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白虹貫日,天誅雪! 文 / 倚天狂
一邊是戰火紛飛的戰場,一邊是一老一少在夜色荒野中快速地躍進。「小兄弟腳力不錯嘛,看得出是下了一番苦功。」衣衫不整,年紀雖大,身形卻沒有普通老人般衰老,反而比壯年人身材還要魁梧健碩,微微袒露出來的半截胸襟還留著野蠻的象徵。「切,別小看人。」鴻彥緩了口氣才說道,這可是跳著奔馳,比在地上跑,更加考驗耐力和韌性。
而且,從離開遠洋客棧到現在只過了不到二十個呼吸時間,鴻彥暗暗估計已經行進了超過上百里的路程,而且是與墨陽城背道而馳。這老頭好生厲害,如此奔馳,不急不緩,臉色一絲變化沒有,氣息勻稱,像是閒庭信步般。鴻彥只在跟何楓寒老頭子練習腳力時,繞著方圓百里的山腳每日跑上數十圈而已,那時就覺得老頭子厲害,想不到又看見了一個。
「呵呵,小兄弟放心,收了你的酒自然不會辦糊塗事,而且,老頭也知道小兄弟對那戰場興趣缺缺,不是嗎?」此時,動如脫兔的糟老頭不知從哪亮出一個葫蘆。拔開塞子,那酒香直接傳到鴻彥鼻中。「這老頭,明明有好酒,還要貪圖那瓶女兒紅。」同時,鴻彥也注意到那葫蘆跟何楓寒常年別在腰間的酒葫幾乎沒有區別。這可越來越有趣了,鴻彥暗暗記下。
墨陽城,外城,此刻獸潮與正面的重鎧武士營碰撞在一起。慕容崖和十名高瘦不一,肥胖不同卻同穿一種類型的大氅,那是種緊扣雙肩,雙袖空出,後面的氅袍風一吹動便獵獵作響,那是只有斬首部隊正式成員同時也是三大軍團統領式人物方能穿戴的榮譽和身份象徵。慕容崖身先士卒,穩穩地站立在外城城牆的最中央處,而其餘十人分列兩旁,無盡的氣勢籠罩住全軍,凝成一個實體,對抗那無窮無盡的獸潮。
「大統領,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對方的獸潮衝擊而來的還只是低級的炮灰,卻已經折損了重鎧武士營將近百分之一的戰力。」站在慕容崖左手邊一個瘦高的人說道,左眼戴著一個圓框顯得智珠在握的模樣。「無妨,兵對兵,將對將,要是現在己方的將出手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消滅那群炮灰,可這是違背戰場法則的事,而且,要相信家族培養出來的不是廢物,是真正的鐵血漢子。」
此話一出,那應該是智謀的瘦高男子便閉嘴不言,他可是知道這男人可是說一不二的,尤其是大事面前,決不允許有不同聲音出現。很快,就顯現出慕容崖毒辣的眼光,重鎧武士營大開中門,將那一大群『暗夜狼』給包了進來,隨後步槍團士兵同時絞出鋼鐵長槍,將那群暗夜狼瞬間絞成一片碎末。軍團級的戰場便是徹徹底底的絞肉戰爭,拼的就是誰更狠,誰更悍不畏死。
慕容崖指揮的同時,也在觀察,獸潮的分佈。「秦嶺不愧是一州的區域代理人,不過,要聚集如此多的獸種,怕是力有不逮吧。莫非,他是放棄了代理人的頭銜,以換取其他州的戰時統帥權。」慕容雪看著以守護陣盤旋在內城上空的銀色雙龍,那是慕容家歷經無數辛苦,不知耗費了多少珍貴的資源才培育出了那兩頭銀色巨龍幼龍。「傳令下去,軍團結陣!將本座那桿白虹扛上來!」
最後一句,讓站在一條線上的其餘十人頓時一驚。難道,慕容家軍團的第二最高負責人,同時也是副統帥的他要發飆了?反觀獸潮一方,突進的速度越來越快,似乎同族的死亡使得剩下的獸潮接近暴走。轟隆隆!轟隆隆!依照軍令結成一元陣的三大軍團,似乎越來越順手,且靠著長兵器的優勢,不斷絞殺著炮灰級的獸群,即使有跳躍極強的妖獸混入陣中也會在瞬間被無處不在的長槍貫穿。
這就是一元陣的優勢,集中優勢力量,分散弱勢力量,將所有的力量都使出來,且能隨時變換其他陣型。慕容家根據自身特點,經歷數代人的研究,在今天展露崢嶸。然而,就在人類軍團佔得微弱上風的時候,突如起來的劇烈震動,險些震散陣型。慕容崖定睛看去,那是數十頭高達十數丈的『遠古龍象』正嚎叫著搖擺長鼻,呼嘯地衝來。獸潮應時分成數列,似乎是想要採取包圍的態勢。
「要遭,想不到秦嶺竟然使詭計!你們和三大軍團長去狙擊那數十頭遠古龍象,務必要在城牆被這些蠻力怪物破壞殆盡之前擋住。速去!」「是!」十人轟然應諾,隨後竟然緩慢騰空,然後速度加快地朝戰場中央飛去。而在三大軍團之間也是騰空起三道人影,匯合身著黑色大氅的十人。
「快看,那是軍團長和那十位大人!好厲害,竟然飛了起來。」「笨,他們可都是慕容家的頂尖強者,會飛那是自然的。」飛天,人類自誕生以來的夢想,所以看到有人能夠自在如天禽般飛翔空中,自然是無比羨慕,被打擊的士氣瞬間沸騰起來。慕容崖知道,這只是下下之策,要知道遠古龍象可不屬於妖獸和魔獸的範疇,那是兩者的始祖『蠻獸』的正統血脈,雖然其中蘊含的血脈已極為稀薄。
究竟是什麼驅使他將這樣的主力在戰爭初期就投入進去。慕容崖必須清楚這其中的關鍵,不然,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可是十分難受的。鴻彥突然停了下來,耳垂一動一動的,為了能夠聽得仔細,甚至趴在地面,頓時那可怕的震動震了個頭暈眼花。「怎麼了,小兄弟。」躍在前方的糟老頭,感應到後面的小子停了下來,於是出此一問。「哦,是遠古龍象啊,咦,連這東西都搗鼓出來了,這幫小傢伙可鬧騰的很。」
「遠古龍象,那是什麼東西?」鴻彥揉了揉耳朵,走上前來,一邊搭手在前額眺望戰場方向,一邊問著。「個子大點的大象而已,力量也只比普通大象強上十倍而已。好了,說這些幹啥,趕路要緊,對了,快到了,這地方你應該會很熟悉的。」糟老頭眨了眨眼,「俏皮」地說道。可在鴻彥看來卻噁心到吐。
「城闕輔三秦,烽煙望五津。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辨識著石碑上的字,鴻彥讀出了這是首詩詞。上個大時代,不少人墨客都有留下傳世的墨寶,從字裡行間能夠依稀還原出那個時代的鼎盛。「那個,老前輩,還不知怎麼稱呼。」鴻彥想要叫醒沉醉在酒中的糟老頭
,卻想起還不知道他的名號。「哦,叫我將(qiang)進酒就行了。」「省略點,稱酒前輩好了。」「無所謂,你高興就行。」
「那麼,酒前輩帶我來這究竟為了什麼?」「稍安勿躁,時機還沒到。等等吧!」說著就直接躺在亂石中打起鼾來。鴻彥看著四處都是齊人高的雜草,而這一小片空地就一塊石碑而已。到底要等什麼時機啊?心中隨著看不到的戰場而悸動起來,隨意一看那酒前輩,燥亂的心境慢慢又歸於寧和。「算了,說到底這只是自己的猜測,應該不會有那麼荒謬的事發生吧。」
戰場因為遠古龍象的突然出現而轉入了詭異的局面,為了應付分散的獸潮,三大軍團不得不分兵。這樣一來,打好的算盤就推到重來了。也怪不得慕容崖暴怒,恨不得親身上戰場,殺個熱血淋漓,殺個昏天暗地。「白虹呢,怎麼還沒扛上來。衛兵何在?」突然想起自己的稱手兵器白虹因為保養還在後備軍營中放著,回頭正想發怒,卻看到了雪白巨大槍身橫在眼前。
「這次就饒了你們,退下吧。」轉身一踢,巨大有三人擺在一起的長槍,頓時旋轉著飛到空中。而扛槍的三個衛兵嚇得趕緊跑掉了。高高躍起,單手抓住厚大的槍身,猛地低喝,那長槍在慕容崖手中如揮舞繡花針一般,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罡風,忽閃忽閃著奔襲前方戰場,一隻滴著血水,唇齒間還殘留著士兵鎧甲碎片的暴熊被這罡風一掃過後,乾脆地分成兩半,下半身還在奔跑,而上半身卻嗷叫著跌落泥水中。
「秦嶺,你出招了,那我就還你一招。」慕容崖怒髮衝冠,黑色的大氅高高揚起,揮舞起的狂暴風旋,仿似兩條雪白巨龍纏繞而上。「白虹貫日,天誅雪!」轉動的速度愈來愈快,到最後,慕容崖將長槍白虹一拋,那風旋瞬間被長槍吸進,使得長槍突然像是膨脹兩倍一般,發出璀璨的銀光。
轉動的槍尖最後定格在獸潮的中央,然後,叱的一聲,消失了。
戰場突然間安靜下來,幾秒後,一團巨大的光團在獸潮中爆發開來。天上像是下起了皚皚白雪,很快就覆蓋住了大半的獸潮,乃至一半的遠古龍象。而早已察覺到危險,被派出狙擊龍象的是十三人瞬間離開白雪的範圍。最為震撼的一幕發生了,被白雪覆蓋的地方,瞬間染紅。尖利的嘯聲波浪般一浪接一浪地擴散開,站著的遠古龍象赫然變成了一具具血染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