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第15章 015 重生東霖（015） 文 / 一躍花
其實來之前，孫如眉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過辛瓊月。要她等一下不要衝動，只需要在一邊默默的流淚裝可憐就好。其他的事情，全部交給當娘親的處理。可是現在，辛瓊月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將她母親的話，全部拋在了腦後。
辛姿箏這麼咄咄逼人，她要是不反擊，就真的要被她逼死了！
「我咄咄逼人？」辛姿箏冷笑連連，「你推我下水的時候，怎麼不說咄咄逼人？」
「對！我承認，是我推你下水的！可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什麼陰險的招式衝我來，別動我母親！不就是一條性命嘛，辛姿箏，你要殺要剮就來。我辛瓊月受著！」
辛姿箏聞言，瞇了瞇眼睛，「這麼有骨氣的不怕死，很好，我成全你。」
「死我不怕。只是辛姿箏，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告訴你——」
「啪。」
辛瓊月捂著發痛的臉頰，不可置信的望著孫如眉，「母親，你打我？」
孫如眉皺了皺眉頭，重重的呵斥了一句，道：「你給我退下！」
「母親……！」辛瓊月委屈的瞪大了眼睛。
「你已經做錯了事情，現在還有什麼臉面說話。」
「不錯不錯。」容少麟又耐不住性子開口了，他手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托著腮，笑瞇瞇的道：「辛瓊月，你就該學學你的母親。這種時候，你只能裝可憐扮無辜。這樣一來你或許還能有一條生路可尋。如果你再這麼硬碰硬下去，我可以告訴你，吃虧的只能是你。」
頓了頓，容少麟又補充，道：「這一點，你母親就做的很好。」
「容少麟，沒你的事，給我閉嘴。」辛姿箏不耐煩的呵斥了一句。
容少麟不在意的眨了眨桃花眼，又縮回椅子上看好戲去了。
「箏兒，適可而止。你母親再怎麼豪氣沖天，卻也不會濫殺無辜。」辛鶴擎說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辛瓊月她們母子死了？」辛姿箏挑眉反問。
「那你……？」
辛姿箏冷笑，「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可這前提，卻是要看辛瓊月怎麼做了。」
剛才容少麟的一番話，點醒了夢中人。辛瓊月很聰明，她當然知道，容少麟的話沒有錯，她現在，處於劣勢。絕對不能跟辛姿箏硬碰硬。只能裝可憐扮無辜。
於是，辛瓊月咬了咬嘴唇，可憐兮兮的道：「姐姐，你想要瓊月怎麼做？」
「哦？」對於辛瓊月的迅速變臉，辛姿箏心中一驚，這個女人，變臉的速度可真是夠快的。不愧是孫如眉的女兒吶。
她勾了勾嘴角，問道：「我要你怎麼辦，你就怎麼辦？」
「只要能讓姐姐消氣，瓊月什麼都願意去做。」辛瓊月委曲求全的地下了腦袋。
「那你先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辛姿箏說的輕描淡寫。
辛瓊月看了看辛鶴擎的表情，見他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當即便知道，辛鶴擎是不會再出手幫她了。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要跪下，卻被人給攔住了。
「母親？」辛瓊月驚訝的看著孫如眉。
孫如眉表情鎮定的迎上了辛姿箏的眼神，「瓊月是我的女兒，她犯了錯，就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管教不嚴。這個頭，由我磕。」
「可以。」
「不行！」
辛姿箏跟辛瓊月異口同聲的說道。
辛瓊月焦急的道：「母親，女兒怎麼能讓您代替我接受懲罰呢。」
似乎是覺得不太妥當，辛鶴擎也開口，道：「是啊。如眉，你是長輩，豈有跟小輩磕頭的道理。」
孫如眉不說話，她咬咬牙，一把推開辛瓊月，猛的朝辛姿箏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如眉。」辛鶴擎輕輕的呢喃。
辛瓊月慌忙站穩身子，衝上去想要扶起孫如眉，卻被她狠狠的推開了。
孫如眉快要四十歲的人，可皮膚卻保養的十分嫩滑，就是比起十幾歲的少年，也不逞多讓。可此時，她光潔的額頭上，印著一個深深的紅印。她抬起頭，眼眶充滿了淚水。
「老爺，如眉知道，瓊月她做出了傷害嫡女的事情，本就是罪無可恕。可是，如眉只有瓊月這麼一個女兒，求老爺爺開恩，可憐可憐如眉，就饒過瓊月一次吧。」
辛姿箏冷冷一哼，沒說話。這個孫如眉，口口聲聲在祈求饒恕，可是，這些話，卻沒有一句對她說的。一字一句，孫如眉都是在跟辛鶴擎說話求饒。
「母親……」辛瓊月也跪了下來，她扶著孫如眉的手臂，眼淚大滴大滴的向地面落去。
見辛鶴擎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孫如眉淒涼的叫了一聲，「老爺！」
「如眉，這次的事情是瓊月做的太過分了。我要是輕易的饒過了她，那我就是不把箏兒的死活放在眼裡。」辛鶴擎有些不忍心看，他別過了腦袋，語氣顫抖的道：「你說，等我百年之後去了陰曹地府，我有什麼顏面去見渺雪？」
「老爺，你真的如此狠心？」這一次，孫如眉臉上的淒涼，並不是裝出來的。司空渺雪早就死了。一直陪在辛鶴擎身邊的人是她，是她孫如眉！她伺候了他二十多年，陪伴了他二十多年，卻仍舊比不過一個死人麼？
「孫如眉，你只有瓊月一個女兒。可司空渺雪也只有辛姿箏一個女兒。」容少麟冷颼颼的道：「你都知道要保護自己的女兒，難道司空渺雪就能任由她女兒被人害死也還無動於衷嗎？」
一句話，說的孫如眉再也無話可說。她的女兒是人，司空渺雪的女兒就不是人嗎？如果真的要算起來，辛姿箏的身份地位，那可要比辛瓊月金貴多了！光是嫡出這一條，便甩了辛瓊月十幾條街。
「老爺，如眉明白了。」孫如眉淒慘的笑了笑，從地上站了起來，「老爺放心，如眉不會讓老爺難做。這件事，說到底不就是需要一個人出來償命對嗎？那好，這個命，如眉來償。只是希望老爺能夠念在瓊月年紀還小的份上，就饒過她這一次。」
說罷，孫如眉閉了閉眼睛，直直的朝大堂中的漆紅圓柱上撞去！
「如眉！」辛鶴擎眼疾手快，他飛身出去，連忙伸手拉住了孫如眉。可即使如此，孫如眉的腦袋，還是被撞出了殷殷的鮮血。
「母親！」辛瓊月撕心裂肺的叫出了聲。瘋狂的撲了上去，「母親，母親你睜眼看看瓊月好不好？母親……」
「如眉。」辛鶴擎隱忍的閉了閉眼睛。
「老爺……」孫如眉緩緩的半睜開眼睛，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滴在了辛鶴擎的手背上。
辛鶴擎摟緊了懷中的妻子，道：「如眉，你不用再說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如眉謝謝老爺……」說完，孫如眉腦袋一歪，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了。
「母親！」辛瓊月尖叫一聲，幾乎昏厥過去。
辛鶴擎眼神一緊，不敢耽誤，連忙從懷中掏出了昨天封方恭留給他的天極靈丹，九轉護心丹給孫如眉餵了下去。
「父親？」辛瓊月淚眼朦朧的看著辛鶴擎，兩隻小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角。
「別擔心，不管受了多麼嚴重的傷勢，只要服用了九轉護心丹，就一定會沒事的。」說吧，辛鶴擎將孫如眉推給辛瓊月，吩咐道：「扶著你母親坐好。」
辛瓊月已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點點頭，連忙扶住了孫如眉。
辛鶴擎盤腿坐下，開始凝聚起鬥氣替孫如眉保命。他雖然沒有封方恭的醫術精湛，但是保命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父親，母親……」辛瓊月一邊流淚，一邊低聲的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