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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4算計 文 / 知其

    「遵舅舅命,嫻兒也是這樣想的,只要袁家不再來招惹我們,我母親與哥哥的仇便留待婭姐兒長大之後再來決定報與不報,畢竟了陳家後人不止我一人,袁家又是婭姐兒的外家。」

    「嗯,你能這樣想最好,有時放下也是一種智慧!」邵行正與邵行仁這回是真正面露讚賞,只要陳嫻雅暫時不惹事,不牽扯到邵家,怎樣都好說,等過得幾年,兩個丫頭長大後各自出嫁後,她們那時候如果還想報仇就與他們邵家無關了。

    陳嫻雅與婭姐兒又被軟橋抬了回去,邵氏四兄弟仍然聚在書房內面面相覷。

    「很難相信連左相府都敢算計的竟然只是一名十歲不到的姐兒,若說那袁三小姐發瘋與嫻丫頭無關,我怎麼都不相信,袁府也絕不會因為被空弦忽悠兩句便乖乖將婭姐兒送來,一定另有隱情!」邵行仁道。

    「那又如何?」邵行正煩躁地說道,「那丫頭竟然連我們幾個都瞞著!」

    邵行真開口道:「以我對這丫頭的瞭解,她應該不是故意瞞著我們,想來其中干係重大,不容走漏半絲風聲,否則會連累眾多。她能告訴我們她買通了袁府下人都已經是擔了風險的,若我們口風不緊,將這事傳到袁沛耳內,這後果也難以預料。」

    「不錯,這事便到咱們四人為止。另外,你們大姐生前曾說嫻姐兒要十五歲才擇婿,我看等不到那時候了,你們也是她的舅舅,回去後讓自家婦人們都幫著留意一下,若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我的意思最好還是將婭姐兒留在邵家。現今咱們府上沒有訂親的男丁先緩一緩。好男兒何患無妻,趁年輕多用心讀書上進才是正經,況且早早定下親事後。將來遇著更好的卻沒法退親,省得遺憾!」邵行正始終沒有放棄將陳嫻雅留在邵家的心思。竟然讓各房沒有訂親的男丁集體等陳嫻雅長大。

    邵行仁點頭,他本就沒打算讓兩個不成才的兒子早早定親,將來若能娶到陳嫻雅這樣的沒有背景,知根知底,卻有能耐,嫁妝豐厚的媳婦倒也不錯。邵行真從前還真沒有讓陳嫻雅做自己兒媳的想法,如今聽邵行仁這樣一說,也動了心思。便想著回去與鄭氏提一提此事。

    唯有邵行止一聽當場便嚷了起來,「不公平,哥哥們都有比嫻姐兒大的兒子,四房只有一個六歲的誠哥兒,怎麼也爭不過眾多的兄長啊!」

    邵行真笑罵,「嫻姐兒是大姐留下的唯一女兒,不論哪一房娶了她,都是既當媳婦又當女兒的,你如今連個老婆都沒有,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再來為誠哥兒娶媳婦的事兒操心吧!」召喚師悠然

    提起邵行止的繼室問題,邵行正與邵行仁兩個立刻神情嚴肅起來,「還有老四。當初誠哥兒的生母去世時,你說三年後才續娶,如今三年時間也快到了,你可有合適的繼室人選?」

    邵行止為難地抓抓腦袋,「娶老婆這種事太擔風險了,最多與女方見一面,只知道那女子是圓是扁便往家裡抬,若是性子合不來,或者對誠哥兒不好。又不能退回去,大哥。四弟想再等幾年才給誠哥兒娶後娘,反正屋裡還有兩個通房侍候著!」

    「荒唐。後宅豈能沒有主母操持?四房只有誠哥兒一根獨苗,你就不想給他添些弟弟妹妹?你再看看這幾年你那清風齋冷清成什麼樣子了?再說誠哥兒好歹是一爺們,豈是那後娘想虐待便能虐待的?你別亂扯借口,早點將這事辦了,你自己若沒有中意的,便讓你三個嫂子幫著挑挑,也不需多高的門第,能持家的清白人家女兒便可以了。」

    邵行止只好苦著臉應了聲「是」,腦子裡突然出現一張桀驁不馴,偶爾還翻翻白眼的俏臉。

    深夜的怡趣院一片靜謐,簷下的燈籠在夜風裡輕輕搖曳,偶爾有一兩聲低低的狗叫聲遠遠傳來。

    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劃破夜空,引起園子裡一陣騷動,待聽清是一名小女孩兒在夜哭後,被吵醒的人們又重新倒頭睡下。

    陳嫻雅的臥房內,身著中衣的丫鬟婆子們圍著一名穿著紅色肚兜,閉眼狂哭的四歲小女孩兒不知所措。

    陳嫻雅看著哭得快要背過氣去的被惡夢驚醒的婭姐兒,除了默默流淚,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可憐的受驚嚇過度的孩子。

    見婭姐兒激動的情緒平息了些,陳嫻雅趕緊將自己的頭髮編成髮辮放到她手中,卻被婭姐兒甩開,然後跳起來指著陳嫻雅哭道:「壞姑姑不要婭婭了,壞姑姑不來接婭婭……。」

    陳嫻雅再次淚湧……超神建模師

    婭姐兒的祖父母再加外祖父害得盛家家破人亡,祖母與父親下毒害死了盛家母女,奪了盛家剩下的家產,作為盛家唯一女兒的她奪舍後也間接害死了婭姐兒的大多數至親,並且讓陳家門庭破落,若不是她需要陳家女兒這具肉身與身份行走世間,恐怕陳家早已經灰飛煙滅,她與婭姐兒之間注定有剪不斷理還亂的血海深仇與恩怨糾纏。

    可是自從袁芳若死後,邵氏讓她照顧婭姐兒,陳嫻雅確實如大多數姑姑一樣盡心盡力地照顧著父母雙亡的小侄女,從前陳嫻雅心裡偶爾也會想起她是陳莫渝的女兒,直到婭姐兒被袁渙搶去,再沒有人軟軟地叫她姑姑,更沒人每天晚上纏著她講八仙過海的故事,陳嫻雅才發覺那個小女孩兒早已經在她心裡佔據了一塊重要位置。

    婭姐兒的哭聲終於變小,陳嫻雅慢慢挪到她身邊,將小小的身子摟進自己的懷裡,因著那一場陰謀,她們兩個都成了無親無故的孤兒,還是繼續相依為命下去吧!

    通過夜裡大哭的發洩,婭姐兒不再對所有的人都充滿戒心,不再只纏裡陳嫻雅一人,邵行止特意為誠哥兒告了兩天假,然後親自送他上陳府來陪婭姐兒玩。

    兩個小屁孩兒一開始還有點矜持,等邵行止一走,誠哥兒便不由分說地將還有幾分彆扭的婭姐兒拽著跑了,紫鶯與蔓兒趕緊在後面跟著。

    秋荷與慶媽媽也想跟上去,卻被瓊娘叫住,「大小姐有事吩咐,你們兩個且在這裡候著。」

    二人只好耐心地等到秦紅綾回完事,才被瓊娘帶進與書房緊挨著的西花廳。

    花廳內一溜兒古樸的梨花木圈椅,上首設了一高榻,榻上有一張同款的梨花木矮几,上面放著筆墨帳本,還有算籌之類的東西。

    陳嫻雅盤腿坐在几旁,正在認真地看著什麼。

    慶媽媽與秋荷忐忑不安地見了禮,陳嫻雅才回過身來,將兩條腿放到地上,拉平裙角。

    「給我說說你們家夫人為何會將婭姐兒送回來?」陳嫻雅平靜地看著二人,「當然你們也可以忽略如今賣身契在我手上的事實,選擇不說或者不說實話。」枕上桃花:情迷美女上司

    慶媽媽猶豫了一下說道:「奴婢只是聽命行事的下人,主子們的事奴婢實在不知,求大小姐饒恕。」

    秋荷倒也乾脆,「慶媽媽確實不知情,因為當日是奴婢帶婭小姐去見的空弦大師。那空弦大師說了一些不好的話,還說要順著婭小姐的心意,或許是因為這個夫人才將婭小姐送回陳家的。」

    「沒有別的了?」

    「奴婢們實在只知道這些!」秋荷道。

    陳嫻雅歎息,對手的棋子果然不是那麼好收賣的,於是徹底絕了在這二人之中發展出另一個劉媽媽的念頭。

    「既然如此,拿好你們的身契,立刻離府吧!」陳嫻雅興趣缺缺地繼續上榻看東西,二婢卻大驚失色,二話不說便磕起頭來。

    「大小姐饒命!奴婢們都是家生子,此次奉夫人命來服侍婭小姐,若就這樣回去,恐全家都將被府裡發賣,求大小姐留下奴婢們!」

    「你們怕惹惱你們的夫人,所以敢不聽我的話,或者在我家裡搞東搞西,我要你們來做什麼?讓你們來監視我,然後將我家的事全部回去告訴你們的夫人?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小便可以隨便糊弄?」陳嫻雅笑嘻嘻地說道。

    那秋荷急得流下了眼淚,「夫人確實吩咐奴婢們隔一段時間回去稟告婭小姐的事情,並沒有說想知道府上的事,況且奴婢們的身契如今在大小姐手上,若大小姐不願意奴婢們回去稟告,奴婢們也可以足不出府。」

    「別和我說身契的事,你們的奴籍在袁府,袁府若不寫放良文書和轉賣文書,你們兩個永遠都是袁府的奴才,讓我將仇人家的奴才放到自己身邊,你們真當我是傻子?」

    陳嫻雅冷冷地看著最後的老底被揭穿後,垂頭喪氣地跪在地上的兩個奴才,「回去吧,你們好歹也在我家住了一晚上,將你們的所見所聞拿去給你們的主子說一說,已經足夠保住你們的小命了!」

    大小郭婆子過來將那兩人拉走,瓊娘拿了兩人的賣身契跟出去,終於又解決一樁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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