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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掌 求渡 文 / 山中餓龍

    「你,公孫瓚,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管承問。

    「他其實也是身不由己。」

    管承並不像平日那般和善,田芷箐也擔心那個事情會引來一些誤會,連忙過來替白楚峰辯護。

    「身不由己?什麼意思?劉虞的死是否真的與你有關?」

    「你覺得我像位身經百戰的將軍嗎?我雖是劉虞手上的一顆棋子,然而劉大人是這天下的一個希望,我又怎會謀害他……即使要做壞事也得做好萬全的措施,哪還弄得自己四處逃亡。」白楚峰解釋說,他大概知道管承這些盜匪在遼西一帶受到了官府緝捕,例如那一次的相遇。

    「那真正的公孫瓚呢?」

    「一年多之前,他早已傷重去世了。我就成了劉虞的公孫瓚」

    提起劉虞,管承不禁面帶憐惜之情:「好吧!我可以相信你,至於段日陸眷和他的主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我根本不認識他以及他背後的主人是誰。真的!」白楚峰搖頭並無奈回應說。

    「你不知道?他會救你?還答應放了我們?」

    白楚峰依然攤開手掌表示答案,而田芷箐更是雲裡來雲裡去的模樣。

    「你……好吧!」管承呼出一口氣,然後說道:「我告訴,這個段日陸眷近幾年在遼西與遼東之間的名氣可謂拔地而起,就是東部鮮卑大人素利也要讓其三分,若說胡虜之中還有能讓蹋頓忌憚的人,也許就是他了。」

    「嗯!宇氏也要請他求救便可知一二。」白楚峰覺得有理點頭說道。

    管承冷靜下來,先講這兩年他在幽州的所聽所聞:「這個段日陸眷出身並不顯赫,傳說他多年之前本來不過是一個奴隸,只是數年前他突然來到遼西,不斷招誘各地流亡者,自身逐漸強盛起來,旗下烏桓匈奴鮮卑及漢人混雜,卻異常團結,成為遼西陽樂一帶不可忽視的力量。」

    「果然是天降大任的模式!」白楚峰自悟而說。

    「救你的人其實是『奴隸』的主人才對。」田芷箐說。

    「可是奴隸的主人會是誰啊?」

    白楚峰反問管承,然而管承也只能搖頭,皆因英雄莫問出處,強者背後的故事自然不易找到「出處」。

    「只是段日陸眷的主人是沖公孫瓚而來?還是……我呢?」白楚峰心中反問自己。

    這句話關鍵之處在於,若是那主人因公孫瓚的關係,那麼一切也難以追查。但假如是因白楚峰的話,那麼那主人一定知道其中的秘密。

    而且能使喚段日陸眷的人,一定不會是公孫瓚的外族朋友。

    「我的外族朋友多得去了,可是有這個能力的不多,更別說知道秘密的人……」白楚峰的腦袋想得發痛瘋了。

    「這個事情恐怕說也說不清,不過刻下最重要的是我們該何去何從?」田芷箐這個時候最關心的還是這個最實際的問題。

    「我們不可能跨過蹋頓,陸路已經行不通,這樣吧!先到遼東灣,那時就可以選擇水路了。」

    管承說的是個好提議,似乎也是唯一的提議。

    ————

    一直往東前行,數天來越過了遼東屬國,進入了公孫度管轄,又或者更貼切地說是統治的遼東郡,一條寬若一里的大河橫臥在前,阻擋著白楚峰等人的去路。

    聽管承說,那就是遼河,更貼切說應該是大遼河,若順著大遼河的流向走,到了河口處南行三十多里就是遼東的官港,碼頭裡聚集了渤海及黃海海域的各方商隊,管承的東萊眾也有其中一席之地。

    有大遼河,自然就有小遼河,若逆水而上直到河段分叉,就會有一條小支流從東北而來,可以連接「第二」玄菟郡高句麗縣城的方向,那就是小遼河了。

    只是如今三人仍然無法跨過這條大遼河。

    馬匹沿著遼河水上游疾走,希望找到河邊的船家以便渡河,只是一連走了三十里路,接近一個遼隊縣的地方,仍然沒有看到一個船家。

    「看來,得到了遼隊縣才有辦法跨過這一段遼河,那麼我們先住上一宿,順便打聽附近的船家。」負責帶隊的管承琢磨著說道。

    「這是個好主意,若能吃上一頓就最好不過。」

    白楚峰這接地氣的提議,馬上讓三人面帶饑色,相視而笑,便繼續趕路。

    遼隊縣正處於大小遼河的交界處,並被兩條河夾在其中,三面環水位置得天獨厚。若要佔據遼東中心首先得跨過遼河,故此遼隊縣一直都是遼東郡治襄平東面的重鎮。

    不過公孫度佔領遼東後獨霸一方,與中原個諸侯聯繫甚微,也甚少通貨之好,遼隊縣雖是重鎮,但並不繁榮,只以駐兵為重。

    「這種情況,有一碗餅湯我也心滿意足了!」

    當白楚峰看見遼隊縣旌旗林立,縣城內並無什麼經商食肆之時,失望地說。

    「幸好身上還有些銅幣,但願能找個像樣的人家借宿吧!」管承說。

    ……

    「大嬸……這……」

    「走,走,沒有地方安置你們!」

    ……

    「大伯……」

    砰……關門的一下,差點就撞壞白楚峰的鼻子。

    「芷箐下次你來!」

    ……

    「大叔,打擾了!」

    「噓噓!我家黃臉婆在,小聲點,要么姑娘隨我到別處,嘻嘻……你要價多少?」

    白楚峰看著那雙眼綻放閃閃銀光的大叔,衝過去把田芷箐拉回來,並一腳將那大叔踹回了屋裡,又丟下一句:「流氓!」

    ……

    「這位大哥,就請行個方便吧!」

    面前那位公子模樣的少年,斯斯大大方方,一表人才,並沒有因為白楚峰等人的落魄樣子而嫌棄,也沒有因為田芷箐隱藏的靚麗而有非分的表現,而是數玩著管承遞過來的銅幣後,默默點頭又將銅幣放回管承手中。

    白楚峰對此非常莫名其妙,莫非對方開義捨不收錢?

    只聽對方說道:「你們是剛到遼東,對此處的情況不瞭解,這些漢銅幣根本換不到什麼!」

    「噢!」三人明白過來,有些失望。

    畢竟漢室衰微,諸侯崛起,天下分崩,而數年前董卓又大造小錢,錢變得不值錢,整個漢朝的金融系統都崩潰了,除了某些情況較好的州郡可以維持使用,更多的地方都因大錢買小貨的不便利,讓商市又退回到以貨易貨的關係當中,銅幣甚少使用,又或者只是商貨之間換算價值的一個參考虛數。

    那遼東的公孫度其實可以說是自成一國,而周邊均是扶余、高麗、三韓等外邦國家,漢朝的銅幣已經是沒有多少用武之地。

    「三位遠道而來,不如到敝舍休息,這區區錢財是不足掛齒。」少年公子燦爛地笑著說。

    白楚峰心想原來真不收錢,有幸遇到一位高富帥,是天不絕人。

    正當三人隨那位公子要走進屋舍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大喊:「就是他,抓住他!」

    白楚峰轉頭一看,馬上感到大事不妙。

    「就是他,對吧!」一個官差模樣的人指著白楚峰向身後的民夫問道。

    「就是他,還有那個女的!」民夫答曰。

    原來那個民夫就是剛才被白楚峰踹了一腳的大叔,這回真是自造孽。

    「襲擊百姓,罪當廷杖……哼!男的充軍……嗯,嘻嘻……女的……獄刑!」

    後面有幾個官差會意,立刻就上來將白楚峰抓住,還要對田芷箐動手,只是田芷箐又怎麼會輕易就範。

    不過在田芷箐動手之際,那位好心的少年公子發話喊住了所有官差。

    「怎麼了?這三位都是我的客人,無禮。」

    官差頭好像才發現少年公子的存在。

    「是。」然而官差們馬上收斂起來,應聲說道

    「這樣吧!這應該都是一場誤會,本公子讓下人拿三斗黍米給這位大叔就此了了吧!另外自會送各位及督事大人一些小禮物!」

    「可……這……」那位大叔雖見情勢不對,但也心有不甘。

    「可什麼?袁公子都發話了,能收下三斗黍米就是你的造化。」官差此時反過來對民夫喝道,隨後又對白楚峰等人好聲說道:「諸位請恕小等無禮,不知乃袁公子貴客,恕罪,恕罪!」

    隨後這些官兵就草草收隊。

    少年公子徐徐轉身笑迎而說:「真的失禮了,還沒有介紹,本公子姓袁名熙,字顯奕!請各位到屋內再敘!」

    白楚峰驚悟起來:「袁熙!顯奕……你父親可是袁紹……袁本初?」

    「哈哈!正是!」袁熙此時驕傲地承認道,並為對方的眼光報以讚賞。

    白楚峰造夢也不可能想到今天遇到的這個少年公子竟然就是袁紹的二兒子,根本沒敢跟隨進屋,而內心的跳動也在不斷加快。

    當袁熙走著走著,轉頭看過來時,只有田芷箐隨步跟隨,白楚峰和管承二人依舊站在門前彷彿被釘子釘住雙腳一樣。

    袁熙走回來笑呵呵地說:「兩位不必拘禮,此處又不是冀州,彼此都是異鄉朋友,請!」

    在袁熙的再三相請下,白楚峰若再拘謹,只會適得其反,便與管承一同進門。

    「怎麼辦才好?」

    「何必驚慌,記住你只是自己。」管承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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