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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陸文昊的坦白 文 / 佐佐葉

    「你說什麼?」

    姬無桓的反應出乎意料的激烈,身子一動,整個轎子開始搖擺不定。

    鷹舞暗自咬碎了銀牙,她就知道姬無桓心裡面是有鷹翹的,那個女人太會裝了!連那身病也不定就是裝出來的!故意以柔弱搏取姬無桓的注目和關心!

    「只是聽說而已,事情並不確定,無桓,你反應這麼激烈做什麼呀?」

    口氣忍不住酸酸的,雖然她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你認真和我說一下前因後果!」

    鷹舞垂下眼眸,掩藏住心中的得意和想笑的衝動,慢慢把她所聽見和猜測的事情,不著邊際的說給他聽,至於中間的添油加醋由不得姬無桓去疑惑或者揣測,她只想火上澆油,敦促他退婚而已。

    既然娘不允許她現在去動鷹翹,那她就先搞定姬無桓,還是能夠達到一樣的結果。

    如果事情能夠照她所設計的走,鷹翹終將成為棄婦,名聲盡毀,以後哪戶好人家敢要她?就算皇上作主找個戶門當戶對的把她嫁了,也讓她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受盡夫家的期凌。

    至於她為什麼這麼恨鷹翹,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除了每天娘在她的耳邊念叨她的壞處,不是之外,她就是看不慣她處處比她好!好像人人捧在手中的寶貝,呵護倍致,連皇上皇后也站在她那邊,她憑什麼得到這樣殊榮?

    她鷹舞也不比她差,為什麼就沒有人蜂擁著來討好自己呢。

    姬無桓聽完她對整個事情的陳述倒是不吭聲了。

    「這會不會是你的一面之詞?畢竟你也只是聽說而已,並沒有真正看見!」

    他看了她一眼,整個眉毛糾結在了一起。

    「也許事情並不像你說的這樣,只不過是街坊鄰居和下人之間的胡說八道而已,事情總得問問本人吧?」

    說到這裡,他就蹭起身準備下轎。

    「你要去哪裡?」

    鷹舞伸手拉住他,心裡咯登了一下。

    「我去將軍府找鷹翹問問清楚,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名聲重要,要她親口說了我才相信!」

    「你一大男人直接這樣過去,她好意思說嗎?就算有也不敢承認吧,畢竟這事關名譽的事情,她如果說沒有,你就相信了嗎?」

    看著他遲疑的目光,鷹舞又加了把火。

    「就算你不相信又如何?花賊進了她閨房是事實,大家有目共睹!她因為這個事情閉門不見客也是事實,你能堵得了街坊鄰居的嘴嗎?現在正是是與非的關鍵時刻,你可別去淌這個渾水。」

    「我告訴你,你只要知道她名聲已經敗壞了就好,你再和她走得近,受大家嘲諷,名譽受損不說,皇上知道了也會大發雷霆吧?他敢要這種不守婦道的兒媳嗎?」

    鷹舞睇著他變幻莫測的神情,心裡面是滿意到了極點。

    不急,她有的是時間在他面前吹吹耳邊風,她就不信搞不定一個鷹翹!

    而姬無桓已經陷入了鷹舞所帶給他的狂風驟雨之中。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親自去問個清楚。

    風燁的府第。

    花開剛踏進府門就看見東風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神色焦急。

    「咦,你不去做你該做的事,跑到這裡做什麼?」

    「他跑了,你看見沒有?」

    「誰跑了?

    花開吃驚的瞄了他一眼,面對東風愣頭愣腦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還有誰?當然是我們逮到的那個臭小子!」

    東風心裡頭著急,語氣不善的瞪著他,好像他才是逃跑的那個人。

    「這小子,長得人模人樣,看著挺規矩,沒想到心眼挺多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不過是允許他去趟茅房,這小子就尿遁了,最後只看見他躍出圍牆的背影,再追過去已經不見了人跡。

    這讓東風不由得不佩服,他和花開的輕功算是上乘中的上乘了,沒有想到這個小子一點也不差,想起來就火大。

    關鍵是丟了這個男子他沒法向公子交代。

    花開看著他那窘樣不禁咧開嘴笑得捧腹彎腰。

    東風本來就氣,被他這一笑火氣立刻上湧,直接朝著他踹去一腳,花開馬上躲開,依然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倆人剛過上幾招,就看見風燁步履穩健的從大門口走了進來,後面施施然的跟著一個人。

    東風仔細瞪向後面那人,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

    這不正是溜掉的那個陸公子嗎?他又怎麼和主人在一起,而且一副很聽話的樣子!

    風燁鳳目掃了他們一眼,直接越過兩人進了大廳。

    花開一點不奇怪,他本來就是和公子一起回來的,他不過早了一步進門而已,只是,看那小子的表情應該是在公子那裡吃了很大的癟!

    想憑輕功在風燁眼皮底下逃走,這樣的人在當朝估計還沒有出生。

    花開不禁笑咧了嘴!神情間春風滿面。

    兩個人跟在後面進了大廳,風燁已經坐在主椅上端著一杯清茶就唇飲著。

    就見姓陸的小子一屁股坐在偏座上,滿臉的鬱悶。

    一副很拽的樣子!

    「你這個小子尿遁偷跑不說,害我追了大半個園子!現在居然還敢大大咧咧的坐在這裡!你還真是欠揍啊。」

    東風目瞪口呆的瞪著面前的小子,神情看起來比這小子還洩氣!

    「哧,自己功夫差,還怨別人?再說一遍,我姓陸,大名陸文昊,才不是什麼小子!」

    他一點不客氣的出口還擊,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睜得比銅錢還大,又看見花開一直覷著他悶聲偷笑,加上先前受的悶氣,就覺得很沒面子。

    「誰規定這裡不能坐了,椅子放著不就是讓人坐的嘛!再說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要逃跑?我那是悶了出去逛逛!」

    說著,眼睛不自禁又瞟了一眼風燁,心裡腹誹,他真是遇見鬼了。

    東風看著他的胡攪蠻纏,頓覺無力,可是他又罵不來髒話,只能眉毛立起,準備揪住他先揍一頓再說。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真的回答我!」

    風燁靜靜的擱下茶,白淨的右手支著下鄂,深邃幽黑的眼眸盯著他。

    「你和鷹小姐無怨無仇,對這樣一個已經病入膏肓的女子,你怎麼就下得了手?」

    語氣淡淡的,沒有起伏,可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看似平靜的情緒裡面寫滿了風雨欲來。

    其實他只是想知道幕後指使人而已,就這樣簡單!

    陸文昊一開始沒有明白他的話,愣了一下,很快就知道了他指的是什麼。

    「哼,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再說了,你是誰,憑什麼管我這麼多?」

    他翻了翻白眼,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副跋扈不羈的模樣。

    花開,東風聞言不禁嘴角抽搐。

    這小子擺明了是欠揍!估計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僵凝住。

    陸文昊抖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冷風直灌後脊!

    突然想起先前自己尿遁成功,正站在街道口粘粘自喜時,就看見一個人影飄忽的站在自己面前。

    隨便他往哪裡跑,上房梁,入鬧市,竄樹林,穿小河,根本甩不掉,他都如影隨行,就差沒遁地了!

    等陸文昊主動去攻擊他時,他又如輕煙般消失,根本無法近身。

    他不知道當時自己是什麼感覺,心下大駭之餘,背脊發冷:這人是鬼還是神?

    如果現在他拒絕回答,會不會死得很慘?

    後知後覺的這樣想著,語氣就軟了下來,坐直了身子,無奈的開口解釋。

    「我這不是沒有下手嘛,我若真下了手,她還能像現在這樣好好的嗎?還能端端正正坐在家裡面?」

    「你又怎麼知道她活蹦亂跳了?鷹小姐已經被你害得下不了床了,你還說她沒事!」

    東風嗔目吼完這句話,腳步一動,又想上前揍他。

    這小子看著就惹人討厭!不揍他一頓不解氣。

    花開立刻拉住了他,以眼神示意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

    風燁斂下雙眸,也不說話,如刀削的臉繃得緊緊的,更冷了。

    陸文昊此刻倒是啞然了,他沒有考慮到事情有這樣嚴重。

    很多人不知道,陸文昊其實是姬月國當朝兵部侍郎陸永慶的長公子。

    在他很小時娘親就死掉了,早年爹爹又長年在外,沒有人管教,所以性格變得比較孤僻,乖張。

    後來陸永慶在他十歲時新娶了一房媳婦鄧氏,這個後母談不上好與不好,才進門時還有事沒事找他聯絡感情,帶他玩,給他送好吃的,有新奇的東西也少不了他一份。

    後來鄧氏生了兩個女娃以後就很少帶他玩,慢慢的疏遠了,見了麵點下頭,算是打了招呼,他甚至連請安也從來沒有去過。

    不過這個鄧氏對陸永慶倒是非常的盡心,也守本份,夫妻之間處得很不錯。

    陸永慶指責他很多回了,他和這個兒子沒有什麼話說,但是陸文昊畢竟是陸家長子,以後這個家還得靠他支撐,所以很多時候他也隨他去了,只要不弄出大的事情。

    內心深處對這個兒子還是謙疚多與責罵,畢竟從小沒了娘,疏與教導,他又經常公務在身,宮裡一有事就得馬上進宮,不知不覺間少了很多和兒子相處勾通的時間。

    兒子不思長進,做父親的哪個不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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