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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似是而非 文 / 山中餓龍

    「唉,昨日收到玄德的快馬來信,伯珪已於南皮東北地區大破三十萬黃巾軍,俘獲七萬餘人,車甲財物無數,威震整個河北。鋒芒太露,暗藏劫數,老夫為伯珪擔憂,也為幽州擔憂。」盧植說道。

    「公孫瓚威震河北,幽州更是無人敢犯,老師為何擔憂?」

    赫蘭玉的眼睛帶著深意地看了看白楚峰說。

    「伯珪跨州征伐黃巾卻未得伯安之令,老夫擔憂伯珪與伯安不和,同時也擔憂冀州的袁紹。」

    「奮武將軍雖不支持幽州的民族政策,也會自恃功高,不願受劉幽州的管束,但擊潰三十萬黃巾大軍也算為劉虞增加功績,而且目前兩人並無太大的矛盾,再加上師父的關係,一時半會幽州內裡應該不會出亂子。但冀州的州牧是韓馥,袁紹不過是一郡之守,論軍勢不如公孫瓚,老師又何以擔心?」赫蘭玉把白楚峰說過的話大概地搬了出來。

    「呵呵,玉兒越來越聰明,你說的沒錯,幽州這事暫時沒有什麼問題,但千里冰封,非一ri之寒。矛盾的種子早已種下,種子破土而出是遲早的事情。功名權力會使一個人變化,伯珪雖有霍衛之將才,卻缺少長遠的政治眼光,未來他是不會甘於伯安之下的。」

    盧植思索間又出言道:「伯珪和玄德兩人自小都不好讀書,但審時度勢的先天悟性玄德要比伯珪優勝許多,老夫也自知天命,如果哪天老夫不在人世,就看玄德能幫助伯珪多少了……真是天意弄人。」

    「玉兒來了上谷就可以一直侍候老師,老師一定長命百歲。袁紹那邊又能幹出什麼來?」赫蘭玉問道。

    「玉兒心意,老夫心領了。渤海太守袁本初出身名門望族,祖上四世三公,河北遍地袁氏門生,而袁紹手下食客過千,能人百出,只要有一個適合的時機,他佔據的就不會是一個小小的渤海郡。」

    「難道公孫瓚的一丈大勝,就是袁紹的機會?」

    「正是。」

    「為何?」

    盧植沒有回答赫蘭玉,只是看了看白楚峰,心中又湧起一陣唏噓,說道:「白小兄弟何以一旁默然無聲,是否老夫冷落了你,不如試言你的看法。」

    「在下愚鈍,不敢妄言。」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老夫也好廣聽眾言,如果就只有一兩個人在說話,實在不盡興,請白小兄弟盡吐心中想法。」

    「如此,若有失禮之處就請盧大人見諒。」

    「請。」

    白楚峰心想不如就和盧植談談這個問題,順便賺點赫蘭玉的仰慕也好。

    「公孫瓚為朝廷擊潰三十萬黃巾軍,是對,但錯在貪功。」白楚峰深思一會,正色地說道。

    「貪功在那裡?」

    「貪功在於,青州前來的黃巾軍還在冀州渤海的時候,奮武將軍便提兵出擊。不提剛才所說與劉幽州矛盾激發之事,光是此戰大勝不僅威震河北,還驚動了冀州牧韓馥的心。」白楚峰說完看了看赫蘭玉,後者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前者。

    「請繼續。」盧植示意白楚峰把話說得再詳細些。

    「韓馥不過是一膽怯之人,手下也無強將驍兵,假如我是袁紹的客卿,我便提議借公孫瓚的威勢嚇唬韓馥,讓韓馥心中懼怕,更收買韓馥身邊的人對其進言:yu拒公孫瓚,必須借袁紹之力,從而讓袁紹得到冀州更多的權力,慢慢架空韓馥,致使兵不血刃地得到整個冀州,那時候公孫瓚也不會是袁紹的對手。」

    「好,好,好,白兄弟果然非一般,哈哈……」盧植聽罷不斷讚賞並大拍手掌。

    「你怎麼就知道韓馥是個膽怯之人?就一定會中計?」赫蘭玉疑問道。

    「我是聽外間流傳韓馥是膽小怕事的人,而且我說的是假設,事實上袁紹會怎麼利用這個機會,誰也說不準。」白楚峰心想我也只是按歷史記載的故事說而已。

    「的確,韓馥不僅是個膽小之人,而且也是袁氏門生,此計成功機會很大。」盧植肯定了白楚峰的計策,赫蘭玉也附和地點頭。

    說到這裡,白楚峰心裡不由比較起來,公孫瓚以及袁紹,兩人都是踩著自己上司的上位的,不過公孫瓚是殺掉了劉虞致使不能得到整個幽州的支持,而袁紹就靠陰謀完整接收整個冀州,導致河北爭奪中公孫瓚一直處於劣勢,如果不是公孫瓚的軍隊更加優勝,他根本不可能跟袁紹耗了許多年才落敗。反過來,公孫瓚要是能好好與劉虞共處,有劉虞在後方大力支持,笑到最後的很可能就是公孫瓚。

    「可惜我們沒辦法阻止冀州權力的易主,而幽州方面盧大人有沒有辦法盡量補救?」白楚峰也很關心幽州的這個家。

    「其實老夫也一直為平衡劉伯安與伯珪的關係花了很多心思,但畢竟大勢如此,只能盡力而為。我正打算修書一封,讓玄德適當時候誘導伯珪。」

    「就讓玉兒把書信送到劉師哥手上吧,而且玉兒也好久沒見過劉師哥了!」

    『他奶奶的又當跑腿,我豈不是要碰上劉備,會發生什麼事呢?玉大姐你就乾脆回邑落好了,幹嘛攪這趟渾水!』白楚峰心中納悶。

    「這樣……雖然你許久沒見過你師哥,但畢竟你身份有異……不如就讓白小兄弟代勞吧!」盧植也不想逆赫蘭玉的意思,只好委婉到白楚峰身上。

    『天啊!這分明是擺我上台。』白楚峰心中萬分無奈。

    「我就扮作白公子的侍婢,那就方便了。」

    「也好,我便命人尋幾套合適的衣裳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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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盧植寫信的時候,赫蘭玉、白楚峰與一眾隨從都換上了漢服。

    尤其白楚峰,只有盧植兒子盧毓的衣服才合他的身形,儘管盧植也是生活節儉不奢華,但有那麼個身份層次的人,再簡樸的衣服也是氣質十足的。白楚峰穿上了那身真正的「公子」套裝顯得十分風度翩翩,名副其實的「白公子」。白楚峰頭戴烏se頂冠讓人看不出他那不長不短的頭髮,再戴上盧植贈與他的佩劍,一出場就讓赫蘭玉和那些烏桓隨從眼前一亮,連盧植也不住地點頭。

    而赫蘭玉身穿的那套侍女套裝也顯得特別甜姐兒,柔情的一面把白楚峰這個喜愛制服誘惑的男人迷得兩眼不眨。

    「這裡有兩份書信,紅蠟密封一份交給玄德,另一份用白蠟密封的就讓玄德轉交幽州牧劉伯安。」盧植說罷,把兩個竹簡交給白楚峰。

    白楚峰接過那兩個各重一斤多的竹簡,看清楚封蠟的位置有一個隸書體的「盧」字拓印後,便放到掛在身上的皮袋中。

    「伯珪領兵正駐紮在渤海郡境內,卻早已命玄德趕往漁陽向劉虞稟功,你們前往漁陽便可見到玄德,去吧。」盧植說道。

    赫蘭玉與盧植告別後邊往東面的漁陽前往,估計傍晚時候就能達到,那裡自有盧植的人與他們接頭尋找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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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

    「發生什麼事情了?」

    「……糟糕……我漏了點東西在盧大人那裡,我要回去找找!」白楚峰說罷便轉過馬頭yu回去。

    赫蘭玉一把抓住韁繩說:「都來到這裡了,遲些再回去拿吧,趕到漁陽要緊。」

    「不過是一兩里的路程,我去去就回來……」

    「你落下什麼東西了?」

    「很重要,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很快……等我。」

    白楚峰已經掙脫了赫蘭玉,策馬狂奔回盧植的莊園。

    『糟糕!展夫人囑咐我交給盧植的東西居然在換衣服的時候掉了,趕緊回去,不然被僕人清理掉就不好交代了。』白楚峰直到離開盧植的莊園才發現身上藏著展夫人的信物不在了,如果還在,大不了回來的時候才交給盧植,就不必像現在這麼慌張。畢竟我們的白楚峰是21世紀的誠信好公民。

    ————————

    白楚峰下馬後,穿過莊園的前院,直奔向更衣的那個房子,這次並沒有任何人攔住他。

    但無論白楚峰怎麼著都找不到那個獸皮包裹的信物,他著急了,在莊園中四處亂串找東西,這時候才驚動到那些僕人要制止他的行為。

    「這位公子,請不要在園內亂跑……」

    「放開我,我只是找點東西而已,找到了就走……」

    「公子……」

    「你們都住手,退下。」

    在白楚峰與僕人糾纏的時候,一把聲音喝止了所有人,因為那是盧植的聲音。

    幾個僕人識趣地頭退下,獨留白楚峰與盧植相對。

    「白某只是落下了一物件在貴莊園內,急忙間驚動了大家,其中失禮冒犯之罪請大人見諒。」

    「嗯,你隨我來。」

    白楚峰戰戰兢兢地隨盧植來到一個亭子裡,亭子地處丘陵之峰,從裡往外看就是剛才進入莊園所經過的那處淺灘和那片密林。

    居高臨下的風景讓人看得癡醉,白楚峰不由佩服盧植找到一處如此好的地方來隱居,如果用來開發房地產,估計能賣個兩萬多塊一平米,如果是四層別墅並帶電梯井及地下室,外帶約兩畝私家園林的話,只要賣出一棟,這輩子就可以把狗腿打斷了。

    「你是在找這個嗎?」

    如蒼松般迎風而立的盧植自有一種不凡的氣度,兩眼也在注視著亭外的美好風光,忽然間,盧植拿出一個用獸皮包裹的東西遞在白楚峰眼前。

    「噢……原來被盧大人檢獲,白某就放心。盧大人,此物乃烏桓庫氏的展夫人托白某交給大人,現在此物已在大人手上,任務總算完成,我先行告退。」白楚峰抱拳拱手便欲離開,他也不想赫蘭玉在那邊久等。

    「慢,白兄弟請留步,展夫人之物老夫明白,她還有沒有別的話要你轉達?」

    「在下也曾問她,但沒有。」白楚峰已經有一隻腳踏出亭子以外,這時又無奈地把腳拉了回來。

    「噢,沒關係,老夫邀你到此,也有話相談。不知有否耽誤?」

    「大人請說。」

    「白兄弟的確年僅二十五?」

    「我不騙你大人。」

    「你是哪裡人?」

    「浙江,金華……嗯……這是我家鄉的說法,事實上就是會稽郡的一帶。」

    「你真的不是北方人?」

    「大人怎會覺得我是北方人?」

    「你父母也在會稽?」

    「可以這麼說。」

    「哦?可以?怎麼說。」

    「以前不是,後來移居到會稽,再後來……他們還能在哪裡,現在就我孤身一人,唉!」白楚峰半假半真有模稜兩可地訴說自己的身世。

    「勾起白兄弟傷感之事,老夫之罪。」盧植說罷對白楚峰抱手鞠躬行禮。

    「萬萬不得,使不得,大人萬金之軀,在下受不得,大人不過和我談談話而已,何罪之有。」白楚峰連忙扶起盧植,阻止他的鞠躬。

    說實話,盧植這下很普通的鞠躬卻偏偏帶給白楚峰無限的壓力,也許這就是一個人的rp超強大所致。

    「耽誤了白兄弟的時間,就讓老夫相送一趟吧!」

    盧植沒理會白楚峰的婉拒,執意拉起白楚峰的手一直走到莊園的大門。

    好在盧植所謂的相送只是送到莊園大門,而白楚峰對盧植簡短告別後,就立刻策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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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白楚峰與赫蘭玉等人到達了漁陽才知道,劉備還沒有來到,他們便只能暫住在盧植在漁陽購置的別院裡等候劉備。

    轉眼間就過去了一天。

    次日,盧植在一輛由童僕駕駛的馬車裡離開了莊園,前往西邊兩里外唯一的一片竹林。

    盧植一路上不斷把玩著白楚峰交給他的物件——箭頭,並伴隨著一陣陣的唏噓。

    當馬車到進入了那片竹林深處的時候,早已有另一輛馬車在此等候,然後這輛馬車卻是空空如也。

    「你把馬車拉到竹林外等候我。」

    童僕領命,獨留盧植一人在竹林內閒步。

    每邁出一步,盧植都花了很多時間,不是因為他年老的原因,而是他在猶豫。

    非常艱難地走過了一段路,在竹林的更深處,有一倩影背身向盧植,盧植這個時候卻沒再有任何猶豫,逕自上前,停在其五步之外,非常有禮地說道:「伊諾久候了,請恕植來遲。」

    「子干大哥何必客氣,伊諾還恐大哥不明白我的意思。大哥既來就好,伊諾有禮了!」

    那伊諾女子轉身面向盧植行漢人之禮,只見其面帶輕紗,只露出水晶般的雙目,淡淡地注視著盧植。

    「如果換著別人,便不易猜出來,但如果連植也不明白,植也妄為你的子干大哥了。」

    「謝謝大哥,與大哥已經十二年沒有見過一面,期間只是偶有書信來往,現在看見大哥仍舊精神,妹子心裡便寬心了。」

    「我雖健康如常,但自知天命將近,今天能見伊諾,卻不知還能否有明天。然而世事變幻無常,卻正是道之所常,一切順勢吧。」

    「大哥不要說如此不吉利的話,伊諾已經見不到楊大哥了,不願意再失去子干大哥。」那伊諾女子徐徐步向盧植,關切地說道。

    「生死有命,植不放在心上,想楊兄之死何其壯哉,植也願在餘下的日子為幽州多做些事情,植便無愧於楊兄了。」隨著伊諾的靠近,盧植並沒有因男女之嫌而往後躲避,依然站立原地,只是原來強大的氣場也被這個伊諾有所晃動。

    「大哥,妹子邀你來此,實有一事相詢。」

    「關於白楚峰嗎?」

    「正是此事。」

    「你遣他來送我信物,我已大概猜到,請伊諾說吧!」

    「首先楊兄的遺孤究竟是不是公孫瓚?而白楚峰會不會……」

    盧植聞言卻默不作聲,那伊諾女子也靜靜地看著盧植等待其開口。

    「難道大哥也有所懷疑?」

    「不,伯珪的確就是楊兄的血脈,這不會有錯的。但這個白楚峰無論是樣貌還是某些氣質都跟楊兄很像,甚至與伯珪也有點形似,我也曾一度猜測他是楊兄另一遺孤,甚至與伯珪是同胞兄弟,只是我們以前不知道而已。」

    「那他是嗎?」聽及此言,那伊諾女子卻異常緊張地問道。

    「可能這也是天下之奇吧!白小兄弟確實有楊兄的七分俊朗,三分,但我也肯定他跟楊兄沒有任何關係。而且當年伯珪的生母並無提及楊兄還有一子。」

    「真的不是?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伊諾女子得到盧植的否定答案,明顯鬆下了很大的一口氣。

    「儘管我能肯定他不是,不過我心裡也很希望他就是。從他身上我看到了楊兄曾經那儒溫和的一面,而伯珪則有楊兄的颯爽英姿,若把二人合作一人……!」盧植卻有些奇怪伊諾為何對於白楚峰是否楊兄遺孤一事會如此著緊張。

    「人無完人,伯珪如今名震河北,也算不失楊兄之威武。」

    盧植心中感歎,歇了一會道:「可伯珪這樣的性子,再繼續下去,終會因過於自傲而自陷困局。」

    「真會走到那一步嗎?」

    盧植沒有說任何話語,等於默認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他也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那伊諾女子自責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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