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秘密監聽 文 / 七日殺(書坊)
聽完柳昀的分析，許光波不由得暗暗佩服保密局特務周來福的高明。他在影壁夾牆中埋了死人，就算影壁讓人毀了，露出骸骨，那別人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影壁和骸骨上，不會再有人注意那個空無一物的老廁所，更不會注意到支撐著老廁所殘破窗欞的木棍。
柳昀拍著放在桌子上的那台許光波從湯志偉住處搜來的的電台說道：「好東西呀，正宗的美國貨。可惜，湯志偉這傢伙在夜裡行動前，就已經毀了密碼本。」
「報告！」，虞瑾清脆的聲音在辦公室門口響了起來。柳昀說了聲『請進』，只見大門打開處，虞瑾抱了一隻外形奇怪的機器走了進來。
柳昀盯著那機器看了一眼，好奇地道：「小虞，你抱來的是什麼東西？怎麼看看不像是電台呢！」
虞瑾把機器往桌子上一放，掩口笑道：「柳處長，這不是電台。其實，你在解放前偽警察局工作時應該見過，這就是錄音機呀！」
柳昀瞪大了眼吃驚地道：「小虞，你沒開玩笑吧？我見過的錄音機都有半張桌子這麼大，怎麼可能像你搬來的這台小巧呢？」
虞瑾神秘地一笑道：「這是蘇聯製造的，體積比原來的小了許多，要是美國的，那就更先進了，比這個還要小許多。」
柳昀和許光波兩人圍著那台錄音機轉來轉去，不住地讚歎。虞瑾嫣然一笑道：「柳處長，這是我從蘇聯學成回國時帶回來的。上次跟著李媛姐回一次濱海市，我就把它帶回了研究所。只是我原來以為，我們研究所內都是經過嚴格政審過的同志，不可能會有潛伏敵特，所以這台機器帶來後，壓根沒起什麼用場。」
柳昀身子一震，急切地道：「小虞，你的意思你用這台機器偷錄下了醫務室內湯志偉和蘇水墨的對話？你是怎麼想到對醫務室進行監控的？」
虞瑾得意地道：「柳處長，你真厲害，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用意。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壓根沒懷疑過蘇水墨，安裝這台機器純粹是為了監視具有重大敵特嫌疑的徐媛。」
柳昀『哦』了一聲道：「小虞，這麼大一台機器，你是如何安裝在醫務室內而不被發現的？」
虞瑾神秘地笑了笑，跑到柳昀辦公室的窗戶邊，對著樓下揮手叫道：「李紅英同志、趙慧同志，請你倆到柳處長辦公室來一趟。」
柳昀大為奇怪，不一會，那兩位女同志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中。虞瑾微笑道：「李紅英同志、趙慧同志，你倆把怎麼錄到特務對話的情況向柳處長匯報一下！」
李紅英敬了個軍禮道：「柳處長，當那個叫徐媛的女特務被關押在醫務室後，虞科長就找到了我和趙慧同志。李科長說了，那個叫徐媛的女特務已瘋精神失常，不可能從對她的審訊中問出什麼線索來，只能寄望於從她的瘋言瘋語中分析出有價值的東西。因此，虞科長就命令我和趙慧同志負責對醫務室進行監視，並再三關照，二十四小時不准有間斷，只要聽到聲音就得開始錄音。」
柳昀打斷道：「李紅英同志，我想問一下，你們是在哪兒能監聽到醫務室的？」
李紅英回答道：「柳處長，虞科長負責內務，所以她巧妙地利用職務之便，把醫務室隔壁的無人居住的儲藏室利用了起來。她又在醫務室牆上的那隻小喇叭裡，安放了監聽話筒，我和趙慧同志則輪流休息，負責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控。」
柳昀嘿嘿一笑，對著虞瑾道：「小虞，你可真是無孔不入啊。這倒好，你一個負責內務的科長，搶了我們負責內衛安全的許光波科長的生意了！小虞，我看這事你得好好向許科長賠個不是，晚上你得拿出你工資請許科長叫食堂裡加兩個雞蛋。」
虞瑾咯咯地笑了起來，許光波尷尬地道：「算了吧，明天我還是去釣兩條魚送給小虞，她給我們補了缺，我還真得好好謝謝她！」
柳昀拍了拍那台錄音機道：「小虞，你本想錄下徐媛的瘋話，卻沒料到意外發到了湯志偉和蘇水墨的對話吧？他們倆到底說了什麼？」
虞瑾正色道：「報告柳處長，蘇水墨和特務湯志偉的對話內容我也不知道，是李紅英同志和趙慧同志錄到後，前來報告給我的。她倆在進入儲藏室進行秘密監控時，我就命令過她倆，不論監聽中出現了什麼情況，她倆都不應該驚惶失措，必須不露蹤跡地隱蔽在儲藏室中監聽記錄下所有內容。」
看到許光波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柳昀輕輕地用手捅了一下他道：「小許，你是不是迴避一下？」
許光波鐵青著臉道：「柳處長，不必了。我身為研究所內的保衛科長，怎麼可能對敵特情況迴避？我不相信蘇水墨同志會是特務，所以我更是要認真聽聽她和湯志偉的對話。如果證明蘇水墨確實是特務，那我絕對不會心軟，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
柳昀點了一下頭，對著虞瑾道：「可以開始了！」，虞瑾立即下令李紅英和趙慧把錄音機接通了電源，安放上磁帶。在錄音機『滋滋』轉動的碰帶聲中，清晰地傳來了醫務室中當時發生的一切動靜。
除了風雨聲和雷聲偶爾干擾外，這台蘇聯造的錄音機清晰地還原了假周順昌殺死兩個警衛後跳窗而入與蘇水墨的一切對話，以及徐媛被響雷震醒後衝出內室與周順昌拚命卻反被假周順昌殺死的事。
柳昀皺著眉頭道：「這個周順昌果然是保密局特務假冒的，而且他一口咬定蘇水墨就是隱藏在我們研究所內部的保密局高級潛伏特工，這事兒還真大有玄機。以他這樣的身份和風識，怎麼可能在自己暴露的情況下，去冒險聯繫另一個潛伏特務呢？」
許光波鐵青著臉，咬著牙一言不發。虞瑾看了一眼許光波，吞吞吐吐地對柳昀道：「柳處長，李紅英同志和趙慧同志奉我命暗中對醫務室進行秘密監聽，這是敵人所絕對不會想到的。」
柳昀抬起頭，直視著虞瑾道：「小虞，你的意思是敵特湯志偉所說的話可信度比較高？」
虞瑾輕輕地『嗯』了一聲道：「柳處長，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一點。湯志偉在錄音中說了，他是接到獵狐的紙條，才明白自己已經暴露，而且是獵狐命令他犧牲自己展開行動，到醫務室中把自己所掌握的線索告訴獵狐並殺死可能會吐露出重大機密的徐媛。徐媛臨死前吐露的話，我認為基本可信，那麼，湯志偉所說的一切，也應該有很大可信度。」
柳昀沉默了一會，慢慢地道：「如此說來，蘇水墨是潛伏敵特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蘇水墨是我和小許在半路上遇到的，因為她自稱在公安局裡工作，我只是作了簡單的瞭解後就招進了研究所，確實沒有對她展開認真細緻的調查。」
他雙眉緊鎖，問虞瑾道：「小虞，你命令李紅英同志和趙慧同志監聽醫務室的事，蘇水墨知道嗎？」
虞瑾搖了搖頭，柳昀突然說道：「湯志偉怎麼可能憑一張紙條，就能相信我們保密局內有潛伏的保密局高級特工獵狐？以他這樣的資歷，他難道就不會懷疑就是我們故意對他設套嗎？」
虞瑾歎道：「柳處長，你說句實話，你以前有沒有懷疑過我們研究所內有敵人的耳目？」
柳昀擺了擺手說道：「李紅英同志、趙慧同志，你倆先出去迴避一下。記住，你們剛才聽到的事和你們奉命監聽的事，誰都不允許洩露出去。」
兩人領命而去，柳昀沉吟了一下說道：「小虞，幹我們這行的，永遠不要隨意信任一個人。我實話告訴你，我和小許兩人，從一開始就判斷出我們研究所內有敵人的潛伏特務。只是我們也不能輕易懷疑任何一個人，畢竟他們都是我們是同志。」
虞瑾『嗯』了一聲問道：「那好，柳處長，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既然懷疑這研究所內有敵人的潛伏特務，那你知道這個潛伏特務的代號嗎？」
柳昀搖搖頭道：「我和小許只是懷疑，尚未確定我們研究所內是不是真的有敵人的潛伏特務，這怎麼可能知道敵特的代號呢？」
虞型號微微一笑道：「那好，我已經明白了。你想想，湯志偉接到這張紙條，立即相信了上面的內容，而且不折不扣地按上面的指令展開行動，這意味著什麼？這說明湯志偉知道我們研究所內有他們的人，而且這人職務比他高，在關鍵時刻能指揮他。湯志偉也應該不認識這個潛伏特務，但他至少知道這個特務的代號——獵狐！這個獵狐能打入我們研究所內部，可見她的能力超強，台灣的保密局肯定對她十分倚重。因此，獵狐的代號就應該是絕密級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所以，當紙條上的署名是獵狐時，湯志偉是決不會懷疑的。」
柳昀點點頭道：「小虞，你說得很有道理，你繼續分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