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截槍『黑蟻』！ 文 / 倚天狂

    人沒有什麼犧牲的話是得不到什麼東西的。鴻彥一直覺得這是世界的真理，尤其是看多了種種醜惡，美好之後。「你背後的那扇門稱為『真我之門』，是當時的你摒棄『真我』演化而來的。那年，志比天高的你年輕氣盛卻又實力卓絕，可蠻牛衝撞不動迂迴惹下了本不該有的禍患，乃至為了一輕誨女子，闖入大勢力的禁地，鬧了個天翻地覆，事後，即使是那位大人也保不全，不得已下將你封印。」

    鴻彥沉默，片刻才道：「那麼，這扇門封印的是『我』？」「不，應該說是當時的你的記憶和領悟的一切，當然包括了辛苦修煉而來的境界和力量。你也應該感覺的到吧，這熟悉的感覺，彷彿是夢中驚醒無數次，醒來卻什麼都記不得了。」「你說了那麼多，究竟想要我做些什麼。」鴻彥的預感越來越清晰，真相就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白紙。

    「選擇！吾在這裡守候的目的，便是作為開啟門戶的鑰匙。那位大人，真的是很疼愛你的。甚至，連你犯下的那些過錯，要是換做別人，即使是至親的人，都有可能將你交出來擺脫牽連。算了，這些話由吾來講，總是有些不對勁。選擇一，是徹底拋棄原來的自己，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存活下去，當然你的記憶將會全部重構。選擇二，是融合封印的『真我』，到時必須一個人面對那些你曾經犯下的錯誤，將很有可能是不死不休的逃亡生涯。你應該經歷過了吧，莫名其妙的被追殺。」

    鴻彥的眼眸瞬間變得滾圓，一直以來的迷惑在這裡得到了解答，為何那兩大家族會追擊自己，為何老頭會安排自己一個隱者的身份。「老頭子曾告誡我，這世界是公平的，只要你付出了就一定會有回報，可我卻始終不瞭解。直到現在，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我的回報已經實現了。」「哦，有點意思，那麼你的選擇是什麼？」「我一直渴望站在世界的巔峰俯瞰，那應該是絕美的景致。」

    墨陽城外城，此刻陷入了絕對的死寂之中。戰爭未了，大統領卻被敵方斬殺，並高掛示眾。這絕對是不可磨滅的恥辱，僥倖活下來的士兵眼睛通紅，難以抑制悲傷和仇恨，緊握著手中的兵器，就想要衝上去殺戮一番。「所有士兵聽令，列隊收兵！」慕容絕天低沉的嗓音響徹原野，做好戰死沙場準備的士兵們，聽到統帥的命令，為之一愣，可隨後只能黯然地垂下頭顱，對著大統領的方向，撫胸默哀。

    三分鐘，人類一方最哀傷的時刻，活下來的士兵以及增援來的士兵，此刻都對著戰死的大統領表達無盡的追悼之意。慕容絕天沒有阻止，獸族一方也出奇地沉默。初停不久的暴雨，逐漸散去的雲層此刻再次聚集，下起了纏綿如絲的小雨，像是撫慰死去的亡靈，帶走生者的哀思。

    百里之外的地方，四塊巨大岩石圍成的空地，「你們終於來了，可是錯過了一場好戲哦。」「發生了什麼，從老遠就感到股毀滅的力量。」「怎麼，就你們四個來了？不過也好，眼下的戰爭可是天空之戰。」「是了，我們五堂堂主可是翹首以盼呢，剛才消失的氣息，是那位『鐵血統領』的嗎？」「嗯，想來都覺得心有餘悸，那股力量就算是你也難以抗衡呢。」蘇禹表情雖顯輕鬆，可任誰都能看出其的忌憚。

    蘇禹身為鬼蜘蛛堂堂主，留在這裡這麼長時間自然不是玩的，早已打通通往內城結界邊緣的地道，雖說打洞不是他的專長，可一拳下去，精鋼都會粉碎，何況土壤。「本來種族戰是不該起內訌的，可內戰一直是人類的擅長，只要事後尋個理由便是。更何況，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消弱慕容家的實力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你還是那般喜歡多話，這次的目標是盡可能的破壞，只要不被看見，其他放手去做。」蘇陌一如既往說著讓人聽不明白的話。「嘿嘿，彼此彼此。」蘇禹後退一步，人便消失不見，長著三角眼的蘇邪冷笑一聲，緊隨著蘇禹挖出的地道而去。蘇陌和身後蒙著臉只露出眼睛的兩人視線交流下，也是踏入地道之中。

    慕容絕天掃了眼狼狽不成樣子的外城，之前還目睹過的繁榮景象如今只剩下滿地的殘骸垃圾。「遲將，你率領十人去援助斬首部隊和軍團長們，務必要全數留下那些雜碎。剩下的，就由我親自動手，誰都不許插手。」斬釘截鐵的鋼鐵話語讓人無法違抗，慕容遲將稍稍遲疑，張揚著暴戾的笑意，乾脆利落地敬了個軍禮，隨意從身後的二十人中挑選了一半，急行向大平原西側而去。

    「怎麼，打算拋棄我這糟老頭獨干？」在下著細雨的風中稍顯搖擺的老頭，將沒有槍頭的長棍當做枴杖拄著，厲聲質問著幾乎將其遮蔽住的高大身影。「師尊，這是軍人的事，您不該插手。」「哼，你以為這樣的借口就能阻止老夫，老夫可不是軍人，不必聽狗屁軍令。」一步邁出，老頭再出現已是空中，在其前方是負手而立的秦嶺。對此，慕容絕天可不能再視而不見，低聲對著身後剩餘的十人囑咐幾句，身形閃爍站在老頭身側。

    瞬閃，任何能騰空的強者只要勤加練習都可以掌握的快速移動技巧，但閃爍的距離因人而定，因實力而定。「晶化境界的古武者嗎？好驚人的氣魄，是個強勁的對手。」因萬獄紅蓮而產生的脫力與反噬，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已經基本抑制住，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那一刻，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戰鬥的前方。「我以為隱藏的很好，想不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呢。」「你說什麼！竟然突破到晶化境界了？」老頭很是吃驚，畢竟連他都沒有達到這境界，自然無法感知。

    晶化境界的強者，只要有一個就能保證一流勢力長盛不衰，與元身境界完全不同的層次。「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絕天，當初教導你們兄弟之時，本以為最有希望突破這堪稱『半神』境界的是你的弟弟，看來百年前的那事對你們兄弟的影響是兩極分化啊。」「師尊謬讚了，弟子也只是踏出了半步而已，還沒有真正窺探到那境界。」蠢蠢欲動的力量蟄伏在體內的深處，慕容絕天從那尚未覺醒的力量中感覺到充沛的自信，那種掌控一切的自信。

    「哼，

    既然這樣，這裡就交給你了，那邊還有幾個小傢伙，就由老夫去解決，這場戰爭要贏得漂亮，否則老夫可不輕饒。」感應到五股強悍的氣息逐漸逼近，老頭自告奮勇前去，能一眼看出晶化境界的，也只有同境界的強者了，若是不知輕重留在這裡只會成為絕天的負擔。

    兩手握住木棍的中間，右手緩緩抽出，淡藍色的火焰將木製的外殼燒盡，露出了黑色精鋼的槍身。「好久不見，黑蟻，讓你蒙塵了。」慕容絕天吃驚地看著老頭，看來弟弟的死對半截身子埋入黃土的師尊影響很大啊。連早已封塵的『黑蟻』都拿出來，可見老頭心情。

    長槍指向盡頭，黑蟻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