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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幸災樂禍惹非議 文 / 許洋(書坊)

    這常清建是個有名的琉璃蛋,說話沒正經的時候,比常清波大兩歲,和謝敏都是一起考來的閩營人,同班同學。段玲芝聞聽,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朝常清建揶揄道:「常清建那騷樣兒,誰給你芝麻糖似的,興則樂禍!」又朝常清波命令似的說:「別丟人現眼了,你走不走?」常清波膽怯地看一眼周圍,發現不少看熱鬧的同學在指點,卻沒見校長的影子。段玲芝就恨常清波平時膽小怕事,說了句:「你不走我走哩!」便揚長而去。

    段玲芝走後,常清波還是沒敢動。在學校,他不怕老師,也不怕班主任尤國華,就怕王校長。王校長個子高,腔口大,年歲長,有權力,講話理論水平也非同一般,給人一種壓倒一切的氣勢,連年輕教師,他也敢大聲小叫批評。常清波認為,是校長讓站這裡,校長不開口是不能走的;他不能和段玲芝比,段玲芝有個姐夫哥是縣裡當官的,他常清波有何行勢?萬一校長惱火,一句話不讓上學,那可就全完了。可校長總不來,倒是尤國華老師來了,向常清波說:「剛才段玲芝給我說了,就那個事嘛,以後注意,別在校園亂攆,摔倒跌傷咋辦?我給校長說,你吃飯去吧。」常清波感激道:「謝謝尤老師!」

    自從王校長把段玲芝和常清波罰站後,同學之間來回傳言,竟成了二人談戀愛,被校長逮住了,讓他倆亮相。男孩子臉皮厚,常清波一笑了之;可在女孩子內部就不同了。這天,謝敏在廁所裡,聽到兩個女同學議論二人戀愛事,連忙跑來給段玲芝透信,並出點子說:「這咋能洗得清白呢?不如你當眾罵常清波一頓,讓他們都看看,你倆並沒有那回事。」

    段玲芝冷笑說:「赤眉白眼的,罵人家幹啥?我可翻不了這臉!」又怨恨道:「現在這球妮兒們,真臘月蘿蔔淡操心;談不談戀愛與你們****相干!」謝敏羞地捂著臉,又捏著段玲芝的面頰說:「真你這張嘴,叫別人聽見,笑死你!」段玲芝也自感放肆,「嗤」地笑了,辯白說:「真的嘛,叫我氣的,明明沒有;要是真有,也不枉他們鱉咯咂!」謝敏說:「叫我說,以後可別再理常清波了,再理,人家可該說是真的了。」段玲芝揶揄道:「我多聽你的?越不理,別人才越說是真的了;我偏理他,看她們還咋說!」

    又過了幾天,段玲芝總覺著同學們暗中對她指指點點,加上謝敏像個小蛆兒,一會兒說她聽見這啦,一會兒又說聽見那了,弄得段玲芝心裡七上八下,煩惱極了。她這人,常清波稱她為六月天,幹什麼都有一股不可遏止的熱情。她也特別喜歡夏天,在她看來,夏天有火熱的太陽,可以把厚厚的衣服扒下來,男女都能夠顯露出真實的形體美來。俗話說,熱是人人熱,冷是個自冷,夏天分不出貧富來;更重要的是,夏天是萬物生長最茂盛的時候,田野一片青綠,山清水秀也體現得更充分。更不用說到處一片勃勃生機,充滿著豐收的喜悅和希望;一年四季,哪個季節能與夏天媲美呢?她不怕熱,就怕冷;特別討厭冬季,一到冬季,她的腳手就會凍破。她不僅熱愛夏季,更有夏天一樣的性格。她給人們的外表印象,就像夏季那可愛的早晨和黃昏,霞光萬道,絢麗多姿,讓你目不暇接;她對她喜愛的人,更如夏天火一般的太陽,那種熾熱和儈烤,真讓你感到滿足和夠味;但是你別惹怒她,變起臉來,也如夏天的暴風雨,說來就來,頃刻就雷動閃綻。

    段玲芝還是個利索人,喜歡是風是雨門裡,就這她沒辦法,誰也不當面說,就是背後嘰喳;你真要找她頭上,她們又縮頭烏龜不敢承認了。她成天幻想,邀幾個要好的朋友,到一個沒有人煙,與世隔絕的海島上生活,那該多好啊!明知那是不可能的,於是,就和幾個和她同樣煩惱和膽大的姑娘,商量著一塊兒逃,逃一個她們感到清淨的地方去躲一段。

    這之中,有一個叫李英傑的女同學,說家裡剛賣頭豬,錢她媽塞牆上掛的那個棉套捆裡了,她能偷出來。還有個女同學說,我哥在北京當兵,咱們要跑就往北京跑,到我哥那兒去。有了錢又有了去處,段玲芝問謝敏,謝敏說:「我才不跟你們一塊兒跑呢?要是遇上壞人,嚇死我!」段玲芝賭氣說:「不去算了,我們跑!」就在她們商量好要跑時,段玲芝又不放心,覺著還是得給她信得過的姐夫哥說說,聽聽他的主意。

    正是五黃六月天,這天格外熱。中午,石中干從商業局回家吃飯,進門見妻子正在灶屋做飯;見妻子褲頭背心,臂膊雪白,**高聳,曲線分明,正彎腰攪鍋,便從背後摟住了腰。段榮珍忙直起身,向他悄聲制止說:「玲芝在那屋,看見了!」石中干會意,忙鬆開手,正經說:「這回,香可燒到神前頭了;組織部上午給我談話,提我到水利局當常務副局長。到底閔春****資培棟強;資培棟除六二年他當縣長時,提我一級,幾年都沒給我動動,閔春大到水利局當局長就想起了我!」

    段榮珍冷笑說:「你們這種人,叫我,我也不提你們。老閔對你可好,反右時你整人家;老資你可成天巴結,人家就瞧不上你那幹部。你們算啥?干個面子事兒,拉攏個上級;惡惡喳喳,哄騙個下級,你們啥時候幹過正事?哪像我們在醫院,那真是實實在在幹出來的;還相互協作,你幫我我幫你的。你們當官的,哼,整天不是這個整那個,就是那個整這個:親三天,臭半年;嘴上說的好聽,為了黨的事業,其實都是為了當官上爬!」石中干冷笑道:「你懂個屁!行政工作能和你們業務工作一樣嗎?行政是管人的,那是政治!」

    段玲芝抱著外甥女菲菲,耐不住在正屋叫:「石哥,你來,我有話給你說。」其實,石中干剛進門時,段玲芝就想叫;可剛到門口,看見姐夫抱住姐姐,連忙退了回來。現在聽二人又在疙瘩嘴,她深為姐夫不平,嫌姐姐太囉嗦,沒見識,不會親熱丈夫。在段玲芝的心目中,姐夫要人才有人才,要口才有口才,要地位有地位,簡直是她心目中的金字塔。他多夢想將來自己有個丈夫,也如石中干一樣,過的生活也如姐姐家一樣。可姐姐就是不知道珍惜自己得到的一切,整天只見她不滿意姐夫,數落完這數落那。她甚至想像著,像石中幹這樣的人最好擱合了;要她,她會陪他說說笑笑,一切由著他,兩人親親密密的一一可姐姐就不會!

    石中干聽見段玲芝叫,來到正屋,他定睛看一眼玲芝,覺得小姨子個子又長高了,也更美了。像她這年齡,別的姑娘都是剪短髮,學生頭;玲芝卻學著大人們,把秀髮挽到腦後扎個結,顯出一種成熟美。要說,玲芝也沒穿個啥改樣衣服,就是半新不舊的水紅短袖衫,格格淺綠裙;可將細腰一扎,顯出鼓出的胸脯,露出白嫩的長腿長臂,加上嫵媚的笑臉,讓石中干總想到泡好的豆芽菜和鮮活的竄白條魚。石中幹不敢再定睛了,再定睛就要激起****了。他笑模笑樣,慢條斯理地問段玲芝:「你會有啥事給我說,說吧,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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