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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8 轉變 文 / 軒之飛翔

    沒想到,你比我心思還要細膩!」凌曦出言贊璟一句。

    璟目光瀲灩,朝凌曦溫和一笑,沒有說話。

    大概過了兩刻鐘,馮遠大步跨進正堂,道:「王爺,夜相,這是末將在李大人書房中找到的兩封信件,」呈上書信,馮遠又道:「州府後花園的荷塘裡發現具女屍,末將著侍衛打撈上來,一看之下,那死去的女正是給王爺和夜相奉茶的侍女。」

    璟看著書信,凌曦淡淡道:「妥善安葬就是。」

    「是。」

    馮遠拱手應道。

    「州府中可有李大人的親人?」

    凌曦摩挲著下顎,問馮遠。

    思片刻,馮遠答道:「回夜相,據末將所知,李大人並未娶妻。」凌曦了然一笑,道:「本相知道了,押他下去吧。」

    「是。」應聲後,馮遠朝凌曦和璟拱各行一禮,然後押李仁走向正堂門口。

    「吩咐侍衛看管好他。」

    望向馮遠的背影,凌曦補充道。

    她可不想人還未出濱州,就被滅了口。

    「是。」馮遠轉身,再次拱手應聲。

    「去吧。」輕擺手,凌曦著其離去。

    璟看完信件,皺眉道:「信上的內容無外乎是主意隱藏身份,還有就是近期他們的主會有大動作,但這信上並沒有署名。」

    「我看看,」凌曦說著,接過璟遞給她的信件,仔細看起來,片刻後,她抬眸道:「此人定是隱在朝堂之上,這點毋庸置疑。」璟頷,凌曦又道:「從書寫字跡上看,此人是個左撇,」頓了頓,凌曦接道:「你可知朝中大臣,有哪個是左撇?」

    「這個我倒沒留意過。」璟搖頭。

    凌曦眸眼微垂,懊惱不已,愧疚不已,因她,他多年未幫助軒帝打理朝政,自是對朝中大臣有什麼習慣,不甚瞭解,璟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溫聲道:「想什麼呢?」

    「是我不好,」目光抬起,凌曦眼裡湧滿愧疚,「因我,你才會對皇上生出怨念,進而……」抬手堵住她的唇,璟笑著搖了搖頭:「我本就不喜朝堂,怎能是因你呢?別多想,待回到京師,咱們想法找出這寫信之人就好。」

    輕嗯一聲,凌曦反握住璟的大手,道:「璟,無論什麼情況下,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為他,為慘死的家人,她都要找出神秘人;為他,她不會讓朝國的姓陷於危難;為他,她會盡力化解他們兄弟,母間的心結。

    「我知道!」

    她對他的心,他知道,他全都知道!璟目中情意流轉,看得凌曦臉上一燙,不由低下頭。

    州府地牢。

    「李大人,你有今日,我真得是沒想到,」馮遠站在牢房門外,對著面無表情,靠坐在牆角的李仁道:「甘州城那晚遭北夷突襲,我原以為你只是不想我率騎兵去冒險,才堅持說那邊不會出事,不料,你卻是他國潛入我國的細作,且潛伏多年。」

    於他的話,李仁雙目閉闔,未給出絲毫反應。

    馮遠長長地歎了口氣:「你以為你不說出你是哪國的細作,夜相和王爺就會永遠不知道嗎?他們心思睿智,我想等你被押到京師,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便會查出你的同伴,一併得知你們是哪國派來的。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是你主之過,如今你沒用了,更有可能會壞了他的計劃,你說他會不會派人殺你滅口啊?還有,你的親人,你有想過他們的處境嗎?」說了這麼多,馮遠無疑是想用攻心之術,撬開李仁的嘴,知曉他是哪國派來的細作,好為自個沒能率兵救援甘州城贖罪。

    「別說了,你走吧!」李仁慢慢睜開眼,了無生氣的眸,定定地盯視著馮遠:「你說再多,我也不會告訴你什麼的!」

    「李大人,你怎就這麼認死理啊!」馮遠搖了搖頭:「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以夜相的胸襟,他定會請求皇上從輕治你的罪,更有可能幫你把家人接到朝國……」李仁截斷他的話,道:「道不同不相為謀,為國為君,我死有何妨?家人,我沒家人!」話雖是這麼說,但李仁的心很痛。

    他該知道的,以主做事的風格,凡是派遣到他國的暗樁,其家人均被嚴密看守著。

    美其名曰說是替他們保護親人的安危,實則,主是防止他們背叛,從而用親人的性命作要挾!

    這一刻,不,應該說在正堂身份暴露的那一剎那間,他從未為自己的生死擔心。他只是擔心,主賦予的使命沒有完成,那留守在故國的親人,將會有怎樣的下場。

    主會怒之下,殺了他們嗎?

    一想到這個,李仁心裡就情不自禁地痛楚起來。

    馮遠靜靜地看著他,道:「你好自為之吧!」

    音落,馮遠轉身離去。

    夜靜寂無聲,月清涼如水,漫天雪花紛飛,寒風凜冽吹拂,整個濱州城都陷入沉睡之中。

    同一時間,霧國都城外的一處荒坡上。

    聶瑾鴻臨風而立,凝視著眼前身形纖細,雖作男打扮,但明顯是女身形的蒙面人,道:「你是誰?為何要引我到郊外?」自那晚紫鳶找他表白心意後,他幾乎夜夜難眠,今晚,像往常一樣,他站在窗前,想著心事,突然間眼前出現一道黑影,待他提起輕功躍出窗時,那黑影倏地騰空而起,飄出他的府邸,就這麼一,他追著對方,到了郊外。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唐婉露在黑巾外的眼中,閃過一絲淺的笑,道:「你不叫無名。」聶瑾鴻隱在袖中的雙手,因唐婉這句話倏地收緊,目中湧出抹戒備之色,再次出言質問:「你究竟是誰?引我到此究竟所謂何事?」

    唐婉輕輕一笑:「我說了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引你來此,自有我的用意,」停頓片刻,她繼續道:「鳴帝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竟然蠢得還做他的臣,知道麼?他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為他辦事!」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他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鳴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這話從何說起?聶瑾鴻不解,在他心裡,從未將北堂鳴當做君主對待,更未視其為友,之所以留在北堂鳴身邊,做他的朝臣,是因對方與他有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殺楚帝,摧毀楚家的江山!

    可眼前的女,為何要說出剛才的話?

    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世間,除過師傅,還有他自個,以及在聶府遇到的那位父親的老部下,再有就是北堂鳴,無人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她是誰,究竟是誰?

    她好似很瞭解聶府發生的事,也很瞭解他。

    唐婉道:「你此刻心裡的疑問一定很多,不過你不用心急,因為今晚引你到這裡,我的目的就是把我知道的,全告知於你,讓你認清北堂鳴的真面目。」為早日幫主完成籌謀已久的計劃,她要給北堂鳴加把火,讓大國之間的戰爭越早爆發越好,打得越不可

    開交越好,糾葛越深越好,這樣才能致地摧毀這世間的一切,而她,也才能快些見到主,興許還能得到主的青眼,做他的枕邊人,恩愛相守一生!

    聯合與朝國接壤的北夷,給朝國製造事端,與雲國相互聯姻,進而聯手攻打朝國,男人夠陰險,什麼事都是圍著他的利益在進行。

    她,怎可能讓他順利地得逞?

    遊戲,她要操控整個遊戲,一切必須隨著她的心念玩轉。

    唐婉心下得意地笑著。

    「說。」聶瑾鴻冷聲道。

    「聶老將軍,以及聶府一門全被楚帝斬殺午門,不全是楚帝的錯,」額前飄下幾縷碎發,唐婉抬手捋到耳後,接道:「還有聶後的死,也不單單是後宮嬪妃爭chong而為,這一切,都與鳴帝有著脫不開的干係,甚至於可以說,這一切都是鳴帝在暗中一手操縱!」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他為何要如此做?」

    聶瑾鴻情緒激動,踉蹌著後退兩步,他實在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北堂鳴才是害了他滿門的罪魁禍。

    「怎麼不可能?」唐婉唇角勾起,眸中盡顯譏嘲:「他可是一國君主,想要稱霸天下的野心,早在年少時就有。奈何雲、霧、朝國年來一直和平相處,想要突然間關係破裂,根本就沒得可能,再有,國實力相當,任何一方發起戰爭,都沒有十足取勝的把握。

    霧國距離雲國最近,想要掌控整個天下,那麼北堂鳴要做得就是先拿下雲國,因此,在他尚未繼承皇位前,就培養出數名能力不凡的心腹,暗中滲透到雲、朝兩國,為他的霸業得以實現,去做鋪石。

    你的父親,也就是聶老將軍,他是雲國的兩朝元老,且用兵如神,對君王忠心耿耿,深得雲國先帝信賴,也得軍中將領和兵士敬重,這麼一來,北堂鳴就盯上了他,」言語到這,唐婉一陣輕笑:「我說這些話,你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著北堂鳴十多年前也不過是個少年,怎會有那般深沉的心思,呵呵,你若真這樣想,只能說明,你不瞭解北堂鳴!他看似整日只知享樂,沉溺後宮,實則,這都是他掩飾自我野心的幌,如果我這麼說,你還是不信,那你不妨細想想,這幾年,他是否日復一日的上早朝,是否兢兢業業地處理朝政?沒有,他沒有,但朝堂上卻一直風平浪靜,且國家並未有衰退之象,對吧!」

    聶瑾鴻臉上顯出抹痛色,他沒對唐婉的話作答,唐婉似乎也並不需要他言語,冷笑一聲,道:「他使用卑鄙手段,致楚帝以為聶老將軍與朝國勾結,欲對楚家江山圖謀不軌,才使得多疑的楚帝,下旨將聶府一門斬殺於午門,至於聶後,他早已垂涎其美色,卻被其多番拒絕,愛而不得,他恨意頓生,才著人與楚帝后宮中的妃嬪勾結,對你嫡姐下毒,致其慘死,哦,還有他的皇后,

    那個女人也夠狠毒,在你嫡姐臨死前,說出好多殘忍的話加以刺激,從而令你嫡姐懷著滿腔的恨,離開了人世。順便,我再多告訴你些事,就是穆後的父親,他是北堂鳴的人,現如今,他應該和夫人隱藏在霧國,有可能他就出現在朝堂上,只不過改頭換面,沒被你發現罷了!」

    唐婉惡毒地將聶府一門的變故,全扣在了北堂鳴的頭上,激發聶瑾鴻對北堂鳴生恨,繼而聯合其父舊部,攻打霧國,致天下局面更加混亂,這是其一;再有就是,她要報復北堂鳴,這些年在她身上發洩的獸*欲!

    若非擔心壞了主的大事,若非嫌髒了自己的一雙手,她怕是早已將其手刃!

    「你說完了?」

    壓下心底升騰而起的狂怒與憤恨,聶瑾鴻問唐婉。

    「我說的話,你信了吧?」唐婉反問,卻未得到聶瑾鴻作答,她又道:「我最近得到一個消息,北堂鳴懷疑楚帝的曦貴妃,是你的嫡姐,他為何會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想法,我不得而知,但從他的言語中,不像是在說笑話。」

    「她不是死了麼?」

    聶瑾鴻想到多年前在春賽晚宴上,救他的那抹纖細身影,不由低喃出聲。

    唐婉道:「曦貴妃很不簡單,她若是聶後,就不可能死在那晚的大火中。哦,楚帝和北堂鳴現在都在找她呢!」說到這,唐婉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沒有將北堂鳴懷疑朝國夜相、就是曦貴妃一事,說與聶瑾鴻。

    她擔心北堂鳴的懷疑倘若屬實,會對她未來的計劃生出影響。至於是什麼影響,她現在尚不知。

    聶瑾鴻於唐婉說的話,信了。

    是的,他信了,因為北堂鳴的野心,他知道。

    為稱霸天下,給他國安插細作,再用計除去他國的忠臣良將,致對方朝堂生出混亂,民心不穩,這些簡單的道理,聶瑾鴻還是懂的。

    那救他的女,到底是不是嫡姐,沒見到人,他不願多想,當下,他要想著怎樣報家仇。

    聶瑾鴻緊了緊袖中的拳頭,轉身朝皇宮方向望去,眼底生出的恨意甚為濃郁!

    良久,待他回過神時,唐婉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北堂鳴,家仇不共戴天,你我將勢不兩立!」聶瑾鴻咬牙吐出這麼一句話,身形倏地拔地而起,朝城中飄去。

    翌日,天氣晴好。

    永康宮。

    「紫鳶,與雲國相互聯姻一事,你皇兄與母后說了。」紫鳶的手被徐後緊攥在掌心,她緩緩抬起頭,看向自個的母后,語聲輕柔低緩:「皇兄還沒與我說呢!」

    徐後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想來你皇兄政事忙,還沒顧得上和你說,不過,他有告訴母后,說一月後母后壽辰之日,楚帝會親自前來祝賀,那時,他們就會將聯姻一事定下。」紫鳶低下頭沒有說話,徐後又道:「母后不想委屈你,趁你皇兄沒對你提聯姻這件事之前,你好好想想,若是不想遠嫁雲國,就與母后說一聲,母后會替你向他說的。」

    「嗯。」

    紫鳶點了點頭。

    「母后瞧著你這幾天總是心事沉沉,是不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宮人衝撞你了?」

    「沒有,沒有宮人衝撞紫鳶。」紫鳶搖頭,回後。

    徐後目光慈和,道:「沒有就好。」過了半晌,徐後歎了口氣,喃喃道:「你皇兄後宮嬪妃眾多,可就是不見立後,母后年歲大了,還能替他打理幾年後宮?如果真與雲國聯姻,於他來說也是好事一樁,可於你來說,卻是有些委屈了。」雲國公主嫁到霧國,身份上是皇后無疑,可她的紫鳶,嫁給楚帝,只能位居皇后之下,做皇貴妃,一想到這個,徐後心裡就甚覺不舒服。

    紫鳶靜靜地坐在榻上,低著頭依舊沒有言語一句。

    「去吧,今個天氣不錯,讓宮人陪你到御花園散散心。」鬆開紫鳶的手,徐後笑著說道。

    「嗯。」紫鳶起身,朝後行過禮,在兩名宮女跟隨下,出了永康宮。

    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紫鳶打發掉身後的宮女,站在御花園一僻靜的涼亭裡,看著枝頭上的夭紅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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