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獎懲 文 / 虛度(書坊)

    「不知道父親以什麼理由來查封她們苻家的店舖呢？」莫志海在旁邊突然冷冷的問道。「哼，上次為了給苻家人一個警告我已經以勾結流寇的名義查封了她們在西安府的幾個店舖，如今只要故技重施就行了。」莫吉安冷笑道。「那父親可有證據證明她們苻家勾結流寇？」莫志海繼續問道。

    「證據？我說的話不就是證據嗎？」莫吉安淡然道。

    「但是父親，你可曾想過，這苻家生意遍及陝西各府，甚至在外省都有店舖，查封她們所有的店舖這麼大的事情必定弄得滿城風雨，如果她們破釜沉舟上朝廷告狀說我們誣告，那我們該如何應對呢？」莫志海反問道

    「這……隨便找幾個證人還不容易？」莫吉安被兒子問得有點不耐煩了，皺著眉頭道。

    「那倒是容易，可是如果那些證人在朝廷的刑堂之上不能自圓其說，那父親豈不是授人以柄？」

    「這……？」莫吉安一驚，猛然張大雙眼，怔怔望著眼前的兒子說道：「那你認為該怎麼辦？」

    莫志海的臉泛著又青又白的光，說道：「父親大人，不要誤會，其實我認為您的計策已經很好了，只是在細節處我們還要多推敲，只要有了充足的證據，有了可靠的人證，即便是她們苻家到皇帝面前打御狀，我們也可以將這個案子辦成鐵案，最差還能脅迫苻家讓她們的將產業賣給我們，到那時沒有了生意上的支撐，那苻家遲早也會樹倒猢猻散的。」

    莫吉安默然點頭道：「志海，還是你考慮的周到，不過這物證好辦，那可靠的人證從哪兒去找呢？」

    「人證就在這裡！」莫志海瞇著眼睛道

    「什麼？」莫吉安有些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人證就在這清澗縣城裡，」莫志海沒有注意到父親那驚詫的眼神而是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說道：「父親，你可還記得為救我從石空寺那裡抓獲的那些亂民嗎？」

    「記得。」莫吉安點頭道。

    「當初那肖潛就是因被那些饑民圍困，所以才受石空寺的住持所托在眾饑民面前承諾回苻家帶糧來賑災，那些災民當中定然有不少人見過他。如今只消從關在縣衙大牢裡關著的那些亂民中找到幾個見過肖潛的人，我們再偽造一些物證就可以認定是他肖潛帶著苻家的糧食往石空寺籠絡民心意圖不軌，那麼我們就可以坐實苻家和肖潛煽動民心意圖造反的罪狀，那時」莫志海瞇著的兩眼射出一道寒光，「不管她苻家有多大本事也不能夠翻身了！」

    莫吉安聽到這話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兒子這樣的計策確實太過於心狠手辣，完全出乎他的預想；喜的是兒子看來已經從之前的那種頹廢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只要他能保持這種清醒的狀態為莫家出力，那麼在可以預料到的朝廷政局發生變化之時，他便可全身心投入到政爭中爭取能得到皇帝的恩寵，那時便可以為莫家的後人多多鋪路，完成他心中家族振興的夙願。

    心懷激盪之下，莫吉安沉吟良久，才道：「你是說……」莫志海放緩了口氣！「父親可以對清澗知縣許以好處，我們派人從那些被囚禁的亂民中找到幾個識相的，威逼利誘一番，然後再讓人模仿苻昭婉的筆跡給肖潛寫些密謀叛亂的書信，那就天衣無縫了！」

    莫吉安瞪著眼想了半晌，點了點頭。莫志海一笑，說道：「只要我們人贓俱獲，把案子辦成鐵案，不僅苻昭婉會死心塌地的嫁給我，就連她們苻家的產業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半天莫吉安從齒縫裡蹦出一個字來：「好！」

    夜空中那只露出半邊臉的月亮似乎被這陰狠的一聲被嚇破了膽，悄悄的又隱入到烏雲裡，整個清澗又陷入到了無邊的黑暗中，只有偶爾從房舍中露出的一兩點燭光昭示著光明的跡象。

    正午**辣的陽光透過樹叢照在古墓前的那片空地上，站在那裡的十二個人汗水不停的往下滴。汗水流過臉部、脊背和褲襠，瘙癢難忍，很多人的嘴角都被瘙癢牽扯的不由自主的變形了，卻沒有誰敢伸手去悄悄地撓癢癢，因為肖潛和曹邁、李繼飛就站在他們的前面，狠狠的盯著他們，這三人的眼睛因為陽光的角度關係，看起來也顯得格外的陰森。

    但是面前的那三大份香噴噴的魚湯和那白花花的銀錠，更讓人垂涎三尺。

    利用昨天的機會，肖潛給這剩下的十三人進行了重新整編，將全部人分成人數相等的兩個小隊，曹邁和李繼飛分別擔任隊長，那個最先宣誓效忠的施途，肖潛將他帶在身邊已示嘉獎。

    其餘兩隊人各自捉對格鬥，贏者就能喝上滿碗野兔湯和吃上兔肉，輸者就只能在旁邊干看，一天下來，十二個人俱都累得精疲力盡，即便是吃上了野兔湯也是倒頭就睡下，那些餓著肚子的就只有什麼都不想，帶著受傷的身體和怨恨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肖潛利用這休息的間隙，帶著施途到澗邊又打了幾條魚。這個施途頗為機靈，身手也不錯，他看到了肖潛對自己的格外照顧因此也非常賣力，雖然他沒有機會吃到野兔湯，但是他知道肖潛定然不會虧待他。

    果然肖潛回去後就賞了一條小魚給他，外加一個五兩的銀錠，這讓施途格外興奮，心底打定主意要跟著這個會賞識他的主子。

    現在這三大碗魚湯就擺在眾人的面前，眾人就等著肖潛的一聲令下了。

    只見肖潛指了指那青石板上散落的銀錠道，「誰撿回來的最多，誰就能得到今天第一碗的魚湯！」

    肖潛又揮揮手，施途抬來一個較小的箱子，打開箱子蓋裡面卻是白花花的銀錠，在陽光的照射下，刺得每個人的眼睛都難以睜開，有些人的眼睛都發綠了，有些人的眼睛裡彷彿要噴出火來。

    「這些銀錠也是獎賞給你們的，但是，」肖潛嚴厲的掃視了一下眾人後，厲聲道，「要有人私藏那就別怪我肖某翻臉不認人。」

    所有的十二人都微微一震，尤其是個別膽小的，簡直連眼睛都要閉上了，之前那山道上的慘烈一幕彷彿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