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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6 煉道 文 / 十三滴水

    「十四,你先回去吧,這幾日最好別來找我,閒暇的時候仔細參悟這門『內外功法』,但不要急著修煉,你我還需共同研討,當心那廝在這功法中埋伏下什麼手段」

    白石口上囑咐著尚秀,眼睛盯著那只燈籠。

    尚秀順著白石目光看去,也看見了,他很乾脆的點頭,也不廢話,接過了白石手中血衫,說道:「那封信我會細心保管,明日早課你若不來,我立刻把信送入後山,交給老九。」

    後山是陸雲閉關煉劍的地點,若無要事,諸弟子不得胡亂打攪,只有一個老九長年貼身伺候著,出入無礙。

    老九是陰山劍派諸弟子中唯一個女弟子,溫柔心細,也因為排行老九,九為數之極,所以才能得到這般殊榮。

    任何弟子有事求見陸雲,都需要經過她的通報。

    白石略微遲疑,突然道:「罷了,我如果真出事了,也是命該如此。」

    如果他真的死了,即使是再把信給陸雲看了,陸雲也沒有那等起死回生的本事,反倒會拖累尚秀,遭受遷怒,不如就此罷休。

    尚秀不置可否,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如果你死了,我給你報仇。」說罷,幾步之間把身子隱入黑暗之中。

    尚秀這麼乾脆,白石反倒有點不習慣,他微微感覺有點不妥,這十四可從來就不是什麼聽話的主。

    白石只是一轉念,就把這想法拋開,專心謀劃對策,一邊整理衣襟,走了過去。

    到最後,他只得出了一條辦法,那就是死不承認。

    「師娘?」

    挑燈等候的果然是師娘,豐盈美秀,玉面羅衫。

    她飛賊出身,雖無大家風範,卻有風流氣韻,眉梢眼角一股風騷極為惹人。

    雖然猜到是她,但白石還是表露出了驚訝,連忙躬身行禮。

    「小石頭你去哪了,師娘在這等了你一晚上了。」臉上那一股化不開的幽怨,真彷彿就是那苦候丈夫回家的妻子。

    白石大感吃不消,他捫心自問,若自己是六師兄,且自小養的好身體,精力旺盛,而不必當心元氣虧損的話,只怕也吃不住這娘們引誘。

    「你怎麼把這燈籠拋在路上也不管,害得我,差點被綁到,又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你師父還在閉關,山上只有我一個長輩,你那些師兄也不知道關心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向你師父交代……」

    她嘰嘰喳喳一陣似乎關心的數落,一邊走近身來,伸手把白石臉上的一縷亂髮拂到耳後。

    白石感激涕零,順勢一個躬身後退,拉開距離,拱手道:「多勞師娘關心,弟子從小體弱多病,不敢亂跑,且性子喜靜,也不敢胡亂湊熱鬧,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一陣,就回來了。」

    「呀,你靴子上怎麼有血?」

    師娘掩口驚呼,卻低下頭去細看,脖頸髮絲間露出來一抹白皙,薄衫貼了身,還能看到裡面的兜帶稜角,順著優美的肩背往下,細腰後面的圓臀曲線驚心動魄的隆起,讓白石眼神連忙閃避,慌不迭倒退。

    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真不是老六,差在了色膽上。

    他低頭去看靴子,白色的千層底上果然沾上了一小片暗紅,也轉移了他的心神,知道是在陰山客棧的暗室中沾染上的。連忙把四師兄的劍抽了出來,雙手一捧,道:「正要告訴師娘,我在半道上撿到了四師兄的劍,劍尖上本來有血,被我用鞋底擦了。」

    「你這靴子,是師娘親手給你做的,你也太不知珍惜。」

    「哪裡,不會,弟子一時糊塗,師娘……」白石心頭一亂,語無倫次,他這個謊撒的實在不怎麼樣,全因被師娘風流身段迷了心神而胡亂造來。

    「你還知道師娘疼你呀……」

    幽幽一聲輕歎,讓白石不知所措,他如何經歷過這等陣仗。若是以前,他還沒有其他的想法,但今夜不同往日,他撞了邪,師娘在他的心目中也由不可褻瀆的尊貴變成了慾求不滿的美色,他生出了邪念,還有對六師兄強烈的嫉妒。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意識強,神魂旺,則生出的邪念也非同一般,尤其美色當前,邪念一生,心跳的急速,病根立刻引發,白石悶哼一聲,手捧的長劍落地,頃刻間面容扭曲,彷彿連氣都喘不過來,手抓著胸口,蜷縮稱一團,頓時翻滾在地……

    「小石頭!」師娘又是一聲驚呼,隨即伸手輕撫白石後背,歎道:「果然是你。」

    這話說的好沒來由,但白石豈能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已經顧得了那麼多了,突如其來的發作讓人防不勝防,感覺師娘伸過手來,他立刻一把抓住,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捏的死緊……

    「好疼……」她皺眉呼痛,見白石逐漸平靜下來,也不抽手,只是忍著。

    「你多年采氣培元,根基打的牢靠,『手少陰心經』又是最能溫養心脈的,不要害怕,一會兒就沒事了。」

    「師娘,你剛才說我什麼?」即使是被當面叫破,白石依然死不承認,他知道這師娘睿智,剛才那一番媚惑手段就可以看得出來,自己不是對手,所以任何虛話花招都是無用的,只能裝傻到底,就如同劍客的劍,某些時候,一招鮮,的確是可以吃遍天,雖然無賴了些。

    師娘聞言,果然愣了愣,定定的看著他,忽然笑了:「小石頭,師娘就喜歡看你為我心疼的樣子,看到你心疼的模樣,師娘的心好疼,疼的發抖,疼的快意。」

    她白玉也似的手摸上了白石的臉,嘴角似笑非笑,眼神如癲如狂,在白石駭然之中,她彷彿已經進入了某種不知名狀態,渾身爆起一層雞皮疙瘩,陡然身子一癱,歪倒在白石身邊,她捧著白石的臉,雙目無神,慢慢往自己懷中按去,喃喃道:「……這種甘美的快意,讓師娘疼的迷戀……」

    「瘋子!」白石心口怦怦亂跳,知道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被她折磨死了,正要起身逃走,卻被師娘伸手按住,淒然道:「小石頭,你師父棄我不顧,他要入道,他要成仙,他要拋棄了我,你知道嗎……」

    白石使勁搖頭,他連自己都顧不了。

    「你師父斬舊情緣,拿我磨練道心,你知道嗎?」

    「什麼?」白石沒聽清楚,卻趁機脫身起來。

    師娘垂淚:「你心地善良,當然不明白。你師父雖然在閉關,但整個陰山劍派的事情,就沒有他不知道的,等到他對我膩了,再也沒有感情了,而我又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他正好有理由一劍把我殺了,從此了無牽掛。」

    白石還是不明白,細心思來,卻又有點似懂非懂,駭然道:「你是說,師父他知道你的事情,卻忍著不發作,磨……磨練道心?」

    師娘悲聲道:「不僅如此,等到我對他再也不起作用,等到他再也對我沒有感覺的時候,就是師娘的死期,他當年之所以娶我,根本就是別有用心!」

    白石腦子一暈,腳步蹌踉,險些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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