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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幻象 文 / 熊壯的射手座

    在我還沒有舉一反三的時候,我就被我的這一個想法給嚇住了。獨自一人蹲在最後一排書架的角落裡,久久無法釋懷。當然,這也僅是我個人的猜測,雖然這一猜測並未得到驗證,不過十有**也出不了這個範圍。假如我的這一想法完全正確的話……那麼艾雪淵,她到底要做什麼呢?和她交換身份的那名死者又會是誰呢?

    正當我全神貫注的時候,「弟~你蹲在那兒幹嘛?」

    「嗨~石川,你嚇死我了。」我回頭看到了石川正呆呆地站在我身後,手裡還拿了幾本古詩詞的書籍。

    「我長得真有那麼可怕嘛~怎麼又嚇到你了?上次是在寢室,這次是在圖書館,嗨~」

    「唉、唉、唉,我可沒說你長的很可怕啊~只是,你總不在點兒上出現。」

    「那弟,你說,我應該在什麼點兒上出現比較好。」石川最拿手的委屈形象,就這麼輕鬆地再度上演了。

    「你這樣問我,那,我也不知道了。」比裝委屈,我還是略勝一籌。

    「嘿嘿~弟,你該不會是把書架上的報紙給撞翻了吧~」

    「你才發現啊~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笨哥哥,還不快來幫我收拾收拾。」

    經我這麼一說,石川便樂呵呵地跑了過來,很快就幫我收拾好了現場,還是他的效率高,但慶幸的是,他並沒有發現那張報紙。我還擔心,他看到了那張照片後,整個人會再次瘋掉。幸好擔心是多餘的,整理好了那些廢舊的報紙,我從書架上任意抽出了幾份校報,準備拿到寫字桌上再細細品味。這裡收藏的校報其實並不多,大多都是些有關學、歷史之類的。

    「弟,你幫我也拿幾張,待會兒,我也參謀參謀,嘿嘿。」

    「想抄襲,就直說嘛~何必跟我客氣,是吧~」

    「什麼抄襲?這叫借鑒,小孩子,懂啥?」

    「嗯~我是小孩子,你是大孩子,我不懂,哈哈。」我調侃地笑了笑,又繼續問道,「你拿那些古詩詞幹嘛?」

    「看啊~」

    「呦~還有挺有古風情調嘛~」

    「哪裡哪裡~讓弟弟見笑了。」

    「估計這次軍訓征的第一名,非你莫屬了,好好寫,加油啊!」

    「這應該是我鼓勵你的話才對。」

    「嗨~咱倆之間就別再虛偽了。」

    「那弟,你要保證成第一名哦~」

    「這?這,我可不敢跟你保證,第一名可不是誰不誰都能當,想當就能當的,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

    「嘿嘿~先別洩氣地這麼早,你不敢保證,我向你保證,第一名準是你的,嘿嘿~」

    一聲聲暖人心的憨笑,似乎在預示著一場危機。

    「我可跟你說啊~你可千萬別拿權貴來讓我當這個第一,不然我會很丟人的。」

    「弟,你放心吧~我說的那句話,哪有什麼言外之意,你又想多了,只不過是對你的一種精神安慰罷了。因為,我十分清楚的知道,我不必耍什麼權貴,你也能成為第一,不信的話……?哎~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嘿嘿。」

    石川的嘴巴依舊是那麼地笨拙,可別跟他相處的時間長了,我也會變成這樣。

    我總共在書架上找到了5份校報,石川僅僅只用了其中的一份,剩下的全讓我作為了參考。在寫軍訓征時,他硬是要和我坐在一起,時不時地還想勾勾頭,看看我寫的,雖然我並不喜歡被別人偷窺、抄襲的感覺,但此人是石川,也就算了,若是換成了別人,我肯定會躲他遠遠地,甚至是用手捂著,不讓他看。請不要批評我,這是我的一貫作風,想必,大多數人也都和我一樣。

    「弟,你寫的字真好看。」

    「有嗎?」

    「當然了,回頭,有空了,教教我唄。」

    「嗯,沒問題。」

    「軍訓征你準備怎麼寫?」

    「什麼怎麼寫?當然是用筆寫了。」我明白石川的意思,可我就是不想提前透露我要寫的內容,這樣不單單沒有了新意,反倒還會影響我的寫作思路。

    由於我的回答並沒有達到石川的預期效果,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撇嘴的樣子,可愛的簡直要萌翻天。他撇了撇嘴後,便轉身、埋頭、開工了。

    我倆彼此靜靜地在圖書館裡埋頭創作了近一個小時之久,這期間,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只能聽見折疊的報紙聲、筆尖滑動的簌簌聲以及石川粗粗的喘氣聲。

    其實,軍訓征無非就是讓你寫一篇軍訓有感,說直接點,就是記錄自己的喜、怒、哀、樂,在這中間,采是關鍵。一篇成功的軍訓作,是需要一個人全身心地投入進去,將自己的情感流暢地宣洩出來,最終達到一個共鳴的效果。如果能做到這些,那你就成功了。

    我絞盡腦汁地回味,但總感覺這會兒我並不在狀態,石川也是屢次撓頭,看似也很艱難的樣子。哼哼,這也難怪,都是想打造出獨一無二的美,又怎麼會輕鬆呢?

    我扭頭伸了伸脖子,想偷偷看一眼石川寫的什麼。在這個高大威猛的壯漢體內,究竟藏有一個怎樣的內心世界,真令人拭目以待。

    我猥瑣在他旁邊,仔細地端詳著他手中的章,那是一篇字跡寫得極其雜亂的章,每一個字都歪歪扭扭的,和他這個人根本不搭調,但和他的性格倒

    倒是挺相配的。

    「逃離地獄」?這是什麼意思?

    「石川,讓你寫軍訓,你怎麼章的題目是逃離地獄?這和軍訓有什麼關聯嗎?」

    石川聽到後,突然意識到了我一直都在他旁邊看著他的章,他忙用手去擋,可那麼大的一張紙,他哪能擋得住呢。但結果總是會出乎人的預料,他的那雙手,比那張紙還要大。兩隻手,就這麼輕輕鬆鬆地交錯疊加,整篇稿還是被他給遮掩住了。

    「還遮掩啥?你寫的東西早就被我看到了。」

    石川很不情願地說,「我並不在乎你看到我寫的章,我只是不希望你看到我寫的字,怕強光太過耀眼,刺傷了弟的眼睛,可就不好了。」

    「就你寫的那歪歪扭扭的字啊~的確刺激到了我的眼睛,還差點被亮瞎。」

    「我就說嘛~趕緊寫你的章去,哥還等著你拿第一名勒~」

    「我的章已經寫得差不多了,還差一點靈感,這不正在尋找嘛~」

    「你在我這兒尋找靈感?估計你是找不到了,我寫的這麼爛,靈感恐怕談不上,浪費視力倒是有的。」

    「誒~石川啊,你為什麼要給軍訓征起這個題目呢?是一種形象地比喻嗎?你該不會是想要把軍訓生活比做成地獄,而自己要從中逃脫,掙脫這層枷鎖吧。不過,看你軍訓時的那股風光勁兒,怎麼看也沒受過苦,這個比喻也太誇張了吧。」

    「才不是呢~」

    「那是什麼?」

    「只是有感而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出了這個題目。」

    「你是說古靈精怪、靈光一閃、莫名其妙之類的?」

    「耶~也不是,我是指『滿嘴歪理的知識分子』。」

    「滿嘴歪理的知識分子?那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一股衝動、或是一種感覺。」

    「難道你是想諷刺王教官?」

    「更不是,弟,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只是一個題目,其它的,什麼也沒有,就這樣。」

    石川彷彿被我逼問地無奈了,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因我而無奈。之後,我也就很老實地自己寫自己的,沒再多搭理他,不過說實話,我還是對他寫的那篇章很感興趣,究竟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軍訓作,配得上用這個題目。

    一下午的時間,我和石川都呆在圖書館裡,邊看書邊尋找靈感,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和石川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時間,總算是把這門差事辦完了。

    「石川,這會兒你該讓我看看你的作了吧,寫都寫完了,再不讓看,我可不理你了~」這種盛氣凌人的口吻,我也是今生第一次用,說出來總覺得怪怪的,而且還是對石川這麼說,興許還潛藏著一定的風險。

    「不給。」

    石川回答地很乾脆,完了,他這一不給我,難道我真要不再理他嗎?於是,我無理取鬧道,「石川!你是給還是不給?我給你倒計時五個數,五、四、三、……」

    「二、一,給你就是了,幹嘛那麼認真嘛~」石川笑瞇瞇地向我屈服了。

    真是皆大歡喜,我自豪地從石川手中接過了他的那份軍訓征,滿心歡喜地準備細細瀏覽一翻。

    「『逃離地獄』?嗯,確實是個不錯的題目。」我自言自語地繼續說,「至於內容怎樣,還要待我觀賞一翻後再說。」

    正當我打算繼續看下時,我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這是一個令我頭皮發麻、不禁膽寒的細節。一切的思緒彷彿回到了原點,但在原點上卻又有了新的突破。我愁眉苦臉地瞪大了眼睛仔細看它,憑我的視力,我是不會看錯的。

    石川看我表情有些異常,就問,「弟,弟?你怎麼發呆了?是不是字寫得太爛,不和你胃口?我就說不要看啦,你還硬是要看,後果自負哦~」

    在這種情況下,我跟本就沒心思聽石川說的那些話,抬起頭,以一種質疑的眼神,恐慌地問他,「石川,你平時寫字都是這麼寫的嗎?」

    「對啊,要不為啥,我還讓你教我寫字啊,我吃飽了撐的。」

    「我才不是說,你寫的字有多爛呢。」

    「那你是指什麼?」石川撓了撓頭,感到很不解,但他也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氣氛的緊張與壓抑。

    「我是說寫字風格,你看你寫的那個『逃離』的『逃』字。」

    「怎麼了?」石川的表情跟犯了錯似的。

    但我依然步步緊逼地追問道,「你平時寫『辶』的底部,那個下劃線,你都喜歡這樣拖得那麼長嗎?幾乎快要佔兩個格子了。」

    「奧,你說那個啊,對啊,我平時就喜歡這樣寫,習慣,改不掉了。」

    石川說得倒是很輕鬆,但在我看來,這個下劃線卻是一個難以釋然的恐怖發現。

    「怎麼啦,弟~」

    我本想和他說明,可看著石川那天真無邪的表情,我怕他聽到後會再次瘋掉,最後還是決定把它埋藏在心裡。

    「如果你看著不開心,那我以後把這個壞習慣改掉就是了,不過想要改掉習慣,那也得給我些時間,習慣這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掉的。」

    是啊,習慣這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掉的。石川越說這

    是習慣,我內心的重擔就越重。這不禁令我懷疑,難道那本筆記上的字真是石川寫的?字體寫得歪歪扭扭的,辶的下劃線又顯得格外長,這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如果真是他寫的,難道石川在這之前,他失憶了?

    我彷彿不慎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竟然還與我息息相關,我並不希望這種平靜的生活會被打破,我更不希望今後我倆會遭遇到什麼不測,我只希望,一切都會安靜地過去,可命運不就是喜愛捉弄人嗎?

    我和石川忙到了下午六點整,離開的時候,石川還特意借了本古詩詞。這麼無聊的書,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感興趣,果真不愧是科生,品味就是獨特。

    走出了圖書館,西方的天際處,夕陽西落,早已近黃昏。上午雨後的積水也已經淺顯了許多,琉璃的日光暗淡地傾瀉於大地,映襯著石川今日的愉快,也掩蓋著我此刻的憂愁。

    在回寢室的路上,一些社團的人開始了活動。輪滑社的、街舞社的、跆拳道的甚至還有書法社的,等等,好多好多,在這個點兒上都出動了。校園的街道上,儼然已成為了鬧市區,時不時的一個滑板飛過;一群街舞的辣妹狂野地舞動著;學校裡還真有真功夫的人存在,我親眼看到了那名同學當眾徒手劈開了一塊木板。這些令人驚歎的絕活兒,搞的我也好想參加,可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加入了,估計也是個打雜的,技能非但學不會,反倒弄到最後,累得還想退。當然,這也是只有庸人才會有的思想,反正我也不想迴避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於旁人而言,你總能猜到庸人會怎麼做,但卻無法知曉他是怎麼想。

    回到寢室後,我和石川特意呼喚了我們寢室的其他人,大家也好一起下去吃晚飯。雖然朋友關係固然重要,但寢室的團結還是要有的,若成了一盤散沙,那麼今後要想再凝聚起來,可就難了。

    去往餐廳的路上,我情不自禁地就想對他們開玩笑地說,「你們可知咱們讓寫的那篇軍訓征,明天就要交,而且是人人必須交,輔導員讓我明天收齊後,她親自檢查。」

    「早就寫完了。」阿旭一臉輕鬆地說道。

    「寫完了?你們都寫完了?」

    「是抄完的,嘻嘻。」阿敬補充道。

    「嗨~八成又是比著百度一搜,所有人瞬間都變成了同一個模版。」

    「呵呵,被你猜中了。」邵東明機靈地笑道。

    我看,這三個人確實是抄襲的,不可能會再冒出來什麼第二種途徑了。倒是那個瀟清羽,他依舊面無表情地跟著大部隊,至於他是否也是抄襲的,這就不得而知了。但我個人覺得,他這種人,是肯定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吃過晚飯後,我和石川兩人打算去操場上散散步,而其他人陸陸續續地都回了寢室。上午由於下了場雨,雨後的夏季,顯得格外悶熱,整個操場上似乎都在散發著一股熱氣,地上的積水早就蒸發地一乾二淨了。不過,操場上散步、跑圈的人倒是挺多的,大概是在這悶熱的天氣狀態下,大家都不想呆在狹小的寢室裡,所以就都跑出來了。

    我和石川在操場上,先是靜走了幾圈,好讓剛吃過的晚飯消化消化,而後又試著慢跑了幾圈,跑著跑著,石川有點想加速的意思。

    他不慌不忙地對我說,「弟~咱倆比賽吧,從現在開始,再跑兩圈,看誰先跑完,你看怎樣?嘿嘿。」

    石川的跑步能力還真不是吹得,雖然他的耐力不好,畢竟胖子都這樣,動不動就熱得滿身大汗,關於這點,他依然沒變,整個短袖的後背都已經濕了一大片,不過,比起他的這些不足,他卻有著一個最大的閃光點,那就是「堅持」,他能堅持地跑完,人生就是貴在堅持。可比起我,我已經是累得氣不打一處轉,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道,「你,你跑吧,我,我快不行了,我得休息會兒。」

    石川看我確實累得誇張了點,於是就對我說,「那你先到看台上休息會兒吧,我想再多跑幾圈,待會兒我去看台上找你。」

    「也、好。」

    我著實累得不輕,虛弱地朝他擺了擺手,他明白後,便飛奔了起來,像是一隻脫韁了的野馬,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操場的看台上並沒有多少人,無非是一些無所事事的情侶,躲在看台的黑暗處竊竊私語。寥寥的人影中,我找了一處相對比較干的空地兒,便坐了下來,而且還是最顯眼兒的地方,這也是為了石川待會兒能找到我,才故意這麼幹的,理解至上哈。

    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看台的正中間,貪婪地欣賞著石川那矯健的身影。他在我之後,又多跑的整整5圈,才暈頭暈腦地準備上看台。

    現在已經是晚上8:30了,雖然天已經黑了,但在路燈的光暈下,四周的風景卻越發顯得朦朧美。只見一個虎背熊腰的黑影,輕輕地在我旁邊坐下了,彷彿身邊多出了一個巨型火爐,散發著無盡的熱量與特有的汗水味。

    「石川,你整件衣服都被汗水濕盡了,連褲子也濕嘍~估計**也濕了吧~嘻嘻。」我邪惡地問道。

    「那怎麼辦?要不?回去脫了,弟,你幫我洗洗?嘿嘿。」石川也邪惡地笑道。

    「石川,你太有才了,我才不幹呢,要洗你自己洗。」

    「嘿嘿,真的嗎?我給你工錢。」

    「哼~少拿錢來指揮我,我又不是你的傭人,更何況我也不缺錢。」

    「我給你錢,我自己洗,你也不幹?」

    「什麼?我沒聽錯吧?你傻啊~先拿錢來。」

    「你剛才不是說,你不缺錢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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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才說了嗎?」

    石川聽到後,暗地裡偷偷地笑了笑,側起了身子,抬頭仰望著夜闌的星空,靜默地享受著這難得的快感。我也舒舒服服地依靠著他那寬大溫暖的後背,惆悵且不安地數著天上的星星,雨後夜空的繁星顯得格外明淨閃耀,雖然在不知不覺間,我的後背也已經被石川那流汗的短袖濡濕了。

    愉快的時光終顯短暫,午夜十二點,我再次迎來了漫長的黑夜,這次,看來我是要徹底失眠的節奏,我是神志清醒地睡到了天亮。當太陽剛剛嶄露頭角,一束斜陽透過寢室的玻璃窗,恰好照在了我的臉上,睡眼惺忪地,我也不知自己到底睡著了沒,大概這就是所謂失眠患者的錯覺吧。

    第一天上課,我很清楚,大多數老師都不講課,無非就是互相介紹介紹,聊聊學習、聊聊怎麼運用時間、聊聊專業、聊聊未來的工作之類的。說無聊也無聊,說有用也有用,畢竟老師是過來人,閱歷比我們深,但有一點必須遵循的就是,上課不能遲到,更不能曠課,不然是要扣學分的,這點,比起初高中來說,要痛苦多了。

    我們寢室早早地就起床了,畢竟一個班的班幹部都在我們寢室,要切實做好帶頭作用。洗漱時,也紛紛叫醒了其他寢室的同學,順便告訴了每個寢室的寢室長上課的地點,以免耽誤了,臨陣磨槍,確實是我們失職的表現,不過,誰讓我們是消息的來源呢,說出來,有點邪惡了,但現實就是如此。

    上午的行程全是專業課,滿是理論、理論,下午是兩節英語課,我個人覺得,英語課算是一門相對比較輕鬆的課了,不用多費什麼腦細胞,僅僅只需動動嘴就ok了。

    上課前,石川特意坐在了我旁邊,我倆這弄得,既是兄弟朋友關係,如今又是同桌關係,哎~誰叫這關係一好,居然好的沒完沒了了,我都感動了。

    石川在下午的英語課上最為搞笑,屢屢上演了幾出鬧劇,一個單詞,老師恨不得給他糾正十遍,最終的讀音還是引得班裡的同學捧腹大笑。我看石川並沒有尷尬或是生氣的意思,他也跟著樂開了花,倒是英語老師,氣急敗壞地臉都紅了,這事兒弄得,連我都想笑了,雖然我還是很尊重老師的。

    果然跟我設想的一樣,第一天上課的老師並沒有怎麼教課,僅僅只是講了和這門課有關的一些東西,並且交代了下次上課前的預習工作,要充分做好預習的準備。雖然不免有一些同學還是在上課的時候睡著了,但我還是覺得受益匪淺,畢竟這些東西,也就只有老師才會跟我們講,出了校門,誰也不會。

    一個單詞的發音錯誤怕啥,石川這是穩坐釣魚台的人物,將來前程似錦,而我,一個單詞的錯誤卻至關重要,所以,我也從來沒錯過。

    第一天上課,輔導員便發短信要求生活委員在放學後安排人打掃教室衛生,由於是第一天,邵東明也不好去安排其他寢室,所以我們寢室便首當其衝了。

    一天的課程,不經意間,晃得還是非常快的,經驗過的人都知道。數著過日子的,那非常痛苦,時間過得還非常慢,漫不經心的人,總是一副喜樂的樣子,人與人的卻別就在於此。

    下午放學後,時間已是5:00,教學樓的樓道內、樓梯口,雜亂無章的人群轟轟烈烈地往外走。大多數人的目的地只有一個,那就是寢室,更準確的說是寢室的電腦前。只有星星點點的人群,才會出校遊玩,或是乾脆直接去吃晚飯。

    我們趁著這陣人群的騷亂,也是飛快地打掃著教室。石川幹活幹得最麻利,大多衛生工作,他都一個人全包了,我們剩下的人也僅僅只是做了些細枝末節的收尾工作。有時候,我真想替他打抱不平,想讓他少幹點,可畢竟我也在欺壓他的這群人當中,又有什麼顏面去幫助他呢,幫助他,其實也是在損自己。嗨~就當石川是在鍛煉身體好了。

    我們六人總共用時15分鐘,才把教室打掃乾淨。第一天打掃衛生,教室髒亂,是很正常的,過了一個暑假,若是教室依舊乾淨如初,那才鬧鬼了呢。

    「弟,今晚6:00,學校廣場的舞台那邊要開辦迎新晚會,你去看不?」

    「不去,沒意思,與其看那些無聊的表演,還不如在教室裡做好預習工作,免得明天上課,老師提問問題,再鬧笑話嘍。」

    「唉~好失望啊~你真的不去?」

    「不去。」我回答的很堅決。

    「那,我陪你在教室學習好了。」

    「誒~川哥啊,天賜不去看,咱們去看不就行了,畢竟人家天賜還是學習委員,這學習可不能落後嘍,不然,面子上也掛不住。」阿旭對石川說道。

    「對啊,對啊,聽說今晚的迎新晚會有名同學的歌喉非常棒,和明星如出一轍。」阿敬緊接著說道。

    石川被整得有點不知所措,說道,「那……總不能把弟你一個人留在教室吧……」

    我看石川猶豫著,看似很想去的樣子,於是我就說,「你就放心去吧,我這麼大的一個人,自己在教室,會出什麼事兒啊~去吧,去吧,你就放心好了,真要是有了什麼事兒,我也會想辦法找出一條生路讓自己脫困的。」

    石川聽到我最後說的這句話後,他更是不敢去了,生怕我自己一個人會出事兒。就在這時,一句冷冷的聲音竄了出來:

    「我也要留下學習,迎新晚會就不去看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瀟清羽,說話的風格還是老樣子,愛裝冷酷調。

    「看到沒?川哥,有瀟清羽陪著天賜呢,你就不用擔心了,再等會兒,迎新晚會就要開始了,我們估計要搶不到好位置了。」邵東明耍起了小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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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呀,還有瀟清羽在,你還有啥可擔心的,邵東明說的沒錯,再墨跡一會兒,就找不到好位置啦。」我勸慰石川道。

    石川很不情願地給了我一個答案,「那好吧,晚會結束後,我就回來接你,咱倆一路回去,你就呆在教室,可別亂跑呦~」

    「嗨~我又不是小孩子,晚上教學樓10:00鎖大門,你要是來教室找我,記得在這個時間之前過來,不然我可要走了,誰想被鎖在教室裡啊~黑不隆冬的,好可怕。」

    「沒問題,一言為定。那,弟,我先和他們走了,十點之前保證回來接你!」

    「嗯,一言為定。」

    「川哥~還在那兒墨跡什麼呢?」阿旭站在教室門口,扯著嗓子喊道。

    「來了!」說著,石川便興奮地跑開了。

    大學裡,上晚自習的人並不多,畢竟沒有了高中時期的束縛,而且還是在迎新晚會的這個點兒上,整棟教學樓空蕩蕩的,石川他們走後,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了許多,似乎整個教學樓就只剩下了我和瀟清羽兩個人。

    我和瀟清羽寂寞地在教室裡看著書,彼此相距甚遠,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只看到,窗外的天空已經黑了,學校的街燈也已經亮了,路上沒有發現一個行人,估計都還在看表演吧,這也難怪,每年就只有這麼一次迎新晚會。

    嗨~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

    看書看到疲倦、寫字寫到麻木,這就是我這種優等生的悲劇,不過還好,學習委員這個職務沒算白當,也是終有所屬。

    抱著一種微妙的快樂心態,不知我又看了多久,只覺得下體有些不適,大概是坐久了導致的,我有種想上廁所的衝動。為了不打擾瀟清羽看書,我輕聲輕腳的走出了教室,打算去洗手間。由於我們班是在教學樓靠近門口的第一個,因此,廁所也是離得最遠。樓道內並沒有燈座的開關,全是聲控燈,你一不留心,過一會兒燈就滅了。我無法正視前方或後方早已陷入死寂的黑暗,於是我加快了行動,迅速的把內急問題解決完,飛快的跑回了教室。

    進了教室後,瀟清羽依然低著頭默不作聲地看著書。我好奇地走近,想看看他看得是什麼書。於是我躡手躡腳地逼近了他,悄悄地伸直了脖子……

    可當我瞟見他看得書時,我嚇了一跳,著實冒了一身的冷汗。他,他,他看得書居然是本白紙!上面根本就沒有任何字!我連滾帶爬地往後退了幾步,不小心被一個座椅給絆倒,恰巧坐在了上面。

    我驚慌地問瀟清羽,「清,清羽兄,你,你這是看得什麼書啊?」

    他不慌不忙地冷冷地回答我說,「這是來自地獄的書。」

    什麼?我以為我耳背了,但他確實說,這是來自地獄的書,這怎麼可能?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他又繼續冷笑著說道,「哼哼,你難道還沒有發覺嗎?」

    「發覺什麼?」我被問得有點莫名其妙。

    「發覺周圍的異常啊……」

    瀟清羽說得是那麼惆悵,可我還是沒聽太懂,就恐惑地問道,「什麼異常?你是指周圍的事物出現了異常?還是周圍的人出現了異常?」其實我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個人倒是感覺,這個瀟清羽倒挺異常的。

    「哼哼,看來又失敗了。」

    「什麼意思?」我顯得有些慌。

    瀟清羽平靜地告訴我,「石川大野之所以會對你這麼好,好到了一個連你都不敢想像的地步,這就是最大的問題,難道你都沒有察覺嗎?」

    「這是問題嗎?」我很納悶,好朋友、好兄弟之間,難道關係好也有錯?這個瀟清羽該不會是在嫉妒我吧。

    瀟清羽繼續說,「我本以為你會發現這些,並能夠及時地克制,可惜你的記憶力居然完全被抹殺了,這也難怪你非但沒有察覺到,還深陷了進去。」

    「不會吧~我的記憶力被抹殺了?這怎麼可能?我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失憶了呢,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以為瀟清羽是在跟我開玩笑,可他這種人不像是會開玩笑的那種。要說失憶這種事兒,那也應該是石川失憶了才對,憑藉著,我最近的發現,我總覺得那個筆記本上的字就是石川寫的,怎麼會是我呢?

    沉思中,我和瀟清羽彼此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整間教室裡,四周沒有一點聲音。驀然間,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我徹底震驚了。

    瀟清羽說,「石川之所以會對你那麼好,完全是你憑空捏造的,包括你當選學習委員,以及成功晉級學生會,這些都是石川在暗箱操作,背後幫著你,然而你卻被他的這張空白支票給收買了,準確的說,你是被你自己的想像力給收買了,因為,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石川大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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