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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忍無 文 / 銘寶麻麻

    第八十二章忍無

    「有件事兒,我還一直沒來得及算呢。」如意在徐鏡屏給她把脈的時候,道。

    「奶奶年輕,底好,昨兒也就看著凶險,今兒不就生龍活虎的了。」徐鏡屏拿開手,收拾把脈的工具,才接著如意的話頭:「奶奶忘了算什麼?」

    「未雪一個大活人被帶出去了,我敲打了及春娘,及春娘才換了人守著門。」如意邏輯清明的一一說著,昨兒的事兒就是因著這個由頭才引起的。

    「您這是要『秋後算賬』?」徐鏡屏笑道。

    如意搖搖頭:「當初放過他們夫婦,不過就是為了的下落。可是……」

    徐鏡屏收斂了笑:「我到侯府的時候,就沒有見過。這些年也沒少打聽,若是他們夫婦真的知道的下落而一直未說,那這其中的事兒可不簡單。」

    如意點點頭:「就是為著怕傷了玉瓶才留了這兩隻老鼠。可是老鼠越發放肆了,玉瓶還沒找到,倒是先被老鼠欺負死了!玉環,去找一修說說,就說我吩咐的。」

    「射人先射馬,對這起偷盜糧食的,奶奶我就斷了他們的口糧!」如意對徐鏡屏促狹一笑,才在玉環耳邊嘀咕了幾句,玉環點頭,出去吩咐芍葯了。

    徐鏡屏在旁邊道:「奶奶的小日原些可准?」

    如意點點頭,徐鏡屏沉吟:「想必奶奶確實是因為近來忙了,這才導致小日提前了吧?」

    今早老就吩咐了徐鏡屏,得把如意的身調理好,秦氏也在旁道:「咱們老當初就是小日一直不准,也沒在意,這才……」

    老倒是豁達:「沒得孩正好,如今有駒兒,那也是正經的親孫。」若是有了那畜生的孩,還不如這樣一身輕鬆。

    所以徐鏡屏才有這麼一問。

    東府有些霧霾沉沉,遠在開封的都指揮使司衙門也霧霾重重的。

    開封都指揮使蘇遠光是蘇國公蘇元明的堂兄,開封又是他的籍貫所在,所以在開封一向是如魚得水的,可是這猛然要被調到大同去。

    雖說大同的都指揮使司比起開封來,那更是一個實權的地兒,可是蘇遠光如今都六十了,哪裡願意去?是以對鄭元駒就有些愛答不理的,日上竿了還在蘇府裡盤旋。

    都指揮使司的屬官和書吏等看著坐在堂上不請自來,翻看案卷的李元駒,這可是做過郡王爺的主兒,也不知道性如何,而且,派了次去蘇府請遠光,都沒請來,也沒見這年輕的小爺面色有什麼變化,還和身邊的胖大和尚說說笑笑的,倒是把下頭人嚇得夠嗆,一個個的都躡手躡腳不敢大聲喧嘩。

    散道人和周無涯也還罷了,都老神在在的插科打諢,跟在自個兒家裡一樣,郭歸卻氣性大:「早知道這樣,我就留在侯府,去見見姑婆。」

    東府老正是她的姑婆。

    鄭元駒慢條斯理道:「表弟莫急,總要讓你見著老的。」他就是故意把他帶著一道兒走的,不肯讓他見老。

    「鳳雛兄,莫不是你懷疑小弟?」郭歸聽出話外之意來。

    「哪裡,哪裡,呵呵。」鄭元駒敷衍得明顯,郭家被抄家時,他還小,那似乎是在昭和年還好昭和二年?所以對郭潤傑的印象是一點都沒有,不過偶爾聽說起,是個領兵的將才,脾氣火爆,長相嘛……

    鄭元駒看著眼前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應該也不差。如意見了郭歸,都一點沒懷疑他不是他的表弟來著。

    「哼!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郭歸一甩袖,不明真相的群眾真心覺得: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搪,這正經的指揮使都沒生氣,隨從倒是氣的不行。

    第四次去催蘇遠光的人出發了。

    周無涯忙把郭歸拉住:「表少爺,表少爺,別急,別急,喝杯茶。」

    郭歸也不是真要走,他一個人在大燕,無親無眷,兩眼一抹黑的……也就順勢留住了,說道:「實不相瞞,我確實是背著家裡出來的。我阿娘是蒙古公主……用不著我一個正經的郡王來做細作。」

    他甩出一塊龍雲紋玉珮來,就丟在鄭元駒眼前:上好的養殖白玉,柔和豐滿,四周的龍雲紋,做工精湛,雲紋中鏤空的彎彎扭扭,赫然像是蒙古國的字。

    周無涯上前細細瞧了瞧:「草原雛鷹?」

    郭傑傲嬌的道:「我也是聽阿爹說,要送了姑姑回來,讓人先來探探水,這才悄悄跑出來的。」

    鄭元駒起身:「你怎麼不早說?」原來,小郭氏,一直在蒙古,難怪大燕各處都沒有她的消息!

    「哼,你不相信我,我還不相信你呢!雖說你長得和我幾分相似……誰知道有沒有古怪,大燕的皇帝最是奸邪不過的,你又做過定郡王!」郭傑想到某處,臉色一紅。

    「那如今怎麼又相信了?」鄭元駒諷刺的一笑,這郭傑,真是運氣好,這一沒被人發覺,直接見到了他,想到這裡,他就想到如意,也是如意的話點醒了他,他才著意讓人打聽起滎陽最近的外地人來。這才順理成章的發現了郭傑。也不知如意如今正在做什麼?那小狐狸素來懶散,老又寵著,怕是得睡到日上竿的吧?

    鄭元駒臉上諷刺的笑意擴大,變成了帶著點憨傻的模樣。

    散道人一看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咳嗽兩聲,鄭元駒才如夢初醒,看著郭傑。

    郭傑的臉色更紅,想了想,細聲細氣的說:「聽姑媽說,你的大腿外側有個蝴蝶形的胎記……」

    「你偷看我洗澡?」鄭元駒黑了臉,郭歸為自己辯解:「才不是,我就晃了一眼。」

    看的久,肯定得被發現。

    鄭元駒氣的不行,這才多久,在侯府洗澡,他不愛人伺候,能進去的也就小狐狸一個,他巴不得她看,小狐狸一次都沒去偷看過,倒是讓郭歸這廝給「先睹為快」了,鄭元駒既氣郭歸,又氣自己自己溫柔鄉呆的久,反應都遲鈍了,有人偷看都沒發現!

    「哦,所以你才大發慈悲想起來告訴我,我娘的下落?」鄭元駒氣反笑。

    郭歸雖然天真了些,可是也有對危險的感悟直覺,忙往外走:「忘了,這不是忘了麼!」

    鄭元駒也起身往外走去,一時間整個大堂都空落落的,等蘇遠光磨蹭蹭的來的時候,就撲了一個空。

    鄭元駒心情蕩漾的想著什麼事去接小郭氏,鄭元驊則和金正辰一見如故,兩人一起泡樓、包戲。是不是上演一些限制級的人行,直把鄭元驊享受得樂不思蜀,把白綿氣的粉臉發黑。

    未雪心裡也不滿,鄭元駒如今住在客棧裡,王氏去請了幾遭,也都不肯到金府去住,王氏也不生氣,仍把東西如流水搬送到客棧去。

    而且,未雪心中苦澀,如今兩間房的各自住著,這眼看著都過了日了!未雪氣苦,要是什麼都沒發生的就回去了,她真該一頭撞死在豆腐上!

    是以,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躡手躡腳的跑進了鄭元駒的房間裡。

    因為得知母親的下落,鄭元駒心頭暢快,在開封第一次放鬆下來,邀約著散道人等在酒肆喝酒,還未回來。

    未雪躺在鄭元駒的床上,這滿滿的皂角味道的枕頭被似乎就是他的味道,未雪陶醉不已,聽治和二齊說,鄭元駒今晚喝了酒了,這有了酒的人……未雪志得意滿,就盼著鄭元駒回來。

    盼著,盼著,然後……睡著了。

    未雪是被鄭元駒和幾個人說話聲吵醒的,心中一喜,聽鄭元駒這高聲說話的樣,顯然是有酒的了,她在被窩裡下兩下脫得精光。

    「等回去告訴寧順,她也高興高興!」鄭元駒說的高興,郭歸歎道:「表嫂長得真好看,我以為姑媽就是最好看的了。」

    「不許你垂涎我家寧順的美色!」鄭元駒說的孩氣,噗通就踹開了門:「你滾,敢偷看爺洗澡,這筆賬爺會給你算的!」

    然後一下關上門,走到了桌邊,倒了一杯茶就喝了下去,才緩解了後頭的燥熱,這滎陽的酒喝著也還將就,後勁來的有點大。

    雖說酒氣大,實際上鄭元駒此刻眼裡一片清明,這郭歸說的顯然是實話,被灌了這麼多酒,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一個遍,鄭元駒輕輕以指扣著桌面,思慮著:蘇遠光不願意交接,他是不在意的,本來也就不是為了做這個都指揮使才回來的,鄭元驊這兩天放蕩得不成樣……」他冷冷一笑,治說,紅綢把鄭元驊的耳朵咬掉了,西府那邊沒有動靜,西府老可是一個睚眥必報的……怎麼能這麼心平氣和?

    這內宅的事兒,才真是一團亂麻,真是為難了寧順。

    今夜無月,如今又快時,正是一天最黑的時候,鄭元駒脫了衣裳準備上床,隱隱聞到一絲女人香,這金家又出什麼ど蛾,這見天兒的送東西來,就差沒敲鑼打鼓的宣稱,這新來的都指揮使是金家夫人的親侄兒了!

    他淡然的坐在桌邊:「誰在床上!」聲音低沉,未雪一驚,顧不得赤條條的,忙起身:「婢伺候爺休息。」

    「是你!」鄭元駒真惱了。「滾!」多的字一個沒有!

    「爺!」未雪詫然,雖說鄭元駒對她們淡淡的,可也看在是寧王妃所賜的份上,總還帶著客氣的。

    「治!」鄭元駒大聲喊道,治忙進來。

    「把未雪姑娘『請』出去!」鄭元駒冷冷道:「再給我換間屋,爺嫌這床髒!」

    未雪癱軟在床上,哭的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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