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8:突變 文 / 軒之飛翔
此刻,她眼睛看到的女子,是穿著一襲白衣的聶後,耳朵聽到的,是聶後輕柔的話語。
「皇后娘娘,你怎麼了?」凌曦眼底快速劃過一抹冷笑,嘴裡的故事打住,一臉驚詫地問穆淑敏。
楚御寒與殿中諸人都發現了穆淑敏的不對勁,但此刻無一人出聲。
「知道麼?你的兩個孩子,全都是我暗中著人給你下藥,才致使你滑胎,還有你那四個忠心的丫頭,也都是我著人一一除去的,呵呵!知道麼?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麼?因為為了主人的計劃,你必須死,你的家人也必須死!主人的計劃很完美,完美到無懈可擊,忠臣,你父親是忠臣,到頭來,還不是被你深愛的男人生出猜疑之心,進而因一兩封密信,扣上對他的江山欲圖不軌的大帽子,
哈哈,他就是個昏君,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你知道麼?說來,咱們之間沒什麼仇恨,要怪只能怪你愛錯了人……」
瘋了,這女人瘋了,她嘴裡說的都是什麼?
說他是昏君,說聶後的死,以及聶氏滿門,全是她與她背後的主人而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楚御寒豁然起身,黑著臉,大步跨下台階,向凌曦和穆淑敏走了過來,「皇后娘娘,你,你說的是什麼呀?皇后娘娘……」見楚御寒走近,凌曦恭謹一禮,退至一旁,道:「皇上,臣妾……,臣妾……」楚御寒這會哪能顧得上她,只見其一把抓住穆淑敏的胳膊,面色冰寒,壓低聲音,一字一字道:「皇后,你,是不是,又中魔了?」
倏地,凌曦身子一顫,扯下幻境的同時,目中神光一變,「皇上,你好狠,你的心好狠,為什麼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就下旨斬殺臣妾滿門?皇上,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穆淑敏被楚御寒抓得生疼,神智恢復清明,不解地望著楚御寒,不知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中魔?她什麼時候又中魔了?
突然間,就聽到凌曦的聲音響起,「皇上,你抓痛臣妾了!」說著,她手指凌曦,接著道:「皇上,曦貴妃怎麼了,她,她被鬼怪上身了,是聶姐姐,她現在是聶曦姐姐……」
好好的晚宴,發生這種突變,諸人當下不知如何是好。
「告訴我,你為什麼當年不把事情查清楚就下旨斬殺我聶氏滿門?告訴我,你告訴我,好不好?」凌曦裝得很像,是的,她現在裝作被鬼魂附身,好讓楚御寒知曉他當年錯得有多離譜,「你告訴我,好不好?就因為一兩封密信,就因為你的猜疑,你就斬殺了我聶府滿門,現在,你該知道了吧?所有的一切,都與你摯愛的好女人脫不開干係,你告訴我,你後悔不,你後不後悔?」逼近楚御寒兩步,凌曦雙眸濕潤,悲聲問道。
殿中諸人,膽小的,被現下這突變,嚇得週身顫慄不停,有些甚至偷偷起身,退出了雲瑞殿。
「姐姐,姐姐,姐姐的魂魄,現在入了那什麼貴妃的身子,她就是他的姐姐麼?姐姐與她長得一模一樣……」聶瑾鴻沒有聽凌曦那晚的勸告,還是在今晚出現在了皇宮,此刻的他,身穿一身太監服,侍立在殿側一圓柱後,將晚宴中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全看在了眼裡,亦把凌曦講給諸人的故事,記入心中。
「妖後,都是妖後害得,家人被昏君斬殺,果真都是妖後害得!」心念電轉間,他手一揚,殿中燈火驟時熄滅不少,僅餘下數盞仍然亮著。
「啊!」
夫人小姐們嚇得驚叫出聲,全起身向殿外跑去。這個時候,誰還能顧得上什麼禮儀規矩,殿中,貴妃娘娘被聶後鬼混附身,方纔還明亮至極的燈火,猝然多盞熄滅,鬼,肯定是聶府一門的冤魂都來了,都來找皇上平復冤情來了。
各國使臣,驚恐之下,也起身退向殿外。
而北堂鳴卻坐在原位動也未動。
「還好,還好唐婉這蠢女人剛發瘋時,沒有把他的身份說出來,」北堂鳴心中想著,目光不由朝穆相看了過去,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穆相抬起頭,與其四目相對,然後起身,趁沒人注意之際,隨著人流,快步走向殿外。
「大哥,咱們還要在這繼續坐下去嗎?」殿內氣氛實在是詭異得緊,紫鳶是個女孩子,自然是害怕的,她靠近北堂鳴,低聲問道。
「不怕,即便有什麼鬼魂存在,也與咱們沒甚關係。」北堂鳴說著,握住紫鳶的手緊了緊,「等會咱們就走。」他要再看看,看看楚帝會不會被齊聚而來的「冤魂」給索去性命。
是他們?他們怎麼怎會在這?
聶瑾鴻侍立的位置,正好在北堂鳴兄妹座位後,「大哥,我不要死在這裡,我,我還要找寂大哥,你答應我的,咱們這次出來,幫我一起找寂大哥。」默然片刻,紫鳶臉上的懼怕之色,並未消減,她壓低聲音與北堂鳴道。
「無名行蹤不定,來雲國這一路上,大哥有著人給你找他來著,不急,有緣,咱們總會與他再見。」
北堂鳴出言勸紫鳶一句。
聽到北堂鳴兄妹間的對話,聶瑾鴻濃眉緊皺,當初他剛下雪華山,途徑霧國都城,與一對富家兄妹在街上偶然相識,但,家仇在身,他並未將他們記在心上,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遇到他們,看來,他們的身份必不簡單。
否則,不會穿著霧國官員的服飾,出現在雲國皇宮。勾搭精靈王子的可能性
收斂思緒,當務之急,除去妖後要緊,其他的事,暫且放下。
鬆開穆淑敏的胳膊,楚御寒抬眼,見前一刻還燈火輝煌,熱鬧非凡的大殿,此刻竟變得狼藉一片,殿中諸人全形色倉皇,向門外跑去,就是他後宮的嬪妃,也離開不少。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緊握成拳,心道:曦貴妃現在被聶氏的魂魄附身,這是真的麼?
「你是聶氏?」與凌曦面對面相視,楚御寒目中無一絲懼怕,「如果你是,請速速離開朕愛妃的身子,至於聶府一門有無蒙冤,朕答應你,隨後會將當年的事徹查清楚。」他一字一字,出口之語,無一絲作假。
徹查?事實已經擺在這裡,他還說要徹查,凌曦心下嗤笑一聲,身子猛地一震,眸中神光跟著一變,驚恐道:「皇上……,皇上……,皇后娘娘她,她剛才……,臣妾……,臣妾……剛才是怎麼了?為什麼……」抬眼朝大殿四週一看,凌曦臉色蒼白,嚇得全身直哆嗦,好似剛才發生什麼,她一概不知道。
楚御寒定定地盯視著她,目中神光,晦暗不明。
就因他一句話,聶氏的冤魂倏地就抽離出眼前女人的身體?還是說,一切都是這女人搞得鬼?
他懷疑她了,凌曦長睫輕顫,眼底劃過一抹嘲弄之色。
帝王疑心之重,她不是早就知道麼。
當下被其懷疑,無甚大驚小怪。
「皇上……,您……,您……為何這樣看著臣妾……」斂回思緒,凌曦語聲輕顫,怯懦地問道。
穆淑敏站在一旁,注視著凌曦瞧了一會,道:「凌妹妹,你剛才被鬼魂附身,難道不知道麼?」
「鬼魂?鬼魂附身?」凌曦語聲喃喃,似是不信穆淑敏說得話。
「妖後,拿命來!」在殿中伺候的宮人,雖沒有跑出殿外,但大多如同木樁一般被定在原地,雙目呆滯,一動不動,只聽這一憤恨至極的男聲響起,不知誰喊了句「有刺客!」頃刻間,殿中又亂成了一片。
「公主,事成了,事成了,奴婢剛才看到璟王喝下了桌上的那杯酒。」殿中燈火雖昏暗,但月色皎潔,這樣一來,大殿中的光線,並不顯暗淡,玲瓏靠近心蕊公主耳畔小聲稟道,「你確定?」眼下發生的變故,心蕊公主臉上沒有一絲害怕之色,反而因聽到玲瓏的話,心生興奮。
「嗯,奴婢確定,就在剛才殿內燈火暗淡下來的時候,那為璟王斟酒的宮人,朝奴婢遞了個眼色……」先是穆淑敏入凌曦設的幻境,鬧了一出,接著是凌曦自個裝作被鬼怪附身,又給殿中諸人演了一出,隨後,聶瑾鴻將殿內明亮的燈火熄滅過半,大殿中混亂的場面,不難想像。
按照玲瓏的吩咐,伺候璟、雲瀾他們一桌酒水的小太監,就趁那會子混亂之際,壯著膽,給璟面前的空杯裡斟滿酒,然後退至到宮人中,與玲瓏傳遞了事成的信息。
起初,璟喝下的酒水,並無甚事,因為那小太監手中的酒壺,內部大有乾坤,斟酒時,只需輕輕一觸安置在壺身隱秘處的機關,壺內的酒水,會立時乾坤顛倒。
晚宴突出狀況,而這些狀況,又與凌曦有著大的關係,這就使得璟不由把眼前看到的、聽到的串聯在一起,細加琢磨。
以至面前酒水,有無被人動過手腳,未曾留意。
「璟……」雲瀾覺得再在殿中待下去,有所不妥,於是,出言喚璟離開。
放下手中的空酒盞,璟雙目注視著凌曦,楚御寒,穆淑敏三人,沒有出言回雲瀾。甚至於殿中諸人因有刺客出現,慌亂向門外奔跑,對他投注在殿前方三人身影上的注意力,也沒造成絲毫影響。
「皇上,有刺客,有刺客……」穆淑敏嚇得往楚御寒身旁靠近,奈何,楚御寒卻沒有半點護她之意,而凌曦這會子愣怔住了,他為何不聽她的勸告,再次入宮行刺穆氏?
月華流照而下,仿若給站在一起的三人披上了件霜衣,聶瑾鴻手持長劍,向穆淑敏刺了過來。
楚御寒不動,凌曦亦未動,「皇上!」穆淑敏尖叫一聲,身子一個挪轉,險險錯開聶瑾鴻一劍。
她不知楚御寒已曉得她不是真正的穆淑敏,流著淚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楚御寒護她,卻丁點作用都不起,楚御腦中此刻亂如麻,根本顧不到她。
如此情況下,穆淑敏不得不顯露出自己身懷武功這個事實。
再聶瑾鴻第二件刺向她的時候,她猝然側頭,拔下發間玉簪,揚手發出,向聶瑾鴻面門射去!
一個沒躲閃過,那玉簪從聶瑾鴻左臉劃過,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保護皇上,皇后……」
殿中出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御林軍,接著,無數黑衣暗衛,自窗外躍入,落到聶瑾鴻周圍,將其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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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月光,以及耳邊聽到的熟悉聲音,紫鳶驟時起身,要向聶瑾鴻奔去,「紫鳶,你瘋了,你這是要作甚?」北堂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低聲訓斥道。
「大哥,那人定是寂大哥,那人定是寂大哥!我要去救他,我要過去救他!」好熟悉的背影,那穿著太監服的刺客,是寂大哥沒錯,他一定是寂大哥,紫鳶一臉決絕,從北堂鳴手裡用力掙脫,可一點用都沒有,「紫鳶,你冷靜點,咱們現在的身份,不易暴露,再者,你一個女孩子,一點武功都沒有,過去,只會給無名添亂!」
無名?
他怎會出現在皇宮?
且,為何會喚唐婉為妖後?
玉簪被穆淑敏揚手射出,頭上髮髻瞬間散開,秀髮如瀑布般瀉下。
她緩緩抬頭,青絲下的雙眸,透著譏誚的笑:「你真夠命大,前些時日,進宮刺殺本宮,中了本宮的蠱毒,竟然還能存活到現在,也算有幾分本事。呵呵,這次麼,就把命留在這宮裡吧!」說完,穆淑敏右手一抖,就欲揚起,「皇后,你不僅會武功,還會施展蠱術?」楚御寒一臉怒色,伸手攥住穆淑敏的右手腕,質問出聲。
凌曦見狀,身子一歪,向聶瑾鴻近前靠去,被御林軍與暗衛重重包圍,說聶瑾鴻心下不緊張,那是假的,這會子見有人向他倒過來,靈機一動,順勢將凌曦作為人質,長劍橫在凌曦脖頸間,「昏君,聶老將軍何等忠烈,你竟聽信讒言,斬殺其滿門,今日,我便先殺了你的女人,來日,我再手刃你這昏君,為聶老將軍一家報滿門被斬之仇!」
聶瑾鴻雙目恨意滿滿,怒視著楚御寒道。
「璟,要出手幫她麼?」
邪問璟。
「她有意為之,你覺得需要麼?」
璟用心語回邪一句,起身,向殿門外走去,雲瀾亦站起身,緊跟其後出了雲瑞殿。
「公主,璟王離開了,接下來要怎麼辦?」玲瓏盯著璟離開的背影,小聲問心蕊公主。
「你照我說給你的法子,將他身邊的那個什麼左相引開,那人給我說了,藥效要發作,自入喉後,還有一個多時辰,本宮有的是時間,不急。」心蕊公主低聲與玲瓏說了句,「可咱們這會子離開,皇上怎麼辦?」
朝楚御寒望了眼,心蕊公主道:「有這麼多御林軍和暗衛在,皇兄不會有事。」言罷,她悄然起身,與玲瓏出了殿門。
「放開她,朕命令你放開她!」
楚御寒心裡對凌曦是有所猜疑,但那猜疑,並未蓋過他對凌曦安危的擔心。
「放開?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聶瑾鴻手中的長劍晃了晃,凌曦脖頸上立時出現一道血痕,「讓他們都退開,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楚御寒手抓穆淑敏的胳膊,一聽聶瑾鴻這話,怒氣直湧心頭,作為一國君主,他何時被人這般威脅過?
「都退下,放他離開。」忍住怒氣,他對圍住聶瑾鴻的御林軍和眾暗衛命令道。
「是,皇上!」
一陣盔甲聲響,堵在聶瑾鴻周圍的御林軍和暗衛,全退到了大殿兩側。
「還愣著幹什麼,走啊!」聶瑾鴻挾持著凌曦退至殿門口,怒視著遠處的楚御寒與穆淑敏,遲遲不走,凌曦心下不由一急,啟唇,與其低語道。
「你……」聶瑾鴻回過神,眸子垂下,看向凌曦,只覺被他挾持住的女子,一雙清透的眸子好熟悉,他像是在哪裡見到過,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不想把命丟在這,快走,聶府一門的冤情,不日就會大白天下,快些離開!」凌曦說著,手上用了個巧勁,聶瑾鴻手上的長劍,倏地從她脖間拿開,就見她整個人向前撲去,看在外人眼裡,就是她被聶瑾鴻猛地推搡開,不慎趴向地面,「昏君,你若是不盡快給聶府一門平冤昭雪,那麼,你就等著被我手刃吧!」
隨音落,人騰空而起,瞬間沒了影兒。
「你沒事吧?」凌曦趴在地上,順著聲音抬起眸,月色下,一身穿紫色官袍的男子,正向她伸出手。是他,看著男子的面容,凌曦認出對方就是她在安福宮外看到的紫衣人,只見其樣貌比女子還要美,一雙桃花眸裡,流轉著淡淡的笑意,他想要做什麼?明知他是楚渣渣的妃子,竟對她獻起了慇勤,「小姐,你沒事吧!」玲瓏一臉驚慌,小跑著從殿內跑出,扶起凌曦問道。
搖了搖頭,凌曦道:「無礙。」
北堂鳴懸在半空的手,尷尬地垂落下來。
她對他存有戒心?大殿之上,她能講出那麼個故事,影射唐婉的身份,想來安福宮中發生的事,定是被她撞了見。
「此女很不簡單。」北冥堂對凌曦的身份,心下做出了斷言。
交代了楚御楓幾句,楚御寒拽著穆淑敏的胳膊走至殿門口,頓住腳盯著北堂鳴注視片刻,抬眼與跟在身側的李榮道:「送曦貴妃回晨曦宮,順便把晨曦宮內的宮人全部撤去。」李榮不解,遲遲沒有應聲,楚御寒臉色一凜,「朕說話,你沒聽到是不是?」在萌獸世界的日子
李榮急忙跪地,應道:「奴才遵命!」
撤去晨曦宮的宮人?他如此做,是要晨曦宮變成冷宮麼?凌曦望向楚御寒遠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
「小姐,皇上……」
「回晨曦宮。」今晚的事,凌曦不想與玲瓏多做解說,輕語一句,轉身,自行朝通往晨曦宮方向的小道上走去,「小姐,等等我!」小姐這是怎麼了?大殿上發生的事,不用多想,她也知道是小姐有意為之,可這會子,小姐突然間這樣,又是怎麼了?
追上凌曦的身影,玲瓏道:「小姐,皇后被皇上扭著胳膊帶走了,想來皇上定不會放過她。」扭著胳膊帶走?若是不愛,他大可以直接將其打入冷宮,接著立刻下旨御林軍包圍丞相府,將穆府一門打入天牢候審。
嘴角牽起一抹苦笑,凌曦沒有出聲回玲瓏,心下自嘲:是她太過自負了麼?
認為憑借她夜妖的魅力,在感情上,可以狠狠抨擊楚渣渣一回,照眼下的情形看,卻並未達到她要的效果。
待凌曦與紅玉回到晨曦宮,哪裡還能看到宮人的影兒。
「奴婢見過貴妃娘娘!」微弱的聲音,自正殿一角落傳出,凌曦與紅玉齊朝那聲音的主人看去,就見木棉臉色蒼白,手扶著牆壁,有氣無力地正在向她見禮,「你怎麼沒走?」凌曦上前,走至木棉面前,問道。
「奴婢的命是娘娘救得,殿裡的宮人被李公公撤走時,見奴婢這個樣子,便沒說什麼就走了。」那日在延禧宮遭受的杖刑,雖經御醫及時診治,木棉算是保住條性命,但,想要恢復大好,沒個三五月怕是不行。
李榮見她這個樣子,即便留在晨曦宮也做不了什麼差事,也就沒管她,遵照楚御寒的命令,將其他宮人全撤去了內務府。
離開晨曦宮時,他心下無不歎息,前一刻還榮chong至極,轉眼間,從雲端跌落,唉,這就是帝王愛,帝王chong啊!
「我這裡現在可是堪比冷宮,你若是想留,我也不攆你,但,為了你的未來考慮,我覺得你現下去投靠賢妃應該好些。」過不了幾日,這宮裡將不會再有什麼曦貴妃,與其到時留下她一人呆在晨曦宮,倒不如現在就讓其去找賢妃來得好。
賢妃是個好的,加之有白嬤嬤在,這丫頭未來在宮裡的日子,必然好過很多。
「奴婢的命是貴妃娘娘救得,那麼奴婢的主子,就是貴妃娘娘!」好聽的話,木棉不會說,她只知能從延禧宮活命出來,那她的主子就只有一人,未來,不管主子得不得聖chong,她都忠於主子,絕不生出二心。
「你起來吧。」
歎了口氣,凌曦著木棉起身。
紅玉見木棉磕頭謝恩後,卻始終從地上站不起,上前一步,攙其站起,道:「你也真是的,小姐又沒讓你跪,你明知自己身上有傷,還愣是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個,是想要小姐心生愧疚麼!」
「我……我沒有……」
揉了揉額頭,凌曦邊朝內殿走邊道:「紅玉,扶木棉下去休息吧。」
「是。」紅玉應聲,扶著紅玉去了偏殿。
乾清宮,穆淑敏被楚御寒扭著胳膊一進入殿門,便被其命令隱身在乾清宮暗處的暗衛,用鐵鏈捆綁在了圓柱上,「皇上,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臣妾?」穆淑敏很不解,好端端的晚宴,出現那麼多的突發事件,與她可是一點干係都沒有,為何眼前的男人,對她的態度,變成這般?看著她,好似看到罪大惡極之人似得,難道他信了曦貴妃講的故事?還是說,他對自己身懷武功,生出了什麼其他心思?
忽然,她心下搖頭,不對,那只是個故事,只是曦貴妃講的一個故事,眼前的男人不可能將那故事中的皇后,聯繫到她身上。腦中思緒理順,穆淑敏淚眼朦朧,望向楚御寒又道:「皇上,臣妾會武功,那是因為臣妾幼時身體不好,才跟著爹爹請的武師學了些皮毛,」說著,她頓了頓,淚水湧出眼角,一滴一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至於……,至於那什麼蠱術,臣妾在閨中時,閒來無事,便求爹爹找了些……找了些雜書,從雜書上看來的,其實臣妾……」
「說,你到底是誰?」面前這個謊話連篇的女人,到底是誰?他確定她不是敏兒,他的敏兒沒這麼深的城府,「說,你到底是誰……,還有聶後腹中的龍嗣,全是你用手段致其滑胎,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僅懂武功,還會蠱術,與你背後的主子策劃出……」楚御寒目光陰鷙,咬牙問穆淑敏,可當他說到後面時,驟然頓住,五年前聶府一門被他下旨斬殺,原來是這女人與她背後的主子使出的陰謀,為何,為何他當初沒聽聶氏的話,細細查究一番,就以勾結他國,對雲國欲圖謀不軌的罪名,定下了她老父的罪名,並將其一家斬殺午門前,還廢除了聶氏的後位,趕她出宮門……
往事一幕幕在腦中重現,登時令楚御寒對穆淑敏生出的怒火加劇,「啪」一聲,他甩手掌摑到穆淑敏臉上,接著一把扯住穆淑敏腦後的髮絲,吼道:「說,你究竟是哪個?為何要取代敏兒到朕身邊?說,聽到了沒有,朕讓你說?」
(這幾日,倏地感冒,倏地好了,倏地又感冒,好鬧心,不過,更新不會耽誤!群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