬的時候,跑脫了一個人。」鄭元駒對如意說起錦衣衛查到的秘事來。

    「啊?」居然有漏網之魚?

    「就是當時的郭國公小兒,我的小舅舅郭潤傑。隨著他逃脫,郭家所存的火槍圖紙也沒了蹤跡……」鄭元駒雙手撐著頭,躺在床上道。

    「那皇上頒布的特赦令,給郭家平反是為了……?」如意心驚膽戰,元駒閉著眼:「是為了引出舅舅來。」

    「你都知道?」如意起身,驚詫的看著他,心頭蹦蹦直跳,這些他都知道的話……

    「你不是鄭元駒!」如意低聲驚呼。

    鄭元駒微微一笑:「我是鄭元駒,如假包換。」

    「那你回來…皇上豈不會……」本是天近臣,這錦衣衛副指揮使,可是多少人一輩都達不到的高。論級不過從,可難得的是,話語可以直達天聽。況且…錦衣衛指揮使是魏得貴,不過領一個虛銜罷了,當朝的副指揮使才是真正掌管錦衣衛的那個人。

    「我知道。但是我更想知道,祖遺詔的下落,也想知道火槍的圖紙的下落……寧順,我想重現祖當年火槍營的榮光!」雖然是躺著,可是鄭元駒的嚴肅的話語裡的堅定絲毫沒有打折扣,如意也聽得心潮澎湃。

    火槍營的榮光?如今還是冷兵器時代,火槍營可以說是所向披靡。如意想,祖怕也是一個穿越的前輩吧,只是他輝煌,到了這個時代的巔峰,開國皇帝,有什麼是不可推翻的?有什麼是不可逾越的?

    「夫君,夫唱婦隨…我能做的,唯有讓你後院無憂。」如意第一次主動攥著他的手,枕在他胳膊上,依偎在他耳邊,輕聲道。

    鄭元駒笑了,真心實意:「我知道。」胳膊收緊,把如意攬在懷裡:「此去開封,許要耽誤幾日,你在府裡,無事不要過去。等我回來,帶你去街上轉轉。」他交代,還不放心:「不許一個人上街去!」還記得這隻小狐狸在燕京街頭,差點被萬家的敗家兒**。

    第二天一大早,秦氏匆匆進來:「奶奶,快準備一下,咱們過去。」

    「怎麼了?」徐鏡屏替如意問道。

    「快,伺候了奶奶換好衣服。梁姨娘不行了!」秦氏帶著憂色。

    如意心頭咯登一聲,梁氏,不行了?什麼意思?她也顧不得許多,胡亂把臉洗了,匆匆跟著秦氏往西府去。

    在上,秦氏把事情說了:「……說是半夜就發作了,今早水米不進…薇兒只咬定了昨天那邊大奶奶院裡的紅綢和未雪去過。」

    如意把步止住了:「這是說,未雪做了手腳?」她面沉如水,秦氏點頭:「所以奶奶想想法,怎麼把嫌疑洗脫了去。」也是巧了,鄭善佑一早把鄭元駒叫走了,如今東府只有如意和老兩個。

    「姨娘,是東府的人來叫咱們過去的麼?」如意問秦氏,秦氏如今著急上火的,也顧不得尊卑,拖了如意就要繼續走:「哪裡能等到那邊來叫!是焦大祿家的叫了一個小來說的。」

    「姨娘!」如意把她一道拉住了:「咱們這貿貿然的去,沒得顯得咱們心虛一般。」她吩咐玉環:「去把徐先生請來,等等,還有住在大爺致遠齋的散道人。」

    說完她就折身回去了。秦氏雖然著急,但見如意心平氣和,也暫且把擔憂放下,這才安排了人給如意上飯菜來。

    「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呀。」散道人笑瞇瞇的就進了壽春堂東廂。

    「道人請坐!」如意之前一直想著設宴請鄭元駒的清客,卻一直沒來得及,這也是第一次見到散道人,一直以來都以為是個道士……可是這個光頭大和尚,九個戒點香疤……如意把驚詫吞下去,邀了他坐下,讓玉環上了碗筷。

    散道人也不客氣,吃飯如秋風掃落葉一般,下兩下幾個盤就空了,如意道:「再去拿幾個饅頭來。」

    散道人拍著圓滾滾的肚:「飽了。」

    如意這才道:「煩請道人前來,是因為妾身有一事相詢問。」如意剛起了話頭,就被散道人打斷:「有事就說,老衲還要回去睡個回籠覺。」

    如意也就開門見山,把事情說了:「……我總覺得,這會兒不是單純要坑一個丫頭那麼簡單……」

    「哦,奶奶這話怎麼講?」散道人依舊笑瞇瞇的,跟彌勒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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