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3.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張 還擊 文 / 木子期
龍雪離抿嘴兒笑道：「姐姐想的周到，這些首飾，給春妹妹是最為合適的了。」
雲悅驚訝道：「原以為妹妹會生氣，卻不想妹妹竟然這樣贊同，虧得我此前還在擔心呢。由此看來，妹妹當真是寬宏之人。」
龍雪離被雲悅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道：「姐姐此話怎講？」
雲悅恍然道：「難道我沒有告訴妹妹？這些首飾大部分都是用你那日賞給春妹妹的首飾融了之後才做成的。雖然其中有些添頭，可大部分都是那些首飾。」
見到龍雪離不為所動，雲悅繼續道：「那日妹妹賞給春菇的東西是好，可大多都已經款式老舊，帶出去，也是丟爺的臉。」
雲悅說著將春菇頭上的鏤空銀簪子取了下來，順手換上另外一根經過精心打造的蝶戀花銀簪，道：「瞧瞧，同樣的銀簪子，這樣的款式，就越發的顯得妹妹花容月貌了。這鏤空的款式，實在是太寒磣了一些。春妹妹日後還是不要戴了。你如今是格格了，也要注意著自己的體面。」
看著那一根壓迫在自己頭上的簪子終於被取走了，春菇心裡一鬆，哪裡還顧得上雲悅是在說些什麼，只顧得上一味的奉承道：「雲姐姐說的是，是妹妹不懂事，讓雲姐姐操心了。」
雲悅笑瞇瞇的看著龍雪離和阮格格，道：「二位妹妹可別怪我這做姐姐的厚此薄彼。實在是春菇沒有娘家人為她打算，我這做姐姐的才多照顧她一些。還希望二位妹妹別往心裡去。這也是為著爺的臉面。不然爺整日裡在春妹妹的房裡晃悠，都沒有瞧見幾樣首飾，還覺得是我們這些做姐姐的虧待了春妹妹呢。」
龍雪離笑道：「還是姐姐思慮得周全。」
雲悅把玩著那支鏤空的簪子，道：「我記得那日離妹妹是讓春妹妹日日帶著這簪子的。可如今，實在是寒磣了。想必離妹妹不會介意春妹妹將這簪子毀了另外打造吧？」
龍雪離在心底冷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道：「既然是賞給她了，那就任由她處置了。」
春菇也乖巧，連忙就道：「這些個東西，妹妹也不懂，還是仰仗雲姐姐處置吧。」
看著她們一唱一和的讓龍雪離難看，阮格格就有些看不過去，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龍雪離拉著了。
龍雪離起身道：「叨擾了姐姐這樣久，想必姐姐也乏了。妹妹等就先告退了。」
雲悅含笑道：「如今爺也不大去妹妹房裡，妹妹何不多坐一坐？若是一會兒爺回來了，妹妹還能見一見爺。聽說爺過段時間要出遠門，要等接近年關才能回來呢。」
龍雪離臉色變了變，堅持道：「若是爺出遠門，到時候自然是要闔府去送的，也就見著了。多謝姐姐好心了。眼瞧著也該到了要送藥的時辰了，晚了只怕藥涼了效果不好。」
雲悅詫異道：「妹妹的身子還沒有好利索？」
龍雪離屈膝道：「勞姐姐掛心，大夫說，要靜養著。」
雲悅忙道：「既是如此，日後妹妹就不必每日過來立規矩了。若是累壞了妹妹，爺可是要心疼的。」
不願意見到雲悅那看起來就十足虛偽的臉，龍雪離隨口應了幾句就帶著阮格格走了。
直到走出嘉園，龍雪離臉上的笑容才消弭了。
「姐姐方才為什麼不讓我臊那小賤蹄子，爺不過寵幸了她幾日，就仰仗著雲妃的撐腰猖狂到沒邊兒了。」阮格格氣呼呼的，壓低了聲音問龍雪離。
龍雪離揉了揉額頭，道：「知道她有雲妃撐腰，你還嗆她做什麼。我瞧著今兒個的她可是與往日裡不同了。瞧著我的時候都沒有之前的那種膽怯。想必如今的膽兒是已經被雲妃養的肥了。你和她嗆聲，你未必贏。」
阮格格不服氣的嘟囔道：「她到底是新抬舉起來的格格……」
龍雪離笑著搖頭道：「你在府裡這樣多年了，還看不穿？這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日子，你還過得少了？我才入府不久，也都看得明白了。她如今有爺的恩寵，又有雲妃撐腰。若是沒那個必要，就別去招惹她。你當這幾日她的猖狂我不知道嗎？我不過是聽在耳朵裡，假裝不知道罷了。」
龍雪離的神色黯淡了下，道：「始終還是怪我，不能和爺圓房。爺雖然惦記著出雲閣，可到底是沒有恩寵的出雲閣。」
阮格格眼前一亮，道：「姐姐原是想著這個，妹妹倒是有個好主意。邱姐姐眼下遠在法華寺，就算是回來了，只怕也難以和雲妃二人抗衡。妹妹這幾日留心姐姐院子裡的翠芳，倒是比春菇還要出挑一些。再加上她是董嬤嬤的孫女兒，在爺的心裡也就越發的不同了。爺是最惦念舊情的人，姐姐不妨也抬舉抬舉翠芳。那雲妃自己不得寵，不也是抬舉了春菇麼？」
龍雪離歎了口氣，道：「這個法子，爺此前也和我說過。只是因著一些瑣事，一直沒有辦成。如今看來，倒是必須的了。只是爺如今不大去出雲閣，一回來都去嘉園了。我想要見爺一面，也是困難的。」
阮格格皺眉，道：「可爺就要出遠門了，若不抓緊時間，怕是要等年後了。年後董側妃就要進府了，到時候還不定是啥樣兒的呢。」
龍雪離咬了咬牙，道：「也只能如此了。罷了，就這幾日想個法子吧。」
對於送別的女人上藍玉的床，龍雪離的心頭始終有些排斥。可看著嘉園如今的風光和自己這邊門可羅雀的淒涼，她又不得不承認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這種說法。
想著當初自己抱著要一世恩寵的心思進府，到如今好幾日都見不到人的情況，龍雪離就覺得一陣心酸。
可如今當真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只能硬撐著，一步一步的往前，再往前。
或許，真的應該學雲悅了。
這些日子走在府裡，聽著那些下人們對雲悅都是交口稱讚，覺得有這樣的嫡妃，當真是府裡的福氣。
雖然龍雪離心頭不服氣，可也不得不承認，在這些事情的處理上，雲悅的確比自己處理得好。
阮格格不知道龍雪離心頭在想些什麼，聽著龍雪離說這幾日，當下就著急了，道：「姐姐，擇日不如撞日。前些日子姐姐身子虛弱，連話都說不了兩句。可如今姐姐不是大好了，爺也應該來瞧瞧姐姐了。」
龍雪離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聽見阮格格道：「姐姐今兒個在嘉園受了那樣大的氣，就不想要找回來麼？雲妃不是諷刺姐姐見不到爺麼，姐姐何不給她一個耳光瞧瞧？」
龍雪離也是有些氣性的，當時是將火氣硬生生的壓下來了，如今卻也被點燃了，道：「容我想想法子。」
阮格格道：「妹妹的爹今兒個陪爺出門了，妹妹知道爹爹的習慣，也知道爺回來會走哪條路。姐姐何不來個偶遇？」
「若是讓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說我眼巴巴的送上去找爺。這臉面，我……」龍雪離這些日子已經將阮格格當成了自己人，說話也沒有什麼顧忌。
阮格格卻道：「姐姐若是覺得丟人，那就妹妹去吧。正好妹妹給爹做了一雙新襪子，送過去的時候提一下姐姐康復的事情，也是合適的。」
龍雪離心中到底有些疙瘩，道：「只是，這樣到底委屈了妹妹。」
阮格格將手放在龍雪離手上，道：「姐姐，在雲妃的眼睛裡，妹妹早已經和姐姐是一體的了。只有姐姐好了，妹妹才能好。在府裡，什麼樣的風言風語沒有經歷過。就上次她落水那日的事情，她也還嫉恨著呢。」
龍雪離到底是拗不過阮格格，無奈搖頭道：「素日裡瞧著你是個怯弱的，卻不想拿起主意來比誰都果斷。」
阮格格靦腆一笑，道：「姐姐是不知道這恩寵的重要性。眼下府裡人不多，等人多了，那才叫頭破血流呢。眼巴巴的去等爺算什麼，想方設法的爬上爺的床的人，也大有人在。」
看著龍雪離的震驚，阮格格帶著些許不好意思的道：「妹妹言語無狀，讓姐姐看笑話了。可這些，都是姐姐日後會遭遇的。如今姐姐是沒有和爺圓房，不知道其中的厲害。可姐姐瞧著這幾日出雲閣的冷清和那些下人對姐姐的態度，就已經能知道一二了。在後院，沒有恩寵，就什麼都沒有。沒有子嗣，更是什麼都沒有。」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阮格格的神色淺淺的變了變，有些話想要說，最終還是沒有說。
不到時候！
阮格格一番話，讓龍雪離愈發明白了這古代後院女子的淒涼生活。
想著自己已經成為那樣淒涼的一員，心中就有種揮之不去的惆悵。
可她龍雪離，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所以，藍玉風塵僕僕的出現在出雲閣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龍雪離和翠芳翩然起舞的場景。
兩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舞衣，踏著一模一樣的舞步，朝著藍玉翩躚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