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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公主成親 文 / 風之靈韻

    傅遙發現他們到了一個荷花池,池水很深,兩人游著上去,趴在岸上先吐了半天水。

    「總算活過來了。」傅遙喘息一聲,她抬頭看贇啟,他渾身上下濕的透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那纖細卻不失陽剛的身子顯露出來,雖是髮絲凌亂,卻有一種很吸引人的性感。

    這樣的魅力比之京城四大公子都不遑多讓,讓人心醉、讓人心迷,這會兒幸虧沒女人瞧見,否則一定會用露著很大縫隙的手遮住眼睛,繼而興奮的大聲尖叫吧。

    她現在就有種想叫的衝動,不是興奮,而是懊惱。看看他,再低頭看看自己,這樣的乾癟不像個女人身材,再加上本就有些秀氣的臉,怨不得許多人都背地裡喊她兔子,果然不男不女的厲害啊。

    贇啟吐完水慢慢緩過氣來,口中叫著:「白雲,白雲。」

    傅遙看他似要回頭,迅速脫下自己的衣服罩在他頭上,然後走也似地跑走了。

    那濕濕的衣服貼在臉上很難取下,等贇啟拿下衣服反應過來,四周哪還有傅遙的影子。

    他不由眉角微皺,這個跟自己一起經歷了生死的人,原本應該好好嘉獎的,至少她兩次莽撞讓他們逃出生天了。可為什麼她連見都不願讓他見一面?是不敢,還是因為什麼?

    抱著她的感覺很熟悉,可她的聲音卻很陌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地不能久留,要是被人看見真是面子裡子都丟盡了,他慌忙爬起來向外面走去。

    見他走遠,傅遙才從花叢裡出來,被沖泡過,身上的力氣都抽光了。自然不可能跑太遠。

    而既然贇啟走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這身濕衣服換下來,自己那件外衫已經被贇啟拿走。只穿著件裡衣,就算她臉皮再厚。也不敢在眾人面前晃悠。

    這會兒府裡的人大多在前面伺候,整個後院空無一人,她抱著肩膀潛進了府裡下人的房間,那似乎是個丫鬟房,裡面還真有幾套女裝。

    換下濕衣,她挑了件粉紅色的穿在身上,頭髮簡單的梳了幾下,在後面紮了個麻花辮。這麼一看。倒顯得比平常小了好幾歲。

    她悄悄走出去,這會兒前院的比賽已到了最後的關頭,競選者就只剩下三個人,一個是杜平月,一個是魏冰玉,還有一個是衛侍郎的小公子衛明玉,今年十九歲,也是京中有名的公子之一。他長得標緻,采也好,只唯一的小毛病就是太嬌氣。

    杜平月的臉色從一開始就是黑的。現在更是僵硬無比,好像被什麼狠狠拍過。尤其是現在站在眾人之前,好像挑牲口一樣讓人看著。他心裡恨得直冒水。很想在某個人脖子狠狠掐一把。

    傅遙抬起頭時,正看見他這表情,不由嚇得心臟砰砰跳,她也顧不得多看,慌忙低著頭向前跑去。剛走了幾步,路過一個花壇時,突然一個人在後面輕叫道,「喂,那個丫鬟。我衣服濕了,去拿一身來換。」

    傅遙回頭一看。見那人正是贇啟,那顆受驚的心更是亂跳一把。她慌忙低下頭。心道,這個笨蛋,偷身衣服都不會。果然做皇帝的都是手殘。

    瞧他那樣子似是找不到乾淨衣服,想出門就怕叫人瞧見,才會躲在花壇邊上。大約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向她一個丫鬟求救。也幸虧遇上的是她,若是別人看見他這一副落水狗的樣子,早嚇得尖叫起來了。

    她不敢再回頭看,只輕聲道:「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就來。」

    贇啟出門自然會帶著許多侍衛出來,那些人特在滿世界找他,只是現在這樣子太丟人,不欲叫他們看見而已。

    此時,他看著傅遙的背影,微覺詫異,第一次瞧見一個女人跑起步來這麼像男人,這人到底是誰?剛才她頭幾乎垂到胸上,他竟沒看清她的臉。

    傅遙飛快跑到後院,這回還真找到幾件男裝,她偷了拽了兩件跑回來,為了怕贇啟認出,特意找了盒粉臉上塗在臉上,還點了兩個大黑痦子,看著甚是醜陋。

    她轉回來,扔下衣服就跑,這一跑倒把好容易化的妝給浪費了。

    贇啟此時根本顧不上看她,沒時間計較那是下人的舊衣服,他迅速穿好了,然後和找尋他的侍衛碰面,在他們的保護下匆匆離開惠郡王府。他到這兒來是極隱秘的,提前也並沒知會惠郡王,自不能被主人撞見。

    傅遙也不敢在王府久留,見皇上走了,也忙從府裡溜出來。

    她這輩子還沒穿過女裝,從小就當成個男孩養,這乍一換上女人衣服還真覺不習慣。從王府出來,走到大街上總覺得別人眼光都在看她。

    是衣服穿反了嗎?還是……

    伸手在臉上一摸,滿手的白粉,這才知道原來是這張醜臉在作怪。她吁了口氣,開始像個正常女人一樣走路,有攤子賣脂粉首飾的,也會拿來瞧瞧,小販們還會熱情招攬生意,讓她覺得開心不少。

    知道杜平月肯定在家裡等著掐死她,她也不急著回去,等轉夠了在估衣店買身男裝穿回去就是了。

    在外面晃悠著直到天黑才回府,這一天過得驚險之極,不等杜平月開罵,立刻先聲奪人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把她被困的經歷說了一遍,說自己被困到密道,還說自己從荷花池爬出來,著了涼,得了風寒。說著似乎為應景似地,還打了幾個噴嚏。

    她確實鼻子囔囔的,但不是在水裡泡的,而是大晚上不回家在外面凍的。

    但杜平月哪知道這個,他遍尋不到她,也料想可能出事了,急得火上房似地,又哪有心情算別的什麼賬?這麼一來,白讓她躲過了一劫。

    石榴和海棠見她受苦,也對她噓寒問暖的,給她燒了水先洗個熱水澡,又熬了薑湯、紅糖水,讓她喝透了才給鋪被子睡覺。

    傅遙這一夜睡的並很不安穩,總是夢見贇啟,夢見他抱著她發抖,又夢見他指著自己大喊:「不許別朕的事說出去。」一覺醒來竟覺頭疼欲裂。

    早上起來,她覺得不舒服,叫海棠請了大夫來,也不讓診脈,只說是受了驚,叫給開了幾副壓驚藥。

    那大夫常到府裡來看病,也素知傅遙的怪癖,照她說的開好了藥,心裡卻免不了腹誹,照她這種亂吃法,早晚把自己吃壞了。

    傅遙其實也沒什麼病,就是做了賊心虛,正好也藉著這個機會告假,在家裡休息幾天。

    ※

    如她所想的一樣,自那日之後,皇上就暗地裡叫付雲峰找一個白雲的儒生,可幾百名應徵駙馬的人裡,別說白雲了,就是連姓白的也一個沒有。

    付雲峰找了幾天沒找到,便來求助傅遙。那一日傅遙明明去了惠郡王府,可是為什麼忽然間不見?

    傅遙自然打死不會承認去哪兒侍衛,她故意說些話誤導付雲峰,讓他以為若不是應徵的人,就是王府裡的下人假扮的。或是丫鬟,或是小廝,隨人而定吧。

    贇啟在惠郡王府算是吃了個啞巴虧,雖然心裡疑心惠郡王在其中使壞,卻也並不敢大肆搜索罪犯,也不敢大張旗鼓找什麼白雲。一國之君在臣下府裡暗查,叫人給關起來,一旦傳出去,不管臉還是屁股都得丟盡了。如此一來倒便宜了惠郡王,沒有因此而獲罪,而那個推了傅遙一把,進而落下石門的罪犯也成了個迷。

    而幾天之後,聖旨下來了,新選的駙馬定成了魏冰玉。

    傅遙問過杜平月那日的情形,杜平月說後面最後一關他棄權了,因為受夠了別人的擺佈和審視眼神,差點把甄選的檯子給砸了。

    那個衛明玉被他咆哮的樣子,嚇得差點尿褲子,還沒開始選自己先跑了,最後剩下一個魏冰玉倒讓他白撿了個便宜。

    其實魏冰玉能做駙馬是傅遙預料之中的事,那日公主就說對他有情,又怎麼會把駙馬的桂冠戴給別人?

    皇家公主要辦喜事,婚禮要隆重奢華,但皇上似乎想快點看她出嫁,婚期就定在本月,只留著不過二十天的時間準備,倉促之下也難做到盡善盡美。

    駙馬府是下旨之日賜下的,與傅宅相隔不過一條街,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到了大婚之日,京城家家戶戶張燈結綵,熱鬧萬分,公主的嫁妝擺了十里長街,浩浩蕩蕩的送進了駙馬府。禮車在長街上緩緩而行,不知有多少人議論紛紛,都說魏冰玉被餡餅砸中了腦袋,砸了一個富貴身。

    許多朝臣都到府祝賀,傅遙也趕來賀喜,在廳堂之上與新郎喝了好多酒。

    魏冰玉山是孤兒,家無父母在堂,這場婚禮辦得雖隆重,禮數卻也簡單。傅遙雖不贊成這場婚事,怕魏冰玉心懷叵測,但能看著小夫妻倆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她也是打心眼裡高興。以前她對皇上很有成見,總認為他是無情無義的人,現在看來,他能為妹妹的婚事一忍再忍,也算是個好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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