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三:隱隱心動此情不同那情,初試探奸曹不棄另覓策 文 / rich
季傑走到靖波身邊,抖抖索索的伸出了手。與靖波細滑的玉手接觸到的一霎那他心中泛起了一陣喜悅。他不禁偷偷望了一眼靖波,只見她正認真比劃著劍招,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睛靈動,季傑不由得笑了。
「喂!你愣著幹什麼?」靖波只覺得季傑握著自己的手,卻一動不動。
「呃沒什麼!」季傑忙輕輕握著靖波的手將劍招放慢速度演練給靖波看,還認真的將每一招的要領告訴她。
演練完後,靖波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啊!有這麼多口訣啊!」
「但凡武功都有著自己的口訣,只要你領悟這些口訣並且融會貫通,就會覺得很簡單。」季傑笑著說道:「這就是我學武的心得。」
靖波放慢速度,勉勉強強把六式劍招練了一遍。
季傑讚賞的說道:「很好啊!已經有板有眼了,再多加練習就能出去唬人啦。」
「咯咯咯咯∼∼」靖波笑了起來,「還是你好啊,季傑。我好求歹求,叔豪都不肯教我,而且一句讚賞的話都沒有。而你卻一求就答應。」
季傑看到靖波高興,自己也莫名的高興起來。「不過你千萬別告訴三哥我教你練劍啊!否則他會責怪我的。」季傑囑咐道。
「嗯!我知道!我不會出賣你的,放心吧。」靖波滿口答應道。然後就反覆練習著那六式劍招。靖波本來就聰慧,經過幾次練習就把劍招記住了,也比一開始要順暢的多。她已經不滿足於單純的比劃,於是加進了力道。在一招「回望南山」的招式中,她一個用力轉身沒有站穩腳崴了一下,腳下一痛便朝地上摔去。
季傑見狀忙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而靖波手中的劍卻不聽使喚,鋒利的劍刃一下子劃破了季傑的手臂。靖波嚇出了一身冷汗,睜眼一看,自己已經在季傑的臂彎中了。
「都說過不讓你用力了,你還發力!」季傑不由得抱怨說道:「你看,差點受傷吧?」說著就扶著靖波站起來。
「啊呀,我也沒有想到這招這麼厲害呀。」靖波第一次在季傑面前軟下來。她一站起來就覺得腳踝處一陣疼痛,「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怎麼啦?扭傷了?」季傑關切的問道。他扶靖波坐下,伸手便去抓她的腳。
「你幹什麼?快放開!」靖波有些羞澀的問道。
這時季傑卻一反往常的軟弱,強硬的說道:「別動!讓我看看,如果傷了經脈就糟了。」他不顧靖波反對,一下子把她的鞋子襪子都脫了。只見腳踝處一片紅紅的,還有些浮腫。「哎喲,都腫了。你別動啊!」季傑放下靖波的玉足便飛快的往河邊跑去。不一會兒,他拿著一塊浸濕的汗巾子跑了過來,一下子就裹住了靖波的腳踝。
「哎喲!」靖波就覺得腳上一涼,然後冰冰涼涼的感覺讓扭傷的腫痛緩解了很多。
「好點了嗎?」季傑抬頭問道。
「嗯」不知為什麼靖波滿臉通紅。
「你忍一忍,我幫你揉揉。」季傑輕手輕腳的揉搓著靖波的腳踝。
靖波微微抬頭,看見季傑低頭一臉認真地模樣,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通通通」速度好像快了。忽然她看到季傑的左手臂的衣袖染了一片殷紅,湖藍色的衣服被劃開了一條口子,鮮血正從破口處慢慢滲出。「啊呀!你受傷啦?一定是剛才我不小心用劍割傷的。」靖波握住了季傑的胳膊,仔細看了看,抬頭望著季傑柔聲道:「疼嗎?」
靖波不說季傑可能還感覺不到,她一說季傑就感到手臂上隱隱作痛。他看了看自己的傷口,不以為然的一笑道:「沒什麼,只是皮肉之傷,沒事的。」
「什麼沒事啊?都流血了!」靖波忙從懷裡掏出自己的手絹來,小心翼翼的為季傑包紮好了傷口。
靖波如此關心自己,令季傑倍感溫暖。他瞇著眼睛看著靖波的臉龐,不由得笑起來。「還是三哥說得對啊,不能這麼早就教你招式。這回不僅你自己吃了苦頭,還連累我了。」
靖波眉梢一揚,道:「怎麼?埋怨我啊?」
「不是,不是!」季傑忙道:「我樂於奉陪。」
靖波為季傑包紮好了傷口,再看看自己崴傷的腳,不僅笑了起來:「哈哈∼∼這回倒好,咱倆都成了傷員了。」
季傑笑了笑,為靖波穿好了鞋襪,扶她站了起來,道:「我扶你上馬車,送你回家吧。」
兩人從樹林裡走了出來,等候在馬車旁的五兒看到小姐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馬上跑了過去。「啊呀!小姐,你這是怎麼啦?」
「沒事,沒事。」靖波道:「只是扭了一下而已。」五兒扶著靖波坐上馬車,掀起簾子對季傑說道;「你也受了傷,到車上來坐吧。」
季傑想了想,道:「好啊。」然後將自己的馬交給了車伕,一個縱身跳上了馬車,緩緩地向城裡去。說來也奇怪,突然兩人之間沒有了話語,偶爾的眼神交匯都匆忙的避了開去,場面顯得有些尷尬。季傑想打破這個僵局,於是笑道:「嗯,看來還是要讓三哥來教你。你看,我第一次教你就把你弄成了這個樣子,若是讓三哥知道了一定會責怪我。」
「不!這不怪你!是我自己任性。」靖波忙道。兩人互相望著,靖波突然感到了羞澀,眼前霎那浮現出自己洗澡時被季傑無意看到的場景。臉上更是緋紅,忙轉頭往窗外看去。
車子到了學士府門口,季傑先跳下車然後伸手扶靖波下車。「呃我」季傑低著頭,好像不敢正視靖波一樣,
「我會跟三哥說你受了傷,讓他下次注意不要讓你太累了。」
「嗯你也小心手臂上的傷口,不要近水。」靖波難得在季傑面前顯露女兒的溫柔。
季傑笑著點了點頭道:「我知道。」說著便跨上了馬,策馬而去。
話說曹立勳到了杭州,以他的身份,前來巴結的地方官員自然不少。而曹儼在杭州的一些心服同僚也前來拜訪,同時將曹儼與張繼先在杭州的一些生財之道慢慢的講解給曹立勳聽。曹立勳這才知道原來父親在杭州還有如此的「大買賣」,他這才開始瞭解做官的樂趣。
這一日,曹立勳陪同欽差大人去軍營視察,終於見到了楚興南將軍。楚將軍的威儀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曹立勳隱隱感到了一絲艱難。當晚,曹立勳便帶著他的禮單往杭州將軍府去了。經過通傳,楚興南答應了接見。
將軍府裡一切都很簡單,沒有任何奢侈的跡象,可見這位一方守將的清廉。曹立勳等候在廳堂裡,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小少爺,您去哪裡?」循聲而去,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公子正快速的往大門口跑去,身後的僕人追著出去了。
正當曹立勳想看仔細的時候,就有人來報:「公子,我家老爺來了。」只見楚興南一身便服從後堂走了出來。
曹立勳忙恭敬的作揖道:「晚生曹立勳,拜見楚將軍。」
楚興南笑了笑道:「公子不必多禮,請坐請坐。」說著便坐在了主位。「公子是曹儼,曹太保的公子?」
「正是。」曹立勳答道:「晚生素聞將軍威名,所以借此機會特來拜訪。」
楚興南笑了笑,從衣袖裡拿出了曹立勳的禮單,道:「公子來坐坐便是,何必如此破費?太客氣了!還是請公子帶回吧。」
「小小意思,只是略表晚生的一片敬意而已,還請楚將軍笑納。」曹立勳搖了搖手道。
楚興南不再爭辯,只是將禮單往桌子上一擱。「不知公子前來有何事?」
「晚生蒙皇上信賴,前來協助欽差監督杭州招募新兵一事。皇上對將軍此次招募新兵的事大為讚賞,晚生今日特來向將軍討教討教。」
「原來是為這個啊。」楚興南喜歡虛心好學的年輕人,也樂於將自己的經驗相授,於是熱情的說道:「請公子隨我到書房來吧。」說著便帶著曹立勳到了後府的書房,仔細為他講解帶兵的經驗。
過了數個時辰,楚興南覺得有些累了,於是道:「不如公子在舍下用膳如何?」
「啊呀,那晚生就卻之不恭了。」曹立勳欣然答應了。
楚興南命人準備了一桌酒宴,還問管家道:「管家,劍燾(tao,音「濤」)呢?」
管家回道:「小少爺剛才就出去了,我去找他回來。」
只見楚興南臉一繃,道:「罷了,隨他去吧。」然後又面帶笑容的對曹立勳道:「來,我們入席吧。」
兩人聊得興起時,曹立勳借醉說道:「楚將軍真是豪傑啊!能結交將軍是晚生的榮幸。不知將軍可有千金,晚生願與將軍結為姻親!不知將軍能否成全?」
楚興南也有幾分醉意,他笑了笑道:「老夫有女三人,長女已然許配他人,次女、三女皆年幼,恐怕賢侄要失望啦!」說著又喝了一杯酒。
「噢?不知大小姐許配何人呢?」曹立勳明知故問。
「哈哈哈哈∼∼」楚興南一提到自己的未來女婿就驕傲,他大聲道:「我女婿就事鎮威將軍孫廷敬的長子孫伯英是也!」
「原來是孫伯英啊!」曹立勳故作驚訝地說道:「我知道孫將軍確有一位未過門的媳婦兒,因為國喪所以才耽誤了婚事,原來就是令千金啊!」
「正是,正是!」楚興南道:「我與孫將軍乃是摯交,他們的婚事是親上加親呢!」
曹立勳見楚興南有了七八分醉意,便大膽的試探道:「我曹家也算是官宦世家,而且是皇親國戚,論地位論尊貴絕不亞於孫家。既然大小姐尚未與孫公子成親,不知楚將軍是否能向孫家退婚,將大小姐許配與我呢?」
「什麼?!」楚興南一個激靈,酒也醒了五六分。他瞪著眼睛看著曹立勳道:「你說什麼?」
話已出口,曹立勳只好重複道:「晚生是說,我曹家的尊貴不亞於孫家,不知將軍能否將大小姐許配與我?」
「啪」的一聲,楚興南拍案而起。「婚姻大事豈能出爾反爾?我楚興南豈是反覆小人?賢侄,看在你是酒後戲言,本將軍不予追究!日後莫提此事!」說著就起身往外走,到了門口止住腳步道:「天色已晚,賢侄請回吧。老夫不勝酒力,要歇息去了,恕不遠送。來人,送客!」說著就兀自走開了。
曹立勳弄得好生沒趣,只好灰溜溜的回道驛站。過了不久,楚家的管家就來拜見。原來楚興南命人將曹立勳送去的所有禮物都一一退了回來。曹立勳手裡攥著那份禮單,恨得牙癢癢。不過這番結果,他也料到一些,只是真的發生了,他還是有些生氣。難道他堂堂一個皇親國戚,太子太保的長公子還比不上一個將門之子?楚興南看來也是一個死腦袋,滿腦子的仁義道德,要他親口答應退婚,看來是不可行的了。曹立勳在女人這方面倒是鍥而不捨,既然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只好另尋他路了。
第二日,曹立勳懶洋洋的從驛館出來,幾天不碰女人他渾身不舒服。於是打聽了杭州最有名的妓院後,便帶著隨從阿德興沖沖的去了。
杭州到底是杭州,就連姑娘也帶著杭州的味道。曹立勳左擁右抱,樂不
不思蜀。他心裡突然想到,若是從杭州帶回幾個美嬌娘獻給吳王,吳王肯定高興得不得了!正當他又享受又盤算著如何給吳王獻禮的時候,無意間注意到了一個剛從門口進來的少年公子。
「是楚公子啊!快快請進,我們春月都想死你了!」老鴇子笑臉相迎。
「這少年好生面熟啊,好像在哪兒見過。」曹立勳自言自語道。忽然想到,他不就是昨日在楚興南家裡見到的那位公子嗎?他怎麼會在這裡?於是他命人叫來了老鴇子。
「媽媽,那位公子是什麼人?」曹立勳塞給老鴇一錠銀子後,問道。
老鴇甸了甸銀子,笑呵呵的說道:「他是楚將軍的三公子楚劍燾,是我們這裡的常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