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職場校園 > 公元191

正文 第三十掌 白衣如雪 文 / 山中餓龍

    「這位兄台怎麼稱呼?」

    那位公子身上多處破彩略顯狼狽,但還是彬彬有禮且恭敬地上前招呼。

    而公子身邊的隨從小心翼翼則緊隨其後。

    「你們都別動!」,卻換來主人的制止。

    看著來人禮賢的成熟舉止,但樣子其實也不過是個不及弱冠的少年,不過武藝倒是十分不錯,自己身上也有些掛綵的地方,然而身帶的隨從也是不簡單,難道也是山賊一夥?否則,甄家小姐怎麼會依傍在他的身邊?

    「在下乃甄家莊一名新來的家僕,特隨主人甄二少爺來救五小姐。這位公子又該怎麼尊稱?」

    馬上的人就是甄家的那名家僕,他怎麼會突然策馬而至呢?

    原來剛才從後追來的賊人有的策馬而來,僕人見狀就馬上殺賊奪馬,在馬背上的他更如虎添翼,擊退追來的賊人後立刻尋路迂迴攔截,終於堵住了甄家五小姐被「帶走」的道上。

    「好好好!」那公子連說三聲好,並鼓掌和應,令馬背上的僕人猜度不出對方在想些什麼。

    那公子越走越靠近馬腳,那些隨從更擔心得很,但又很聽那公子的話,沒有一隻腳動了半步。

    「甄氏的兵刃不說聞名天下,也是廣傳河北,想不到一個家僕也是身懷絕技,小弟不才,對兄長武藝佩服……哈哈……不打不相識,不如喝杯水酒交個朋友,一同送五小姐回去甄家山莊。如何?」

    那位公子笑容可恭,令甄家僕人完全感受不到一絲敵意:「還不知道兄弟怎麼稱呼,又怎麼與我家小姐相遇?」但僕人坐下的馬卻隨僕人的身體擺動而踏著步退了幾尺。

    「那我也不瞞五小姐和兄長了,家父乃冀州牧袁本初,本公子排行第二,乃袁熙字顯奕,!」

    「你就是袁二公子?」甄家五小姐驚訝地問道。

    然而家僕卻嚴肅地重複說:「你是袁紹的兒子!」

    袁紹是什麼人,這名家僕膽敢直呼其名實在犯了忌諱,袁熙身邊的隨從紛紛要警告的時候,袁熙卻說道:「你們不可無禮!」又對家僕體諒地說:「正是,但我袁熙並不是什麼尊貴蔑賤的公子哥兒,對兄長是心生傾慕,yu求兄長屈尊與我平輩論交,不如下馬一敘?」

    家僕手中青光正閃耀,袁熙之前手中的白芒卻早已交給隨從,如今兩肉手在馬下伸出要攙扶家僕下馬,也無任何驚懼之色。

    可是家僕的劍並沒有收起了的意思,仍然在袁熙面前晃動,不知用意。所有人,包括甄家五小姐都擔心,不過,除了袁熙自己。

    至少從袁熙面上是沒有什麼驚心的顧慮。

    「兄長,小弟還未知兄長名字?」待甄家僕人下馬後,袁熙恭敬地問道。

    「小人區區賤名,就不必污了公子耳朵。」家僕並沒有領袁熙的情,語態冷冷,令袁熙身邊的隨從都有種罵其不識抬舉的蔑視。

    袁熙尷尬地自顧一笑,也不以為然,反說道:「不如我們一同上路,邊走邊說,請兄長帶路。」

    甄家五小姐還有些躊躇,但袁熙點點頭,示意不需要擔心,她才開始大膽跟隨面前這個「家僕」回家。

    「二少爺甄儼應該尚在林外,先待少爺容許。」家僕並沒有馬上答應袁熙一同上路的要求。

    「也好,請帶路。」

    ——————

    冬雪凌亂地散落,殘存在雪地中的一行腳印,很快又被新雪覆蓋,但那腳印者還在不斷延續新的腳印,他們白衣素裹,讓這白雪紛飛的天地更顯得分外蒼白。

    白楚峰的臉被風雪吹得就跟他的姓氏一樣,他差點就不知道自己的臉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的臉,連自己的思想也開始有些不屬於自己,但腳下的印記就格外清晰。

    人總是在不斷享受得到的同時,感受著失去的苦楚,白楚峰曾經得到過許多,現在也得到了許多,而他也以為自己曾失去過的東西多得可以使自己能承受(hold)得住將來任何的失去時,他才發現他還是那麼害怕失去的感覺。

    身後就是盧植的棺木,白楚峰是多麼想用自己真正的身份送別盧植,但又不得不用另一個人的身份代替,儘管兩個身份都有這個資格。

    這隊人馬帶著棺木靈柩離開了軍都山,雪開始小了許多,風聲也小了許多,白楚峰身邊那盧毓的哭聲也開始可聽入耳。

    白楚峰和盧毓過去其實就是老熟人,只是此刻盧毓因喪父之痛被淚水朦朧了眼睛,哪怕白楚峰臉上沒有風霜阻擋,盧毓也未必能認得出這就是他的白大哥,不過白楚峰一路上也沒有跟盧毓說過任何一句安慰的說話——因為他現在是公孫瓚的緣故。

    那風雪稍停,白楚峰遙望周圍,忽然發現某山丘上有一堆十分特別的雪俑,也有可能是人站在那裡太久,身上都沾滿了雪的緣故。

    送殯隊伍經過那些雪俑面前的時候,雪俑開始動了,空中揚起了雪花,出現在眼前的也是白衣如雪的人,同時他們開始跪拜起來。

    從那些別於漢人的跪拜儀式看,白楚峰知道了,就是她,除了她不會有別人會在軍都山腳下等待他們。

    送殯隊伍並沒有理會她們,而是繼續往前走,而她們也沒有走近到隊伍跟前,仍然在原地拜別,儘管白楚峰曾以為她會站到自己跟前,令自己無所適從。

    ……

    ……

    「老師!」

    「是峰兒,坐,坐……」盧植好像比之前氣色好上了許多,但白楚峰知道這是人臨別前的迴光返照。

    白楚峰沒有任何猶豫,利索地坐在了盧植的坑床旁邊,卻說不出話來。

    「為何玉兒不與你一起!」盧植奇怪地問道。

    「她……很好……」白楚峰吞吞吐吐地支吾道。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每每問道,你們都說下次一起前來,卻在我眼前總是只身前來,實在奇怪!楚峰,我知道你從朔方把楊兄帶回來,老師真的很開心,是我的好徒兒救了我的好兄弟,也救了玉兒的父親,我相信玉兒比誰都更感激你,然而事實卻出人意料,你有何難言之隱儘管告訴老師……」

    白楚峰看著盧植真摯而親切的眼神,心中自然有千言萬語想傾訴,但一切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盧植見白楚峰有些默然,接著說道:「別擔心,老師也自知陽壽將盡,沒有什麼可怕的,只是楊兄尚處昏迷,恐怕我有生之年是無法再與之聚首,實乃一大憾事。想這最後,我能為楊兄做的事,就是玉兒。峰兒,到底有何事情能讓老師為你們解決的?」

    「我很關心小玉,小玉也是,但?……」白楚峰搖了搖頭。

    ……

    風聲乍響,掩蓋了說話的聲音,但白楚峰還是在盧植面前說出了一些心裡話。

    只是盧植聽罷臉上一驚,床前的燭光也為止一抖。

    「天下怎麼會有此等奇事啊!」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