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交易 文 / 虛度(書坊)

    苻昭儀吃驚地回頭去，失聲道：「姐姐？！」

    只見戴老五提著燈，引著臉上蒙著半截黑紗的苻昭婉和一個小丫頭走了進來。

    苻昭婉一眼看見肖潛，不覺心神大亂，這個壞蛋還是那麼霸道，那直勾勾的眼神感覺自己在他眼前似乎是身無一物般讓人羞澀難當。

    「姐姐，你怎麼了，什麼一巴掌？」耳畔傳來苻昭儀弱弱的疑問聲。

    苻昭婉這才猛然覺得在眾人面前自己有些失態了，撫了撫微微有些發燙的小臉道：「沒什麼，哦，嗯……那一巴掌是因為……」

    「是因為我幫你姐姐教訓了一個壞蛋，」旁邊肖潛微笑著突然插嘴道。

    「哼，是啊，肖公子，你說那一巴掌讓那個壞蛋長點記性沒有？」苻昭婉並不感激肖潛幫她解圍，反而拉下臉冷冷反問道。

    「額，這個……，」肖潛支吾道，這真是狗咬呂洞賓，自己給她解圍，反而招她不待見。

    看見肖潛一臉的窘態，苻昭儀有些於心不忍，忙道：「姐姐，既然肖公子多次維護於你，那你快想想怎麼幫他出去啊！」

    苻昭婉看著這個傻妹妹，無奈的道：「這件事我自有分寸，誰讓你這麼偷偷跑出家來這種地方的？若讓母親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番責罰。」

    「不是你說讓我來的嗎？再說，我可不想讓外人說咱們苻家人忘恩負義，不知圖報，雖然咱們家都是女流之輩，但是……」

    「好了，好了，傻妹妹，我那是氣話，誰真的想讓你來這種地方？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外人對咱們苻家嚼舌根的，」

    「是啊，二小姐，放心吧，我在這裡沒事，你還是早點回去吧，」肖潛被眼前這個二小姐的善良完全感化了，善意的勸解道。

    苻昭婉白了他一眼，也道：「是啊，妹妹，你早點回去吧，免得母親擔心！」

    「可是……」

    「傻丫頭，放心，有我在這兒呢！」苻昭婉拉著苻昭儀的手安慰道。

    不管苻昭婉對別人如何，可是對於自己的妹妹，她是真心疼愛的，這讓肖潛對她的印象，又平添了幾分好感。

    「肖公子是好人，姐姐，你可一定要幫他，那我就先回去了！」苻昭儀嬌聲道。

    苻昭婉深深的望了肖潛一眼，眼中有些無奈，歎了口氣，對苻昭儀微笑道：「我待會兒便回來，你快回去吧，路上可要小心。」

    苻昭儀對著肖潛甜甜一笑，便在魏老五和丫鬟的牽引下出去了。

    苻昭婉回過頭的時候，看見肖潛，正靠在牢門旁，目光幽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然有些落寞的味道。

    苻昭婉輕哼了一聲，走了過去道：「肖公子，沒想到這麼快咱們又見面了。」

    肖潛怔怔的看著她，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求救於這麼一個刁蠻的大小姐。

    「肖潛，你以後不准再接近昭儀，她還是個孩子，太過於善良，太容易被人利用了。」她神色黯然，似是在與肖潛協商，只是語氣還是那麼的霸道。

    肖潛歎道：「她的確還是個孩子，但是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沒有利用她的意思。」

    「你不是回石林去了嗎？怎麼又會被關到這個大牢裡來？」蕭玉若面無表情的道。

    肖潛於是原原本本把這幾天的事情跟苻昭婉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出獄？」聽到最後，苻昭婉明白了肖潛之所以找她的緣由。

    「正是，不出去，我爹的死因就無法查明，作為他唯一的兒子，我不希望他死不瞑目！」肖潛恨恨的說道。

    看著肖潛這副堅毅的表情，苻昭婉的眼神漸漸變得柔軟了許多。亡父的心情此時她和肖潛之間是共通的，只不過是肖潛身上還背負了復仇的重擔。

    「好，我可以幫你，」看著苻昭婉說的如此果決，肖潛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他怔了怔道：「苻大小姐，你的救命之恩我當刻骨銘心永世不忘，但此事恐涉及太深，怕到時會牽連與你，還望你三思之後再做決定，不要為難。」

    「哼，當然，虧本的事情，我肯定是不會做的，我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肖潛吃驚道，心裡暗歎，還是太高估這個小妮子的善良度了。

    「那就是，我替你還債幫你出獄，但是出獄之後你得到我苻家為傭三年，三年之後，你即可獲自由之身，怎麼樣？」苻昭婉閃著一雙狡獪的大眼笑道。

    靠，這不就成了賣身交易了嗎？肖潛萬萬沒想到這個苻昭婉不念自己對她的救命之情，既然在自己最需要的幫助的時候對自己落井下石？

    「不，不行，」肖潛想都沒想的就拒絕道，「錢，我出去會想辦法還給你的，到你家做傭人堅決不行。」

    「哦？肖公子，我勸你再考慮下，做牢的滋味可不好受，」苻昭婉微翹著嘴角調侃道。

    肖潛搖了搖頭，沒好氣的應道：「這有什麼？男人活一輩子，免不了要進一進監牢，就像一匹馬，身上免不了要挨幾鞭子！但也總好過出做傭人強！」

    「那你就不想為父親報仇了？坐牢固然比做傭人硬氣，可坐在牢裡你又能完成什麼心願呢？在此孤老一生？」苻昭婉的幾句追問，讓肖潛激動的心情瞬時冷靜了下來。

    他想到了肖德忠，那是一個盡責的父親，那是他曾經日日夜夜都想有的那麼一個親人，短短幾十日的相處，無微不至的關懷，卻在臨終時死的不明不白，連自己這個兒子的最後一面都沒見著。這將會是他一生一世想起來心就疼得流血的一個人，也是他一生中最對不起的一個人！是的，如果自己出不去，如何能為他查明真相，報此大仇？

    「那你再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就拖魏老五告訴我，」苻昭婉見肖潛沉默半晌不做聲，便轉身裝作要走的樣子。

    「等等，」身後傳來肖潛的低喝聲。

    「哦，你答應了？」苻昭婉頭也不回的問道。

    「一年，我只答應你一年，一年之後我會償你還所有的錢。」

    轉過頭來，苻昭婉看著肖潛眼裡堅定不容置啄的眼神，心下一陣動搖，

    輕輕的道了聲：「好！一言為定」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