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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ip005-083白熱化 文 / 記憶七秒

    佟天的事隨著入土算是完成了,可是有關佟天被刺的事情卻是還沒有結束。

    段玉豪原本在這件事情打算的很好,可是沒想到佟沛東發現的那麼早,他的計劃落空之後,段玉豪一直很在意,而且他真正想除掉的人其實是馮國正。

    佟沛東也不是什麼善類,這件事情他既然已有察覺了,就不可能放任下去,監獄那邊已經報告了好幾次了,段玉豪想提人,但是佟沛東已經下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能把馮國正提走,這樣就更加激化了他們之間的矛盾。

    佟沛東一向做事不會坐以待斃,而且這次正好將段玉豪阻在了監獄外,眼看著兩股子力量都不讓對方,佟沛東更有滅了段玉豪的念頭。

    佟沛東一身戎裝身,雖然他還沒有正式冠上督軍的頭銜,可那都是早晚的事,多數人還是站在佟沛東這邊的。

    他冷冷地盯著和他對面而立的段玉豪,清冷的眸子裡迸出一股子殺氣,「段司令看來比我還上心呢,一直揪著馮司令的事不放,我還真沒想到過段司令竟是這麼忠心的人。」

    段玉豪冷哼一聲,隨後大笑起來,「哈哈,三少真是會說笑,我只是做我該做的,如今老督軍已經入土為安了,可是害他的兇手卻還好好地活著,這讓多少人的心裡不安呢,處決馮國正是早晚的事,處決了馮國正,全軍上下才能安心,百姓這才能放心。」

    段玉豪說的頭頭是道,如果這要是放在以前,佟沛東肯定會被他的話所打動,可是如今就算是段玉豪說破了天,佟沛東這不會再相信他了。

    「段玉豪別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了,識相的話就自己招降,我軍有寬容之心,不會為難你,更不會為難你的那些弟兄,如若你還是不知悔改的話,撕破了臉對誰都不好。」佟沛東直接挑明了說,前兩次的事情讓馮靜恩對他誤會太深了,他心裡一直憋著一股子氣,卻是因為這段玉豪。

    段玉豪一怔,但隨即又笑道,「三少這是說的什麼話,當年我帶著一個團的弟兄歸順老督軍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個副官,當然我知道三少成長的快,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聽信別人的讒言啊,平日裡我與老督軍的關係最好,我何有策反之心,而且正是因為我和老督軍的關係好,所以我才會這麼心切地想為老督軍出頭,還他一個公正,馮國正這樣做他就是叛徒,理以軍法處置,三少可不能因為他是你的岳丈而有所包庇啊。」

    佟沛東也是冷哼一下,現在他覺得這段玉豪並不想說的那樣沒有頭腦,瞧他剛剛說的理由多好聽,多麼讓人感動。

    但是佟沛東才不會相信他,佟沛東背著手一邊走一邊看向段玉豪,「段司令,你說什麼都行,當然我也只是聽聽,但是你做過的事是沒有假的,我二哥已經對我說的很明白了,段司令啊,你其實是押錯了寶,我二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而且我們兄弟情深,更不會因為爭個位子而自相殘殺,還有你燒馮家的事,我也已經查清了,這麼些天過去了,你難道沒發現你的兵少了多少嗎?還是你以為他們都死了,當然死了的人不會說謊,可是活人可以讓他們死呀。」

    佟沛東說的輕鬆,但是段玉豪的臉卻變了,他轉頭看了看周圍的人,佟沛東這次帶的人並不多,除了李明之外,還有楊名新帶領的一小隊人,段玉豪一聽,他的心裡就在盤算著要如何逃離這了。

    佟沛東接著說道,「段司令是後來加入佟家軍的,可能不知道佟家軍的規矩,你還以為和你以前的隊伍那樣,誰有實力就靠著誰,佟家軍裡最恨的就是叛徒,像你這樣的叛徒。」

    佟沛東說著說著突然拔槍指向了段玉豪,段玉豪嚇的後退一步,不過他卻沒有表現的太明顯。

    佟沛東望著段玉豪,眸子緊了緊,佟沛東真的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段玉豪,「段玉豪,你不該拉攏我哥,讓我們一直很好的兄弟情也產生了一些隔閡,再來你不該針對馮家,針對馮國正,他不僅僅是我岳丈,重要的是軍中誰不知道馮司令對佟家的忠誠,段玉豪你的寶押的太錯了,所以就注定你不會成功。」

    段玉豪沒想到佟沛東會說這些,而且佟沛東大體上也說的差不多,但是他還是沒有太大的驚慌,他愣了一會,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所有的人都愣了,不明白他為什麼笑。

    過了一會段玉豪才收住笑,他看向佟沛東,「三少果真是年輕氣盛,有魄力,都說三少是最像老督軍的,看來是一點也不假,不過三少您不用急,我今天來帶馮國正,是有足夠的理由的,而且我還要等幾個人來,他們不來事情沒法繼續。」

    佟沛東有些輕蔑地看向段玉豪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正色道,「好了,段玉豪別在裝了,就算你再做垂死的掙扎,也不會改變現狀,我今天就是要替佟家軍清理門戶的,我不會允許一個叛軍從佟家軍出去,任何人也不行。」

    段玉豪又是愣了一下,然後他默許地點點頭,但還是很輕鬆地道,「三少,何必著急呢,我說的人已經在路上了,相信很快就會到了,不如等她到了,咱們再好好談也無妨啊。」

    **

    靜謐的房間只有筆尖觸在紙上的聲響,伴隨著靜靜的呼吸聲。

    風吹起窗簾刮進屋內,很清涼的感覺。

    馮靜恩赤著腳散著頭髮站在畫架前,她的筆下是一條街,兩邊都沒有盡頭,路上鋪了一路的樹葉,就像那年在英國的時候一樣。

    她還在佟家,佟沛東不讓她回英租界,她便鬧,佟沛東讓人拿來了畫架,她就一直畫一直畫,地上鋪滿了很多畫好的,與其說是畫好的倒不如說是被她畫廢的,因為在她筆下的每一副畫都很出彩,可是卻在最後被她破壞了,就好像完美的臉上突然多了一顆痣似的,大大地影響了美觀。

    佟沛東這幾日並沒有時間管她,她也正好落得清靜,在佟家沒有人敢來輕易地惹馮靜恩,因為佟天的事蘇秀珍對馮靜恩有些偏見,現在正是不待見她的時候,不過這樣挺好,馮靜恩自己落得清靜了。

    天天進進出出的事除了宋媽她們之外,她這院子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進來的。

    房間裡散發著一股墨香的氣息,馮靜恩站在畫架前,突然覺得胃裡像是有東西在翻滾,忍了一下沒有忍住,最後馮靜恩連忙捂著嘴跑到外面。

    響翠這時候正好回來了,她看上去有些慌張,在她看到馮靜恩正在狂吐之後,忙過去輕輕地拍著馮靜恩的後背,看到馮靜恩這麼難受,她的表情更加糾結了。

    馮靜恩吐了一會之後什麼也沒吐出來,這幾日她的胃口一直不好,吃不下東西。

    馮靜恩吐完之後站起來,響翠也跟著站起來,她看了一眼響翠,瞅著響翠一臉的愁容。

    馮靜恩邊轉身往屋內走邊道,「苦著一張臉做什麼?又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了?」

    馮靜恩這一問響翠才敢說,響翠轉身追上馮靜恩急急地道,「大小姐,剛才我從前廳來,我聽到一個當兵的對夫說,請她去審老爺的事,這會夫人可能已經上車了。」

    響翠的話落,馮靜恩的一隻腳停在門外,另一隻腳踏進門內還沒放下,她轉頭看向響翠,秀眉擰在一起,「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當然,我聽的很清楚,夫人聽後急急忙忙就走了。」

    馮靜恩抽回腳,邊走邊道,「快,響翠,讓人備車咱們跟在夫人後面去。」

    **

    「老子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裡等什麼人,段玉豪你還是為自己打算打算吧。」佟沛東對段玉豪一臉的嫌棄,這樣的人不除,留在軍中也將會是一個隱患。

    段玉豪一點也不急,反而笑呵呵地道,「三少您別急,接下來的事情您肯定會感興趣的,而且我敢保證這保準是您沒聽過的故事。」

    佟沛東有種將要被他擊怒的感覺,不過佟沛東可不相信段玉豪說的話,他也笑道,「好像沒那個必要了吧,段司令。」

    「有,當然有,我覺得還是把馮國正帶上來比較好,有些事情得讓他明白。」段玉豪輕輕一笑,好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段玉豪這樣做,佟沛東並沒有阻止他,佟沛東覺得反正馮國正遲早也是要出來的,只要是他看著被放出來,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康婉如被抓之後就被關在馮國正的隔壁,馮國正一直怪她不該進來,不過康婉如卻不那麼想,她反而覺得這樣做,能讓她感覺到安心。

    有人來帶他們走,馮國正一邊往外走一邊看向康婉如,康婉如手抓著牢房的鐵欄杆跟著馮國正走,直到有人也給她打開門,康婉如馬上跑出來緊緊地抱住了馮國正,「司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就成了叛軍,你對他們說啊,你不是。」

    馮國正對康婉如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婉如,你不該到這種地方來,咱們的奕博還小,他還需要娘啊。」

    康婉如見馮國正不肯對她說,她也不問了,反正她即來就是準備好要死了,就算是死了她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快走,磨蹭什麼!」後面的兵催著他們。

    馮國正一手護著康婉如,兩個人一起朝外走去。

    馮國正出來的時候看了看天,這些日子不只是他度日如年,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如此。

    康婉如畢竟只是個女人,看到這裡有那麼多人,她的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

    馮國正緊緊地護著她,兩個人看上去倒有種相依相惜的感覺,他們剛剛出來,蘇秀珍和馮靜恩也一前一後到了。

    真正吸引馮靜恩眼球的正是那相擁在一起的馮國正和康婉如。

    從車上下來,馮靜恩就一直抓著響翠的手,剛才是胃有些不舒服,而現在她感覺胃更加不舒服了。

    馮靜恩看著他們啞聲道,「她怎麼也在裡面?」

    響翠也看著馮國正和康婉如,她知道馮靜恩問的是什麼意思,響翠畢竟是跟了康婉如兩年多了,她瞭解康婉如的為人,但是在馮靜恩面前又不能說康婉如的好,響翠忍著將要落下的淚道,「是督軍出殯的那天,五太太衝到路中間說是她殺了督軍,他們就把五太太抓起來了。」

    馮靜恩只是看著他們,她的目光更是落在康婉如的身上,不過她的眸子裡也還是沒有暖意,好像從心裡還是不待見她似的。

    段玉豪的眼睛是最尖的,看到馮國正和康婉如出來了,而且他只派人請了蘇秀珍,沒想到馮靜恩也跟著來了,這一弄別提段玉豪心裡有多高興了。

    「哈哈,這下可有熱鬧要看了,三少,那咱們就開始吧。」段玉豪哈哈一笑道。

    然後他走到中間對著蘇秀珍行了個禮,直起身子道,「夫人受驚了,相信督軍的離去,最傷心的人應該就是夫人了,可是夫人真正殺害督軍的兇手卻還在此好好地活著,夫人您見了就不痛心嗎?」

    「段玉豪,你亂臣賊子的心已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休得在這裡胡言亂語,老子現在就斃了你,看你還怎麼胡說。」段玉豪才剛開口,佟沛東就拔出槍指向他,他並不知道除了蘇秀珍來了之外,馮靜恩也正站在他的身後。

    段玉豪一點都不害怕,他反而笑了起來,「三少何必這麼激動呢,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而且三少,我相信接下來的事情您肯定感興趣的。」

    「不准說,而且誰也不會相信你的胡話的。」佟沛東厲聲道。

    「讓他說。」一直沒有開口的蘇秀珍突然開了口,她看向馮國正的眼神充滿了恨。

    「媽……」

    「讓他說,我到底要看看這裡面還有什麼故事。」蘇秀珍嚴厲起來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佟沛東礙於蘇秀珍的面子,不好意思駁她,不過因此段玉豪更加囂張了。

    段玉豪瞥了一眼馮靜恩的方向,然後輕輕一笑接著道,「三少一直說事情不是馮司令所為,可是自從督軍出事之後就把他抓了起來,試問馮司令可有一句怨言,如果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那就是馮司令在包庇什麼人,我說的對不對?馮司令。」

    馮國正站在那,一言不發,倒是一邊的康婉如接了話,「司令他沒有二心,他是包庇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我,請你們放了馮司令,我才是那個殺了督軍的人。」

    康婉如的話讓馮靜恩狠狠地皺起了眉頭,她不明白康婉如這是弄的哪一出,可是根據她對康婉如的瞭解,她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再說了,據說老督軍出事的地點是軍營中,康婉如連那樣的地方都進不去,她又何來殺佟天呢?

    她的話,反正馮靜恩是不相信。

    段玉豪看著康婉如輕輕一笑,他接著道,「五太太這是說的哪裡話,那你來說說督軍是在什麼地方出的事,你又是怎麼槍擊的他?呵呵,五太太,你這種精神固然好,可是你越是這樣,卻越能說明你們馮家的不乾淨,馮司令,南邊的姚家可和你有關係?」

    段玉豪這話一說完,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向馮國正,南邊姚家是什麼人,這些人都知道,所以段玉豪一說完這話大家都在等著他的回答。

    馮靜恩更是一怔,姚家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她記得很清楚,救過她的那個人還有在馮家遇到的那個不就是姓姚嗎?

    馮國正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他並不打算說出去,如果要說的話,他早說出去了。

    「我早些年是從南方搬過來的,巧的是我的老家也在那個地方,如果硬要問是什麼關係的話,那就只是同鄉關係。」馮國正說的很正直,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段玉豪卻是輕輕一笑,好像料到馮國正會這樣說似的,「看來馮司令是不打算說真話了,那好,就由我來說吧,馮司令與姚家以前是至交,而且你們的孩子還訂過親,只是後來馮司令舉家搬到這裡,所以才和姚家沒有聯繫的,大家都知道姚家一直就是佟家最大的對手,請問想殺督軍的人除了那些敵人之外,還能有其它人嗎?而且這次督軍出事,他們姚家審甚至都沒有派人過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們心虛。」

    馮國正也是笑了,「段司令可真會推理,不過這次段司令卻是說錯了,姚家雖與馮家是勢力相對的兩支軍隊,但是也從來井水不犯河水,段司令這樣說是不是有些太偏激了。」

    段玉豪笑道,「看來馮司令對姚家還是挺瞭解的,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馮司令與姚家暗地裡有勾結,馮司令我來問你,督軍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馮國正又不說話了,他眸色一變轉過臉,「事情你們既然認定是我做的,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蘇秀珍在一邊急了,她上前指著馮國正道,「事情分明就是你做的,你還能有什麼話說,來人將這個兇手加叛軍給我斃了。」

    「等一下,媽,事情不是那樣的,當時我和馮司令站在一起,子彈打去的方向不是從馮司令那出去的,所以我敢斷定肯定不是馮司令所為。」佟沛東馬上過去穩住蘇秀珍。

    這些天因為佟天的事情,他們母子本來關係就有些僵了,現在這樣一對峙,蘇秀珍對佟沛東更加不滿了,她瞪向佟沛東,「我看你就是被馮靜恩給蠱惑了,就是向著馮家人說話,如果真的不是馮國正做的,他為什麼不反駁,難道是他是故意要認罪的嗎?還有剛才段司令所說的,他與姚家有染,你覺得他馮國正是被冤枉的嗎?」

    馮靜恩站在暗處,聽著他們的對話,真是在為自己叫屈,她剛想走出去,沒想到段玉豪卻又開了口,「夫人,三少看來是不相信馮司令是這樣的人,你放心,我會讓三少明白的。」

    段玉豪話落他一揚手,有個人便從一邊走了過來,佟沛東仔細一看,這個人可不就是那天陪著馮靜恩去馮家的副官嗎?

    「說說吧,督軍讓你查的事情。」段玉豪一邊低頭整理著他的手套,一邊說道。

    副官看了看佟沛東,然後又看向蘇秀珍,還有馮國正,最後又看向佟沛東才說道,「當時我去馮家是督軍讓我去的,他讓我去查馮家有沒有可疑的人在尋那,結果真的查到了兩個人。」

    馮國正一聽,他看向那個副官,眸子有些收緊,就連臉色也有些變化。

    而佟沛東示意他說下去,副官這才又說下去,「那兩個人是從南方來的,馮家的人都叫他姚少爺,他們說姚少爺是馮司令在老家的親戚,這姚少爺帶著一個隨從也姓姚,就在我去馮家的前幾天這姚少爺還受了傷,馮司令一直拿這姚少爺當賓上客,好生招待著,我在馮家見過這姚少爺一面,那人一看就是打過仗的,後來回來我對督軍說起的時候,督軍說那人便是姚家軍的少帥姚正元,他的地位的身份就像咱們的三少一樣,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督軍說姚正元這次來肯定是有什麼大事,不然他不會親自來的,就在這不後督軍便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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