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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八:快刀斬亂麻叔豪坦實情,意亂且情迷靖波難自省 文 / rich

    話說這一日叔豪如期來到小樹林,靖波已經等候在那裡了。叔豪下馬笑迎過來,乍一見到他,靖波卻有些發楞。「咦?怎麼是你?季傑呢?」

    叔豪笑道:「本就是我教授你武藝,為何問起他來?」抬眼看去,如此看來眼前這位面目清秀的少年公子還真是白衫之下匿金釵呢。「怎麼?他教得比我好?」叔豪笑問道。

    「不是。」靖波低頭輕聲說道:「只是前幾次都是他來,還以為你公務繁忙無暇顧忌我們的約定。今乍一見到你,有些出乎意料。」

    「是嗎?」叔豪笑了笑。他看了看四周的風景,道:「在此處相約多次,還真沒看出這裡的美妙之處。上回聽得季傑描述才發現原來此處還有如此風光。」

    季傑回去跟叔豪說了上次一起遊山的事情?靖波突然感到臉上一陣發熱,心中埋怨道:這個孫季傑真是多嘴!她忙問道:「對了,今天我們學什麼?」

    「你的傷好了嗎?」叔豪地頭看了看靖波的腳,道:「我聽季傑說你還沒痊癒呢。」

    「不要緊,已經不很要緊了。」靖波說道。

    「還是不好!萬一再傷到就麻煩了。」叔豪想了想,笑道:「這裡上回你已經與季傑遊歷過了,今天不如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如何?」

    「什麼地方?」今天叔豪表現出來的熱情讓靖波一時之間不能適應。

    叔豪神秘的一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說著就攙扶著腿腳還不是很方便的靖波上了馬車。然後對趕車的車伕道:「你跟著我走。」然後就跨馬往城西走去。

    馬車跟著叔豪走了許久,經過了京城外的外城,又翻過了兩座小山,繞過一片蘆葦蕩,又經過片片農田。坐在車裡的靖波莫名其妙,看著窗外不時交替的風景卻無心欣賞,這時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是耳邊不斷的聽到農民春播勞作時哼唱的山曲小調。

    「喂!你這是要去哪裡?」靖波忍不住探出頭問道。

    叔豪回頭笑道:「就到了。」

    車裡的五兒也按捺不住問道:「小姐,孫公子這是要帶我們去何處啊?」

    靖波一噘嘴,嘟囔道:「我怎麼知道!這個孫叔豪真是莫名其妙!」突然,他們感覺到車子正在往上走,於是探頭一看,原來馬車正沿著一個小山坡往高處走。過了一會兒,馬車拐過一個山坳,就看到一座座農居錯落有致的出現在四周,眼前一片開闊的山田。這裡似乎是一個小村落,人口並不是很多的樣子。車子沿著山路往前走了不久就聽了下來。

    「下車吧。這裡的路窄,馬車過不去。」叔豪挑開了車簾說道。

    靖波由五兒扶著下了馬車,她環顧四週一片自然的美景。「這是什麼地方?真教人心怡。」靖波雖然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但還是被眼前的這片風光吸引住了。

    叔豪笑道:「這裡是我的別苑哪!」

    「別苑?」靖波疑惑的看了看他。

    「別問這麼多了,跟我來。」叔豪引著主僕二人沿著小石子鋪成的小路往村子的深處走去。一路上,經過的村民都熱情的叫叔豪「孫少爺」,似乎叔豪經常在這裡出入。

    三人在一間白牆黑瓦的小院兒前停住了腳步。抬頭望去,小院兒的院門上斑駁的黑漆預示著這座院落的年齡,但是簷下青灰的門牌上卻用隸書寫著「抱琴歸」三個新字,好像是剛寫上不久的。叔豪上前拍了拍門,不一會兒黑漆大門「吱」的打開了。

    一個年輕的丫鬟走了出來,道:「公子,你來啦。」她看了一眼叔豪身後的靖波和五兒,沒有說什麼話,轉身進了屋子。

    叔豪笑盈盈的回頭對靖波說道:「來啊,進來坐坐。」

    從大門進來,眼前是一個四方形不怎麼大的院子,左邊種著各種花卉吐露著淡淡芬芳;右邊是一張石桌和司張石凳,顯然這裡是供主人閒暇時小憩用的。院子雖然有些陳舊,但是卻有著寧靜致遠的氣息,靖波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裡。

    「你的別苑真是不錯。」靖波不禁誇道。「這花開得真好,看來你用了不少心思。」

    巧兒端上了剛沏好的茶,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兩個陌生人。叔豪抬頭問道:「巧兒,小姐呢?怎麼不見她出來?」

    「小姐?」靖波猛地聽到這個稱呼便立刻凝視著叔豪,道:「什麼小姐?」

    巧兒為他們倒上了茶,說道:「姑娘說山上的茶花開得很好,半個時辰前帶著琴一個人上山去了。」說著就把沏好的茶端給了叔豪。

    「上山?一個人?」叔豪緊張起來,忙站起來道:「你怎麼不跟著去呢?」

    「姑娘說了要一個人去,再說就在後院的山坡上。」說著就指向了小院兒的後山。

    這時從後山悠悠傳來一陣委婉的琴聲,曲調寧靜祥和充滿了生命和希望的氣息。小院兒裡的人都靜靜的聆聽起來。這是一曲《高山流水》,從眠玉彈奏的曲調中可以感受到她心靈上的寧和寫意。叔豪微微一笑,從屋裡取出了那支玉簫,合著眠玉的琴聲吹奏起來。簫聲與琴聲的和鳴如同山泉般清澈,令聽者心曠神怡。靖波聽得出神,被一琴一簫所演奏出來的靈動曲調所折服,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聆聽過如此動人心弦的曲調。轉頭看看叔豪,他臉上的笑容是從未見過的微笑,眼神中散發出來的光芒就好像能穿透這層層隔阻看到遠處那個撫琴的人一樣。靖波不由得朝山坡望去,心道:那個撫琴的人是誰?

    一曲終了,叔豪笑盈盈的放下了玉簫,然後對巧兒說道:「快去門口迎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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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叔豪……是誰在撫琴?」靖波忍不住問道。

    叔豪淡然一笑道:「是我心裡的女神。」

    靖波只感到腦袋「嗡」的一下,一瞬間腦海中一片空白。女神?叔豪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那我……靖波頓時懵了,這麼久以來她一直找機會接近叔豪,希望有一天能成為他心目中的那個人,但是沒想到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沒表露,他的心早已有了歸屬。正當靖波兀自一人發懵的時候,只聽得有人進來了。抬頭望去,從門口走進來一個身姿裊娜、清脫俗的女子,她身穿一件鵝黃色的裙衫,手中抱著琴,緩緩朝這裡走來。靖波定睛看去,她皮膚白皙、臉色紅潤,柳眉杏目、唇紅齒白,曼妙的身姿襯著這秀麗的臉龐,難怪叔豪要稱之為「女神」。

    「人家好好的奏曲,你又來搗亂。」眠玉將琴交給了巧兒,然後就埋怨起叔豪來。

    叔豪笑道:「我聽你的音律越發有神髓了,所以忍不住與你合奏起來。」叔豪走過去伸出了手,握住了眠玉的玉手。「以後不要一個人上山,至少要帶著巧兒啊。」

    「行了,我知道。」眠玉朝庭院裡看來,見到了站立在院中的靖波,於是笑道:「咦?你帶朋友來了嗎?怎麼不早說,讓客人再此等候,多失禮!」

    叔豪拉著眠玉的手走過來道:「來,我引見。」他看著眠玉道:「靖波,這位是眠玉姑娘。這座『抱琴歸』小院兒的女主人。」說著便朝眠玉溫柔的一笑。

    靖波怔怔的看著他們倆,他們眉宇之間的傳情讓人羨慕,眼前的這位天仙般的姑娘同叔豪的確很是般配,只是事出突然,靖波一下子似乎接受不了。

    只聽眠玉清脆的說道:「眠玉見過公子。」

    突然,叔豪笑了起來。「哈哈∼∼眠玉,你錯了。她不是什麼公子,她是我恩師的千金,程靖波。」

    「什麼?!」靖波心裡一顫,立刻看著叔豪,緊張地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叔豪見靖波一臉凝重的樣子,就知道她心中的驚訝。於是柔聲道:「靖波,你聽我說。」

    「行了,孫叔豪!我不知道你今天帶我來這個地方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你讓我見這位姑娘是有何用意!我更不知道孫季傑告訴了你什麼!我只知道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靖波又羞又氣,她怒視了一眼叔豪後就奪門而出。

    「靖波!靖波!」叔豪立刻追了出去。

    靖波的腳傷還沒有好,快速的步伐令傷痛湧上心頭。可是這**上的傷痛難以掩蓋靖波此刻心靈上的痛楚。她完全不理會身後的叔豪,也不理會受傷的腳踝,加快步伐往村口走去。

    叔豪快步追上,終於在田邊追上了她。「靖波,你給我點時間,我有話要跟你說。」

    靖波不知何時臉上已經有了斑斑淚痕,她愁眉緊鎖的回頭道:「還有什麼好說的?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你這麼做無非是要我死心。你的目的達到了,還追出來幹什麼?」

    「我知道這麼做會傷害到你,但是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有了心上人。我很清楚你的脾氣,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不會相信的。」叔豪對此也頗有愧疚,他繼續說道:「其實當季傑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後,我很吃驚。我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率真的女子,我對你絲毫沒有輕視的意思,相反我對你的舉動很是敬佩。」

    靖波抬頭看了看叔豪,他滿臉真誠的看著自己,看來他的話的確是發自內心。

    叔豪歎道:「當我知道你為我付出的時候,我真的有動容,但可惜我已經有了意中人。我和眠玉經歷了很多才能在這個偏僻的山村裡找到一席安寧之地,這是我嚮往的生活。今天我帶你來就是想告訴你,不要再在我身上花什麼心思了,你要把感情放在愛你的人身上。」

    「愛我的人?」靖波「哼哼」冷笑道:「你不想我影響你目前的生活,當然要找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這不是借口。」叔豪認真地說道:「其實你心裡已經有了另一個人,只是你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靖波心中一顫,腦海中浮過一個人的身影。她低眉所思,似乎在仔細回憶著什麼。

    「這個人對你的情絲毫不亞於你對我的情義。他明明知道你鍾情於我,還克制著自己的感情幫你牽線。他會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你身旁,就算不能為你做什麼,也希望能守在你身邊,盡自己的能力來保護你……」

    「行了,你不要再說了!」靖波當然知道叔豪所指的人是誰。

    可是叔豪卻繼續說道:「你知道嗎?他為了讓你高興,不顧自己的舊患為你下水捕魚,現在他還躺在床上,敷著藥呢!可是他卻告訴我,只要你高興,這點點痛根本就不在乎!」

    「什麼?季傑傷得很重嗎?有沒有什麼大礙?」靖波聽後緊張的望著叔豪問道:「請大夫了沒有?這個傻瓜,為什麼不告訴我?真是傻瓜!」

    看到靖波如此為季傑緊張,叔豪露出了一絲笑容。「怎麼樣?其實你對季傑是有感覺的。只是你一直生活在我的影子下,遮蔽了你內心的這段情。」

    「我……」靖波心情難平,思潮澎湃,根本就理不清楚當下的情況。但是她能肯定一點,她的確對季傑有所好感。

    叔豪知道一時之間要讓她接受這麼多事實的確有些困難,於是輕輕的拍了拍靖波的肩膀道:「我看你需要時間想清楚,不如我先送你回府吧。」

    靖波此刻已然沒有了主意,只能服從的點了點頭。叔豪扶著行動不便的靖波走到村口,上了馬車後便朝城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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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蠟燭已經快燒到了盡頭,燭光也越來越淡。窗下的靖波仍然對著那幅「悠然自得」發愣。難道自己真的已經傾情於季傑了嗎?想起和季傑過往的一幕幕,靖波不由得怦然心動,漸漸的一陣緋紅湧上臉頰。她伸手撫過眼前的四個字,宣紙上漸漸浮現出季傑燦爛的笑容。現在想起來,似乎只有在自己高興的時候,季傑才會露出這陽光般的笑容。靖波的嘴角不禁顯露出一道微妙的弧度,喃喃的說道:「真是個傻瓜。」

    而那一頭的將軍府裡,季傑聽了叔豪對今天的描述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頓時膝蓋上的刺痛就刺向心頭。他揉著膝蓋,埋怨道:「三哥,你怎麼能這樣做?靖波會很傷心的!」

    「你心疼了?」叔豪一邊為季傑推拿膝蓋一邊笑問道。

    「哎呀!這下麻煩了。」季傑一臉焦慮的說道:「靖波一定很傷心,這會兒不知道怎麼樣了呢!」他看了叔豪一眼,不禁又埋怨道:「你說要跟她說清楚,我就知道不妙!靖波是何等要強的人?就這麼被你毫不留情的拒絕,一定又氣又羞。」

    「咦?你怎麼知道?」叔豪反而笑了,「她剛才的樣子就是你所說的樣子呢!」

    「你看,你看!這回可要了我的命嘍!」季傑長歎一聲就往床上一倒,把臉埋進枕頭裡,自語道:「以後想要見她一面就難嘍!」

    叔豪笑道:「傻小子,三哥既然這麼做,自然考慮到了後果。」

    「那你還一意孤行!」季傑生氣地坐了起來,看著叔豪說道。

    「別擔心,傻小子。」叔豪拍了拍季傑的肩膀道:「靖波雖然任性些,但還是個明理的姑娘。我看得出來,她對你的確動了情。也正是有了這個把握,我才這麼做的。雖然一時間可能顯得殘忍了一些,但不久後等她想清楚了之後,就會感激我了。」

    季傑滿腹狐疑的看著叔豪,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求靖波能接受我,我只希望她不要恨我就是了。畢竟是我把她的秘密說出來的。」

    「恨你?」叔豪笑道:「我看不然。你沒看到,當我說你為了她而舊患復發的時候,她那緊張的樣子,連臉色都白了。」

    「啊?真的嗎?你是說她關心我?」季傑激動的握住叔豪問道:「是這個意思嗎?三哥,你可不要騙我啊!我已經有傷在身了,可受不起如此的大起大落啊!」

    「哈哈∼∼」叔豪笑道:「我不騙你,相信三哥。給靖波一點時間,讓她慢慢想清楚。三哥有預感,你一定會得到佳人的芳心。」

    「是嗎?」季傑臉上泛起一絲希望。他看著三哥信誓旦旦的樣子,道:「那就借你吉言,若能如願小弟一定拜謝三哥的玉成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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