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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被她勾走了魂兒 文 / 風之靈韻

    新當上駙馬爺,魏冰玉也高昇了,賜了一等平陽公。

    那個平陽公乃是虛名,他的職位還在刑部,只不過跟傅遙一樣,升成五品員外郎了。據說留在刑部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覺得整理案卷是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整個遜國哪個地方都不如這裡好。

    可他到底貴為駙馬爺,老做這種粗活也說不過去,皇上體恤妹夫辛苦,便著刑部尚書派人給駙馬幫忙,於是這個幫忙的活就派到傅遙和高雲身上。

    他們兩個是衙門裡和魏冰玉關係最好的,這也是一身酸氣的老尚書有意巴結,才會讓兩人幫忙,這於高雲來說是好事,但要放在傅遙身上可就是巨大的災難了。

    她識字不多,不懂這些卷宗是其一,最要命的是在宗庫有一項規定,那就是出去時要搜身,怕把重要資料攜帶出去。

    傅遙很覺這是在放沒影屁,這些破玩意白送給她擦屁股都不要,誰會沒事偷出去?

    可規定就是規定,她不想讓人在身上摸來摸去,乾脆也不進去了,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一邊從門縫裡瞧著他們幹活,一邊跟他們閒磕牙。

    高雲對魏冰玉很是不滿,拿起一張卷宗抖了抖灰,那上面灰老厚,飛揚起來嗆的人很是難受。

    他咳嗽了兩聲,開始對魏冰玉發牢騷,「我說你也是,怎麼對這些破玩意這麼感興趣?你剛新婚,應該在公主身邊,兩人親親熱熱的多好,有事沒事往衙門跑幹什麼?你受苦也算了,還非得拉上我,現在我都沒空出去找女人了,一大把年紀還在單身。」

    魏冰玉只低頭不語,被他說急了,只冷冷道:「若不願意,你就出去坐著,外面還坐著一個傅大人,也不差你一個。」

    高雲生氣了,「我幫著你,你還不樂意了。你當我想在這兒嗎?要不是尚書大人下令我才懶得在這兒呢。」

    「那你出去。」

    高雲語噎,好半天才咬牙道:「你當我是傅遙嗎?他傅遙是連皇上都頭疼的主,他敢在外面曬太陽,我敢嗎?」

    他一向是羨慕傅遙這樣我行我素,肆意妄為的,只可惜能這樣做也是有資本的,他既沒有傅遙在朝十年的資歷,也沒有她撒潑耍無賴的本事,也只能忍氣吞聲把大好年華浪費在無聊的事上。嗚嗚~~~~,他的小紅,他的杜鵑,他的牡丹……這得多長時間才能再見到啊。

    傅遙在外面聽得哈哈大笑,這會兒高雲臉上的表情想必是極為幽怨的。不能泡妞對他來說,簡直是極大的懲罰。

    高雲絮絮叨叨,碎碎念著,從魏冰玉幼時上他們家開始,直念到兩人上京趕考,念到後來念的人直犯困。

    五、六月的天氣,烈火般的陽光,統御著天地直到黃昏,這是怎樣沉重悶人的時光啊!在這種的壓迫下,人會變得懶洋洋的失去了活躍的生命力,就像她這樣,雙眼皮打架,急欲掙扎著想安靜。

    傅遙打了個哈欠,「你們先收拾啊,等收拾好了叫我,我先睡會兒。」太陽正暖,她說著當真靠著椅子睡著了。

    魏冰玉微微一笑,推門瞧了一眼她的睡姿,依舊埋頭細心的整理卷宗。他真的很用心,幾乎每一份都仔細看過。

    其實他也不是喜歡這些卷宗,這麼做只是因為在找一件東西,一件讓他千里迢迢進京趕考,至死也要得到的東西。

    傅遙睡的正香,她在做夢,睡夢中她飛上了天,像只蝴蝶一樣翩翩起舞。似為了回應她的夢,身子真的飛了起來,很高很高,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下人完全精神了,她睜開眼,自己果然躺在地上,卻是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她當然不是自己摔的,推她的人就站在眼前,一臉怒容的看著她。

    傅遙扶著腰站起來,見那兩人正是刑部侍郎和刑部堂官,不由幽幽一歎,「兩位大人年齡加起來也一百多歲了,怎麼還玩這種壞孩子的遊戲?」

    馮侍郎的嘴都氣歪了,那歪斜的嘴角隱有抽風的潛質。

    杜尚書那老頭指著她的鼻子,氣得手指都哆嗦,「傅遙,傅遙,你真是……,皇上派你來整理卷宗,你居然在睡覺,還當著駙馬爺的面……」

    傅遙燦然一笑,「尚書大人此言謬矣,我沒當著駙馬的面啊,我和駙馬一門之隔,他在門裡,我在門外,這可不算當面吧?」

    「你,你還敢狡辯。」

    「下官是陳述事實,尚書大人歲數大了,可別動火氣,小心肝火傷身。」她說著閒閒地拍了拍身上的土,那模樣完全沒把人當回事。

    杜尚書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是拿她沒轍的,這小子無論怎麼數落她,罵她,他她只當是耳旁風,根本不把他這個堂官放在眼裡。他本來想罷了她的官,奈何她是皇上親派的人,想辭辭不了,想趕也趕不走,放在身邊心口又疼,讓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不過他治不了,自然有人治得了她。老尚書輕哼一聲,「皇上召見,你趕緊去吧。」

    傅遙頓覺牙疼,她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贇啟,那天和他一起關在密室的事,現在還經常出現在她的夢裡,那是噩夢,徹底的噩夢,尤其是他那一句,「你是否女子?」讓她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打激靈。

    要是見面的次數多了,被他發現端貽,這輩子就別想好過了。他會殺了她?把她千刀萬剮?拿她浸豬籠,或者想一千幾百種方法折磨她?

    她想過很多方法,越想越覺膽寒,懷著這種心態,又怎麼可能想見他?

    只是不想見也得見,誰讓那是聖旨呢。

    歎口氣,頂著一張上吊的死人臉進了宮,看見做在書案後翻閱奏折的贇啟,勉強擠出絲笑容,那笑看著比哭還難看。

    贇啟嘴角抽了一下,「看來傅大人近日過得並不如意。」

    傅遙咧咧嘴,「皇上真是目光如炬,您罰也罰完了,是不是換個別的差事給我,跟字有關的活都不適合我。」

    他放下奏折,身子向後靠上椅背,似疲憊的聲音道:「再等幾日吧,等有了缺給你放一個,朕的意思是還叫你接任應天府,現任的應天府實在是……」

    他說著歎了口氣,現在的應天府胡憲為人正派,也是個清官,但要命就要命在這個正派上了。傅遙在任時,各個衙門都得買她的帳,否則被她使出耍賴的手段誰也吃不消。可這個胡憲就不行,人太死板又不會應酬,導致各種運轉不靈,九城巡防也不聽他的,在京中得罪了不少權貴,整天有御史參奏他。為此贇啟也頗覺頭疼,弄個八面玲瓏太活泛的,怕成了某些權貴的爪牙,不給百姓辦事,可弄個骨頭硬的又在朝中罵聲一片,像傅遙這樣不貪不腐,肯為百姓辦事,又橫豎不怕,能推能擋的主,還真不多見了。

    付雲峰有句話還真是說對了,他還一時半刻還真離不開傅遙的。

    傅遙可不想再當什麼府尹,苦笑道:「皇上若真心疼臣下,倒不如就讓臣辭官得了,再不擠也弄個閒差,八百年不上班也沒人理會的那種。」最好是還能拿很高俸祿的就更好了。

    贇啟淡笑,「傅大人此言差矣,能者多勞,朕還想叫你建功立業輔佐朕呢。」

    傅遙暗嗤,真是腆著臉說話不嫌皮厚,他先前可不是這麼說的,說他一無是處的時候,那副嘴臉她可記得清清楚楚的。

    雖然滿肚子牢騷,可有一件事是確定了的,那就是皇上一時半刻是不會放她辭官了。

    贇啟一直盯著她在看,以前總有人說傅遙的眼神會勾人,不能與她對視,否則會把人的魂兒勾走,酉治帝就是被她的眼神勾走的。

    他因為這個傳聞厭棄她,從未仔仔細細看過她,這會兒看來,卻忽覺多了一番奇妙感受。她似有一雙翦水秋瞳,陽光般溫潤的眸心流轉出瑩瑩光澤,彷彿皎潔的月,那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淡淡陰影,趁著那細緻的柳眉,吹彈可破的玉肌,弧形優美的紅唇,美得讓人窒息。

    他不由深吸了口氣,她的痞態經常叫人忽略她的長相,但這般靜靜的時候,竟有這般癡迷的一面。

    是他中了邪了嗎?為何會覺得她像個女人?

    被人盯著看實在不舒服,傅遙抬起頭來,正與他的目光對視上。

    這小皇帝也不知想些什麼,眸心的光芒熠熠生輝,瞳仁帶著深不可測的邪魅,像詭異的夜。而這「夜「忽令他無比害怕,就好像被看穿了什麼。

    她輕咳一聲,「這個……皇上……」

    一開口頓時把贇啟所有的幻想都打飛了,這粗噶的嗓音,好像繩子摩擦鐵鏈般的聲音,聽得人頭皮一陣發麻。

    他不由皺起眉,「你這是怎麼了?聲音怎麼變成這樣?」剛才與她說話還不覺,現在好像更明顯了。

    傅遙故意捏著嗓音,「啟稟皇上,微臣近日染了風寒,嗓子疼。」

    贇啟低頭沉思著,好半天不說話,他不讓她退下,她也不敢動,只能乖乖跪著,時而偷偷用手捶下腿。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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