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沒有他，她一樣可以 文 / 水凝灩
「朕還有一事，此次平息內亂，端王和三王爺居功至偉，朕獎罰分明，每人賜黃金千兩，綾羅千匹，珠寶十箱，另，加封端敬王為護國公。」說罷，楚清揚轉頭望著楚隨風道，「隨風，上次你去蕪城時，朕封了你為定親王，可朕知道你不喜名利，所以，朕這次就不加封你什麼，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臣弟想要什麼皇上都會給嗎？」楚隨風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望向楚清揚。
楚清揚微微一愣，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楚隨風卻淡淡一笑，起身站了起來，「皇上放心，臣弟對這些沒什麼興趣，這次從蕪城回來，幸不辱你使命，臣弟不勝酒力，先行告退了。」說罷，雙手一揖，長袖一甩，翩然而去。
「哎，可惜了，三王爺文韜武略，是難得的人才啊！」
「是啊是啊，只是人各有志，也勉強不得啊！」
「哎，我說皇上怎麼也不留下他啊！」
「這你就不知道嗎？三王爺立下這麼大的功勞，皇上心裡多多少少還有些……再說，誰不知道當初差點當上太子的人是三王爺啊！」
「你小聲點……」
旁邊許多人議論紛紛，蘇承遠緩緩抬起頭來看著端坐在殿堂上自己的女兒，鳳袍加身，寶釵垂鬢，可是，他在她的眼裡沒有找到一絲的歡喜，只有深深的落寞和無奈。
凝雪，若是當初我沒那以忍心，阻止了你入宮，那麼，你現在會不會快樂了？
蘇承遠看著剛剛楚隨風坐過的位置，又看看高高在上的蘇凝雪，突然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曲曲折折的深宮，幾重碧瓦，幾重高牆。
蘇凝雪扶著聽雨的手深一腳淺一朝的朝傾華宮走去，宴習上，她喝了些許的酒，只覺得腦袋有些暈沉。
「娘娘。」聽雨突然停下腳步輕輕喚了一聲，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蘇凝雪皺了皺眉，然後順著聽雨的目光望去，就見碧波池上的連意橋上站著一個人，白衣如雪，眉眼如畫，他負手站在橋上，神情靜默，似是在思索著什麼。蘇凝雪緩緩鬆開聽雨的手，一步一步朝連意橋上走去。
似乎聽到了聲響，楚隨風緩緩的轉過臉去。
蘇凝雪猛地停下腳步，僵在了原地。
她看著楚隨風，潤拂於風之下的他，素衣如雪，蘇凝雪望著他，忽然有了半響的失神，彷彿回到了多年前，清風朗月之下，他衣角翩飛，溫和而深情的凝視著自己。這一刻，她的心突然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
「臣弟見過皇嫂。」楚隨風緩緩的垂下眸來，雙手一揖行了個禮。
心中的酸痛越發為無以加復。
從知道他要回來的那一刻起，她告訴自己，她是皇后，是他的皇嫂，他們的關係僅止於此，可是，為什麼當她聽到他那樣平靜從容的叫自己皇嫂的時候，她的心那麼痛，那麼痛了？
「王爺，別來無恙。」終於，她還是默默的將淚吞了回去，強作鎮定，雲淡風輕的問了一句。
「多謝皇嫂關係，臣弟一切都好。」楚隨風淡淡的應了一聲。
「那……月寒了？」
「寒兒她也很好，多謝謝皇嫂關心。」楚隨風看著蘇凝雪極其自然的答道，罷了，又道，「皇嫂，月寒還在等著臣弟回去，臣弟就不打擾皇嫂了，臣弟告退。」楚隨風朝蘇凝雪微微俯了俯身，然後絕然的轉過身去。
「隨風……」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思考，眼見那道背影轉過去，蘇凝雪終於忍不住喚了一聲，滿是深情，滿是不捨，又滿是傷痛。
楚隨風身形微微一頓，終於還是沒有做任何停留，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蘇凝雪的面前。
「娘娘。」聽雨緩緩上前輕輕喚了一聲，她伸出手想要扶住蘇凝雪，卻被蘇凝雪推開了。
「本宮可以的，本宮一個人也可以的。」她緩緩的轉過臉來看著聽雨，眼中雖然含著淚，終是卻異常的堅定。
如果，前面的路她都一個人以過來了，那麼，以後的路她一個人也一樣可以！沒有他，她也一樣可以。
那天之後，蘇凝雪再也沒有見到過楚隨風，聽雨每日替蘇凝雪更衣都從未提起過關於任何楚隨風的消息，彷彿那個人從來不存在於她們的生命中似的。
那日之後，楚隨風便與三王妃凌月寒一起回了王府，又陪著他的王妃去了一趟韓府。蘇承遠將這些告訴蘇凝雪的時候，蘇凝雪正端著一盞茶，她喝著那茶，突然就覺得嘴裡泛起了絲絲苦澀。
「凝雪，你還沒有放下嗎？」蘇承遠看著蘇凝雪那神色，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爹，你一路舟車勞頓的，一定累了，要不，我讓人送你去休息吧！」蘇凝雪放下茶杯輕聲道。
「不了，太后剛剛讓人來傳旨，說請我去慈寧宮用午膳。」蘇承遠道。
「太后？」蘇凝雪秀眉一挑，突然想起那日德公公對她說的話，「爹，你跟太后……」
「哦，當年你母親和太后是一同入宮的秀女，又同住一室，情同姐妹……對了，你問我這些做什麼？」蘇承遠有些奇怪的道。
「沒什麼，只是母親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所以，我有些驚訝而以。」蘇凝雪端起茶杯，淡淡的垂下眸去。
「哦，原來是這樣啊！」
「爹，那母親和太后的關係……真的很好嗎？」蘇凝雪有些遲疑的開口道。
「應該是吧！只是後來你母親隨我一起去了樊城，兩人已有十幾年沒見了，這我就說不清楚了。」蘇承遠笑道。
「既然這樣，那我爹就早些準備，要是誤了時辰就不好了，要不，我讓聽雨送爹過去吧！」說罷，蘇凝雪朝門外喚了一聲，「聽雨。」
「凝雪，你……」蘇承遠起身剛走了幾步，突地又回頭看著蘇凝雪，欲言又止。
「爹，我沒事，我很好，你瞧，你的女兒現在是皇后了，一國之母，以後，女兒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娘的。」蘇凝雪接到蘇承遠那心痛而難過的目光，忙扯一抹笑意，淡淡道。
「傻丫頭，爹和娘哪裡用得著你來保護！」蘇承遠用力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扭頭走了出去。
蘇承遠一走，蘇凝雪嘴角的笑容就如同瞬間凋零的花瓣，一瞬間便褪去了所有的光華。
是夜，楚清揚駕臨了傾華宮。
蘇凝雪正披著衣服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的那株櫻花，見到楚清揚，忙欠了欠身，道，「臣妾……」
「凝雪，這裡沒有外人，你就不用行禮了。」楚清揚上前扶著蘇凝雪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睛裡有絲微微的得意和興奮。
「皇上，您喝酒了嗎？」蘇凝雪見他臉上微微有些泛紅，身上又有股濃濃的酒香味，於是道。
「朕剛從母后那裡回來，母后說酒喝多了傷身，所以，朕只喝了一點點。」楚清揚微微一笑，然後突然彎腰將蘇凝雪攔腰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