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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四:對酒閒聊立勳暗有盤算,閨中靜思靖波細品季傑 文 / rich

    楚劍燾面目清秀,長得有幾分像他的哥哥楚劍熙。曹立勳坐在離楚劍燾不遠處的桌子一直看著這個少年公子。過了一會兒,他便讓老鴇拿了一壺上好的竹葉青來,然後親自拿著這壺酒朝楚劍燾走去。

    「想必這位就是楚大將軍的公子吧?」曹立勳主動打招呼。

    楚劍燾正與美女打情罵俏、意猶未盡,突然有人跑過來打招呼,頓時覺得掃興。他回頭看了曹立勳一眼,道:「你是誰?」

    曹立勳笑了笑,在一旁坐了下來道:「在下姓曹,名立勳」

    「原來你就是曹立勳啊!」楚劍燾笑道:「就是你昨天去我家?把我爹氣得直吹鬍子?」

    曹立勳笑了笑道:「原來楚公子已經認識在下啦?」

    楚劍燾笑道:「我昨天一回家就聽說了,你的膽子還真大啊!敢這麼跟我爹說話?」

    「在下只是心直口快了一些,沒想到會惹怒將軍。」曹立勳說道:「這完全是在下的錯。」說著便拿起酒壺為楚劍燾斟上酒,道:「所以在下特地備了上好的竹葉青,希望公子能為在下在令尊面前美言幾句。」

    楚劍燾喝了一口酒,讚道:「嗯,果然是好酒啊!」

    「在下知道只知道公子是楚將軍的第三位公子,但尚未請教公子大名。」曹立勳問道。

    楚劍燾笑道:「在下楚劍燾。我大哥楚劍熙,你應該知道的哦?」

    「知道!令兄很得皇上的賞識,不日就要升任參將了。」曹立勳回答道。

    沒成想楚劍燾卻冷冷的笑了笑道:「哼哼,如果我爹知道了一定喜上眉梢。」說著就又喝了口酒。

    從楚劍燾的口氣聽來,曹立勳隱隱的感覺到他們兄弟之間可能有什麼矛盾。初次見面,不能問一些敏感的問題,這一點曹立勳很明白,所以就算他心裡多麼想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也沒有開口問。他為楚劍燾滿上酒,道:「來,喝酒。」

    楚劍燾笑吟吟的問道:「曹兄,我聽說京城妓院裡的姑娘都是國色天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他好奇的看著曹立勳。

    曹立勳笑著點了點頭道:「沒錯,那些姑娘都是應酬達官顯貴、皇親國戚的,沒有幾分姿色怎能迷得住那些官紳巨賈呢?」

    「咦?聽曹兄這麼說,也是同道中人嘍?」楚劍燾笑呵呵的說道。

    「哈哈∼∼偶爾也會去輕鬆輕鬆。」曹立勳喝了口酒,小心地問道:「在下在朝中公務繁忙,所以有時會去輕鬆一下。公子年紀輕輕,為什麼也留連於此呢?」

    只見楚劍燾笑了笑,道:「人生如夢,何必為了功名而勞碌呢?不如及時享樂為好。」

    「三公子的性格與你父兄倒是真不一樣啊!」曹立勳有意打聽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爹有我大哥就已足矣。」楚劍燾畢竟年紀輕,沒有意識到曹立勳的用意。

    曹立勳已經有些知道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了,無非就是楚興南偏愛長子劍熙而冷落了幼子劍燾。「不知三公子可有職務在身?」

    「我只是軍中掌管書的小吏,虛名一個,何足掛齒?」楚劍燾喝了口酒。

    「啊呀,這就是楚將軍的不是了。同樣是自己的兒子,怎能厚此薄彼呢?」曹立勳看了一眼楚劍燾,繼續說道:「你大哥如今已經快升任京中守軍的參將了,而你這個弟弟卻還在杭州駐軍裡當個案,實在是大材小用啊!」

    「哼!」楚劍燾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道:「他是嫡出,我是庶出,能怪誰去?」

    原來楚家兄弟是同父異母,而楚劍熙是正室所出,楚劍燾是妾室所出。曹立勳心下已有了底細。「我看楚兄弟你也是年輕有為之人,難道真的甘願屈居人下?」

    楚劍燾看了一眼曹立勳,皺了皺眉道;「你是什麼意思?問我這麼多我家的事情到底想幹什麼?」楚劍燾也感覺到了一絲莫名,這個人初次見面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有興趣?

    曹立勳對楚劍燾的質疑顯得泰若自然,他笑了笑道:「我身為欽差御史自然有義務為朝廷尋覓有潛質的官員,我看楚兄弟是可造之材,所以才多嘴問了幾句。」

    「可造之材?我?」楚劍燾「呵呵」笑了起來。「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一個留連於煙花之地的紈褲子弟會是可造之材?別開玩笑了。」

    曹立勳笑著搖了搖頭,道:「楚兄弟怎麼這麼說呢?所謂『英雄莫問出處』,那大漢開國功臣韓信曾經還被指為『胯夫』呢,後來還不是一統天下兵馬的大元帥?我看楚兄弟你出身名門,你的資質決不會低於你的兄長。」

    楚劍燾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道:「呵呵,那我就姑且聽著了。」他對曹立勳的話將信將疑,所以也沒有太過當真。從小他就知道了什麼叫做「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對於這次偶遇,年輕的楚劍燾僅僅當成了一次調侃。他摟著身邊的姑娘道:「曹兄你請自便吧,我可要去風流快活去了。」說著就往樓上去了。

    曹立勳看著他走了上去,他微微一笑,叫來了侍從阿德,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後,阿德就匆匆往門外去了。

    話分說兩頭,京師學士府。

    此時已是月上柳梢頭的時分,程靖波的閨房裡還亮著燈。紅燭照映下的影子正坐在書桌前略有所思的看著什麼。

    五兒端著撒滿花瓣的洗澡水走了進來,把水倒入屏風後的浴桶。浴桶裡的水已經灌滿,熱騰騰的冒著熱氣,花瓣一入熱水,那花香即刻溢滿了屋子。五兒試

    了試水溫,正好。於是道:「小姐,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可是靖波卻沒有吱聲,五兒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看見靖波還呆呆的坐在書桌前,看著眼前的一幅字。五兒走到靖波身邊,探頭一看,雪白的宣紙上濃墨書寫著四個大字「悠然自得」,落款是「孫季傑書」。原來這幅字就是季傑第一次來程府時,在後花園與叔豪閒逛時偶發興致所書,也因此結識了當時一身男兒裝的靖波,後來季傑就將這幅字送給了靖波。「這幅字已收起來很久了,小姐怎麼突然找了出來呢?還看著發呆。」五兒不解的問道。

    靖波一手托腮,低眉略有沉思。「以往不留心不曾發現,如今細品原來他的字卻透著他的秉性和思緒。」她指著那四個字道:「你看,他的筆法渾厚質樸,就像他一樣與世無爭,敦厚謙讓。」靖波臉上略有歉意的道:「就算老是被我欺負,他也沒有一句怨言。」一陣紅暈從靖波的臉上掠過,她繼續說道:「就像他的身手,剛中帶柔,每一招每一式都留有餘地,相比他的三哥,他確實少了幾分豪氣,但卻平添了幾分仁和。」

    五兒皺了皺眉頭,道:「小姐,你說的那個『他』是誰啊?聽起來不像是孫三公子啊。」

    靖波抬頭看了一眼五兒,紅著臉道:「要你多事!」

    「嗯」五兒笑著想了想,道:「啊!原來是在說孫家的四公子啊?」

    「你真多嘴!」靖波嗔怒道。說著便站起來寬衣,準備洗澡。

    五兒過來一邊幫著小姐寬衣,一邊說道:「我就說嘛!小姐若是和孫三公子在一起的時候,就你們兩個都不服輸的脾氣秉性,肯定會拌嘴!而四公子卻不同,就算小姐怎麼刁難,他都能一一包容。我看哪,小姐還是同四公子比較和。」

    「五兒,你越來越多事了!」靖波故作嗔怒道。

    五兒笑道:「好,五兒不說就是了。小姐的心事還是小姐由您自己來煩心吧。」

    溫暖的熱水浸泡著靖波白皙柔嫩的肌膚,陣陣花香隨著熱氣撲向靖波的心房。驀的,靖波腦海中浮現出了季傑無意撞見自己女兒身的那一景。「騰」地,臉上一陣通紅!

    「啊呀,小姐,是不是水太燙啦?看您,臉通紅通紅的!」五兒見狀忙問道。

    靖波忙搖頭道:「不是,不是。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洗就行了。」說著就把五兒支開了。

    洗完了澡後,靖波由五兒扶著坐在了繡床上。五兒小心的看了看靖波的腳,道:「小姐,仍有些紅腫。還痛嗎?」

    靖波笑著搖了搖頭道:「已經好多了,不怎麼痛了。」

    「都是四公子不好!難得一次教授小姐武藝,就把您弄成這個樣子!以往三公子教您的時候只不過是腿腳酸痛,也不見這個樣子啊!」

    「這也不怪他,是我任性才弄成這樣子。他自己也受了劍傷。」提起季傑的劍傷,靖波不由得擔心起來,「啊呀,不知道他的劍傷好點沒有?那天流了好多血呢!」

    五兒微笑著故意說得很嚴重,道:「小姐,您那把寶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我看四公子的傷可不輕呢!」

    「是嗎?你也覺得嚴重嗎?」靖波顯得擔心。「哦,對了!上次三哥從雲南帶來的金創藥呢?說很靈的那一瓶,還在嗎?」

    「在!」五兒忙從衣櫃的藥箱裡拿出了一個藥瓶道:「不就是這瓶。」

    靖波一把就把藥瓶子拿了過來,道:「對!就是它!你明日就把這藥送去。」

    「啊呀,小姐。孫家是武將之家,家裡上好的傷藥一定多的是,不用特地送去吧?」五兒故意這麼說道。

    「要你送去你就送去!哪兒來這麼多廢話!」靖波拿出了他的小姐脾氣。

    五兒笑了笑道:「好!奴婢明日一早就把這藥給孫公子送去。」

    「啊!對了,你送去後可不許胡亂說話!」靖波生怕五兒到時候亂講話,於是想了想道:「你就說是我無意間找出來的藥,送去看看合不合用。」

    這理由顯然有些牽強。五兒也不與小姐多說,只是笑了笑道:「知道啦!」

    將軍府內,季傑所居住小院兒的書房。

    「好鋒利的劍!傷口還真是深!我看還要再敷幾天藥。」仲雄一邊給季傑上藥一邊說道。

    季傑看了看紅腫的傷口,那藥敷在上面的刺痛實在難受。「二哥,你這是什麼藥啊?怎麼不見成效呢?」

    「這是軍中士兵們用的金創藥,你這才敷了兩次,哪裡這麼快見效?」仲雄指著傷口說道:「你看,已經止了血,看樣子正在慢慢癒合。但是傷你的兵刃實在鋒利,傷口太深,所以才慢。話說回來,你到底怎麼弄傷的呀?先前問你支支吾吾不肯言明,又說要瞞著大家。」

    季傑放下衣袖,說道:「練功的時候自己不小心弄傷的,沒事的。」

    「自己練功弄傷的?」仲雄笑了起來:「那你是要瞞著大家了,如果讓爹知道了,不但不會心疼,還會說你疏於練習呢!」仲雄收好了金創藥,坐到季傑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不是練功受傷的,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不再多問。但是明天我就要回軍營去了,一會兒我去跟叔豪說一聲,讓他替你敷藥。」

    「不!不!不能讓三哥知道!」季傑忙說道:「我自己敷藥就行了!」

    「嗯?連叔豪都不能知道?你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快說!」仲雄逼問道。

    季傑撇了撇嘴,只好說道:「三哥答應了靖波教他武功,那天三哥有事就讓我替他去。

    還囑咐我只能讓靖波練習最基本的功夫,可是靖波央求我教他練劍。我耳根子一軟就答應了。所以才」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千萬別告訴三哥,否則他一定說我!」

    「原來如此。」仲雄恍然大悟,他笑了笑道:「你呀,從小耳根子就軟,特別是對女孩子,為此想容小時候沒少欺負你。咦?不對啊,靖波可是男兒,你怎麼也」

    「哪有?我一向都很好說話的,不論男女」季傑忙為自己辯解道。

    「我只是開玩笑,你何必緊張?」仲雄笑道:「那我就告訴大哥,讓大哥給你上藥吧。還有,我聽說有種雲南的金創藥很有效,府裡本來有,但是不久前用完了。我這次去軍營裡看看,如果有就替你拿些回來。對了,你要記住傷口千萬不可碰水,知道嗎?」

    「嗯!我記住了。」季傑輕輕的摸了摸傷口,還是生疼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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