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一次的打擊 文 / 佐佐葉
修玉不置可否的淡瞄了一眼她,重新移開雙目,看向樓下的街道。
他很明白眼前這個女人欲擒故縱的本事,不外乎是想以此逼他出面,和她站在同一戰線,以她如今的寡立局勢只能暫時的獨撐一會,嘴上很硬,其實軟肋得很,所以她才會迫不急待的需要他這個靠山的支持。
修玉一點也不懷疑她過河拆橋的本事,比如說這兩天京都突發的瘟疫,疫情猛烈,蔓蜒的速度奇快,他就知道一定是出自她的手筆。
由於這場突如其來的所謂瘟疫,遍街都是病人,隨處可見,商業區這面的生意自然也跟著清淡了許多,居民區那一帶的情況更加嚴重。
修玉的目光忽然被樓下一抹身影緊緊的吸引了過去。
鷹翹出現在了人群擁擠的街道上,一路走走停停,邊走邊低聲詢問著身患重病的人們,慢慢的經過他們所坐的茶樓,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鷹舞順著修玉的目光望下去,美眸瞬間被眼前的情景所點燃。
姬無桓居然和鷹翹在一起?
她看見他為她排開擋住道路的人群,左臂護住她的整個身子,倆個人邊走邊說著話,感覺很親密的樣子。
嫉妒的火焰立刻佈滿了鷹舞的臉,她咬牙切齒的盯著樓下倆人的身影,這個無桓究竟是怎麼回事情?早上不是還說公務繁忙嗎?怎麼現在又和她在一起?
他居然騙了她!
眸子裡好似要竄出火苗,鷹舞把手裡的杯子重重一丟,寒光立現,讓人不寒而慄。
她的眼睛不經意的一瞥,卻意外的瞅見了修玉看向樓下時眼中那抹奇特的異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停在了鷹翹的身上。
那是一種特殊的眼神,一個只有男人看喜歡的女人才有的眼神。
鷹舞看出了他眼中潛藏的**,眼珠一轉,笑容立現。
「修公子,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修玉的眼睛依然看著下方,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修公子,討個實話,你是不是對樓下那個女人很感興趣?」
鷹舞意有所指的一瞥,她非常肯定他聽懂了她的話。
修玉的雙目終於挪了回來,看向她,神色間泰然自若,完全不為所動,彷彿她說的只是一句笑話。
「難道是我看錯了嗎?修公子,你敢信誓旦旦的說你對她只是一時的好奇?千萬別不承認,我鷹舞可不傻!」
修玉聞言「哧」聲一笑,薄唇輕扯向一邊。
「是誰告訴你我喜歡她的?你太自以為是了!」
想要爬上他床畔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他本就是個無心之人,對感情的事情既冷情又感覺無聊,哧之以鼻是他唯一的態度,從來就沒有真正相信過女人。
這個女子只是不經意間撩撥了他的心弦,讓他偶而產生了興趣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
鷹舞抬起手,把玩著自己紅紅的指甲,輕輕吹出一口氣。
只見修玉眼睛低垂,沉默了好一會,嘴角終於動了動。
「你想怎麼樣個交易法?」
鷹舞一聽雙眸立刻一亮,噘起紅唇,嬌柔的身子也隨即湊到了他的面前。
「我想借你的屬下用一用,可以嗎?」
「你想做什麼?」
「這個你就不用問了,你想要的東西我一定會給你,只是時間未到,而我現在想要的就是得到你的幫助,怎麼樣,願意達成共識嗎?」
一絲冷厲的幽光從鷹舞的眼底劃過,修玉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他卻選擇了視而不見,因為他也迫切的想要等著看事情的發展。
重新回頭看向樓下,早已經不見了那一抹身影。
鷹翹一路上從東城走到了北城,整個巡視下來,雖然有了不小的收穫,情況卻是不容樂觀的。
她發現整個皇城的病情非但沒有得到控制,還有往外擴展的跡象,看見百姓們苦不堪言,悲痛欲絕的模樣,鷹翹在心中默默的考慮著應對之策。
不知道風燁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倆人分頭而行,就是為了保證能夠完全瞭解整個京都的疫情。
鷹翹抬起袖子拭了拭額頭的汗水,平靜的看了眼姬無桓以及他旁邊那幾個職位低微的小官員。
不明白他跟來做什麼?朝廷官員多的是,有他們已經夠煩了,偏偏他也非要跟在自己的身邊。
他這是湊的什麼熱鬧!
估計姬正天也想要自己的長子有點作為吧,作為姬月國的太子,如果他能夠一起出面把這場瘟疫解決了,那麼就是大功一件,以後在朝廷上文武百官面前也說得起話,身為皇子,這樣的成長經歷是必須的。
「我們已經把整個京都四城走遍了,你有想到解決的方法了嗎?」
姬無桓望著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就是知道她肯定有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的。
豈料鷹翹的臉色突然一沉,對著他諷刺的一笑,冷哼一聲,眼也不抬的轉身往江邊走去。
「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說錯了嗎?」
他緊跟在她後面,半側著身子,她的漠然實在讓他無法接受。
「鷹翹!你給我說清楚了再走!「
姬無桓看見她完全無視自己的質問,腳步不停,怒氣頓時揚了上來,直接擋在了鷹翹的面前。
鷹翹輕蹙著眉頭看向他,脂粉未施的臉上一片寒意。
「既然你這麼急迫的想知道事情的究竟,何不直接回家去問問你家太子妃!看看她究竟對這些無辜的百姓們做了什麼!「
再次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鷹翹轉身繼續走向河岸的方向。
「鷹舞?」
姬無桓剎時愣在原地,腦子閃過她剛才說這話時的表情,不由得疑慮竇生。
鷹翹才不會顧慮他此時的想法,逕自來到了江邊。
以前很熱鬧的江岸此時冷清一片,只有幾個婦人零零落落的蹲在江邊搓洗衣服,還有幾個馬伕樣子的夥計牽著馬在飲水,順便洗唰著器具。
這條江,可以說是整個皇城百姓的生命之水,他們的吃穿住行,全都依賴它了。
鷹翹蹲下身子伸出手掌掬起一捧水,嗅了嗅,並沒有任何的異味。
這條江水向來就以流勢湍急出名,如果投毒在此,毒性也會很快被衝散,所以鷹舞絕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不過,畢竟她不是鷹舞,如果鷹舞存心想要京都大亂,在這裡投毒也不無可能。
只是這樣一來,下游的百姓恐怕就要遭殃了。
鷹翹沉默了會,站起身走向其中一個馬伕,想再仔細問問情況。
「小兄弟,你是經常來這江邊帶馬溜躂嗎?」
「是的,每天都會路過這裡,必定來此歇息片刻,解解乏,讓馬匹喝喝水。」
鷹翹點了點頭,看見這馬精神頭特別好,也不像中毒的樣子。
她的雙目不由得又轉向馬伕,細細打量著他。
他的雙手立刻引起了鷹翹的注意,一般馬伕都是社會最底層人士,長期幹著粗活,手腳肯定是粗糙黝黑的,手上肯定會佈滿了繭疤,可是這個活計的手卻乾乾淨淨,生得細長白晰,雖然指關節處也有粗繭,卻和做粗活的明顯不是一碼事。
這個夥計覷見她一直審視著自己的雙手,瞄了她一眼,神色開始有一點異樣,手慢慢的撫向了馬匹腰身。
鷹翹此時已經轉身,正準備越過他到另外一個馬伕的身旁去。
先前那個馬伕見鷹翹背對著自己,連忙朝著同伴打出去一個手勢,手裡的刀迅速的揮了出去。
犀利的寒光在空中劃過,落在了鷹翹的身上。
鷹翹早就有了警惕,身子立刻往旁邊一側,低腰避開他刺向自己的大刀。
琥珀已經和這些人打鬥了起來,他的身子一躍,擋在了鷹翹面前,手臂一揮,回身一踢,其中一個馬伕立刻倒地不起。
其他幾個人見狀一起圍了上來,紛紛亮出了藏在身上的兵刃。
陽光下,刀劍發出滲人的寒光。
秋扇和冬墨連忙閃開,相攜著撤到了侍衛們的後面。
原本在鷹翹旁邊的親兵侍衛早已經上前迎戰,把這群馬伕圍在了圈子裡面。
這些人的武功非常好,並非烏合之眾,這一點讓鷹翹很意外,眼看著侍衛們一個一個相繼倒地,鷹翹平靜的心開始起了漣漪,她可不想被這樣死死的纏住,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琥珀一時間被纏住,分不出身,只能邊打邊望著鷹翹的方向。
原本蹲在江邊洗衣服的幾個婦人此時也已經全部站了起來,只見她們扔掉手裡的洗唰用具以及衣服,手拿武器衝向鷹翹。
這樣仔細一瞧,才發現這些婦人原來全部都是男人妝扮的。
冬墨不甘示弱,死死的扯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臂,咬得他慘叫一聲,放棄了武器。
鷹翹鎮靜的面對著這些敵人,自己沒有武功,只能利用風燁教她的輕功閃躍著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