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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一:情書在手銀珠翹盼情郎,孫季傑無心識破女兒身 文 / rich

    第二天一早,明恩就搶著去幫伙房的師傅買菜,懷揣著叔豪的信就往溫柔鄉跑去。一大早溫柔鄉雖然已經開門營業,但是門前卻賓客稀少。明恩躲在門口,希望可以等到巧兒出來。

    從清早辰時開始一直等到巳時,明恩等得都傻了。他坐在溫柔鄉對面的茶寮,連喝了三壺茶,終於看到了巧兒拿著一個小籃子從溫柔鄉里出來。明恩很聰明,沒有馬上上前打招呼,而是跟著巧兒走過了幾條街後才上前。

    巧兒這時正要去翠芝齋買眠玉喜歡吃的糕點,突然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頭一看,是明恩。兩人雖然見面不多,但巧兒知道他是叔豪的侍從,於是停下了腳步,問道:「咦?是你啊?這麼巧啊?」

    明恩走上前,說到:「巧兒姑娘,我是特地找你的,我已經在溫柔鄉門口等了一個多時辰了!終於看到你了。」

    「你等我?」巧兒笑了笑問道:「有事嗎?」

    明恩走進巧兒,輕聲說道:「我家公子來信了,命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家姑娘。」

    「好好好!你跟我來!」巧兒匆匆忙忙的買了糕點後就引著明恩往溫柔鄉的後門走去。

    從後門進了溫柔鄉,巧兒帶著明恩上了繡樓。眠玉一來身體不適;二來昨晚受了不小的驚嚇,所以有些氣虛的躺在床上。

    「小姐!小姐!」巧兒將買來的糕點放在桌上,讓明恩等在外室。

    眠玉勉強坐了起來,道:「都說了我吃不下東西,你還出去買糕點。」

    巧兒扶著眠玉坐好,用軟墊讓她靠得舒服一些。「小姐,我把明恩帶來了。」

    「明恩?是孫公子的侍從嗎?」眠玉問道。

    「是啊!」巧兒點頭道:「他說孫公子來信了,命他一定要親手交給姑娘。」

    「孫公子的信?」眠玉一聽就激動起來。「快快讓他進來!」

    巧兒將明恩帶了進來。「明恩給小姐請安。」明恩拱手給眠玉作了個揖。

    「不必多禮。」眠玉笑著說道:「你家公子有信給我?」

    「是啊!」明恩從懷中拿出了叔豪的信,雙手交給了巧兒。再由巧兒交給眠玉。「小的已經親手將信交予姑娘,小的告辭了。」

    「多謝你了,明恩。」眠玉對巧兒說道:「巧兒,拿五兩銀子給明恩,打點酒喝。」

    「小的不敢!小姐不必客氣。」明恩連連搖手說道。

    巧兒拿了銀子掰開明恩的手往他手裡一塞,道:「小姐給你你就拿著,以後還有你跑腿的時候呢!」

    「嗯」明恩拿著銀子作揖道:「多謝小姐打賞。小的告辭了!」說著就退了出去。

    眠玉手裡捧著信,信封上寫著「眠玉姑娘,親啟」。這的確是叔豪的筆記,叔豪送給眠玉的繡扇,眠玉從未離身,他的筆跡早已銘記在心。打開信封,只見紙上蒼勁的字跡寫著:

    旌旗帳外迎東風,心馳溫柔鄉繡樓。不慕玉臂巫山枕,但求與卿琴簫奏。昔日笑把豪言立,今朝且知情難訴。朝思暮想魂縈繞,夜空星下思成狂。獨把玉簫對月聊,廣寒宮中品寂寥。嫦娥奔月悔當初,空留后羿歎悲涼。我今奉詔赴開疆,可幸尚有歸期望。征前谷中曲送景,尚知情根種已深。自悔相聚掩慕情,今夜噓歎兩別離。情到濃時堪須言,莫待人去空相思。他朝凱旋回京都,日下臥看雲起同,攜卿玉手山澗游,細表真情訴衷腸。

    孫叔豪谷中留字贈眠玉

    拿著這封可抵黃金萬兩的信,眠玉的眼睛濕潤了。她將信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胸口,就好像同叔豪靠的很近很近一般。信中叔豪對她的癡戀已經表露的很明顯,他後悔當初兩人能想見的時候沒有表白自己的心跡,到了分離後才後悔莫及。他慶幸自己還有歸來的時候,到那個時候,他就會攜著眠玉的手在雲下細訴相思。眠玉閉上眼睛憧憬著這一刻,真希望馬上就能見到叔豪,告訴他她也同樣思念著他。

    巧兒看到小姐含笑落淚,顯得有些惶恐。於是拿來絲絹給小姐拭淚,「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看完信怎麼就哭起來了?」

    眠玉接過絲絹,拭了拭眼角的淚,笑著說道:「沒事,我是高興。」

    「高興?」巧兒笑著問道:「是不是孫公子就要回來啦?」

    眠玉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不過我相信他一定平安回來,來兌現信中的諾言。」她的笑很燦爛,本來蒼白的面容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她小心的將信折起來放了在自己的枕下。

    「女兒啊!你來看看哦!」這是燕三娘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而且越來越近了。眠玉忙擦拭去臉上的淚珠,這個時候燕三娘已經進來了。就聽見她在外室說道:「你們把東西放下後就出去吧,別吵著姑娘休息。」燕三娘搖著扇子笑瞇瞇的進了內室。「女兒啊!你去看看呀!趙公子一早派人送來了好多東西哦!有金絲官燕、天山雪蓮還有百年的靈芝,好多名貴的補品,都是給你的!」

    眠玉搖了搖頭道:「媽媽,把東西拿出去吧。我什麼都不要。」

    「唉呀,女兒啊!趙公子點名了是送給你的,我們哪兒敢要啊?」燕三娘坐到床邊,說道:「難得趙公子對你這麼好,以後我們溫柔鄉可就有福嘍!」

    「媽媽!」眠玉突然厲正言辭的說道:「我說過,僅此一次。昨晚我已經破例見過他了,以後不會再見!望媽媽體諒女兒,不要再為女兒安排見面了。」

    燕三娘被眠玉一句話頂的半天沒說出話來。她陪著笑說道:「女

    兒啊!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規矩。可是他是王爺啊!我們得罪不起的。」

    「我不管他是不是什麼王爺,總之以後我不會再讓客人上我的繡樓。」眠玉很認真地說道:「待我身體好些了就會去台前撫琴,如果媽媽不答應我,休怪女兒從此告假!」

    「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燕三娘搖搖頭歎了口氣,她知道眠玉這回是真的生氣了,這棵搖錢樹的脾氣倔強,得罪了她,她可真的會罷演。燕三娘只好順著眠玉答應她不會再讓任何人上繡樓來。

    季傑這天早早的就回了家,換了身衣衫後帶著買的十年醇的百草酒往程頤府裡去了。仲雄因為軍營中有事走不開,所以這天就只有季傑赴約了。程頤和程端彥早已在家中擺下了家宴,三人對酌談笑風生。

    「怎麼仲雄不來啊?」程端彥問道。

    「我二哥軍中事情太多,實在是沒有空。」他看了看天色道:「估計這會兒還在營裡呢。」

    程頤喝了杯酒道:「軍營中的事情繁瑣不堪,難怪仲雄忙得回不了家了。不要緊,下次等你爹和伯英、叔豪回來了,我們再一起設宴品酒。」

    季傑看了看四周,道:「咦?程公,您的小公子靖波呢?怎麼不叫上他一起?」

    「呃」程氏父子面面相覷,還是程端彥笑著說道:「靖波他有事,不在府裡。」

    「唉∼∼那可真是可惜了。」季傑歎道:「我還想跟他好好聊聊呢。」

    「下次!下次!一定有機會的!」程端彥忙把話題扯了開去。

    酒過三旬後,程頤有些不勝酒力了,被下人扶了進去。程端彥拿著酒杯道:「言義,我們去花園裡繼續喝,如何?」

    臉色已泛著紅暈的季傑點頭道:「好啊!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月下品酒,樂哉樂哉!」說著兩人便讓人把酒宴擺到了花園裡的亭子裡。

    「啊呀!今天真是真是可惜!」季傑已經有了些醉意,「靖波不在!如果他在,我一定要和他行酒令!」

    程端彥憨憨的笑道:「怎麼?你很喜歡跟靖波聊天嗎?」

    「呵呵∼∼」季傑笑道:「我我覺得他很很特別!和他聊天很很舒服!很舒服!」

    程端彥「嘿嘿」一笑,道:「我要去看看我爹怎麼樣了他很久沒喝得那麼醉。」說著搖搖晃晃的起身,由侍童扶著去看父親了。

    四下無人季傑看著空中的朗月自酌了幾杯,等了許久程端彥還沒有來,於是他一手托腮靠在廊下賞起月來。突然他好像隱約聽到了靖波的聲音。

    「啊呀!你快一點呀!髒死了!」

    季傑回頭一看,只見兩個影子一閃而過,那聲音分明是靖波的聲音啊!季傑笑著自語道:「啊!是靖波兄回來了,讓我來跟你喝一杯!」說著拿起酒壺和酒杯,跌跌撞撞的朝那兩個影子的方向走去。

    靖波這晚知道爹爹要宴請客人,無暇顧及自己,於是一身男裝偷偷的溜出府去聽說書的去了,沒想到回來的時候撞上了一個喝醉酒的酒鬼,吐出來的污物染了一身,靖波命侍從先行回去燒水準備洗澡,自己則和侍女五兒往家趕。因為怕被父親看到,兩人從後門溜進了府,取道後花園以免被人看到。

    先行回來的小廝已經吩咐侍女準備好了洗澡水,靖波一進閨房就脫去了沾滿污物的衣衫往地上一扔,抱怨道:「真倒霉!髒死了!快拿去扔了!」

    侍女放下了手中盛滿熱水的水桶,拿著髒衣服就往外去了。屋裡就剩下了靖波和五兒,五兒伺候小姐脫去衣服,然後扶著她進了浴桶。溫暖的洗澡水立刻讓靖波身心舒展開來,她用浴巾輕輕擦拭著自己的身體,一片片花瓣沾在了她冰雪般白皙的肌膚上,更顯嬌艷。

    「五兒啊,今天那個說書先生說的真好!」靖波回想起剛才聽書的興奮勁兒,不禁誇道:「今晚玩得真是痛快啊!而且爹爹和三哥也沒有發現!」

    五兒幫小姐擦著背,笑道:「是啊!如果不是回來的時候碰到道了那個酒鬼,那可真是叫盡興而歸了!」

    「咦∼∼你不提到罷,一提我就噁心!」靖波皺起了眉頭,她聞了聞自己的手臂,道:「五兒,我怎麼還是覺得臭臭的啊?」

    五兒俯身聞了聞道:「沒有啊!」

    「你還是幫我多拿些花瓣來吧,不好好泡一泡可去不了那個味道!」靖波說道。

    「哦!我馬上回來。」五兒放下了浴巾出去了。

    季傑拿著酒壺酒杯走進了靖波居住的院子,看到房裡亮著燈便知是靖波回來了,於是走了過去。門掩著,門縫裡飄出了鮮花的香味。季傑心道:怎麼靖波兄的房間有股女兒般的脂粉香味呢?他輕輕推門進去,屋裡沒有人地上零亂的散落著男子的衣物。季傑正在納悶明明看見靖波進來了,可是人呢?他一不小心碰到了椅子,發出了聲響。這時就聽到屏風後面有個聲音道:「你怎麼才來啊?快來幫我擦擦背。」是靖波的聲音!原來在屏風後面啊!季傑沒有考慮太多就提著酒壺酒杯往屏風後去了。

    「靖波兄!來喝杯酒吧!」季傑嘟囔著走到屏風後頭。抬頭定睛一看,眼前這個哪裡是個男兒?分明是個女兒啊!

    靖波聞聲不是五兒的聲音,於是抬頭一看,只見季傑拿著酒壺傻愣愣的站在面前,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她的玉體已經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季傑面前。

    「啊∼∼」靖波失聲驚叫起來,忙往浴桶裡一鑽拿起浴巾護住自己。

    「匡啷」一聲,季傑手裡的酒壺和酒杯都落在了地上,碎了。「你你怎麼是」季傑只覺得頭上一熱,一股血腥從鼻子裡往外直衝,頭腦一熱眼前一黑然後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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