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5 欲言又止 文 / 桑榆未晚
程筱溫也看見了唐玉玨手機屏幕上的那兩個字。
唐玉玨和母親通電話的時間一般都很短，有事情絕對不在電話裡說，而是當面說，所以當時就說晚上要回去家裡吃飯。
掛斷電話，唐玉玨就問程筱溫：「晚上跟我回去吃飯吧？」陣東協巴。
程筱溫明知故問：「回哪兒？」
唐玉玨笑著把程筱溫環在懷裡：「溫溫，有時候說真的，你真……矯情。」
程筱溫在唐玉玨懷裡笑的花枝亂顫：「你是第一個說我矯情的人。」
唐玉玨把下巴放在程筱溫的肩窩：「我就做唯一的一個。」
當天下午，唐玉玨載著程筱溫回母親家裡，在商場前程筱溫喊了停車，要去給唐玉玨的媽媽買禮物。
唐玉玨說：「不用買了，我媽說了，家裡什麼都不缺，就缺個兒媳婦兒。」
程筱溫：「……」
其實程筱溫現在也是沒錢了，就算是買東西現在也是刷的唐玉玨的錢，唐玉玨一看程筱溫就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就摟著程筱溫的肩膀：「沒事兒媳婦兒，我養你。」
程筱溫撇了撇嘴角：「算了，那你先養我，然後我養你，咱們輪換著來。」
唐玉玨：「……」
程筱溫的眼光還是不錯的，給唐玉玨的媽媽挑了一件夏天穿的短袖上衣，黑色雪紡上面有金黃色的邊，裡面有內襯。
問了唐玉玨他媽媽的尺碼，叫導購員小姐照著尺碼拿了一件，她先試了一下，站在鏡子前。
唐玉玨說：「這真是給我媽買的，我都覺得你穿上也蠻好看的。」
旁邊的導購員小姐連忙說：「這一款是最新推出的，不分年齡階段，我也覺得美女你穿上很好看，您包兩件，可以打九折。」
程筱溫問唐玉玨：「你媽媽皮膚白不白？」
唐玉玨說：「看看我不就想到我媽了嘛，肯定是大美人一個。」
程筱溫在鏡子前轉了一圈：「那就ok了，包起來吧。」
導購員問：「只要這一件麼？那邊有很多夏天的女裝，您可以去那邊看一下。」
程筱溫擺手：「不要……」
一句話沒說完，唐玉玨就在那邊招手讓她過去：「溫溫，你看看這條裙子怎麼樣？」
很漂亮的一條紅色的連衣裙，上面勾著黑色的花，裙擺不是太長，就在大腿上。
唐玉玨往程筱溫身上比了比，就推著讓她進去試一試。
「不是給你媽媽買衣服麼，別給我買了，」程筱溫說，「我有很多裙子。」
唐玉玨推著程筱溫去試衣間：「試一下，又不是說非要買。」
他是一眼就看中了這條裙子的，果真，程筱溫從試衣間出來之後，有很多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程筱溫長得本來就驚艷，穿著這條裙子之後相反沒有那種俗氣，能夠穩穩地托起大紅色的這種顏色，而且大紅色真的相當襯托膚色。
剛剛走進店裡的一對情侶就走過來，問導購員要程筱溫身上的這條裙子要試一下。
導購員小姐就說：「哎呀美女你乾脆在我們店面當模特吧，效果比請明星代言效果都好。」
程筱溫本意是不想要的，但是唐玉玨說：「第一次送你東西，別讓我太掉面子了，嗯？」
程筱溫伸出手指來點了唐玉玨的腦門一下：「你送的東西我絕對壓箱底放著，穿都不敢穿出去。」
程筱溫要去換掉，唐玉玨直接攔住她：「就穿著這條裙子吧。」然後找來導購員小姐，用小剪刀把標牌去掉。
在車上，程筱溫就忽然想起了今年在她生日的時候，唐玉玨說要送她禮物，但是程筱溫沒有收，就問唐玉玨：「你上次說要送我什麼呢？」
「哪一次？」唐玉玨問。
「就在學校的時候啊，你說喜歡我，然後我拒絕了，」程筱溫說，「然後你就特別**絲地說沒關係，反正也沒有太喜歡我，就那一次……」
「那一次啊，」唐玉玨故作輕鬆，「扔了，你都說了不要了我就直接扔了。」
程筱溫別過臉：「你就是嘴硬，那個時候我都看出來了，快拿出來吧。」
「明年生日的時候再給你，」唐玉玨說，「生日禮物自然是要過生日的時候送。」
等到了唐玉玨家裡的時候，程筱溫忽然就覺得有點緊張了，她有多久都沒有過這種緊張的感覺了。
她問唐玉玨：「你媽媽都喜歡聊點什麼？你媽媽不是醫院的院長麼，醫學方面我沒有涉獵啊。」
唐玉玨開玩笑說：「給學醫的放一條生路吧。」
程筱溫一聽噗嗤一聲笑出來。
唐玉玨握著程筱溫的手：「放心好了，我媽不是什麼嚴母，很好說話的。」
確實是這樣。
唐玉玨介紹：「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溫溫。」
「伯母好。」
程筱溫說了之後就把手裡裝衣服的紙袋遞上去。
「還買什麼東西，玉玨你沒跟你說家裡什麼都不缺啊。」
唐玉玨連忙點頭：「說了啊，我說了我媽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兒媳婦兒。」
唐玉玨的母親為人特別和氣，一點都沒有壓力感，說了兩句話之後，程筱溫就放鬆下來了。
原本唐母是請了保姆來做飯的，但是被唐玉玨攔住了：「媽，我來給你做飯，這一段時間我跟溫溫大廚學的要出師了。」
唐母看向程筱溫：「是麼？」
程筱溫笑笑：「都是一些家常菜。」
既然唐玉玨這樣說了，程筱溫也就不好推辭了，跟著唐玉玨進了廚房，以往在家裡的時候，只要是唐玉玨做飯，程筱溫絕對是甩手掌櫃，但是現在要給唐母做，也就不放任唐玉玨自己手忙腳亂了，直接讓他出去：「去陪你媽媽說話。」
唐玉玨走出來，坐在唐母身邊，拿了一個蘋果削皮：「這個兒媳婦兒怎麼樣？」
唐母說：「不錯，這一次有眼光，你這次是認真的吧？」
唐玉玨點頭：「絕對認真，就等著你點頭了娶進門了。」
「我看不錯，」唐母說，「她家是哪兒的，你到時候去拜訪的時候注意點兒。」
「s市程家……」
唐玉玨一句話沒說完，唐母就打斷了他：「程家？哪個程家？」
「s市不是只有一個程家麼？」唐玉玨有點疑惑了，為什麼母親會這樣問。
「程建雙創下的那個程氏？」
唐玉玨點頭。
唐母頓了頓：「這事兒你沒有告訴你爸爸吧？」
「沒有，但是上一次給我大哥說了。」
唐玉玨還沒有來得及問清楚，這邊程筱溫已經端著菜走出來了，他就趕忙站起來，幫程筱溫去廚房裡端菜。
吃飯的時候，唐母問起程筱溫家裡的一些情況，程筱溫手中的筷子一頓。
唐玉玨清了清嗓子：「溫溫現在跟我住，你這是問我的情況啊。」
唐母一聽就知道唐玉玨是在轉移話題，索性就不再問了。
吃過飯，唐母給程筱溫包了一個紅包作為見面禮，程筱溫推辭不過，就收下了。
到了車上，程筱溫說：「我發現我更喜歡你媽。」
唐玉玨打方向盤：「家長都那樣兒。」
程筱溫沉默了一會兒：「我媽就不是那樣兒的，我跟你說過沒有，我媽從我小的時候就各種男人往家裡帶，脾氣也不好，我第一次見她跟一個男人在床上，記得麼，就是你辦酒會時候的那個李宇……」
唐玉玨一瞇眼睛就想起來了：「嗯，我記得。」
怪不得，程筱溫那個時候會用那種眼神看著李宇，原來是這樣。
「後來我媽死了，這十幾年了，我媽從來都沒有給我托夢，」程筱溫搖了搖頭，「我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自殺，然後把我送到程家來……」
「別想那麼多了，」唐玉玨單手握著方向盤，騰出來一隻手把程筱溫的手掌包裹在掌心裡，「什麼事情都已經是過去的了。」
「阿七，你聽我說……」
也就是在這個晚上，程筱溫才真正向唐玉玨敞開了心扉。
程筱溫說了很多到程家以後的事情，還有在高中時候被一個不明的神秘人凌辱的那一夜，包括她心裡怎麼想的，想要報復。
聽到這裡，唐玉玨握緊了方向盤。
「那次同學聚會，記得麼？我聽見他的聲音了，所以才會跑著去找他，」程筱溫說，「後來去警局畫肖像，打火機上的指紋……你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打火機。」
唐玉玨笑了笑：「那是我特意買的一模一樣的，因為要追你嘛，引起你的注意。」
「哦。」
唐玉玨察覺到程筱溫的情緒不太對，就把車停到臨時停車位裡，轉過身來抱住程筱溫：「以前的事情不要想了，你要活在未來，懂麼？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那種事情，有我陪著你。」
程筱溫把下巴放在唐玉玨的肩上，重重地點頭：「嗯，我信你。」
晚上回到家，程筱溫或許是累極了，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唐玉玨站到陽台上給他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剛才礙程筱溫在，他也看得出他母親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