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2.第122章 姨娘的好算盤 文 / 木子期
龍雪離的笑容格外苦澀，半晌才道：「大哥，你放心，我會的。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努力的。」
感覺週遭的氣氛有些沉悶，龍雪離強扯出一抹笑容，道：「等阮小姐進了門，我也就輕鬆了。希望這個嫂子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瞧著老太太那意思，也是想要將龍家交到你的手裡的。只是，我這邊還替大哥安排了個人呢。若是大哥不喜歡……」
龍雪離後面的話都還沒有說出來，龍柏就道：「離兒為我安排的人，定然是好的。大哥沒有不喜歡的道理。只是，要費心離兒為我操持這樣的事情，說起來也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有照顧好你。」
龍雪離笑道：「大哥不要覺得我都要出嫁了還在家裡留眼睛就好了。」
龍柏嗔怪道：「胡說些什麼呢？大哥如何會這樣想。離兒你肯為我去操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如何會去有這樣齷齪的想法。」
龍雪離看著龍柏那既尷尬又期待的表情，取笑道：「既然大哥這樣迫不及待，我這個做妹妹的還不趕緊的去安排，豈不是讓大哥失望了？」
龍柏呆了呆，自然是沒有想到龍雪離會說出這樣的話，還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麼，龍雪離就已經嬌笑著跑開了。
在人多嘴雜的後院兒，一點點的小事情都如同長了翅膀的小鳥兒一樣飛的格外的快。
等龍雪離回到漪瀾館的時候，就見到劉姨娘並娟姨娘和香姨娘等人都守在門口，一個一個臉上都帶著諂媚的笑容。她們身後的婢女或者嬤嬤們手裡都捧著托盤，很顯然都是為了來給龍雪離送東西的。
遠遠的瞧見龍雪離，劉姨娘就迎了上來，給龍雪離行了禮，道：「恭喜大小姐，賀喜大小姐。都說大小姐是龍家最有福氣的小姐，如今看來，果真是不差的。」
娟姨娘不知道龍千兒和龍雪離的約定，笑著上來道：「如今只盼著大小姐能將這樣的福氣分一點給我們千兒才好。」
劉姨娘瞪了娟姨娘一眼，道：「妹妹這是怎麼說話的呢？大小姐的福氣是圓圓滿滿的，若是分給你們千兒，豈非是分薄了大小姐的福氣。再說了，這福氣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承受的。」
娟姨娘面色一紅，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龍千兒死死的拉住了。
龍雪離抬眼看去的時候，就正好看見龍千兒一臉尷尬的模樣。微微對她笑了笑，示意自己不在意，就招呼著眾人進去了。
進門之後少不得一陣寒暄，那些送過來的禮物也看得龍雪離眼花繚亂。
劉姨娘和娟姨娘一直嘰嘰咋咋，倒是香姨娘很安靜的呆在那邊，也不和眾人說話，也沒有什麼表情。龍雪離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說了半晌的話，劉姨娘見到龍雪離不如何開口，便訕訕的笑著，道：「想必大小姐今兒個也累了，不如好生歇著。還有三個月就是大小姐大婚的日子了。這些日子夠大小姐忙的了，若是大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吩咐。婢妾等一定竭盡全力。」
龍雪離淡淡的道：「劉姨娘有心了。如今姨娘有著身孕，可要格外當心才好呢。竇嬤嬤，你是劉姨娘身邊的老嬤嬤了，也是有經驗的嬤嬤。劉姨娘可就托給你好生照顧了。春菇，仔細的送劉姨娘出去。」
竇嬤嬤忙答應著，和春菇一起扶著劉姨娘出去了。
娟姨娘此前說話屢屢被龍千兒攔著，雖有心提醒龍雪離別忘記了龍千兒，此刻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也找了個借口就回去了。
龍千兒卻是微笑著看著龍雪離，道：「恭喜三妹妹了。想必三妹妹也忙得很，那些嫁妝，我這做姐姐的自然會幫襯著的。你且放心。」
龍雪離笑道：「二姐姐有的忙呢，不急。」
龍千兒心頭一喜，對龍雪離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笑容之後扶著娟姨娘出去了。
香姨娘卻穩穩當當的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只緩緩的喝著茶。
龍雪離揚了揚臉，婉如便會心的走到香姨娘的身邊，道：「姨娘的茶都冷了吧，奴婢替姨娘換一杯。」
香姨娘微笑點頭道：「有勞婉如姑娘了。」
一時間廳裡也沒有外人，龍雪離才道：「香姨娘可有什麼話說？」
香姨娘等的就是這句話，笑道：「婢妾瞧著她們這樣恭賀大小姐，心裡實在是替大小姐高興。若是夫人泉下有知，知道大小姐如今有了好歸宿，自然也會高興的。」
香姨娘一邊說，一邊拿了娟子擦拭眼淚，那模樣，看起來格外的真心。
龍雪離心頭有些不痛快，道：「依著姨娘的意思，嫁予別人做妾，那還是好事了？」
香姨娘愣了愣，自從她主動向龍雪離示好以來，龍雪離從未用這樣的態度對過自己。一瞬間的時間，她的心思已經轉過了千百回。
忙收了那哽咽的表情，轉而笑道：「皇上對七皇子頗為看重，將來七皇子定然是位臨九五的人。大小姐即便是側妃，將來也定然是皇妃了。大小姐是個又造化的，將來有了一男半女，位臨貴妃或者皇貴妃也未可知啊。婢妾說的好，便是好在這裡了。」
龍雪離笑得意味深長，道：「姨娘對宮裡的事情，頗為瞭解。日後還要姨娘多多指教了？」
香姨娘侷促道：「大小姐這樣說，就是在埋汰婢妾了。婢妾不過是偶爾聽得一些閒言碎語，哪裡算得上的瞭解。今兒個來，一是恭賀大小姐賜婚之喜。二是想要問大小姐拿個主意。你六妹妹這些日子身上一直不大爽快。婢妾想送六小姐去家廟裡頭修養一陣子。」
龍雪離詫異道：「家廟生活艱苦，姨娘何苦讓六妹妹去受這樣的苦。身上不爽快，讓大夫好生養著。」
香姨娘忙道：「大小姐有所不知，昨兒個婢妾找大師看過了。說你六妹妹和大喜的事情相沖，六妹妹不好，定然是府裡要出大喜事了。唯一的法子就是避開了去。去佛前誦經祈福，是最好的了。」
龍雪離冷笑道：「姨娘是想要讓三妹妹避開這些指婚的風波吧。也犯不著拿這樣的話來誆我，姨娘想要如何，直接回了老太太便是了。」
香姨娘訕訕的笑著，道：「按道理，是應該先回了老太太的。只是那大師說了，這祈福時間短了，便是對佛祖不敬。須得三年才好。」
「三年，豈非等六妹妹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十六歲了。」龍雪離心頭詫異，轉而想明白了，道：「既然大師都這樣說，那就這麼著吧。只是那青燈古佛，要委屈姨娘和六妹妹了。」
香姨娘臉上噙了一抹喜色，道：「不委屈，只要大小姐能平平安安，一輩子幸福安康，不委屈。大小姐請放心，我們必定日日在佛前祝禱，希望菩薩保佑大小姐，保佑龍家。」
龍雪離臉上的笑容依舊是淡淡的，道：「姨娘有心了。」
又扯了幾句閒話，香姨娘才喜不自禁的走了。
婉如走進來，啐了一口道：「香姨娘可是打得好算盤。小姐你也是，何苦答應她。」
龍雪離低頭喝了一口茶，道：「這樣的事情，就算是鬧到老太太跟前兒，老太太也會答應的。如今老太太最為在意的就是我這樁婚事。她不會肯冒一絲一毫的危險。」
「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避了出去，有些事情瓜田李下的，總歸是解釋不清楚的。」婉如格外生氣，說話的聲音卻是極輕巧的。
龍雪離笑道：「無妨，我想要的答案，一定會水落石出。三年，哪怕是三十年，我也等得。原本我只是有些懷疑，如今卻是信了七八分了。原本憑著我龍家大小姐的本事無法奈何她，可借助藍玉的勢力，我想，應該足夠了。」
婉如歎息道：「也只能這樣了。雅蘭在外頭候著。」
龍雪離揉了揉額頭，半晌道：「讓她進來。」
雅蘭進來的時候面色是格外嬌羞的，就連走路的姿態也變得有些扭捏了，往日裡在龍雪離面前當差的時候也算是伶俐，眼下卻侷促了許多。
龍雪離笑道：「婉如，你是不是和她說了些什麼。你瞧她那羞澀的模樣，真真像是新嫁娘了。」
雅蘭的臉陡然紅了起來，小聲道：「小姐莫要取笑奴婢了。」
想著這個時代的女子約莫在談到自己婚嫁的時候都是如此嬌羞的，龍雪離也不再取笑她了，道：「你可知道我喚你進來是有什麼事麼？」
雅蘭羞澀的跪下了叩頭道：「但憑小姐吩咐。」
龍雪離點頭將事情說了，然後道：「你不比府裡一般的丫頭，你識文斷字，又通詩書。雖說是外頭來的丫頭，可我卻格外放心一些。大少爺你也是見過的，即便是讓你做通房，也算不得委屈。」
雅蘭輕聲道：「這都是大小姐的恩典，奴婢感恩戴德。」
龍雪離搖頭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恩戴德，而是你對大少爺的忠心。你也知道我和大哥的情分，日後我不在府裡了，就靠你替我照顧大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