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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掌 相約今生 文 / 山中餓龍

    劉虞的死訊已經傳開有四五天了,在幽州境內,無論是漢人還是烏桓、鮮卑都陷入了恐慌,沒有了劉虞的執政,各族之間的野心家會不會趁此動亂,各地方大豪之間的明爭暗鬥會禍及多少無辜,究竟新的幽州當權人又會是誰,排隊的人自然也擔心站錯了隊伍。

    但冀州的袁紹最終會接掌幽州的命題是最備受關注的,議論最熱的話語。

    當鮮於輔趕回漁陽城的那一刻,劉虞麾下的百官才勉強安定一些,並都一致要求鮮於輔出兵東征遼西,甚至還有人質問他為什麼不順帶攻陷易縣。他們想除掉公孫瓚的老巢,讓公孫瓚無所依靠,落單的公孫瓚就沒有什麼好怕,必有一天將其活捉,在劉虞墓前千刀萬剮。

    不過鮮於輔並不為所動,自有打算。

    而此時,在漁陽南面廣陽郡的薊縣外有一處農莊,在那裡匿藏的白楚峰正讀著一封劉德然從涿郡寄來的信,這農莊是屬於涿郡名士劉德然的產業。

    原來當日逃離漁陽前,白楚峰已經修書一封托田疇送去涿郡的劉德然,便於接應。

    從漁陽日夜兼程,步行了百多里路,將近薊縣的時候,劉德然已在等候自己,白楚峰和張南等人便知田疇不負所托。

    「田疇真義士!」張南贊評。

    白楚峰在劉德然的安排下在薊縣總算安穩下來,藏身期間,一切外間的消息包括易縣的情況都多得劉德然的書信。

    「看來,我們回不去易縣了!」白楚峰閉上眼,心裡不愉快地說。

    「我們辛苦了一年多,最後都葬送到袁紹手裡……」張南痛心地說著。

    「簡長史怎能帶上這麼多百姓走嗎?」焦觸關心的是這個。

    白楚峰沉默了一會,安慰道:「大概不能全帶走,不過這也是我們曾經考慮過的問題,估計憲和多半會遣散大部分屯民,並把糧食盡可能分發給他們帶走,部分糧食早已會轉移到涿縣那裡……我目前只是擔心他們到了平原也不見得能順利!」

    簡雍撤走了易縣的一切,因為袁紹的兵要打過來了。

    自從劉虞死訊一傳開,在易縣附近的鮮於輔撤兵北上,袁紹抓住契機,簡雍見形勢不對只好作此無奈的選擇。

    「將軍,我們是否也趕去平原?」

    「不,先到田國讓那裡比較穩妥。事不宜遲,馬上動身吧!在這裡太久恐怕也會拖累劉德然!」從信中也得知千羽跟隨簡雍去平原,白楚峰卻另做打算。

    商定了去向,三人那頭剛踏上路途走了不遠,卻發現身後已有追兵趕來,然而那些都不是漢朝士兵,而是屬於鮮卑某部,三人也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針對自己。

    不過,無論是否,他們怎麼策馬奔跑,後面的人馬還是尾隨其後,這只能怪劉德然小莊上的只是一般的馬,又怎麼是鮮卑良駒的對手。

    很快三人就被前後堵截包圍起來,不用問,也能確定對方就是衝自己來的。

    「公孫瓚,你雖能逃出漁陽,卻逃不出我的手心!束手就擒吧!」那鮮卑的頭目遠遠地呼喝起來。

    「敢問尊駕何人?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只是路過此地的閒人!」白楚峰這話可沒有撒謊:「而且身上的盤纏也不多。」

    「莫要狡辯,我的狼犬憑著你在州牧府內留下的血跡和氣味一直追蹤至此,即使你喬裝了又如何,今天我得為劉大人報仇!」此時那鮮卑頭目身後跑出來五隻大狼犬,向自己這邊狂叫。

    作為一個異民族能為劉虞做這些事情,作為漢人的白楚峰也感到很欣慰,但也不能坐以待斃。

    「這……也許是天氣冷,你的小狗感冒了,所以找錯了對象!」

    這個冷笑話也只有白楚峰身邊的張南和焦觸附會一笑。

    「這是你臨死前的最後一個笑話?」鮮卑頭目此言一出,所有鮮卑大漢都哈哈嘲笑起來。

    「將軍,讓我們護著你殺出去吧!」

    「就你倆,這是送命!」

    在這環境底下拚命那完全是送命,白楚峰只希望從言語上穩著對方,爭取轉機,但……

    其實白楚峰根本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心中底線也只是希望被擒後能免於被殺,但此刻身邊張南和焦觸卻已經有所行動,只回答了一句:「保將軍一命,死又何妨!」

    曾經聽聞公孫瓚在遼東屬國任長史時,帶著數十個弟兄在關塞遭遇上百的鮮卑游騎,殺個天昏地暗後殺退了鮮卑人,從此令人聞風喪膽,但自己也損傷過半。

    如今面對的那邊也是上百的鮮卑戰士,然而這邊連同自己卻只有三個人,即使不死估計也剩下半條命。

    沒有辦法了,也只能跟在張南二人身後。

    幸好白馬義從出身的二人也不是吃素的,武藝十分好,衝突間奪刃反擊,幾個鮮卑大漢都被他們打下馬去。

    此時三人都用兵器刺在幾匹鮮卑馬上,馬兒受驚疾奔,成為了白楚峰等人的開路先鋒。

    白楚峰使勁策動馬匹,毫無憐惜的意思。(ps:反正是劉德然的,用別人的東西不心疼。)

    只是狂奔了兩里遠,還是無法擺脫鮮卑人的追捕,而回身一看,身後的張南和焦觸儼然已成為兩個血人,但還在後面奮力抵擋鮮卑人的攻擊。

    白楚峰的心很酸。

    鮮卑人沒有射箭,也許他們覺得抓三隻小老鼠可以慢慢玩,玩得他們累在一旁便束手就擒。

    也幸好如此,否則也等不到逃命的機會。

    鮮卑人沒有射箭,但空中還是瀰漫著一陣箭雨。

    一陣受傷的嘶叫,驚動了鮮卑人,還驚動了白楚峰,雙方都疑惑這些箭是從何處而來?

    不消一會兒,在地上追逐的所有人都發現不遠處的土丘上冒出了另一撥人,為首的人蒙著臉,連身邊的人都蒙著臉。

    這些人已經從山坡上衝下來,直接攔在鮮卑人和白楚峰之間,從近身肉搏到拉遠對射,鮮卑人與白楚峰之間的距離慢慢被拉開來,甚至已經無法把注意力放在白楚峰身上。

    似乎已經擺脫了困境,卻不知道是什麼人有這個能耐與鮮卑人較勁。

    很快,剛才那撥人的為首者已經帶著幾個人朝自己這邊追過來,坐下的也是良馬,不一會兒就跟上了白楚峰。

    張南和焦觸都筋疲力盡,在馬背上搖搖欲墜,白楚峰想這些的人應該沒有惡意,也放慢了腳步等待來人,反正也無力可逃,究竟會被如何發落就只好由命了。

    來人雖然蒙了臉,但還沒有走到跟前,白楚峰已經認得,因為他認得是那匹棗紅色的駿馬。

    「你又救了我!」

    百感交集,眼睛卻不敢直視前方。

    「別說這些,你還去哪裡?趕緊走吧!」蒙面人走過來親暱地拉著白楚峰的手。

    白楚峰把蒙面人的披風帽子掀開露出一頭長髮,並替她摘掉臉紗。

    「我想到南皮城找田國讓。」

    「太遲了,南皮已經被袁紹圍堵起來!」

    「啊?」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白楚峰的意料之外。

    此時張南建議:「回遼西吧!或許我們可以爭取鄒丹這些人。」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做什麼?我在上谷一知道漁陽出了大事情,馬上就想到是你的安危,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別管了,跟我一起回去,你就只是一個無名無姓的人也無可不可。」

    「將軍……」張南和焦觸都等待著。

    面前有兩條路,白楚峰難道不想選擇一條平平安安的路,他其實從來不計較自己到底是白楚峰還是公孫瓚,反正那個最原本的白楚峰本身就應該屬於另一個世界。

    「小玉,我不是不想回去,但是今天我還是無法回頭,那些狼犬追著我不放,或許有一天他們還是會找到我的,我真怕會連累你,甚至連累了赫氏,甚至讓烏桓和鮮卑之間造成更多無辜的死傷,我是漢人,但我也早以把自己當做烏桓人,我不能害了你們。」

    赫蘭玉的堅強堵不住悲傷淚水,她其實也預料倒白楚峰不會跟她回去的,但至少可以和他一起浪跡天涯,然而白楚峰卻說:「前路未知凶險,你不要打算跟著我,而且幽州要亂了,赫氏需要你!留在上谷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如果我……我回不來,你就別再想我了!」

    救命之恩連一聲道謝也沒有,卻決絕得讓人家忘記自己,赫蘭玉心酸得難受,張南和焦觸也不忍留在這裡,只好走開互相處理傷勢。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但,讓雲兒跟著你吧!」赫蘭玉言語間已經沒有了任何喜怒哀樂,關懷之意卻十分明了,隨後躍於馬下,把棗紅駿馬交給白楚峰。

    待白楚峰接過了雲兒,赫蘭玉又說:「只要你沒死,雲兒就會一直跟著你,若雲兒自己回來了……我恐怕等不到來生,今生我也到陰間與你相聚!」

    白楚峰相信雲兒的靈性,也相信赫蘭玉的決心,而他剛才其實真正想說的是:「如果一切平安,我會回來找你!」

    此刻卻只能簡單的一個點頭。

    「走吧!剛才那個鮮卑人是魁頭的二弟,扶羅韓,他們的馬很快,但有雲兒,就能擺脫他。」

    離別的不捨是必然,而且是但赫蘭玉才不是那些柔弱女子,既然話已經說清楚了,也不必耽擱時間。

    烏桓人牽過兩匹好馬給張南和焦觸,赫蘭玉紅著眼目送不得不走得如此灑脫的白楚峰,而白楚峰也咬著唇,嚥著不能落下的情淚,僵硬了的身軀偶爾偷偷轉身向遠處的赫蘭玉默默告別。

    烏桓人回頭又再一次阻擊鮮卑人,等白楚峰等人卻是走遠了才徐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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