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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都是朝廷的錯 文 / 山中餓龍

    「如此看來,你的際遇也十分曲折」

    當白楚峰把自己從上谷到匈奴王庭,再來到這個沙漠綠洲的過程,有所篩選,只說曲折不提離奇的述講一遍後,王越就發出這樣的概歎。

    「你既然在這裡像奴僕般被買賣,也該知道箇中滋味,何故反而助紂為虐,難道你就忘了自己是個漢人嗎?還要了一個外族名字!匈奴人要互相殘殺,你多此一舉,這結果也是你咎由自取。」

    在史阿眼中,白楚峰非但沒有值得憐憫之處,反而更讓其瞧不起,邊說邊不齒地搖頭。

    聽聞史阿如此說,白楚峰心中難免有一根刺。畢竟白楚峰是一個有種族包容xing的人,非史阿這種族狹義分子所能理解,內裡的苦衷史阿也是不會明白的,。

    「回想當年老夫不過弱冠,匹馬入賀蘭山,隻身取羌族首領首級而歸,英雄無敵,唉,轉眼間數十年就這樣過去……」王越突然深深地為那已過的青蔥歲月而歎惜。

    「所以史阿一直緊遵師傅教誨,豈容這些胡寇欺凌我大漢!」有了王越的親歷,史阿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更是理直氣壯,無怨無悔。

    「因此為師實怪自己,誤了你的一生……」

    「師傅……」

    「當年為師取羌族首領首級,的確是瓦解了一些地方羌人的作亂,在你們眼裡我當然是一個大英雄,只是羌人為何會作亂?自靈帝中平年始,近十年間,羌族一再起亂,難道僅僅就是羌**心,要吞我漢土之故?」

    史阿等人沒有阻斷王越的說話,王越凝神一會又接著說道:「數十年前,羌人復亂,大寇三輔和隴右,後得涼州三明,羌亂才在建寧年間終被平定下來……只是……」

    ……

    「道長,什麼是涼州三明?」白楚峰這個時候用手肘拱了拱葛玄問道。

    葛玄聽罷,很愕然地看了看白楚峰,才輕聲答道:「涼州三明,乃是皇甫規字威名、張奐字然明、段熲字紀明,三人平亂建功,威望頗高,又是籍隸涼州,故合稱『涼州三明』……對了,張舒那傢伙正是張奐的次子,而他得兄長又正是以草書名聞天下的張芝!」

    「啊?就是那個草書大家張芝,難怪張舒有一手好字,失覺,失覺!」

    隨後葛玄沒有答話,只是示意白楚峰繼續聽王越說話。

    老人家說話總要細細想一想,畢竟經歷年月許多,必須從心中塵封的抽屜中慢慢翻閱:「只是段太尉與另外二人施策不同。皇甫規素習羌事,反對殺戮,而用招撫,以武為輔,其後上書以中郎將張奐代任,承其恩威仁政,數十萬羌族多有歸順。

    然段太尉時任護羌校尉,主軍事,見西北累以反覆,欲絕羌之根本。延熹末到建寧初兩年間大戰過百,連戰追擊,殺戮不斷,斬殺近四萬人,漢軍不過損之四百,威震西北。看似豐功,實非治本之策,並為中平年間的涼州叛變埋下禍根。」

    「因為殺戮太多,殺寒了人心,仇恨的種子深藏於心,或自覺或煽動都可令到這種子發芽,那又是一次亂的開端。」白楚峰如是說。

    「蠻夷戎狄,氣類雖殊,就利避害,樂生惡死,亦與人同。御之得道則順,失其道則叛也。」道家出身的葛玄又如是說。

    「不錯,御之不得其道,雖華夏之民,亦將蜂起而為寇,又豈可盡誅!當時張奐也上書言『東羌雖破,余種難盡,熲xing輕果,慮負敗難常。宜且以恩降,可無後悔』,只是段公不用其計。其時老夫尚輕,不以皇甫及張公之策為然,也不覺段公之殺為過,然歲月為證,孰對孰錯自見於世,不過都已晚矣!」王越唏噓。

    「但段太尉行軍仁愛,善士卒,與將士同苦樂,眾人皆願為死戰,身後名譽依舊,為英豪所敬仰,也為胡人所驚懼!」史阿顯然是屬於段熲一類。

    「為師並非計較段公與其二公之對錯,緣起朝廷用人不明,邊將政治失於清平,郡守用事失於法度,漢土之黎民,尚受官吏所橫徵暴斂,更何況又低一等的外族!

    羌雖外患,實深內疾,桓靈之際朝綱敗壞,宦官與外戚爭相把權,乃小人當道之故。

    故皇甫公一身清正,廉潔奉公,剛直不阿,不畏權jiān,卻多次遭權幸jiān黨的陷害;而張公論功當封,但不事宦官之故,亦未得封;連段公位居太尉,竟遭奸人陷害,被逼自殺而終……唉……事起無端,虐賢傷善,哀及無辜,朝堂無良相,邊地無賢將,又談何長久之治。」王越的話更是唏噓。

    「正如前輩大才,久在京師,卻屈身虎賁郎,可見朝廷瞎眼!」葛玄搖首而語。

    「老夫出身布衣,學識不多,年少時一心報國,以為憑我手中快劍便能剷除jiān黨,重整朝綱,然備受門閥所限,又皇帝昏庸,仕途坎坷,空了我半生抱負。而且到老夫明白這些根本之時,卻已是垂暮之年。」

    時光匆匆,人已龍鍾。

    「史阿,你做的一切孰對或錯為師也難以判斷,只是,僅靠廝殺,安能還那些百姓之安樂?早朝之時官宦豪紳浮侈,卻使民資乏,而當今天子之境況更遜於桓靈之時,董卓禍延於世,兩京盡遭洗劫,走到何處均是黎民爭相奔走,白骨相望於野。又令諸侯借討董之機相繼擁兵自重,倖存流民或依附為奴,或群起為盜,中土之地已今非昔比。」

    「是啊!殺光了這些外族,這些無依無靠的人依舊不知道路在何方!相反在這凌亂之際,許多人都往邊地而遷,不少還能與異民族相融洽。」白楚峰想起漢胡間比較和諧的幽州,便頗有感慨地說。

    「所以你認為被外族作努販賣也是理所當然了?」史阿質問白楚峰,也多少在質疑王越。

    「我們又不是天,無力操控命運,朝廷無力,僅憑胸中義氣也難救民於水火。而前路之苦樂實未盡可知。況且好人壞人不該以種族來判斷,這麼多人在漢土被漢人的豪強之主壓迫,你為什麼不去殺那些人?」白楚峰又反駁道。

    「……」這個問題令到在旁的王越和葛玄也困惑,畢竟這些都是大是大非,不是任人皆可勝天,何況他們如今不過是身處邊地洞窟的小角色。

    「我只知道,眼所能見,盡我所力罷了!只要我史阿能活一天!」史阿是那麼理直氣壯。

    「也許你也是對的,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這裡也瓦解了,剩下的都不過是不成氣候之徒,你何必還留在這裡,以你的本事應該返回中原,尋一明主,張揚你的正義才對!」白楚峰不願爭吵,折中地勸說道。

    「楚峰說的有理。漢室衰微,亂世開端自有英雄出現,必有識人的明君在等候有才之士,史阿,莫像為師那樣虛度,遇一明主,才可用你的劍救更多天下人。」王越贊同道。

    「我會的,但我必須為弟弟,和馬超之間作一個了斷。而且馬超也不會放過我!」

    「若馬超不再計較呢?」葛玄詢問道。

    「這不可能!」

    「可以,只要你相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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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今天好歹也更新一章,否則,就沒有機會了……絕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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