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求援 文 / 虛度(書坊)
本悟笑道：「你空有內力，只是動作比常人快上些許，如果遇到武林中人怕你也是束手待擒的份。不過，」本悟又從懷裡摸出一本有些破舊的小本子來，對肖潛說道，「這是一套調息吐納之法，參照此法練習每日可增長些內力，也有強身健體之效，當然只要堅持，憑你的身手到時對付一兩個三腳貓功夫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肖潛心中大喜，「這不就是教我武功了嗎？」於是靈機一動向本悟跪地施禮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本悟呵呵笑著扶起他道：「我們算不得師徒，只是有緣之人，授你一些調息吐納之法，也未曾指點你什麼，這師父之名貧僧是受之有愧，況且以你現在的骨架已經錯了學功夫的最佳年齡，高深的武學你是不成的了，看到肖潛的表情有些沮喪，本悟有笑著道：不過，以後倘有機會，我再仔細教你一兩套護身的拳法或者刀法，至少必要時可行俠仗義，如今，只能靠你自己揣摩了，此次去苻家，你自己好自為之。」
肖潛雖有些失望，但是他也知道本悟說的話是事實，只好默默點頭，將實現學武願望的時間再往後推遲些。
本悟再叮囑了兩句，便和肖潛主僕二人道別，往那處茅屋方向奔去了。
常栓累了一天，待本悟走後，就地躺著沉沉睡去了，但肖潛卻毫無睡意，自己本就是對武術很感興趣，家中護院所教的那套拳法，他早已打得很熟練，只是礙於這具身體的孱弱，每次打起了顯得沒有力道，而且那只是入門的拳法，舒活舒活手腳還是可以的，真正臨敵之時怕也是無所用處。
這次，本悟授他調息吐納之法，按照後世的說法就是內功心法，更是無私的將十年內力傳與他作為底子，等於是為他鋪就了一條大道，只要他能把內功底子打好，讓身子骨強健起來，那後面學起具體的功夫來那就事半功倍之效了。
於是也不顧自己這一天的疲勞，在月影下自顧自的翻起了那本心法書。
主僕二人在樹叢中躲了一宵，等天色大亮，才慢慢摸到大道上來。主僕兩人行出十多里，路上雖然遇到一些饑民，但好在有驚無險的避過了。
兩人將近中午時分方才遠遠看到清澗縣的城牆，距離肖潛上次離開的已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肖潛看到，城外的災民比上次他離開清澗時又多了不少，不僅如此，和上次不同的是，城牆上隱約可見來往巡邏的成隊士兵，一副兵臨城下的緊張態勢。
城門口已被兵丁層層攔住，除了進出的城中居民、商人，其他人等一概不得入內，主僕二人好不容易擠到城門口，將身上僅有的銀兩塞給那個守門的校官後，主僕二人才得以進得城來。
雖然肖潛之前在清澗待過一段時間，但那是在病榻上，對清澗縣城他並不熟悉，於是乎主僕二人一路詢問，好不容易才找到坐落在縣城西北角的苻府。
苻府門前有兩頭石獅，圓睜巨目，齜著獠牙，蹲伏左右兩旁。琉璃瓦的大門樓，飛簷插空，雕甍彩螭。獸頭大門，用鎏金製作，在陽光下，金輝燦爛。
苻府第這等豪奢，簡直與王侯之家不相上下。常栓邊瞧邊自語道：「唉！少爺，你說是皇宮大，還是這苻府大啊，這府邸真講究，……」
「講究？你看那些饑民的所為便可知道，他苻家當初是如何盤剝那些百姓的？更何況苻家老爺曾經身為朝廷命官，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他卻為個人口腹享樂鑽營？看來那些災民的怨氣不是沒有來由的。」肖潛不悅的應道。
常栓看到少爺有些不高興，不敢再接嘴，便上前用手叩環敲門。
「你們幹麼？」從大門裡衝出兩個家丁摸樣的人，分別手持腰刀，從門縫兒中蹦出來，上下打量著肖潛主僕二人問道，「有這辰光敲門討飯的麼？」
肖潛這才看看自己這一身，青布直身的長衫油污汗濕，頭上戴的四方平定巾早已不知在哪兒弄掉了，額前的長髮被汗貼在前額上，腳下的鞋也綻了個洞，露出又黑又髒的「白」襪子來。常栓也好不到哪兒去。肖潛不禁一笑，說道：「你進去給你家主人傳個話，我叫肖潛，從石空寺為苻大小姐傳話來……」那兩人略一怔，
「什麼？窮小子，你說什麼？你這樣的，大小姐還會讓你替他傳信？怕你是想來混碗殘羹剩飯吃吧？哈哈哈！」其中一人狂笑道。
「滾開！快滾開！我家主人沒功夫理睬你們！」
另一人更不客氣，連推帶搡，罵不絕口，砰的一聲便關上了門。
肖潛此時是又渴又累，飢火中燒，忍不住心頭又氣又恨，衝到大門前，使勁敲起門來，把鐵環子扣得一片山響，引得周圍的人都向這邊瞧。「你這人真少見，失心瘋了麼？」
門「嘩」地開了，還是方纔那兩人，其中一人稜著三角眼惡狠狠道：「剛才不是說過，快滾，我們這兒沒東西賞你們吃！」
肖潛不等他說完，劈臉啐了過去：「呸！不長眼的殺才，我剛才也說過了，我是奉你們家大小姐之命來與你家主人報信的！你通稟一聲，走折了狗腿了麼？你要是耽誤了，到時候你家大小姐出了事，看你擔當的起嗎？」
「報信？」家人盯著看他半日，忽然噴地一笑，說道：「大小姐昨天才去石門寺還願去了，一大群人跟著怎麼會出事？要是出事，也是自家人回來報信，哪裡輪的上你這兩個乞丐？」
肖潛逼視著那家人道：「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通稟，我立刻就走，到時你們可別後悔！」說著便要轉身。
正亂著，忽然，聽到從大門裡傳出呼聲：「夫人出府——」只見一眾家丁和幾個丫鬟嬤嬤擁著一乘四人抬著的漆黑小轎，悠悠走出來。乘轎人似乎已經聽見門外的吵鬧聲，撩起轎簾，探出頭，向這邊張望。那兩個家丁連忙抱拳鞠躬朝轎子裡的人解釋道：「是兩個乞丐，我等正在趕他們走開。」
「領進府裡，讓他們吃頓飽飯吧。」這聲音圓潤動聽，但聽聲音這說話之人似乎是個中年女子。
「是！夫人。」兩個家丁畢恭畢敬的答道。眼見轎中那夫人要放下轎簾，肖潛搶前一步，跪倒地上，朗聲喊道「苻夫人！苻大小姐有求救書信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