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重孝悌英雄豪傑情義深,孫叔豪為護幼弟犯父顏 文 / rich
前言:
北宋仁宗皇祐二年(1051年),鎮守邊塞的大將軍孫廷敬奉旨回京,仁宗皇帝趙禎為褒獎孫廷敬的功績封其為鎮威大將軍並賜府邸於京畿,是年孫廷敬將軍年三十歲。
孫廷敬將軍早年參軍,並追隨當時的楊繼業所率領的楊家將作戰,戰功赫赫。後來楊家四子陸續陣亡,只有五郎與六郎。而五郎卻出家為僧,楊家就剩下楊延昭一人。此時大宋與遼國已停戰多年但邊防不可鬆懈,於是朝廷就提拔新晉將領駐守邊關。孫廷敬那時便被派守到邊關,經過十年的奮鬥終於得到朝廷的認可和褒獎,並被調職入京。
也正是孫廷敬回京的第三天,他的夫人林氏(林鳳荷)生下了她和孫廷敬的第四個兒子。孫廷敬和林鳳荷是青梅竹馬的恩愛夫妻,所以孫將軍沒有一個妾室,此前他們已有三子:長子孫伯英(四歲)、次子孫仲雄(三歲)、三子孫叔豪(兩歲)。孫廷敬早就想好了第四子的名字,孫季傑。他希望他的兒子們能成為堂堂正正的英雄豪傑。
孫季傑的出生就像是吉兆一樣,此後孫廷敬的仕途順利,沒過多少年就成為了京畿四大將軍之一,掌握了重要的兵權。
轉眼間十二年過去了,斯時已是嘉祐七年(1062年)。孫廷敬的四個兒子已經長大,就連最小的季傑也已經十三歲了。孫廷敬極其注重孩子們的教育,作為將門之後學習各種武藝是必不可少的,孫家四位公子也皆從三歲就開始學習武藝,各有所長。同時,孫廷敬也頗為注重孩子們的正統教育,四位公子從五歲開始入官府所辦的官學唸書,跟從朝中的大學士們學習傳統的儒家思想教育。
在進了學校之後,除了自己的名字外還要各自擁有一個表字,即學名。於是孫廷敬就為自己的四個兒子各自取了表字。長子孫伯英,字言忠;次子孫仲雄,字言孝;三子孫叔豪,字言仁;四子孫季傑,字言義。從孩子們的表字來看,不難看出孫廷敬對四個孩子將來保家衛國的厚望,也充分諭示了孫家的治家之道。
第一章:
隨著「叮噹叮噹」的銅鈴聲,設在京都開封皇宮外朝左門的官學府結束了一天的教學課程,學生們陸續從朱漆大門裡走了出來,他們不是官宦子弟就是京城和各地的富商子弟,非富則貴。在這些學子中一個身著青色小褂,頭戴紗帽的雋永少年手拿著書本等候在朱門邊,不時的往府內張望,這個少年就是孫廷敬將軍十七歲的長公子孫伯英。
「言忠。」一個白鬚老者輕聲喚著孫伯英。
伯英轉頭一看是自己的老師,大學士曾以凡。伯英忙恭敬的鞠躬道:「先生。」
曾以凡摸了摸白鬚道:「你又在等你的弟弟們啦?」
「是的。」伯英謙恭的回答道。
「你十幾年來如一日,每天下學都在這裡等候你的弟弟們一起回家,是為人兄長的典範。」曾先生誇讚道。
伯英謙虛地說道:「先生誇獎了!家父一直教導我們兄弟之間要團結、要兄友弟恭,學生身為長兄每日必當同弟弟們一起平安回家,讓家中父母不用過度操心。」
「嗯!孫將軍有子如斯,真是福氣啊!」曾先生說道:「今年是你在官學的最後一年,過了今年你就要離開這裡為國效力,往後你的弟弟們就要自己回家了。」
這個時候,另一個少年的聲音朗朗的答道:「大哥離開官學後,自然由我這個二哥來代替大哥。」隨著聲音,一個白衣少年從朱門內走了出來。他皮膚雖然略黑但面目清秀,他便是孫家十六歲的二公子孫仲雄。他走到曾先生的身邊,作揖行禮道:「學生見過曾先生。」
「是言孝啊!」曾先生微微笑道:「孫將軍的幾位公子早已是朝中佳話,今日所見才知所言非虛。很好,很好!」曾先生一邊摸著鬍子一邊讚許的看著眼前這兩個翩翩少年,他知道將來這兩個孩子必定是棟樑之材。「時候不早,我先走了。」
「學生恭送先生!」伯英、仲雄作揖恭送老師離去。
曾以凡走後,伯英才問道:「仲雄,叔豪和季傑呢?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出來?」
仲雄笑了笑道:「季傑突然肚子疼,去茅房了。叔豪陪著他去了。」他突然看見了叔豪和季傑,於是說道:「你看!他們來了。」
十五歲的叔豪攙扶著十三歲的季傑緩緩地向這裡走來。「大哥,二哥。」叔豪說道:「讓你們久等了。」
伯英見季傑臉色蒼白,四肢無力便上前扶著他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季傑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晌午吃過午飯不久就肚子疼,已經上了四次茅房了,我的腿都軟了。」
「你午膳吃什麼啦?」仲雄問道。
「也沒吃什麼呀!和你們都一樣啊?」季傑想了想道:「然後就吃了個柿子,朱世堂帶了幾隻螃蟹,我吃了半個」
「唉∼∼」叔豪搖了搖頭道:「又吃螃蟹又吃柿子,不拉才怪呢!」
伯英扶著季傑道:「快去附近的藥房拿些止瀉的藥丸!」
兄弟四人匆匆來到附近的一間醫館,向大夫買了兩顆止瀉丸給季傑吞服下。然後就扶著腿腳無力的季傑往將軍府趕去。到了門口,季傑就說道:「你們可千萬別跟娘說我拉肚子的事情,我已經吃了藥很快就好了,不想讓娘擔心。」兄弟四人達成默契後就進了府。
林鳳荷正在堂上教授她的外甥女花想容刺繡,見四個兒子進來後便放下了手中的針線。
「娘!」四兄弟向母親行禮道:「兒子給您請安。」
林鳳荷
滿臉微笑說道:「上了一天的課也累了,快坐下喝口茶!」她又吩咐下人準備點心。
「娘,您和想容在做什麼?」伯英對想容手中花花綠綠的絲線好像很有興趣。
林鳳荷笑了笑說道:「我正在教想容刺繡呢。」說著就走到想容身邊看了看她手中的繡品。花想容這一年十五歲是林鳳荷的妹妹林鳳蓮的女兒,幼年時父母雙亡,五六歲上下就被人送到孫家來投靠。林鳳荷很憐愛這個外甥女,她自己沒有女兒,於是就把想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想容妹妹的刺繡功夫真的是越來越好了!」伯英誇讚道:「前些日子尚在學習初步的簡單繡法,現在已經會如此複雜的功夫了。不如你繡個荷包給表哥吧。」
想容抬頭看著伯英道:「好啊!我繡四個荷包,給你們四個!」
林鳳荷見小兒子季傑的臉色有些蒼白,而且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於是就問道:「季傑,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季傑忙滿臉堆笑道:「我沒事,娘!」
「夫人,老爺回來了。」僕人來報。不一會兒孫廷敬就進來了。
見到父親,四兄弟都站了起來,一齊叫道:「爹!」
「嗯!」孫廷敬脫去了朝服,僕人馬上把便服送了來服侍他穿上。他往正堂上一坐,喝了口剛沏好的茶,說道:「回到家才算鬆弛下來啊!」
「老爺,朝中的事務很忙嗎?」林鳳荷一邊送上點心一邊問道。
孫廷敬笑了笑道:「還好,還好!夫人不比掛心!」他向來不在妻子面前顯露自己的辛苦,為的是不讓妻子擔心自己的身體。
在問過一些家庭瑣事後,孫廷敬就開始問他的四個兒子。「今天在學堂有沒有認真聽課啊?」他特地看了一眼叔豪和季傑,道:「特別是你們兩個!」
叔豪忙答道:「有啊!我們都很認真的聽課!連先生都誇兒子的章好呢!」叔豪知道季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於是搶先回答了。
「哼哼」孫廷敬笑了幾聲道:「你看你,先生才誇你幾句就輕飄飄的!」他喝了口茶,道:「今天皇上在大殿上說要擇日看看官學學生的學業,還要考究我們將門子弟的武藝。」他看了看天色道:「現在時候尚早,不如你們四個同為父過幾招?讓為父看看你們的武藝可有精進?」說著就往後院走去。
後院有一片操練的場地,是孫家父子習武之地。孫廷敬在兵器架上拿了桿槍給伯英道:「伯英,你擅長長槍,你先上吧。」說著自己也拿了一桿槍。
伯英接過飄著殷紅流蘇的長槍,使出了父親在追隨楊家將時所學的楊家槍法。父子倆來來去去過了數十招,伯英的槍法似有保留,守多功少。孫廷敬一邊舞動著長槍一邊說道:「伯英!為什麼不盡全力?不要覺得是在和自己的父親切磋,把自己想像成在戰場!全力以赴!」
「是!」伯英朗聲答道。然後改變攻勢,用盡全力向父親的招式功去。
另外的三兄弟站在一旁看著大哥和父親交手,暗暗佩服父親精湛的武藝。突然,仲雄問道:「四弟!你行不行啊?」
叔豪馬上意識到季傑拉肚子還沒有恢復過來,如果讓他上陣去和父親交手,以他現在的身體不用三招就趴下了。他算了算時間,道:「還沒多久就要開飯了,我們盡量拖住爹。」
「嗯!就這麼辦。」仲雄點頭道。
孫廷敬和孫伯英停了下來,孫廷敬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伯英,你的槍法的確進步不少。不過其他兵器方面還是要努力啊!」
「是!兒子記下了!」伯英說道。
「好了,該你了!仲雄!」孫廷敬指了指仲雄。仍然走到兵器架邊放下了手中的長槍,拿起一把劍道:「你喜歡用劍,讓為父看看你的劍術。」
仲雄拔劍使出了武當七星劍法一招、兩招、三招仲雄計算的不單單是劍招,而是在算拖延了多久。他的分心很快就讓孫廷敬看了出來,於是怒喝道:「仲雄!你在想什麼?」
被父親呵斥後,仲雄忙又使出了少林**劍來對抗父親的華山劍法。在第一百四十七招的時候被父親的劍直指中門而敗下陣來。
「仲雄,你的劍法不錯,但是為父不明白為什麼你的注意力會如此的不集中?你要好好反省一下!」孫廷敬顯然對仲雄的表現有些不滿意。
仲雄點頭回到一旁,輕聲問叔豪:「怎麼樣?還有多久?」
叔豪皺了皺眉頭道:「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我都看到廚房在燙酒啦!」
「那就交給你了!」仲雄有些氣喘的說道。
「叔豪!」孫廷敬說道:「你沒有什麼特長的兵器,要用什麼兵器自己來選吧。」
「噢!」叔豪一心想拖延時間,於是在兵器架前踱來踱去,還喃喃自語道:「我今天選什麼兵器呢?」
一旁的仲雄知道他的用心,不由得掩嘴笑起來。就連季傑這個病號也控制不住笑了起來。
孫廷敬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叔豪,你選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叔豪忙回答道。可是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不伸手去挑兵器。
孫廷敬又等了一會兒,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於是拿起一根長棍扔給叔豪道:「好啦!不要挑了!就用它吧!」
叔豪接過父親扔過來的長棍,道:「兒子也正有此意!」說著就擺出了
五郎八卦棍的招式。而他的父親就用少林的**棍來應招。
來來去去數十招,叔豪的招式看起來有些懶散,但是其精準的力度和巧妙的防守讓孫廷敬感到有些吃驚。叔豪看起來散漫看似玩鬧的棍法下,隱藏的玄機時不時地爆發出來,就連孫廷敬也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薑還是老的辣,在一百九十三招的時候,叔豪還是被父親一個飛龍纏身把手裡的棍子挑了開去。
孫廷敬道:「叔豪,你的棍法有些花哨,以後要更注意實用的招數。」說著就放下手裡的長棍要叫季傑上場。誰知叔豪突然一掌擊了過來,幸好孫廷敬反應快躲避及時才沒有被擊到。「你這是幹什麼?偷襲嗎?這是正人君子所為嗎?」孫廷敬怒氣衝天的罵道。
只見叔豪不慌不忙的說道:「爹說不要把這次比試當做切磋,要把自己想像在戰場上和敵人較量。兒子只是聽從爹的話,在戰場永不言敗!戰到最後一口氣也要奮力相抗!」
「混賬!」對叔豪的狡辯孫廷敬更是氣得直吹鬍子。
剛要開罵,想容就跑來道:「姨丈!開飯了!」
孫廷敬轉頭氣沖沖的對叔豪說道:「罰你不許吃飯!去祠堂跪著去!沒有我的話不許起來!」說完背著手離開了。
季傑忙跑到叔豪身邊,道:「三哥,你這是何苦?」
叔豪笑了笑說道:「沒事的!你看,時間剛剛好!你快去吃飯吧。」他還挺得意的轉身往祠堂方向走去。
仲雄拉著季傑說道:「我們走吧。一會兒我們偷偷送飯去!」
「季傑,不要緊的。爹只是氣一會兒而已,待會兒我們求求他把叔豪放出來就是了。」伯英勸道。
吃過飯後,伯英就試圖想為叔豪求情,但是被孫廷敬一個眼神給頂了回來。於是兄弟三人趁父親去書房的時候偷偷的到廚房拿了吃的東西悄悄溜進了祠堂。
叔豪正跪在那裡打盹兒,就聞到幽幽的香味,立刻來了精神。他笑呵呵的說道:「你們出來吧,我都聞到啦!」
「嘻嘻!三哥,你的鼻子還真靈!」季傑忙拿出雞腿塞在叔豪手裡道:「快吃!我還特意挑了個大的呢!」
仲雄也拿出了兩個包子塞給叔豪道:「快吃快吃!大哥還在外面望風呢!」
叔豪的確有些餓了他又啃包子又咬雞腿,塞得滿嘴都是。還含糊不清的問道:「有湯沒?」
「喂!我們是偷偷送來的,你要求還挺高!」仲雄笑著說道。
這時就聽到孫廷敬大聲呵斥道:「你們幾個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