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陰毒父子 文 / 虛度(書坊)

    便在此時，門外傳進來一個急促而又嬌嫩的聲音，叫道：「肖大哥，你們可回來啦！」

    眾人目光一齊望向門口，門簾掀處，肖潛和羅睿怡眼睛陡然一亮，只見一個少女悄步走進花廳，但見她清秀絕俗，容色照人，實是一個絕麗的美人。雖然還只十六七歲年紀，但身形婀娜，一身淡的翠綠色長裙，完全襯托出了她的窈窕娉婷之態，那神態之間跟苻昭婉有七八分相似之處，這來人正是苻昭婉之妹苻昭儀。

    只見她緊蹙雙眉快步走到肖潛身前，盈盈拜倒，叫道：「肖大哥……」三字一出口，便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肖潛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羅睿怡見狀趕忙走到她身邊輕輕扶起她，柔聲安慰道：「好妹妹，莫哭，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昭婉姐姐到哪兒去了？你快說說！」

    苻夫人此時也止住了哭聲，輕語道：「昭儀，你姐姐給你交待了些什麼事，你快給肖公子他們說說吧！」

    苻昭儀這才止住哭聲輕聲道：「肖大哥，你快想想辦法救救我姐姐吧！」她說話的聲音十分嬌媚，兩隻纖纖小手抓住了肖潛的衣袖，白得猶如透明一般。肖潛心中不禁也是一蕩：「這樣一個小美女，再過幾年怕是比她姐姐還要漂亮了，不知又要幻惑多少英雄漢啊！」

    但心念一轉想到苻昭婉，肖潛的心立馬就平靜下來了，此時還不知道苻昭婉究竟是什麼情況。於是便收起了那蕩漾的春心，忙正色道：「你姐姐究竟怎麼了，你快說！」

    苻昭儀這才收起淚眼，將這兩天的事情婉婉道來：

    原來，羅睿怡走的那天傍晚，苻家周圍突然被一眾官兵包圍起來了，苻夫人大驚之下忙命人封閉府門，並派人前往縣衙報官。但是還未等到報官的人走出大門，門口的家丁就突然慌慌張張的來報，說是布政使莫大人帶著本縣的知縣上門拜訪。

    苻夫人一聽心底便明白了個七八分，此舉定是在莫吉安的授意之下進行的，但是沒想到的是他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動用兵馬包圍私宅。

    苻夫人畢竟跟著亡去的丈夫見過世面，所以一聽是莫吉安上門，倒也不再慌亂，忙命人打開中門，自己則換了身端莊的裙裳，在眾僕婦和管事的簇擁下往大門處迎接莫吉安。

    莫吉安等人一進大門來見到苻夫人這一架勢不禁也是一怔，不過這次他是有備而來，稍稍愣了一會兒後他便朝知縣使了一個眼色，知縣往後一招手只見進來數十個衙役，將苻家各門把守。全宅上下人等，一步不能亂走。

    知縣便轉過一副笑臉來對莫吉安道：「請布政使大人示下。」

    苻夫人一見知縣完全是站在莫吉安那邊，心下不禁一股怒氣直衝頭頂，厲聲喝道：「知縣大人，布政使大人，不知我苻家犯了哪條王法讓你們今日以抄家之勢來我苻家？如果今日你們不能給我苻家一個說法，我就是拼盡家產也要到那金鑾殿上和你們打這官司，請皇帝還我苻家一個公道！」

    周圍那些衙役本來在旁邊撩衣勒臂，專等莫吉安一聲令下就準備動手抄家，畢竟這苻家在清澗乃至在整個陝西都是算得上數的富豪大戶，這一頓抄家下來，眾人肯定少不了油水，但看到苻夫人如此動怒平且聲稱要到金鑾殿上打官司，不禁意識到今天這架勢不是自己這等人攙和的起的，都下意識的往大門處靠了靠，就連剛才那以莫吉安馬首是瞻的知縣大人也不禁被這苻夫人的氣勢嚇低下了頭，他悄悄和莫吉安拉開了點距離。

    只見莫吉安冷冷的哼了一聲道：「苻夫人，你家私通流寇，煽動石空寺饑民造反，這謀逆之罪足可抄家滅門，你還有何話說？」

    只聽苻夫人冷笑數聲，厲聲喝道：「莫大人，虧我先夫和你還有數年的同僚之誼，沒想到他如今屍骨未寒，你便以莫須有的罪名來欺侮我們這孤兒寡母的人家，你口口聲稱我們苻家私通流寇、煽動饑民造反，你可有證據？」

    「證據？」莫吉安一揮手，頓時門外的兵丁押進來幾個饑民模樣的人，莫吉安指著這些人道：「這就是人證！」

    苻夫人冷笑道：「就憑這些人就能證明我苻家人要造反？哼哼，要是莫大人不介意，我們也可以到外面找上十個八個這樣的人證明莫大人也要謀反！」

    莫吉安道：「這些人都是親眼所見那石林鎮的肖潛受你們苻家所托，運送糧草前往石空寺從而控制那裡的饑民，以達到為你們所用的目的。」

    苻夫人心頭一驚，怒道：「你簡直是一派胡言，我乃是因婉兒被這些饑民圍困於石空寺，所以在得到肖公子傳遞回的消息後才派人運送賑災糧以解石空寺燃眉之急並換回我女兒，這些你的長子莫志海也是知曉的！」

    莫吉安仰天大笑後，睜眼怒道：「不錯，我那可憐的志海正是因為一時糊塗，中了你們的奸計，險些成為你們手中要挾朝廷和脅迫老夫的籌碼，如今他也甘願作為證明你們苻家存心造反的人證！」

    「你……」苻夫人沒有料到這莫家父子竟如此無恥，竟睜著眼說瞎話用這種如此陰毒的手段逼她們就範，且急且怒之下幾欲被氣得昏闕過去，身旁的丫鬟忙上來扶住她才沒讓她跌倒在地。

    「無恥，」半晌苻夫人才緩過勁來，攙扶著身邊的丫鬟怒道：「就憑這些人證你就想定我苻家的謀反之罪？你也太小看朝廷的閣老們了，他們豈會因為你這些不置可否的人證來定我苻家這謀反的罪名？」

    莫吉安哈哈笑道，「不錯，這些人證確實單薄了些，」於是他又朝後揮了揮手，頓時一個師爺模樣的人手裡捧著幾張書信紙走了進來，莫吉安從中抽了一張出來，走上前，舉在苻夫人面前晃了晃道：「苻夫人，你可仔細瞧瞧，這是不是你家昭婉的筆跡？」

    苻夫人定睛一看，只見那信紙上字的確實像極了苻昭婉的筆跡，連那一勾一畫的筆鋒都極其神似。

    只見那紙上寫道：「肖兄親啟：今流寇蔓延既久，生民塗炭已極。朝廷不集兵會剿，賊不能速除於我苻家生意多為阻礙；如今之世不如多措錢糧，我等自舉大兵。退可自護田園，進可待天下大亂時為墊基之本，今籌思再四，萬非得已。肖兄對石空寺之眾多加撫按，以備舉事時用……。」

    這封信是把苻夫人看得個目瞪口呆，莫吉安獰笑著問道：「苻夫人可看清楚了？」「給我搜！」隨即他一聲令下

    一言未了，那些衙役兵丁便已經逕自往苻家內院分頭查抄去了。

    「都給我住手！」一聲清脆的呵斥聲突然在院子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