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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五三章 武俠時空的強敵(中) 文 / 君臨簫

    衝出金刀門金壁輝煌的大廳,輕輕一步踏出,已飄出數丈,落到一個小院子的中間,踩到一片堅硬而又有些咯腳的石子地。這段時間以來苦心鑽研林曉雨輕身功夫中的秘訣,他的身法早已今非昔比,雖然如此,單論奔跑的速度,卻還是比不了田伯光,更是遠遠不及武功蓋世的左冷禪。

    可惜,我要是學全了這路功夫,只怕世上輕功能比的了我的人也就不多了,戰鬥時閃躲攻擊,進退趨避的本事,更是要極大進步。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更不知道,如果見到他,他是不是願意教自己功夫。

    雖然當初分手時對此人有些敵意,可是現在事事撲塑迷離,實不知他到底是敵是友,如果能學到他的武功的話要知道他的功夫,可絕不會是只有輕功的。

    一出門,便覺事情有些不對,來的時候天空本來是一晴如洗,既使夜間,藉著星光和城市中到處都是的燈光,也是處處一片光明,可是現在竟已陰雲密佈,同時間感到臉上一涼,一滴雨水已經打到了額角。

    再奔出的十餘步,越過幾道院牆,雨滴已經越來越多,漸漸的連綿成一道道雨絲,交織成漫天的雨幕,轉瞬間瓢潑大雨已經傾洩而下,天地間狂風呼嘯,嗚嗚的迴響,便好似周圍到處都是成群的洪荒異獸,在那兒不停的悲鳴,隨後便見天邊一閃,卻照亮了本來已十分昏暗的院落。

    這一切本都沒什麼特別,可是本來大好的晴天,轉眼間卻變成了雷電交加的暴風雨之夜,那麼快,那麼狂,卻還是有些奇異,林平之心中有那麼多的記憶,都不記得何時曾有過這樣的情形。

    現在卻無暇顧及這些,電光一閃的瞬間,已經見到三個人直迎過來,三把雪亮的長劍,在閃電之下灼灼生輝,林平之一見這來勢,便知這三人武功個個不在五嶽劍派掌門之下,三人同使一路林平之根本不認得的劍法,顯然也是一起練功,配合極佳的人。

    此時的林平之功力武功比之在衡陽時早已強橫許多,雖然憑真功夫單挑尚未必能保證贏這些人,但神劍在手,便三人聯手他也不懼。

    可要命的是他根本沒時間和這三人糾纏,他衝出去的那個方向是敵方核心,這既是冒險,卻也是兵法,依林天雨前世研究的孫子兵法的原理,最強的地方,有時會轉為最弱的地方,當對方所有人像一個鉗子一般包圍過來時,直向前衝,那本來應該敵人最核心的方向,反而會沒什麼敵人。

    可若和這三位劍客稍微多交手的幾秒,再有敵人聚來,自己就完了。不敢和這三人糾纏,林平之一招「流星飛墮」直掃出去,這招式原是林家辟邪劍法中的一劍,但現在辟邪劍法內力漸成,也已開始是真正辟邪劍法的招式了,一劍掃出,端的是威力無比,又是變化無窮。

    三人心知他招式厲害,更知他手中那把劍的可怕,個個將手中劍揮起,舞的滴水不入,全無空檔,這一下防守嚴謹,招數之中自是無隙可乘。殊不料林平之這麼凶的一招,竟卻只是虛招,他哪裡想跟這三個傢伙糾纏,只是想要溜走罷了。

    三人各自一劍舞完,才發現對手竟已跑到了自己身後,可這三個傢伙一線排開,便如道屏風般橫在林平之面前,卻不知他怎麼過去的,是穿過他們過去的,還是繞了個圈子過去的,可怎麼想也不太像。

    但三人久練劍術,出手既快,配合又佳,隨即已轉身出劍。林平之本已將踏出圈外,但對方劍招繼至,卻不得不又出劍抵擋,唉,要是我學全了那路輕功,只怕現在早就已經溜走了,根本都不需要和這些礙事的傢伙打。

    可現在還是非戰不可,唯一的好處是他現在所在的位置,面對這三人的方向,已經在包圍的外圍了,只要能抽身閃開,隨時可以調頭就跑。

    再發一招「有鳳來儀」,這卻是他練的最為熟極而流的一招,這招式本來就是華山劍法中的厲害功夫,從他手上使來更是凶橫無比。可這次出手,其志仍不在傷人,還是要迫對方退避守禦,以讓他好有機會逃出去。

    可三人此時卻已不上當了,他們武功既高,互相之間心意想通,趨避進擊都是井井有條,很穩妥的便接下林平之這一劍,其中一人一把劍指向林平之右肩,這卻是要把他拖入纏鬥,林平之一時仍是無計可施。

    可這一劍之間,林平之立時發現,對方並不想殺死他,甚至有些害怕殺了他的成份,果然還是像上回一樣,心念一動之間,立時一招「鶴翔紫蓋」狂攻過去,這是從徒弟手中學來的,卻是衡山劍法中一式強橫招式。

    這一招攻出,對方立時又被逼退了半步,可三人配合無間,進退趨避都十分完善,真如附骨之蛆,要想在三兩招間甩掉,卻談何容易。

    就在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事,一件其實根本不算事的事,剛才那道閃電的雷聲,終於傳到了,十分響亮,正是那種最響,最脆,最凶,最狂,能讓有心臟病的人嚇的突發心肌梗塞的那種雷聲。

    這時林平之卻奇怪的發現,三個人的劍勢忽然都有些走樣,三個高手就像是一下子忘了自己的武功,忘了怎麼戰鬥了。

    好機會!可這會是誘敵之計嗎?不管了,這時也沒有可以猶豫的時間。林平之立時猱身欺上,從對方兩把劍之間穿過,手中劍以一個並不自然的姿式反著揮出,對著一個對手隨手一指,劍氣貫腦而入,已是立時斃命。

    他這一劍本來只是想要擊傷敵人,藉以逃走,卻不料一劍出手,威力如此,這時才發現,甚至他這個使用者,都沒完全弄清這把劍的所有潛力,本來只道自己武功微弱時需要仗寶劍厲害,功夫漸高之後,她對自己的用處總會越來越小。

    事實上所有的古老傳說,都說武功練到極處,什麼草木竹石皆可為兵,什麼真正高手不仗兵器之利。可今天卻發現,自己武功長進時,劍上發揮出的力量,卻似比人本身長進的還多。

    一擊得手,便直衝出去,雖然甩掉了那兩個劍客,這時已經遲了一步,他能聽到周圍若干高手的大致位置,憑他現在的輕功,怕是很難逃的掉了。可這時,耳邊聽到一個人說話的聲音,一個他見面的時候不長,卻印象極深,又時時念念不忘的人,林曉雨。

    「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是我誤會你了,否則又沒人知道我在看戲,也不必演雙簧戲給我看,更不用自相殘殺了。」林曉雨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平淡,但此時吐字的速度極快,快到若不是林平之功力特殊,都沒法聽見,這時若有別人聽到了,只能聽到像是氣球破了的很快的哧的一聲。

    「他們是我的敵人。」還在奪命狂奔的林平之,更多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在福州時的事,是我錯了,我給你道歉,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九十七天後的午時二刻十三分十七須臾二十六剎那,泰山最高峰峰頂,來見我。」

    啊?這啥意思?突然跟自己作了這個奇怪的約定,而且時間還定的如此精確,要知上回分手時,兩個人還只能算是陌生人,而且還有些奇妙的敵意。這一次才只是開口說了兩句話,連面都沒見到,怎麼已經來跟自己訂約了?

    「那也得我有命才行啊!」林平之低聲叫喊道,是啊,不管是什麼樣的約定,也得今天他能殺的出去,跑的掉才能說的,今天若完了,還去赴什麼約。

    「黑暗是你的朋友,噪音也是你的朋友,記住了。」林曉雨丟下最後一句話,忽然間便悄然遠遁,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忽然明白剛才自己是怎麼殺的掉那個人的了,黑暗和雷聲。這雷雨夜中縱在城市裡也相當昏暗,對於習武之人的出手,總是要有些影響的,但這三人聽風辯器的本事也還將就,尚能仗之與自己拚鬥,可剛才那聲響雷卻著實太震撼了點,當然,單是雷聲的震動,高手也不當回事,可響雷同時影響了對方當時的聽覺,還會造成精神恍惚,感覺錯亂的效果。

    而自己抓到了那個機會,便是雷霆一擊,立時就已擊殺一人。

    可我是怎麼回事?林平之忽然很諒異的發現,他根本不需要看,不需要聽,既使目不能視,耳不能聽,他也能「看」的見周圍所有的一切,甚至遠比視力所及要清晰的多,如果只憑看的話,現在他可看不見不遠處一隻正在暴雨中拚命掙扎的蒼蠅每一次扇動翅膀,都是怎麼動的,但現在這些全都清清楚楚。

    是的,黑暗是我的朋友,噪音也是我的朋友。

    不及細思,眼前又是一個劍客,但這個人可遠比剛才那三個強大的多,他一拔劍之間,甚至還沒出招,林平之已忽然覺得對方的劍法他不但見過,而且有種很恐懼的感覺,可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是路什麼劍法。

    不管是什麼人,什麼武功,反正都是拼,那也無所謂,林平之一閃身,斜刺裡衝到兩幢建築之間,正好避開所有光線的地方。

    忽然間聽到一聲慵懶的聲音:「孩子他爸,外面怎麼那麼吵。」

    隨即一座二層小樓的樓上一間屋中已點起了燈火,一個男人推開窗,燈光卻正照著林平之站立之地。那劍客已追到他面前,站著的位置,卻封住了他可能離開的所有方向,再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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