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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隱者盧植 文 / 山中餓龍

    白楚峰所在的那支遼西赫氏連日來都忙於修建邑落,沒有再前去上谷赫氏長老那邊做一些禮節性的事情,倒是上谷長老那邊不時讓人運輸木材、石料幫助遼西赫氏的修建工作,還帶來了大量牲口以及馬匹,讓赫蘭玉等人開心不已。

    在白楚峰的一些細節的建議下,修建的效率得到顯著提升,才不到四、五天時間,整個邑落都成型起來,還增建了部分毛石房子、木結構房子,白楚峰還特意設計了一座兩層高,下層毛石結構,二層木結構,還帶天台花園的房子,並依傍著一棵老樹借勢興建,只是由於技術問題,這個房子的結構並不算大,而且還比較簡陋,但站在連通大樹枝幹而架建起來的天台上,能一覽整個邑落,也讓那些烏桓人羨慕不已。

    「好你個姓白的,自私了吧!」赫蘭玉在白楚峰一旁說道,舞動的火光映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讓白楚峰無法撲捉赫蘭玉究竟是羨慕,妒忌,還是別有所圖。

    「哪有,只是先做個嘗試而已,以後再做個更大的高層房子,夠你以後生一窩小孩都能住得下。」

    「你這傢伙在想什麼!」赫蘭玉似怒非怒地說道。

    「沒什麼,只是為你將來著想嘛!如果你喜歡可以搬進來一起住,住兩個人還是夠的。」

    「你傢伙就是沒安好心,擺脫了,ziyou了,就整天想胡來,我看你這房子還不知道結實不結實,要是過些時候你沒在上面摔死,就給我按樣子再做一座。」

    「行,反正地方多,我也很多要改良的地方,到時候我有新的,這座就送你吧!」白楚峰指著自己設計的房子說。

    「那就走著瞧,白公子。」

    赫蘭玉說著,拿起地上的一張獸皮打開翻來覆去地看,看了一會兒就把獸皮沒收,說:「我拿著這東西自己做,不求你。」

    「就你還看得懂?」

    「你畫得還不錯啊,怎麼看不懂?謝了,我的白公子。」

    赫蘭玉收下的是白楚峰手繪的一些建築圖,雖然很草,也很不專業,但在這個時代就很夠用了。

    白楚峰無奈地笑了笑,也很想看看赫蘭玉到底能弄出個什麼東西來。

    不久,**辣的烤羊腿送到了二人跟前,白楚峰拿起小刀熟練地割出一片片香肉與赫蘭玉共餐。

    「但願以後都能像現在這樣安穩。」享受著香肉的赫蘭玉說道。

    「嗯,就這樣也不錯,但你覺得這裡真的能一直這樣繁榮下去?」

    「劉虞大人管治的地方太好了,而且他是漢室宗親,德高望重,加上幽州偏遠,誰也不會輕易打這裡的主意。」赫蘭玉滿懷信心地說道。

    白楚峰心想,劉虞固然不只是好官,如果他做了皇帝,這個大漢還有可能延續多半個世紀,但他最後會死在自己的屬下公孫瓚手裡,而公孫瓚與袁紹之間的戰爭是幽州混亂的開始,直到曹操北征蹋頓才結束。

    「劉虞大人是個好官,但願他長命百歲吧,他好,幽州好,我們才是真的好。」白楚峰心中知道的真相是說不出來的,便附和著說道。

    「其實不只是因為劉虞大人才使幽州繁盛,上谷這個胡漢混雜的市集能順利發展下去,很大程度上也得靠另一個人。」

    白楚峰與赫蘭玉談話中,一把聲音插了進來。

    「那是誰?」二人發現原來是展夫人,都很好奇地問道。

    「玉兒想想,你覺得還有誰有這本事,那人你也認識的!」

    「……姑姑,莫非是子干老師。」赫蘭玉又想了一想,然後說。

    「正是他,正因有盧植的坐鎮,上谷胡市才順利建成,帶來豐厚的錢財糧食,這是劉大人對幽州軍政治理的最大助力。」

    「想不到老師隱居了還能起到這麼大的作用。」

    白楚峰只聽著二人說話沒有做聲。

    盧植,盧中郎,是劉備與公孫瓚的老師,想不到赫蘭玉也稱他作老師,身為鎮壓黃巾起義的漢軍三巨頭之一,聲威一時無兩,但被黃門小人誣陷,征戰途中被關押檻車運返京師,還害的劉備差點就要劫獄。如果不是出了這檔子,盧植現在可能就是朝廷的三公之一,以後也沒有其他人的事了。

    所謂爛船還有三斤釘,以盧植的人品、才能和聲威,即使以隱居的形式,都足以擺平上谷這個混亂的小地方。

    「你們說的盧植,是鎮壓黃巾的盧中郎嗎?劉備的師父?」白楚峰想證實此盧植是否他所知道的盧植。

    「盧植當然就是盧植,這天下沒有第二個盧植。不過,你連劉師哥也都知道,說起名氣劉師哥就比不上公孫瓚了,雖然他們都是師父的弟子。」赫蘭玉解釋道。

    原來是真的盧植,劉備還真跟赫蘭玉有淵源,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因此惹上了劉備呢,萬一惹上了,到底是禍還是福。

    「他們倆我都知道,但你居然也師事盧植,真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你是盧植的女學生。」其實白楚峰還想不通盧植為什麼會在上谷,他只知道《三國演義》上盧植被押返京城後就沒有再做交代了,當然他也沒有看過《三國誌》關於盧植的敘述。

    「這就是盧植與別不同的地方,雖然他也是漢朝的當世大儒,能通古今學,但好研jing而不守章句,所謂的繁縟節他並不計較,孔子不是也說有教無類嗎。你看上谷這裡的胡市治安穩定,是因為這裡的人都很敬重盧植,無論是漢人,還是烏桓人,還是鮮卑人。再說,盧植和玉兒的父親是八拜之交,教導玉兒也是理所當然的。」一旁的展夫人徐徐坐下,看著火堆細細地說道。

    「你這樣說我也理解了,想不到你老爸這麼厲害,佩服佩服……不過按這個來說,公孫瓚也是你的師哥,怎麼……還要逃離遼西來這裡?在那裡有他關照不更好?」白楚峰向赫蘭玉問道。

    「我才沒有這個師哥,公孫瓚對外族歧視甚深,在遼西他沒對我們落井下石已經很好了,而小時候就經常欺負我,如果不是有劉師哥,情況就更不堪。其實劉師哥並不比他遜色,卻跟著他只是做一個別部司馬,可見他對劉師哥也是有所壓制。」赫蘭玉回想往事顯得不是很開心。

    「那也是。」白楚峰忽然想到歷史上劉備救援徐州之後就沒有再回去公孫瓚那裡,顯然他是感到在公孫瓚那是不得志,兩師兄弟無法一起共事。

    「我也正打算明天去拜會子干老師,白公子請幫忙打點一下。」赫蘭玉說道。

    白楚峰對赫蘭玉點了點頭,又帶著恍悟的目光望向展夫人,展夫人也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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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植怎麼會在上谷隱居的?」

    「我也不清楚,數年前劉虞來幽州上任,開通上谷胡市,那時候劉師哥曾來邑落告訴我老師隱居在上谷。可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上谷的胡市跟他關係這麼密切。」

    赫蘭玉與白楚峰一眾人策馬前行,經過一處河水便停下欣賞風景,白楚峰也藉機提出更多關於盧植的問題。

    「那劉備會不會不時來找你的?」

    「劉師哥畢竟忙於軍務,而且我是個外族女子,能不見還是最好不見。那次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赫蘭玉話裡頭顯得非常無奈。

    白楚峰心想劉備人再好也是注意形象的,他還處於事業上升期,不像盧植那樣德高望重,就算真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而且劉備還在那不喜歡外族的公孫瓚麾下打工,也難怪要忌諱一點……

    「其實劉虞再厲害始終是一個人,新官上卻任能短時間治理好幽州,真的需要一個像盧植那樣的本地老薑來支持他。公孫瓚對外族打壓及征發,就與劉虞的民族政策存在矛盾,我猜想必有盧植暗中調和才有今天這兩人武相依的局面,這是外人所不知的。而一旦失去盧植或兩人矛盾嚴重到無法平衡的時候,幽州就會亂起來,劉虞那時候是無法抗衡公孫瓚的軍隊的。這樣看來盧植出現在幽州,他所處的戰略地位真的無比重要。」白楚峰思索了一會兒,把心中的想法都感歎出來。

    「白公子,你自己想像出來的吧?。」赫蘭玉驚奇地問道。

    「這次公孫瓚征討渤海那三十萬黃巾軍必然旗開得勝,聲威大震之下,我真的擔心他權力**心越來越大,與劉虞之間緩衝的餘地也會越來越少,這事情很難說。唉……現在上谷這裡挺好的,我也不希望幽州亂起來。」只是白楚峰知道幽州是必然會亂的。

    「嗯,按公孫瓚的性格,出現這樣的問題不奇怪。」

    「呵呵,假如我猜中了,那有沒有什麼可以獎勵的?」白楚峰又笑嘻嘻地說道。

    「那你想要什麼?」

    「這個問題問的好,但我想要的……我很貪心的喲……」

    「等見過老師,我能確定你說的是對的,那獎勵嘛,自然少不得,我就看你有多貪心。」

    「好,那我們走吧,讓我一路慢慢想,你要說話算話。」

    白楚峰用清澈的河水洗了把臉後,便著眾人動身。赫蘭玉也顯得特別開心,因為她感到白楚峰願意留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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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走便玩,也不過一個時辰,白楚峰一行人來到居肅的一處密林外,穿過密林,也渡過密林身後的淺河灘,順著地勢而上,在一處丘陵之間找到了一個莊園,一位隨從告訴赫蘭玉,盧植隱居於此。

    莊園清幽寧靜,帶有一點點禪意,讓人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你等前來yu找何人?」一童僕在莊園門外攔住白楚峰等人,輕聲地問道。

    「小先生,請向盧植大人轉達,故人之子前來探望,請把這個交給大人即可。」白楚峰回答那童僕,並遞上一塊手絹大小的獸皮。因為赫蘭玉作為烏桓人,也是一位女子,並不適宜出面答話,所有很早前便約定好由白楚峰來處理這些門面功夫。

    童僕帶著那塊獸皮,也帶著疑惑進去莊園向盧植稟告去。

    不過一會兒,那位童僕便回來帶著白楚峰等人進入了偏廳。白楚峰讓其餘的隨從留下,自己領著赫蘭玉跟隨童僕去見盧植。

    時正西風落葉,庭院中都是草木蕭疏、黃葉滿地,令人心中秋意蕭瑟。

    白楚峰與赫蘭玉進入屋中,正見一人席地而坐,,此人兩鬢斑白卻不掩面上溫儒之氣,而手中正不斷玩弄那早已干竭的酒尊(注1)。

    當白楚峰踏進去第一步時,那人本已深邃的目光突然精光乍現,硬生生把白楚峰的第二步按在地上,不能拔腿,弄得赫蘭玉一下子撞到白楚峰的背上。

    那人用一種奇異的眼神一直盯著白楚峰,反而冷落了一旁的赫蘭玉,直到赫蘭玉向他叫了一聲「子干老師,玉兒在此給你請安」,盧子幹才收斂心神向其還禮。

    赫蘭玉側身坐在盧植一邊,白楚峰則坐在他們二人之間的稍後之處,但盧植的目光還是緊盯白楚峰不放,讓整個氣氛都變得非常怪異。

    「子干老師……」

    「太像了……玉兒,此乃何人?」盧植一開口就是打探白楚峰的事情,讓赫蘭玉感到驚訝不已。

    「在下姓白,名楚峰,不過是亂世中一浪人,如今乃赫夫人的親衛。」見赫蘭玉說不出話來,白楚峰只好先自報家門。

    「玉兒,這當真。」

    「子干老師,的確如此。」

    「奇哉,奇哉,世間上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人,奇哉!」

    「誰和誰像啊?」白楚峰也是一頭霧水。

    「老夫是說這位小兄弟跟玉兒的父親很像。」盧植很堅定地說。

    「雖然有那麼一點點感覺,但似乎跟父親……」

    「小兄弟今年多少歲數?」

    「二十五歲。」白楚峰答道。

    「玉兒出生的時候,你父親已過三旬,而你能記清的是你父親獎金四旬樣貌,但他更年輕的時候跟這位小兄弟的容貌有七八分相近之處。」盧植不容置疑地對赫蘭玉說。

    白楚峰心裡納悶,自己應該也挺帥氣的,但來到這裡居然成了大眾臉,誰和誰像啊?

    只見盧植唏噓數聲繼續道:「歲月無痕,看到白兄弟才更深地領略到自己的風燭殘年,意氣不再。自老夫征伐黃巾後,便沒有再見過玉兒了,至今快七八年了,看到玉兒如今如此漂亮,更勝她母親,老夫也大懷安慰。」

    但盧植再看白楚峰一眼,又是一陣無奈的唏噓。

    「父親早已離去多年,老師不必再難過。」赫蘭玉以為盧植看到白楚峰而為故友傷感,便出言安慰。

    「玉兒有心了,死者已矣,老夫早已明白生死有命,一切都順勢而為罷了。然而老夫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多做些為民利民之事,待亡故後與你父英靈相遇,也能無愧於己。」

    「那老師又為何事而憂愁?玉兒看上谷及漁陽一帶漢胡和睦,在劉幽州治理下民生繁榮,老師該安心才對。」

    盧植暗歎一口氣,說道:「唉,昨日收到玄德的快馬來信,伯珪已於渤海大破三十萬黃巾軍,俘獲七萬餘人,車甲財物無數,威震整個河北。鋒芒太露,暗藏劫數,老夫為伯珪擔憂,也為幽州擔憂。」

    注1:是酒尊,尊乃古時盛酒的器具,尊的形制圈足,圓腹或方腹,長頸,敞口,口徑較大。今也可作樽解釋,但還是按古代的意用,畢竟兩者形狀不一。

    還是那句慣話:求票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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