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掌 來一口毒酒 文 / 山中餓龍
「你如何知道是我?」
「我隨劉大人時間也不短了,他不久前還說要介紹一位叫「田疇」的人讓我認識,可惜……而且我從田國讓那裡對你也有些瞭解,綜合判斷,你大概就是田子泰。你原來已經回來了,可惜劉大人已……」
白楚峰還有一點沒有說的是,自己認識田疇的妹妹田芷箐,這兩兄妹的確有些神似的地方。
「是可惜了!!」田疇無奈地應對說。
而白楚峰也明白劉虞應該對田疇說了許多自己的事情,看來田疇在劉虞心中的確有著不可估量的地位。
「只是,你又是怎樣發現了我的蹤跡?」白楚峰問道。
「從你跟著某人的女兒走時,我酒已經發現了你!」田疇平靜地說。
「原來那時候就……我還以為是咋倆有緣!」白楚峰打趣起來。
「我們的確有緣,而且跟那刀劍商人也很有緣。那傢伙有資格能買賣兵器,因為跟漁陽城的官員有甚好的關係,若是你能混在他那,估計出城的機會就大一些!」田疇平靜地說。
「可是,萬一連累人家,我也不希望!」
「那你還打算怎樣?如今城門緊閉,城裡城外都在搜尋你,就算告訴別人你不是公孫瓚,但你的傷也不得不讓人生疑,何況今天見過你這個『公孫瓚』的人也不少!」田疇不像是故作樣子,而是切身處地為白楚峰思索。
「大不了又跳入水裡,從城中水渠潛到漁水城外的支流去。」白楚峰想這應該是一個可行的法子。
「你水性很好,但為了不讓被發現,你不得不從遠離城牆的水段進出,在這種冷天,你可堅持不了那麼久,可行卻不可靠。而且當初你從水道出逃,如今也有不少士兵在河岸邊搜索你的蹤跡。」這一點田疇說得很有道理,只是白楚峰剛才並沒有想到細節去。
「那麼,先生有什麼好的法子?」
「沒有!」
「那你找我幹什麼?」
白楚峰的問話,田疇並沒有回答,而是不斷掰斷從旁拔出來的枯草,心裡沉思著。白楚峰見狀也不打攪他,繼續想著離開的辦法,自言自語地說:「可惜鮮於輔到了易縣一帶駐紮,否則有他在的話,應該能幫上忙!」
「劉大人死了,你算是誰?而你到底有沒有殺害大人?幫你?這些問題,對鮮於輔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而我……」良久過後,田疇才迸出一句,並緊盯著白楚峰的眼睛說:「我只是不想讓害劉大人的小人得逞而已。」
「鮮於輔是否有問題?而那個公孫紀就一定有問題,當時劉大人和段公倒臥地上,他還沒有細察,就已經知道是中毒!」白楚峰思前想後,把事情組織起來想到了一些事情,特別是當時公孫紀看見自己驚愕的樣子,連質問和扣押細查都不想,卻一腦子想置自己於死地。
「鮮於輔對劉大人忠心耿耿,不會幹如此卑劣之事,但事已至此,只要為了穩住局面,他才不會計較多餘的真相。至於公孫紀,他有問題,但幕後主事到底是誰,這個還不敢妄斷。」田疇辯解道。
「的確不能妄斷,但你我應該都清楚,這多半是袁紹所為,如今整個黃河以北估計就沒有了他的絆腳石,並且可以把一切的矛頭指向我,一步一步地拉攏幽州的勢力!」
就如田疇說的,這些都沒有證據,但白楚峰通過曾經的案例,可以看出那都是袁紹的手段。例如勾結張讓、無間道何進、奪冀州、策反公孫范……最近因為陷陣營而聲名大振的呂布,只是因為袁紹一場簡單的宴席就不得不離開河北,投奔張揚,可見袁紹的「內功」多麼的深厚。
正值朝廷大封劉虞和公孫瓚,將要處於下風的袁紹先下手為強,演變到今天的形勢對他大大有利。
而且也只有袁紹才有資格讓劉虞身邊出現內奸。
「田兄,你可以幫我回去州牧府裡面嗎?」白楚峰忽然問道。
「最危險的地方也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離不開漁陽城你又能做什麼?」田疇一些不解。
「哈哈……」白楚峰忽然笑了起來。
不待田疇疑惑,白楚峰馬上釋疑說:「看來劉大人也不是事事都讓你知道的,連你都不知道,那麼……也許我還有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
「對,但問題是,先生有辦法讓我再混進府裡嗎?」
…………
「府內的人手果然不多……你要的人我帶來了!」
「田兄……怕要連累你了!」
「別囉嗦,這些小事我不怕,你害怕什麼?」
此刻入夜,白楚峰終於在州牧府內某處密道口等到了田疇。
州牧府內除了一些僕人和侍衛外,大量士兵和官員都在外搜尋和看守城門,白楚峰喬裝成田疇隨身的門客再次進入府內。
那時候田疇被劉虞委派前往長安時,便精選門客勇士二十騎一同前往,可見田疇的江湖勢力夜不淺,身邊時常隨身有門客不過是很平常的事情。
當初張南和焦觸是隨公孫紀一同進府內的,必定被關禁起來,白楚峰請田疇先查出張南和焦觸所在,並約定在某處會合再作打算。
雖然白楚峰僅僅是打算查出張南和焦觸所在,但田疇卻簡單而粗暴地直接把人都帶來了。
「你知道我剛才碰到誰了?公孫紀!」
「怎麼樣?」
「碰巧他派人要拿這兩位壯士,我便將計就計。」
「哦?」白楚峰一臉好奇。
「是這樣的!」這邊的焦觸替田疇說:「田先生在公孫紀面前裝作審問的樣子,在捆綁我們的繩子上卻偷偷動了手腳,剛才在路上我們無聲發難打暈了公孫紀的人,先生才帶我們過來,誰也不會想到是先生的主意……只可惜公孫紀早離開一步,否則就一同幹掉!」
焦觸細述著經過,同時告訴白楚峰自從兩人進入劉府後,公孫紀早就將他和焦觸軟禁起來,可見早有預謀。
「不要拖沓,公孫紀見遲遲沒有來人,必定派人來,你們趕緊離開吧!」話應該說的差不多,了,田疇也催促白楚峰等人離開。
「田兄,我還有一事相托!」白楚峰並沒有急著離開。
「什麼事情?」
「你出來吧!」白楚峰悄悄地說了一聲後,只見從遮蔽密道的綠叢後面走出來一個小童,臉色蒼白,表情十分驚懼。
「他是誰?」田疇不解問道。
「我和劉大人及使者段公相坐時,守在一旁的童僕,酒是他來負責的,劉大人嘴裡噴出毒血他也在場!他就是我的人證,我根本沒有在酒裡下毒。」白楚峰示意童僕不要害怕,將其拉過來對田疇說。
童僕很害怕,因為酒是自己負責的,連忙辯解說:「我……我只是……負責端酒,酒水都是由內務公孫紀負責的,劉大人噴出來的血是黑色的,嚇得我亂跑……我後來想應該是中毒,所以我很怕,只好躲起來……躲著躲著就躲到這裡,卻被將軍發現了!幾位大人,我真的沒有在酒裡下毒。」
白楚峰安撫著童僕,對田疇說:「所以請田兄好好照顧他!」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雖然我好奇怪為何你沒有中毒,但事不宜遲,走吧!」
當下白楚峰領著張南及焦觸辭卻田疇,進入了劉虞留下的那條暗道,心想這一條路總算走對了。
………
「將軍在找什麼?」
「找一個老閹人,而我都落魄至此,你倆就不必再叫我將軍了!」
「將軍高義,我等二人誓死追隨!」
「你們都知道我就是個傀儡,出去了還能算個什麼,不過大家兄弟一場,自然不會見死不救!」
從出城密道來到了城外的那片密林,因為夜已黑,在林中兜轉很久都找不到幽禁張讓的小屋。
「一點火光都沒有,也許老閹人睡了!」張南猜想說。
「幽禁就是不想讓人發現,自然不會有燈火!集中精神找吧!」焦觸說。
三人結伴在林中摸黑徘徊,幾次都幾乎要走出密林,隨後又回頭走進林中。
經過多時,月光在最高處投射在林間,才依稀能把一些走過的地方辨認個大概,最後終於找到了白楚峰要找的小屋。
「張讓,是我!」
門被敲了好一會,但沒有人回應。
「好了,別睡了!」張南也叫喊起來。
但良久過後也不見應門,老閹人睡覺也不該睡得如此死,時間要緊,他們務必要趁夜色前行離開漁陽,待白楚峰一個眼色,焦觸奮力踢開了屋門。
破門響聲過後,一切又回復平靜,但屋內還是沒有絲亳動靜。
「將軍你過來看……」
破門後焦觸當先闖進屋內,似乎發現了一些東西。
屋內被火光照亮後,白楚峰看見的是張讓趴在桌案上一動不動,桌面上還有一些酒菜,地上還異常潮濕。
「張讓死了!」
「張讓也是喝了毒酒而死,也許是跟劉大人同一樣的酒!」白楚峰聞了聞酒的味道,肯定地說,同時感到真不走運,今天高興,劉虞也把酒菜分給張讓共享,卻是陪葬的節奏,否則根本沒有人能來害張讓————為什麼連天都要幫袁紹。
「那也真奇怪,為什麼將軍喝下毒酒卻安然無恙?」這是張南和焦觸想起剛才田疇提到的問題,二人也感到困惑,但也慶幸。
箇中原因白楚峰很難解釋得了,正如那年在朔方喝下帶西域的迷夢香的葡萄酒,卻沒有任何作用,難道自己的怪病附帶百毒不侵的屬性,這真是要開掛了。
「好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釋,趕緊把張讓葬了吧!隨後離開漁陽!」
白楚峰感念張讓關於鄴城寶庫的事情說了真話,不能不置之不理。而且他希望張讓所說的玉璽下落也是真實的。
「假如都是真的,我會盡力讓玉璽回到劉協手中,還要告訴劉協是你為他們劉家保管的。」
白楚峰心中雖然是這樣想,但也百般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