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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0 狼煙起,胭脂魅 文 / 皇邪兒

    夜色涼薄,看似暖情一幕,卻令滿月此刻油然而起的一股異樣情緒。

    已是深夜,白天點將台上一幕卻仿似還在眼前。

    林冬曜與林簡之間的對話,但凡能聽到的,隱秀都說給她聽了。而聽不見的,自然是有林簡和林冬曜各自的打算和心思在其中。

    自從點將台下來,林冬曜就忙得顧不上其他。

    他既要面對這十萬心思各異的將領士兵,又要在最短的時辰內制定出進攻的方案,而林簡已然下令,次日拂曉總攻。

    又是拂曉之後,林簡似乎就認準了要在短時間內進攻獲勝。

    若滿月沒猜錯,林簡此令一出,也是令她有了緣由去找他。

    若她偏偏不去,就等於是眼睜睜的看著林冬曜陷入兩難之地。

    如今是軍令如山,林冬曜又是將將才從林簡手中等於是「奪走」了十萬大軍的軍權,若此刻立刻違抗軍令的話,這十萬大軍才對他建立起來的信任就會瞬間瓦解。

    屆時,亂的就不只是這十萬軍心。

    邊關將大亂,西域更將趁機發起瘋狂的反撲。

    西域王一心要為女兒報仇,自然是滿腔怒火之下任何瘋狂的舉動都會做出來。

    所以,這個次日拂曉總攻的命令,林冬曜如何都要接!

    這算是林簡為失去這十萬大軍的軍權所給林冬曜下的第一道絆子。

    接下來的一切似乎顯而易見,邊關總攻注定是一場殘酷血戰,林簡以李景田之精銳衝鋒在前,掩護他之精銳之師。作為一代君王,哪怕他登基才四五年,屬於君王之疑心也不曾少。

    不是自己人就不是!

    留不得就要作為犧牲品衝鋒在前!

    之前,林簡用盡各種不屑與諷刺之言辭,這十萬大軍的一眾副將已是誇下海口定會力證他們不是烏合之眾,所以是有一個算一個要拚死衝在最前面。

    這是一場只能前進的戰爭!哪怕這十萬人都將沒有返回的可能,也已是被逼上了最前方!

    在他們心中,昔日大將軍李景田放棄了他們,他們既沒有把握投靠西域王,又不會去北遼那般虎狼之師旗下找羞辱和不痛快,這強攻似乎就是表露他們忠心的唯一出路!

    寧可戰死,不做喪家之犬!

    林冬曜在軍權之爭上取得了勝利,可接下來的戰事上,卻處處要受制於林簡。

    其實滿月很清楚,只要她在這天朝大陸的一天,就不可避免的要陷入權欲爭鬥的漩渦之中。

    即便自保無虞,卻也身心俱乏。

    滿月佇立營帳內,隔壁就是林冬曜的營帳,自點將台回來之後,他們就沒說過一句話。

    眼看夜色甚涼,滿月皺了下眉頭,拿過一旁的披風快速披在身上。大步朝營帳外走去。

    「王妃,您要去看王爺?」

    隱秀急忙跟上。

    「嗯。」

    既然他不來,她就去找他把話說明白。

    他即將奔赴戰場,她如何能讓他帶著對她的不滿離開呢。

    夫妻二人的營帳不過是幾步的距離,隔壁營帳內,某雙王正凝眉不展,冰冷著一副面孔,冷冷凝視眼前地圖沙盤,久久不語。

    「王爺,王妃來了。就在外面等著。」

    這時,年政在他身側低聲開口。

    他眉頭瞬間皺起更加明顯。

    他在這邊是無暇顧及她,而她卻也是等了一晚上才肯過來。要她服軟就真的是比登天還難?

    這都到了他的營帳外,明明抬腳就能進來,卻是跟他故意見外的不肯進來,一定要等通稟。這不是擺明了跟他生疏起來嗎?

    「讓她好好回去休息。本王還有要事與諸將領商議。」

    林冬曜寒著臉沉聲下令。

    命令一出,他自己也有些遲疑。

    這一次,他們之間的矛盾和不快其實都因林簡而起,若這一次不能解決,只會給以後埋下更多的隱患和麻煩。

    「王爺,還是讓王妃進來吧。」

    見林冬曜有些猶豫,年政並沒有立刻出去,而是試探的多問了一句。

    正是這一句,讓幾乎不曾改變命令的林冬曜徹底動搖。

    「本往親自出去。」

    話音落下,他已抬腳朝營帳外走去。

    身後,年政長舒口氣。

    希望這一次,王爺和王妃能盡快消除彼此之間的不快,早日和好。

    而王爺親自迎接王妃,就足以說明王爺心中,王妃重要且獨一無二的地位。

    營帳外,北風呼嘯,冷冽刺骨。

    看著站在寒風中身形單薄的某個小女人,某雙王前一刻還冷冰冰的一顆心,也是瞬間裂開了無數道口子,灌入比這四周還要冰冷的瑟瑟冷風。

    「夫君。」

    她輕聲喚著他,雖說聲音很快就被冷風吹散,卻是一瞬柔軟酸澀的落在他心尖上,令他又氣又無奈。

    他以前提過,喜歡聽她喚他夫君而不是名字。可她偏偏就喜歡林冬曜林冬曜的叫著他,他寵她無度,自然由著她。

    而她此刻一聲夫君,似乎是準備將示弱進行到底了。

    「這裡風大,隨我進去吧。」他的聲音還不曾回暖,卻已是伸出大手將她微涼揉夷包裹在寬厚溫暖的掌心之中。

    她自是安靜跟在他身後,進了營帳。

    營帳內燈火通明。年政識趣的退下。

    她還未曾站穩,就已被他霸道擁入懷中,即便是他現在皺眉發狠的眼神,卻也無法掩飾他更加渴望和擁有的心思。

    這會的她,甚是乖順。

    「你這是存了知錯之心,所以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認了,是不是?」他低下頭問著她,吻著她,嗅著她。

    她週身的寒氣已漸漸消散,而他從身體到心尖上的熱度正快速傳遍她全身,是霸道的渴望和佔有。

    或許他自己也一直是明白的,即便天大的怒氣和不滿,若她服軟,即便她的態度還是強硬的,只要是將她抱在懷裡,也是瞬間消弭了所有怒火和不滿。

    更何況,她這一刻溫柔的令他感覺自己就是把她抱在懷裡都擔心會弄傷了她,捧在手心也怕會不小心的摔了,即便是含在口中都怕炙熱的情感將她融化。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情感會細膩深刻到這般地步。

    「夫君,難道我們之間不是夫妻嗎?既是夫妻,有些話也就沒必要說了。你想的什麼,我都能從你胸膛這裡跳動的感覺猜出來,至於我想的什麼,你也可以從我這裡猜一猜。」

    某小女人說著竟是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上,繼而一臉淡定平和的表情看向他。

    「是不是,夫君?」

    「我們彼此都應該慢慢感受和瞭解。」

    隨著她開口,她另一隻手看似無意且輕柔的搭在他緊致結實的胸前。

    他本就對她主動的撩撥和碰觸毫無招架之力,更何況,她那馨香揉夷此刻還有意無意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戳著他胸膛,不似任何疼痛,而是說不出的一股酥麻震顫的感覺,仿若是她正拿著一根潔白無瑕的羽毛,已然鑽入他身體裡面細細的撩撥起來。

    到最後,還要鑽入他血管之中,連同血液都給他攪拌的沸騰灼熱。

    「我都讓你進來了,還會猜嗎?」他故意板著一張臉,情與心卻雙雙動。

    只是在他情動心動之時,某個小女人卻突然後退了一小步,不止是他的手觸及不到她胸口的溫暖,原本她那柔軟馨香的揉夷也是離開了他胸膛。

    他這才感覺到,何為一瞬火焰,一瞬海水。

    「這兒還有旁人嗎?你還能去哪兒?」

    被某個小女人戲耍了一番,某雙王挑眉涼涼道。

    「夫君,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不過——」

    「不過你有條件?」他眉頭狠狠皺起。

    如果她是拿誘惑和tiaodou他的身體來做誘餌的話,那麼她真是惹上了他從未有過的最強烈的怒火。

    「夫君想過沒有,你若征戰在前線,我是否能安心留在這裡?若是你我轉換一下,夫君能不管不顧我嗎?只怕一丁點的離分都難接受。所以我想什麼,夫君會不知?我如何擔心,夫君會不知?我離不開你——你會不知嗎?」

    滿月說到動情處,眸光濕潤,有晶瑩的淚滴凝結在長長的睫毛上,卻是倔強的懸著,不肯落下。

    他驀然怔住,下一刻卻是冷凝冰封著一張臉,冷冷道,

    「本王只知道,戰場之上無兄弟父子,更加沒有帶著妻兒上戰場的!這裡——就是你要留下的敵方!要不留在營帳之中,要不回京都!!再無其他道路可走!!」

    他是堅決不同意她跟著他一同上戰場的!

    他再寵她,也不能容她如此胡鬧。

    「夫君就如此一板一眼嗎?我可男扮女裝可與隱衛同吃同睡,亦可留在夫君身邊!既是夫妻,便是一心,為何要——」

    「不為何!!此事絕無商量的餘地!!」

    林冬曜斷然拒絕了滿月的要求。

    她若懂他,就更加應該清楚他的性情。在寵她的時候,他可以不管不顧任何,但在上戰場這件事情上,她就只能留在這裡!!

    這件事情,絕無任何可能性!

    「我還當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也會服軟,原來——你存的竟是先魅惑再施以要挾條件之能事!如此小兒把戲,你的計謀竟是用的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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