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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匈奴王庭 文 / 山中餓龍

    「各位抱歉,本王無心隱瞞,只是憂心大局不穩未敢發喪,也未及時與眾卿商議……唉……單于不幸,於昨日已經藥石無效。\\\\」

    此語一處,王庭內立刻像炸開了鍋,反而冷落了王庭之外的屠各胡一派,不過屠各胡並不計較,縱身下馬,坐到奴僕抬來的座椅上,又接過酒囊淺嘗一口以示慶祝,然後把酒袋扔給一旁的白楚峰。

    白楚峰拱拱手表示謝恩,但並沒有張口而飲,左右掃視一番後,直接無視自己身後赫顏,把酒囊遞給了身邊的一名像個飯袋的大將。那名大將接過欣喜地接過來喝上一口,又傳遞給另一個飯袋,如此循環……白楚峰雞皮疙瘩都長了全身。

    而屠各胡非常耐心地看著王庭的喧鬧,並不急著打擾對方,而且他還等著一個人。

    當然,白楚峰也很耐心,但一等到那個酒囊又回到了自己手上,白楚峰有些躊躇,想把酒囊交給赫顏,赫顏則輕搖腦袋委婉拒絕了,而且這個時候屠各胡的目光也向白楚峰投射過來。白楚峰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喝這個酒,但屠各胡就是不斷地鼓勵自己。

    酒囊一小寸一小寸地慢慢向上抬了起來,囊中的瓊漿玉液順著傾斜的角度開始洶湧而出,儘管白楚峰沒有把口貼到囊嘴上,但那些液體也足夠可怕。

    閉著眼睛,長者嘴,白楚峰決定把酒都倒到臉上去就算了……

    「報,大人,有個自稱白先生的僕人,有事找先生。」

    救星到了,就在酒液灑出瞬間,白楚峰立刻把酒囊扔給了剛才的那個飯袋。白楚峰和屠各胡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各自向對方點了點頭。然後就對那個令兵說:「立刻帶路。」

    白楚峰來到了大軍的後陣,就看到老良一人,馬上前去詢問:「來了,其他人呢?」

    「還在路上,正在前來,令我前來知會一聲。」然後老良久湊到白楚峰耳邊說:「人已經在附近隱伏,那圖案能肯定是塔建的署名,而且在廣牧大營內張方也尋不到那書信,玉姐問是否繼續按計劃行事?」

    「你們倒機靈,估計書信十有仈jiu在屠各胡身上,你跟泉哥說……這樣……這樣……」

    白楚峰吩咐一頓後,老良就離開了。

    不多一時,喜上眉梢的白楚峰回到了屠各胡身邊匯報情況,屠各胡心裡自然高興起來,但只要還沒有看到呼廚泉的出現,他的心中還不能完全踏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呼廚泉還是久久沒有出現,而白楚峰則表現出比屠各胡更焦急的表情,而這個時候王庭內忽然有信使出現,說眾王召開王庭大會,請屠各胡一同參議。

    屠各胡轉身非常不滿地看著白楚峰,正想呵斥之時,有又人來報:「大人,呼廚泉已經帶到。」

    屠各胡沒有呵斥,換來的是一陣冷傲的抽笑,似乎在刻意掩藏著心中情緒交錯的變化。

    白楚峰看著健碩的呼廚泉被綁成一個蟲蛹的模樣,忽然幻想起目前還沒有發生的呂布白門樓事件。如今呼廚泉只有雙腿能走路,老良和老穆非別在兩邊駕著,又或者說護著,後面還有十數個彪悍的匈奴勇士尾隨以防萬一。

    「好,做得好,等一會兒,聽我的指示。」

    雖然叫好,但白楚峰完全不認為那是屠各胡在表揚自己。

    ——————

    眾王會議沒有在王庭內開設,而是在王庭外,與屠各胡大軍之間設置了一個特大營帳,一般這個關於擁立新單于會議,只有四角(左賢王,次左谷蠡王,次右賢王,次右谷蠡王,謂之四角)與六角(左右ri逐王,次左右溫禺鞮王,次左右漸將王,是為六角)的單于子弟王親才有資格參與其中。

    但屠各胡勢力很大,從前就足以擁立一個新單于分地而治,剛才就聲稱要擁戴欒提氏,如今的會議若不邀請他參與其中,說不好屠各胡身後的大軍就會趁機發難,而且在親王中,也有對右賢王不妥的,而右賢王又隱瞞了單于之死,真怕如傳說中說的一樣,右賢王有私心。

    屠各胡當然開心,只要把去卑搞垮了,其他那些什麼六角之王都不過是個姓名擺設,即使當上單于也只能任由自己擺佈。

    「右賢王可繼任新單于。」

    當眾王議論後,屠各胡語出驚人。

    假如連屠各胡也這樣說,其他的眾王也沒有異議,然而右賢王臉色並不好看,聽到屠各胡支持自己似乎比反對自己更有危險。

    「不過,右賢王在繼任新單于之前,必須先解決一件事情!」屠各胡補充說道。

    「休屠王有話就說!」眾王皆奇。

    「來人!」

    屠各胡說話不快不慢,身後的侍衛立刻轉身離去,不久以後,只見被牢牢捆綁的呼廚泉被幾個匈奴勇士押到眾王面前,右賢王去卑的臉色更加複雜。

    「單于被誰加害,我想大家也有所聽聞,而這個兇手還潛逃在外,不過如今已經落在我的手上,我特帶其前來以祭單于的天靈。」屠各胡說話間充滿楚楚悲情,似乎他跟於夫羅的感情,比起去卑或呼廚泉更加親厚。

    這個時候去卑完全無話可說,冤殺呼廚泉不可;若要保住呼廚泉,隨時會被屠各胡污蔑自己與呼廚泉一夥,那於夫羅之死,去卑也難逃其罪。屠各胡十分高興看到此時去卑是進退兩難的樣子。

    其他的匈奴王都在等待右賢王的說話,心內也焦急,其中一些人與呼廚泉也頗有交情,但事實如此大家也無能為力,更不願被牽涉其中。

    「你這狗賊,害我父親和兄長,你不得好死……」呼廚泉雖然被綁成粽子,但依舊威猛,奮力搖身盪開身邊的匈奴勇士,猛衝向屠各胡。

    屠各胡實在沒有料到呼廚泉能厲害至此,立刻大驚躲避。那幾個匈奴勇士立刻上前把呼廚泉拉住,但似乎也非常吃力,呼廚泉全身用力掙扎,身上的繩子也蠢蠢欲裂。

    「右賢王,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叛徒?」屠各胡質問去卑。

    「先收押大牢,來日用他的血祭祀單于亡魂。」去卑艱難地作出了決定。

    「還等來日?右賢王是讓呼廚泉來日又再逃逸吧!」

    「莫非你讓我現在就殺了他?」

    「是不是因為他是你的侄子就下不了手?」屠各胡說盡了風涼話。

    「屠各胡你今天不會就為了這個而來吧?你要想做匈奴單于就說,別在這裡耍花樣!」去卑實在不好過。

    「不,不,不,我休屠王哪有敢僭越,我只是一心為了匈奴的將來,像左谷蠡王就可以順位而上……然後右賢王你呢?論地位、論規矩,你怎麼就不做這單于了?」

    「……」

    「呼廚泉是弒君弒兄的小人,右賢王你不幹乾脆脆,然而一再拖延,是否真的只是念在叔侄之情?還是另有隱情?有人說呼廚泉的逃逸是你故意的……莫非……」

    屠各胡把呼廚泉放在去卑的面前,讓其心神意亂,把王庭的一潭濁水攪得更加渾濁,如今提出的種種猜疑,使得去卑非議眾多,又怎能真的去繼承單于,將來又怎能繼續在這裡混下去。

    去卑越是難言,王庭氣氛越是尷尬,就越合屠各胡的心意。

    「屠各胡,你莫要假惺惺,外面少說也有一萬多人,你來這裡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一些匈奴王見去卑難堪,便出言相助。

    「各位誤會了,單于逝世,勢必有好事者趁亂而起,我帶的人馬只是勤王,若我休屠王的兵馬無故攻擊王庭,草原的天神定叫我葬身沙漠之中,屍首無全。」

    匈奴人雖好鬥粗暴,但一言一行都是磊落而為,甚少有屠各胡如此jiān狡,故屠各胡的誓言均讓其他匈奴王無法辯駁。

    「好吧!天近黃昏了,右賢王若無法大義滅親,呼廚泉就由我休屠王親自動手,讓單于知道誰才是忠君之人。」帳內沒有人能說出話來,只有屠各胡不斷演說。

    去卑和呼廚泉都陷入了無盡的痛苦和惆悵中,欒提氏在這一刻宣告沒落,匈奴的話事權開始轉移到屠各胡手中。

    屠各胡非常悠閒,就像在自己家散步一樣在帳內走走停停,幾個心懷鬼胎的匈奴王也自覺地搭上了屠各胡,希望有個愉快的合作機會。

    「大人,大人……」一個屠各胡手下的小將急忙衝入帳內在屠各胡耳邊細語。

    「什麼,不可能,怎會如此?你打探清楚沒有?」屠各胡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不斷質問那個小將。

    「前來報信的人身受重傷,如今在中軍療傷,請大人立刻定奪。」看那個小將的神色,就知道沒有好事發生。

    「……」眼看王庭的好局正在眼前,但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困擾著屠各胡,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取捨。

    「休屠王若有要事,大可以立刻離開,恕去卑不送了!」右賢王去卑察覺屠各胡異樣,忽然恢復了神采。

    「立刻把那報信之人抬來此處,我親自問話。」屠各胡沒有理睬去卑,私下吩咐了那名小將,然後那雙充滿怒氣的眼睛掃視了營帳每一個角落,只見呼廚泉在一邊冷笑。

    不多一會,屠各胡在營帳內外一出一進,忽然一掃剛才一面的焦慮,換而用凌厲的目光目視右賢王,說:「現在,就要推舉新單于,右賢王你若要當新單于,必須立刻殺此叛徒以向天誓!」屠各胡更猛地指向呼廚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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