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前輩饒命！ 文 / 倚天狂
與墨陽城相對而立的紫州另一大家族，蘇家此刻正面臨著抉擇。「大長老，此事不容再拖，當機不斷，反受其亂啊。」簡單質樸，只有兩盞青燈點綴的室內，卻幾乎沾滿了人。這裡是蘇家核心權力中心，議事堂。除了一群白髮蒼老的人之外，只有四個面色飽滿紅潤，目現精光的中年男子。「我還沒昏眼到錯失這等良機的時候，用不著你們來催促。」長長的山羊鬍須，眼珠渾濁，臉上滿是老年斑，可就是這樣看似普通的老人，卻拄著烏金龍頭枴杖，堂堂正正坐在圓桌的中央位置。
老人一發話，哪怕是同桌的人彷彿都低了一截。議事堂成員一直是十三人，數目從設立之初便不曾更改過，除了五位現任堂主之外，其餘的都是已經隱退的堂主或者家族傑出貢獻者。凡是議事堂成員，都掛著長老的頭銜，除了事關家族發展或存亡大事，長老的權力之大，只要不是大肆殺戮家族子弟，幾乎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許多人之上。
連家族的族長在行使權力之時，往往都會受到議事堂的制肘。當然，這些揭開不提，此番人齊便是為了討論是否摻上一腳，不說趁機滅了慕容家，能夠給予其重創那便是大成功。「可，大長老據前線探報，遠古龍象都登場了，這戰爭豈非進入尾聲了？」五鬼妖毒堂毒蠍堂堂主，三角眼中滿是暴戾，看著人都像是獵物般。「笨蛋，鼠目寸光，難怪這些年沒長進，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學學蘇禹做事前思考了。」老人毫不留情地斥罵道，似乎是教訓孩童一般。
毒蠍堂堂主蘇邪眼中血光一閃而沒，扭過頭不去辯駁。小鬼，在老夫面前裝嫩，你還差了點火候。老人環顧四周，渾濁的眼珠一個個與長老們對視，有堅持數分鐘，有一觸即退，有的甚至低頭不去看。除了那七位也是老大不小的長老語氣含糊，似乎是看哪邊佔上風，就倒向哪邊，剩下的那四位現任堂主果然是堅持現在出擊。「哼，既然這樣，老夫也不管了。只是，沒老夫命令，誰也無法調動五堂核心力量。」
說完，老人將手中的龍頭枴杖重重放下，引得議事堂為之一震，木製的牆板紛紛被震裂，而老人已經消失在這不寬裕的房間內。「這是敲山震虎呢，還是當頭棒喝。」五毒堂狂蟒堂的堂主蘇陌，淡淡地說了這一句不知明義的話，也是瞬間消失。這次簡短的會議以不歡而散，可真相又有誰知曉呢？
返回墨陽城外城正門處，那大平原地帶，原本是種植著一方百姓的食糧，可現在卻是被戰火荼毒成死靈的禁地。發出那一超大招的慕容崖，也是短時間脫力，不得不在親衛的攙扶下才能不失威嚴。而那獸潮的中央，無盡的血浪翻滾，動人心魄，攝人神魂。交戰雙方，都為之震驚莫名，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呆滯地看著那如同滅世的場景。
這當真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事嗎？三大軍團偷偷地望了眼站在高牆上的主帥，那抹黑色的大氅將會在大部分士兵眼中化成不可逾越的高山峻嶺，由膽顫演化成的畏懼到最後的敬畏將牢牢佔據他們的內心，無法自拔。短暫的平靜過後，戰爭雙方爆發出不同的吼聲，三大軍團士氣激昂，連刺得抽筋的手彷彿重新灌滿了力量，覺得自己哪怕是被妖獸或魔獸包圍了，也能殺出條血路。
而獸潮一方，則像是烏雲罩頂，連衝擊的力道都減弱大半。甚至出現了大量潰逃的獸族。尤其是體積碩大的妖獸，見到遠古龍象都在那雪花中化成纍纍白骨，紛紛掉轉方向逃跑了。因為遠古龍象突然出現而幾乎被改變的局面，再次扭轉過來。「那麼，你會怎麼做呢？」慕容崖休息了片刻，力量已經回復過來，推開親衛，單手一招，落在血水中的白虹，化作閃電回到手中。
只是那巨大的體積卻縮水三分之二，也就是普通的長槍大小。「尊主，這樣下去可不行啊。要是再任由那些野獸自由攻擊，怕是會被人類以磨盤之法蠶食殆盡。」獸潮的後方，一處突然形成的山丘上，數十頭體積或大或小，氣勢驚人的妖獸正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看著位於前端的一個人類。而在人類身後與那數十妖獸隔開一段距離的地方，有一鬼龍鰲、一熊、一豹、一插翅蛟、一大鳥。
「怎麼，開始可憐這些炮灰了？還是說，這裡是你做主了？鬼龍鰲。」淡漠的聲音響起，巨大的鬼龍鰲情不自禁地抖了下，腦袋縮了一半。「屬下不敢。」轉過身的人類，赫然是那焚炎谷的秦嶺。「今天召集各位前來，無他，那就是給予各位一個發洩的場所。想必，這許久年來，對人類的仇恨已經到不可抑制的地步了吧，今天，只要我秦嶺不死，這場狂歡不止。」
吼！震天動地的怒吼發洩聲，響徹了這個大平原地帶。吼聲一波接著一波，那些潰逃的獸族開始一點點歸入獸潮衝擊的陣容中，到最後，完整的獸潮比最初更加凝聚。像是柄尖刀直直地衝破三大軍團的阻攔，轟擊著厚實的城牆。「啟稟大統領，外城已破，三大軍團建制被打散，進入了混亂的巷戰。」慕容崖揮手，那傳令兵隨即退下。「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嗎？不死不休！」
即使局面轉瞬直下，可慕容崖硬朗的臉龐沒有絲毫頹色，一道道烽火號令冷靜地傳遞下去，三大軍團開始緩慢組成一個個小隊。好在建設之初，便考慮到戰爭爆發的可能性，巷道林立，地道密佈，結合建築，人類開始一點點挽回頹勢。短短數十息，粗略估計總數在一萬八千頭獸族的獸潮已全數沒入外城。而只有九千人的三大軍團，能否頂住壓力，無人可知。
慕容崖脫掉礙事的大氅，提著恢復原狀的巨大白虹銀槍，跳下城牆，將下方兩頭攻城的地龍獸給砸成肉餅。「弟兄們，跟我衝！」精赤著上身的慕容崖，道道疤痕，紅色的氣焰從身後騰起，快速裹住全身，彷彿一頭烈火雄獅縱橫跋扈。「那是大統領的赤獅槍焰。慕容家的絕學『絕天霸王槍』練到上乘之境，會產生獨特的槍焰，能變成實體殺傷，也能進行虛幻的精神攻擊。威力十分強悍。」
認出那火焰的士兵，驚艷地說道。卻忽視了從背後撲來的妖獸，轟！「小心點，在戰場開小差，可是大忌。」「是
，大統領。」心有餘悸的士兵恭敬地答道，然後就看不見了救了自己的大統領。「有一天，我也會成為這樣的強者，一定。」舉起長槍，士兵懷著憧憬，殺向身邊的獸族。
另一邊，呼呼大睡的糟老頭，和嚼著草根無所事事的少年。猛然，糟老頭一個鯉魚打挺，嚇到了發呆的少年。「有人來了，快過來。」糟老頭急切地對少年招手，不知所以的少年乖乖地來到老頭身邊，一聞那潲水的味道就忍不住乾嘔。「別出聲，蹲下。」少年好奇地看著糟老頭用開了口的葫蘆，在空中一揮，只見星星點點的光芒逸散，然後感覺周圍彷彿正在快速地離去。
這奇異感覺一閃而過，鴻彥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耳朵聽到悄悄的腳步聲。「有人過來了。」「安心，等著看就是了。」喝著酒嘟囔著的糟老頭，眼角一眨不眨地盯著一個方向。唰唰唰！三道蒙著臉的黑衣人突然出現在石碑前，不以真面目示人，便是做見不得人的事。「沒人跟蹤吧？」「沒有。」「大統領說是要我們將那件東西取出來，可是真的有必要嗎？」
「大統領說取就是有必要，別問那些多餘的。趕快幹活。」「是。」接著，分明是領頭的黑衣人拿出一個令牌，在石碑上按了下去。一會兒，石碑後，突然發散出七彩虹光，虹光消失，露出了個漆黑的圓洞。「看著點，你們先進去，我殿後。」「小兄弟，注意了哦，要飛過去哦。」糟老頭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喝酒，估計是自己看的太認真的緣故。
那領頭的黑衣人感覺左臉頰似乎被風拂過，立刻警覺地轉身，出拳。「沒人？難道是我多心了？」見洞口快要合攏，那人一個閃身進去。「好了，來到這裡就不必在乎那些個小羅嘍。」將進酒伸指一點，點破了一個透明的屏障般，那身在前方的三人猛地轉身，抽出了武器。
「你們是誰！怎麼闖進來的？」怒色喝問，有一個不對勁，就會暴起攻擊。「小傢伙，在老夫面前舞刀弄劍還嫩了點，叫慕容霸天來還差不多。」聽到慕容霸天四字，那三個黑衣人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敢直呼慕容家老祖宗名諱的，說明眼前的老頭一是神經不正常，一是有那種實力。無論是哪個，他們都不敢動手啊，瘋子打起架來更要命。
叮！鴻彥只聽得這一響，那三人臉罩被抓飛，武器變成廢鐵落在地上。「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就那麼會功夫，鴻彥都沒看到老頭做了什麼，那三人就求爹告奶地央求饒命。
這老頭，太會裝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